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忽略的故事 作者:陆尘 第一章 我成了他的上任BF 晚上九点多了,亚寒现在在做什么呢?我拨通了他的电话,我记得,他在电话 旁,立有我的相片,我喜欢他看着我的样子和我聊天。 听筒里传来的不是亚寒熟悉磁性的声音,而是另一名陌生男子慵懒的问语"你 找谁?"一副很主人的样子,我有些诧异,亚寒是一个人住的啊,还有,他说过他 不会随便让人进他的卧室的,可电话,是在卧室的。我吸了口气,问"你好,亚寒 在吗?""唔,他刚去洗澡了"那边能够很暧昧的声音接着问了句"你是谁啊?" 我怔了一下,说"我是他,朋友,很好的朋友,呃,你是……?"那边没回答我, 只说了句"你是姓陆的那个大二的男孩吧?也就是亚寒的上任BF,是吧?"我感 觉有点冷,我没回答什么,那边甩了句"你以后不要再找他了!"我听到电话被挂 断了,我木木的握着电话不知道该想什么,我有点晕,心脏像被某种密度很大的液 体浸没着。怎么会这样?"上任BF"??"姓陆的大二男孩"?? 许久,我才回过神来,难怪,陶子会唱"太委屈 连分手也是让我最后得到消 息…… 太委屈爱着你你却把别人拥在怀里……"我竟然不知道我已经是亚寒的上 任BF了,我已经成为过去了,我却不知道,好滑稽。 怎么会这样?我对亚寒说过"如果我是输给了女孩,我没话说,我不战而退, 我能拿什么去和她交锋啊?我和你的感情不能暴光的,而任一名女子都可以与你形 影相随;如果我是败在另一个男孩手下,那我真有点不甘"只是现在,我不甘又能 怎么样呢? 我逃出了自己的房间,那个房间,满是亚寒的影子和气息。我在大街上,慢慢 的走着,喧嚣的人群仍让我感觉孤独。那个陌生男孩的声音还回荡在我的耳畔,我 甩了甩头,却依然挥不走那句"上任BF"原来,亚寒真的可以让我的世界,雪崩, 我茫然又盲目的随着人群流动着,这个城市的灯红酒绿掩盖不住各种狰狞的欲望。 我好痛,心脉好象已经被撕裂,痛得让我失去语言能力。是我不够宽容吗还是 我太自私?我不知道,亚寒曾经说过今生今世都只爱我一个人的,莫非,真如莫文 蔚唱的"你曾说过 会永远爱我 也许承诺不过证明没把握"? 我坐在邕江畔,整颗心,像装满棉花的瓶子,紧塞着,挤得我无法喘息。微凉 的江风轻拂着我的头发,我竟幻想是亚寒在温情的触摸。天空下起了雨,一丝一丝 的,我的头发,我的脸,我的身体,都慢慢湿掉了。我双手环抱着自己,没有气息, 没有温度,我有点冷,我告诉过亚寒,我怕冷,更怕一个人时的冷。我还记得,几 个月以前,我也在邕江畔坐了一个晚上,也是因为亚寒,那时,他告诉我,他可能 要结婚了。我是个自私贪婪的男孩,我不愿和别人分享自己最爱的人,想到他将个 一个女人在一起缠绵,我嫉妒得要发狂了,怎么可以??我要离开,只是,悲哀的 我,发现,我已经不能没有亚寒了,我已经习惯了他在我生活里的存在了。我告诉 自己,接受吧,也许,我一个人没有能力去占有那么完美那么优秀的亚寒,我知道, 是我太爱他太在乎他了。他是我在同志里付出的第一份真正的感情,我那么认真, 那么投入,我已经收不回我的心了,对感情,我做不到说放就能放。只是,现在, 却是因为另一个男孩,我望着茫茫的江水…… 雨越下越大了,我回到繁华的大街上,路边七彩的霓虹灯变幻着投射在每个行 人的脸上,于是,一张张或死板或生动的脸都变得滑稽可笑,像京剧里的脸谱,那 么夸张,那么浓艳。我坐在麦当劳门口的那张长椅上,看着我右边的那个小丑,大 红的嘴,笑得那么无知,我也有些无措的笑了起来。又想到亚寒,在麦当劳,他喂 我吃薯条,我开心得像只猫。 第二章 我死了?我死了! 麦当劳旁边是百货大楼,进进出出的人群,让我的目光,变得空洞而游离,我 回过头望着街对面的花园,听说那里是个GAY的聚合地,也听说那里有些乱,我 不曾去过,我不敢放纵自己,因为我爱亚寒,很爱。 明明知道,亚寒不可能在南宁,幻觉中,我却看见他在马路那边冲我招手,笑。 我傻傻的站了起来,朝街那边走去,我没走天桥,我横穿过马路,我不能要亚寒等 我太久的。 一阵拔高尖锐的刹车声,让我吓得呆住了,怎么了?怎么会这样?我怕了。对 面的亚寒已经不见了。我看见了我自己,我躺在一辆黑色的凌志下,我静静的睡着, 像一只被灼伤的蝴蝶,舒展着自己残缺的身体。雨,还是不紧不慢的下着,我的脸, 被雨水冲刷得很干净我第一次看到不是镜中的我:头发湿成一绺一绺的粘在额上, 我的额不是很好看,细细的眼半张着,眼神里有不甘,不舍,不解和无奈,我不知 道自己怎么能在那一瞬间释放出那么多的感情。鼻子,依然是高挺着的,亚寒说, 最喜欢的是我的鼻子。双唇因雨水的浸润显现出淡漠的红色,微开的唇内,依稀能 看到几颗洁白的牙齿。 世界像是突然进入了静止状态,街上的车不再行驶,霓虹灯不再那么迷离的闪 烁,行人迅速以我的身体为圆心围成一个又一个的大圆,他们升长着脖子张看着, 像鲁迅在< 药> 里写的 "鸭".他们都发现了:一个年轻,白净,斯文的男孩,静静 的躺在血泊中。天空飘着雨,街道上的沙泥夹杂着浓浓腥味的血随着雨水慢慢流动 …… 我是不是死了?我大声的问道。没有人理我,他们都听不见我说话了吗?我是 不是真的死了?我又问我自己。 我轻轻一动,啊,我发现自己竟能穿越人群,像空气一样浮在空中,我成透明 的了,像卫斯理小说《透明光》里说的一样,我的肌肤,我的骨骼,都成透明的了。 我轻轻的飘到车轮旁,看着我的身体,我蹲了下去,我的眼神里依然是那么不甘, 不舍,不解和无奈,为什么?是因为亚寒吗?我不知道。我用手掌,抹上了我半张 着的双眼,我感觉到了我的睫毛从掌心滑过。 刺耳的笛鸣使围观的人群让出了一条通道,几个医生把我的身体抬上了120 急救中心的车,他们以为,我还能活过来,只有我知道,我再也回不去了。车走了, 灯灭了,人散了,雨还没停,我的消失,也许不过是街头的一场闹剧,不会对任何 人留下任何有意义的东西,人们不过像看了场电影,什么也没留下,只有那还在记 忆里逐渐模糊不清的影子,雨悠悠的下着…… 我茫然的飘在半空,我不知道我该去那里,我就犹如空气中的一缕青烟,在无 尽头的黑暗里缓缓的飘荡。我在南宁,而亚寒,远在在宁波,我能去看他吗?我好 害怕,因为,我找不到空气中,像我一样飞舞的鬼魂,我有些毛骨悚然。 第三章 寻 我要再见一次亚寒。我浮在空中,奋力往前飘动,像某种流线型生物冲滑着水 的阻力一样,我穿过空气,往前飘着。身后的城市,离我越来越远了远远的,我依 然看见长长曲曲的邕江闪着寒光。我要走了,南宁——这个我成绩生活过的城市, 再见了。 我极快的飘着。上次,从亚寒身边回南宁时,1380次列车竟走了整整30 个小时。我飘过桂林,便远远的看到了湘江,再往前去,我飘过了赣江,,快了, 快了,快到浙江了。 循着我的足迹,很快,我找到了亚寒,他像以前一样,赤裸着躺在床上,下腹 搭了条大浴巾,以前,我总喜欢枕着亚寒的手臂,在他的气息里,静静入睡,可是, 现在,亚寒的臂弯上,枕着一个陌生的男子,好讨厌,亚寒的手臂是我停靠的港湾, 现在却驻留着另一个男人,我大叫"走开啊你"可他只顾着和亚寒说话,他听不到 我的声音,亚寒也听不到,我想拉开他,可我,什么也做不到,我是透明的。 不去管他了,我像鹅毛般轻轻飘落在亚寒的另一侧,我定定的看着亚寒,他有 宽宽的智慧的额,大概那就是所谓的"天庭饱满"吧,短而浓的眉毛依然那么精神, 深邃的眼,有如湖水般清澈。那个陌生男子问你"你真的会爱我一辈子吗?"你红 红薄薄的双唇吐出了一句"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就如当初那样温柔的对我说。那 个男子笑了,笑得极开心,你也笑了,只有我想哭,可我没有,变成鬼魂的我,已 经不会哭了。 我把头埋在你的胸膛,像以前那样,我安静的听着你的心跳:"扑通-扑通- "以前你说,你心跳的声音是"小陆-小陆-",可现在呢?还是那样的吗?我的 脸,贴在你白净的肌肤上,亚寒,让我这样的窝着吧,多窝一会儿吧。可是,你把 脸转向了他,我飘了起来,你吻着那名男子,你的技巧那么娴熟,以前你对我也是 这样,你的温度能让我感觉晕眩,幸福的我真想时间就定格在那一刻。 燥热的空气里,充满了情欲的味道,我大喊着"不要,亚寒,不要这样,不要, 我在看着你们啊亚寒,亚寒……"他们都听不到我的声音,他们扭在了一起,我的 心滴着血,我呆呆的靠在一个角落里,看着一切,熟悉的一切,现在却是像在看戏。 我傻傻的坐着…… "你若是那含泪的射手 我就是那只 决心不再闪躲的白鸟 只等那羽 箭破空而来 射入我早已破碎的胸怀 你若是这世间唯一 唯一能伤我 的射手 我就是你所有的青春岁月 所有不能忘的欢乐和悲愁 就好像是最后 一朵云彩 湮没在那无限湛蓝的天空 那么 让我死在你手下就好 像是 终于能死在你怀中"这首席慕容的《白鸟之死》是你写给我的,亚寒,我是多么希 望能安静的死在你怀里,可我死了,你却不知道。我透明的悬在空气里。 当一切都归复平静的时候,我远远的看着我熟悉又陌生的亚寒。所有和他发生 的事,像刚完成的一样清晰,又那么刻骨铭心。亚寒的一言一行一动一笑,都是那 么恰倒好处,都把握得那么准确那么到位,完美得,让我无法挑剔。往事,一但一 滴的演绎着,那么淋漓尽致,那么令我神往。 我就那么远远的看着他。轻轻的,我笑了。如果,我来到这个世界,只是为了 爱亚寒,那,我已经爱了,也可以走了。寻觅了十九年,我终于找到了亚寒,佛说 "前世的五百次回眸,才换来今生的一次擦肩而过"那,我和亚寒今生的爱恋,又 是前世多少次的流眸顾盼呢? 第四章 自己过的开心点 我飘近了亚寒,我认真的看着他的脸,他睡着了,他的右臂上依然枕着那名男 子。你累了吗,亚寒?你的睫毛微微的向上翘着,又浓又密,你的脸上,有着和婴 儿一样的纯美的笑容,亚寒,你梦见什么了?你会梦见我吗?你还记得我吗?只是 你不知道,我已经死了,消逝在空气中,像一粒尘埃,就落在你的身旁。我曾经问 过你"亚寒,要是有一天,我死了,你会难过吗?"你说"我不知道,因为,我会 和你一起死去,没有你,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那时我满足得想哭。现在,我终 于死了,亚寒,你会难过吗?你真的会吗?以前我们听许茹芸的那句"任你在他怀 里 我依然爱你"的时候,你说"小陆,如果你在别人怀里,我会把你杀掉的哦, 你要小心,呵呵"我好喜欢你的霸气。只是,如今,却真是,任你在他怀里,我依 然爱你了。亚寒,我知道,你不是个无情的人,绝不。只是太多情了,太容易付出 与收回了。亚寒,我不会怪你,情到深处无怨尤,我一点都不怪你,真的。 我望着窗外,还是漆黑一片,天快亮了吧,我飘到窗边,拉着海蓝的窗帘,在 脸上轻轻摩挲,那是我最喜欢的颜色,是我们一起去买的,我喜欢落地窗,喜欢海 蓝的窗帘,你按我的喜好去布置,你说,等我毕业以后,要和在我一起生活,过一 辈子的。只是,我已经等不到我的毕业了,我已经变成透明的鬼魂了。 我回到亚寒旁边,凝视着他的每一寸肌肤,亚寒,你的手臂酸了吗?我不是嫉 妒,我是心疼你。亚寒,不管以前是对是错,爱,本是没有错的,错的,只是爱的 人,是吗?可,一个男孩爱上另一个男孩,是错吗?爱,应该是不分性别的吧?! 如果,把爱情,看着是一种宿命,是一种前世今生的未了情缘,那,我来这个 世界上,大概只是为了还前世的债。亚寒,我真的不难过了,至少,你曾经那么爱 过我,我很满足了。 我要离开了,你自己过的开心点。好熟悉的一句话,我说过不知道多少次了, 会不会觉得我很烦你?我静静的伏在你的胸前,最后一次伏在你的胸前听你的心跳。 我真幸福,你睡觉的模样,天真得像个小孩,你的呼吸那么平缓,我没有呼吸,我 在听你呼吸。 我不知道,在你的记忆里,是否还会有我的影子?亚寒,我是真的爱你,我不 后悔爱过你。 天快亮了,城市的某个角落里传来一阵陶子的歌声"当他横刀夺爱的时候 你 忘了所有的誓言……"地平线上越出了第一缕阳光,柔和的金色洒在亚寒的脸上, 真美,像一朵灿烂的花,辉煌的绽放在亚寒的脸上。我还伏在亚寒的胸前,亚寒, 我快要散去了,你自己过的开心点。 阳光滑到了亚寒的胸前,我只来得及叫了声"亚寒,我……" -------- 岁月红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