第六章 萧阳把这个情况告诉了张立,张立马上询问跟着他们的楼层小姐,对方不屑地 说:"SORRY,他 CHECK OUT的时候我不当班。" 于是两人又下去总台查看日志才知 道,原来客人在10号早上毁坏了卫生间的镜子,于当日中午修复,发生费用人民币 630 元。 萧阳自然清楚,10号早上那个客人发生了什么事。他也完全想像得出,当自己 离开后,庄为民是怎样愤怒地进到卫生间,然后用带着伤口的右手,击碎了镜子。 萧阳心里有了莫名的不安,他隐隐约约地感到他和庄为民的纠葛才刚刚开始。 挂在银河酒店的外线,在第三天早上,也就是15号撤了。很明显,凌厉在与萧 阳共处的那个晚上并非毫无戒心,所以他没有跟萧阳透漏半点他在北京的安排,而 萧阳一旦没了新的线索,整个调查工作就再度陷入了停顿。 午饭时,李彪跑来开萧阳玩笑:" 你丫不错嘛,男女通吃啊你。你当初要是肯 为我们组织献献身,保不准我们可以在你怀里逮着那小子。"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萧阳对李彪这句话,十二分地不受用。他不动声色地吃他的饭,而大伙似乎也都情 绪不高,居然没有人响应李彪,李彪愣了一会只好搭讪着走开。 但下午下班时,姚东又来约萧阳去西单。" 我女朋友下周从上海过来,我打算 买点衣服装点门面" ,姚东说到这,幸福溢于言表。萧阳本来是不想去的,现在大 概是受他感染,却又突然觉得,与其闷在宿舍倒不去散散心。于是,两人小跑回宿 舍,换下警服就出了门。 他们转了两趟公车,又走了半小时才到。两人都饿坏了,随便进了个商场,就 直接奔顶楼餐厅去吃了两份炒饭。姚东坚持要请客,萧阳也就随他了。后来姚东买 好衣服,萧阳才又拉他去水吧喝水。 那家商场外面有一家露天水吧,凉风习习、环境不错。两人坐进去后,刚点好 东西,萧阳就听见后面有人叫他,他回头看去,那个人他并不认识:" 您叫我吗, 您是?" " 你那次不是和一个外国朋友被人砍了吗,你们坐我的车去的银河酒店" , 原来是那个的哥," 哟,你那个外国朋友可真够粗心的,把他钱包给落在了我车上, 刚好我一连两天没出车。等我看见了跑银河酒店去找他,他又不在房里。我啊把那 钱包交总台小姐了,你朋友收到没有?" 萧阳一边回答不清楚,一边拉起姚东就往 外跑。姚东说东西还没到呢,你这是干什么去?萧阳回答说" 找队长" ,姚东就明 白了,两人兴冲冲地往外跑去。 他们在步行街街口拦到出租,坐进去后的哥回头问他们去哪。去哪、去……萧 阳突然犹豫了,他没有说话,但姚东已经回答:" 去XX区公安局" ! 在出租车上,姚东又拨通了张立的电话,张立让姚东把电话给萧阳,萧阳就接 过电话介绍情况,刚说了个开头,张立就急了,他打断萧阳:" 你先说,那个的哥 叫什么,住哪,电话?" 萧阳哑口无言,他赶紧让的哥调头送他们回去,偏偏他们 是在单行道上,等他们好不容易赶到水吧时,张立都已经等在那里。萧阳赶紧进去 找,那个的哥已经人去桌空。萧阳懊恼得不行,张立安慰了他几句,三人正要离开, 萧阳却被水吧的一个服务员叫住了:" 哟,你上哪去了啊你?我才给你送水来,就 不见你人影儿,这儿是找您的5 块钱。 萧阳接过找零,突然啊地一声拉住了那个服务员,迫不及待地大声问她:" 刚 才坐我位子后面第三桌那位有些胖的先生,你还有没有印象?" " 怎么了啊," 服 务员满脸愕然。 张立赶上来出示了警察证件,说想了解点情况,并让萧阳赶紧继续。 原来萧阳接过找零时,突然想起那位服务员在收他钱的时候,问过他是否有会 员卡?于是萧阳灵机一动,如果刚才那位的哥是这里的会员,不是就可以联络上他? 万幸的是,与那位的哥一块的另外一位先生有这里的会员卡,而当张立拨通他家电 话的时候,要找的的哥正在他家打麻将。 的哥对于自己卷进这样的纠纷,显得有点紧张。张立一再安慰他不关他事,只 是请他协助调查,他才放下电话赶来警局。据他回忆,他是在12号早上9 点左右去 的银河酒店,把钱包交给了大堂总台一个左边眉毛里有黑痣的小姐。 庄为民是在当天中午退房离开的,所以这位小姐很可能是庄为民在离开银河之 前接触过的最后一个人! 外事组立马出动,很快就开始有消息传回,而且一条比一条叫人振奋:银河酒 店在总台服务的小姐,确实有一位左边眉毛里有黑痣的叫朱红。但此人已经跳槽去 了金帝酒店,12号凌晨1 点至中午12点,正好是她在银河的最后一趟班——难怪之 前在查阅银河总台工作日志的时候,没有发现关于客人SAMSON钱包的任何记录,无 疑是这个朱红临走疏忽大意了。 朱红找了,她正在金帝酒店总台当班——于是众人对着电话上迫不及待地追问 :" 那凌厉呢?!" 他通过朱红的介绍,入住在金帝酒店2610房间——凌厉找到了! 关于制定行动方案的会议火速召开,萧阳坐在会议室里,听着大伙热火朝天的 讨论,听着程局长信心满满地建议,安排自己做酒店客房服务生,去给凌厉做清洁, 然后引诱凌厉上钩——引诱! 张立突然起身离开了会场,但转身就回来了。他没有坐回他原来的位置,而是 坐到了萧阳的旁边。他坐下来后,轻轻拍了拍萧阳放在腿上的右手,然后紧紧握住 了。 萧阳细细体会着张立手掌里四个明显的老茧,心却变得更乱、更乱。会议结束 时,张立突然跟程局长建议,是否把萧阳单独留下来开个短会,教他一些应对的技 巧和基本的原则。程局长本来已经站起来了,听张立这么一说,才又坐了回来。 张立首先开口,他提醒萧阳注意,凌厉和凌风不同,凌厉本人并没有犯罪记录, 就目前掌握的情况而言应该是无罪之人,所以希望萧阳在做卧底期间,懂得把握一 个度的问题,不能为了破案而不顾及其他。 无罪之人!张立的话虽然说得冠冕堂皇,却字字敲进了萧阳的心,他欣喜地发 现,原来张立是这么地了解自己,这么地懂得为自己设想!萧阳慌乱不安的心就这 么平复了下来,在程局长和其他两个副局给他介绍应对的技巧和原则时,他一边听 一边开始去做积极的思考。 然后萧阳开口了,他告诉程局长,凌厉已经知道自己是大学本科毕业生,现在 安排他做客房服务恐怕有点惹人怀疑,所以他觉得如果安排他做文职人员,可能会 更好一些。 几位领导讨论了起来,萧阳的话不无道理,大学生做客房服务的确实不多见, 可是如果让萧阳假扮文职,要制造他和凌厉碰面的机会又很困难了。于是张立让萧 阳先说说,他的大学同学都从事哪些职业。萧阳开始回忆:公务员、记者、老师、 导游……导游!萧阳想起以前他和父母住的那些酒店,经常都有导游在那里等生意 上门,于是他问张立,北京的酒店是否也有这种情况?大伙顿时茅塞顿开,妙极了, 以萧阳的条件扮做导游无疑是很有说服力的,而只要萧阳以导游的身份出现在金帝 大堂,凌厉一旦碰见,就不可能不上钩! 行动方案赶紧做出调整,缉毒大队负责酒店监控,外事组负责外线追踪,这两 点不变,但金帝酒店方面,得让他们安排一次公开聘请酒店导游的招聘会,好让萧 阳和姚东被择优录取,进入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