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要是其他人听见有人这么对自己说,没准会很高兴,偏偏我高兴不起来。我是 和小彤站在操场旁边看别人打排球的时候听见她这么说的。当时天很蓝,没什么云 彩,一帮我们班的男生和她们班的女生在准备考试颠排球,而我们班的女生和他们 班的男生则在准备跑800 和1000米。我看见胖翔颠球颠得像狗熊偷蜜,就指着对小 彤说,你看,真逗。 小彤看了一会儿说,你这个星期周末有空吗。我说好象没什么事,怎么了。她 说有个同学过生日,想请我也去。当时我第一个念头就是难道是卫城,不过马上我 就意识到这不可能。谁呀,我笑眯眯地问她。她红着脸说去了你就知道了。她脸这 么一红,我心里就咯噔一下,耳边响起韦小宝的名言:" 女人脸儿红,心里想……" 啊,我还这么受欢迎啊,真是没办法。我摇头晃脑地说,她笑了一下,你这人 从来就是这样吗。我说是啊,我就喜欢这样,别人不喜欢我也这样,是不是让你烦 了。她摇头,没,我对你的感觉挺好的。我脸朝着操场一方,假装眺望,其实心里 一紧,半天才转过头来,啊,你说什么。她扫我一眼,没什么,你到时一定要来啊。 说完就跑了。 说实话这还是我第一次面对女生比较直接的表露,所以心里一时有点茫然,回 过神来后又有些兴奋,即使我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来自异性的认可仍让我的 虚荣心得到了一定的满足,我想这大概也是每个男人的特性,不管他是不是GAY. 我对国说了这事,他啊了一声,问我:" 你去不去?" 我说:" 去,为什么不 去?不过是去玩嘛。" 他看着我轻描淡写的样子有几分不信:" 你真的要去,那不 是害别人吗?" 我瞪他一眼:" 我又不是去跟她求婚。" 国斜睨着我:" 你小子太 烦了。" 开始我没把国的反对放在心上,想即使是个普通朋友也可以去说声生日快乐的, 但那个星期五的下午,当我穿戴一新往约定地点学生活动中心走去的时候,却忍不 住问自己:" 你这是干什么啊,真的想……" 说实话,小彤在一般男生的眼里算是 不错的了,人长得很秀气,又很活泼,可是我一想起要和哪个女孩子牵手搂腰接吻 亲热,心里就像有小鼓在咚咚地敲。犹豫了半天,我还是决定改变主意,先到舞厅 给小彤点几首歌,再把生日礼物托给一个已经来了的女生,编了个理由说家里有事, 有点心慌地走了。 回到家里和老妈看电视看到9 点多,边看边想现在她们该到舞厅了吧,那肯定 听见我点的歌了,这样也好,方式不同但心意一样嘛,我自己安慰自己说。在房间 里又看了会儿书,电话铃响了。 " 是凌晖吗?" 果然没猜错,是她。" 是你啊,今天真不好意思,家里有事来 不了,代我和你那同学道歉啊。" 我假装什么也不知道,很诚恳地说。她轻轻地哦 了一声,听上去还是有点失望:" 其实,今天是我的生日。" 这早在我意料之中, 但我还是给了她一个惊讶的回答:" 啊!那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哎呀……" 我的 语气充满了遗憾和惊奇。她那边顿了几秒钟才说:" 没什么,谢谢你的生日礼物。 "又不疼不痒地说了几句我们就说再见了,放下电话后我靠在床头,开始还在得意自 己应对之行云流水,后来就奇怪自己怎么说谎也能面不改色,再想下去就觉得自己 有点恶心,这么虚伪地欺骗一个对自己有好感的女生,可是,不这样我又有什么办 法? 那天晚上我做了个梦,有个人的手在梦中一直紧紧地贴在我的脸上,温暖地给 我抚慰,我在一片岚霭中分辨着这人是谁,却怎么也看不清楚,恍惚中看见了焱哥, 一转眼就变了,变成浓眉大眼的卫城的模样,我惊讶地要叫,那人回头看了我一眼, 却又成了另外一张脸。醒来后再也想不起来是什么样子,我睁着眼睛在黑暗里心悸 了好久,似乎冥冥中有什么东西进到我心里又慌慌张张地逃了出来。 星期天的晚上我回到学校,路过洗衣房时看见了曲冉,他正把一大盆衣服往洗 衣机里倒,又从另一台拿出已经甩干的衣服,叠好放在一边等着别人来拿。洗衣机 里的水哗哗地响,不时溅到他身上。他没注意到我在看他,一直低着头干活,一绺 额发搭下来,把眼睛遮了一半,就不时把头一昂 ,把头发漾到后面去。他穿的还 是进校时那件运动服,他说那是高三时才买的,还很新,还可以再穿很久。我看着 看着,心里不知怎么涌上了一个念头,就想去抱抱他,再亲亲他的脸。 我没有叫他,自己回宿舍去了。在宿舍里看了会儿书,就站到阳台上,这里可 以看到底下洗衣房的灯还亮着,里面还有个人在忙碌,我慢慢想着,心里的平静也 慢慢地被打破,又来了,那些夜晚的思念的情绪,又悄无声息地侵袭过来了。 八点多钟的时候,我看见洗衣房的灯熄了,曲冉高高的身影从里面走了出来。 我等了一分钟,就下楼到他们寝室去。他刚刚掏出钥匙准备开门,我冷不防从后面 抱住他,还大叫了一声,把他吓了一跳。" 天,刀哥,你要吓死我啊!" 他说话的 时候表情很好看,我真的想亲他一下了。进了屋我也没放手,他使劲掰我的胳膊: "我一身都湿了,你让我换换好不好?" 我这才放开手,看着他把外套和里面穿的T-恤脱下来,他结实的胸膛和勒下去 的腰在灯光下显得那么年轻有力,我的心又动了。他套上一件背心,两条胳膊长长 地晃着我的眼。我把他拉到身边:" 小曲,我给你猜个谜语吧。" 他看我一眼:" 好啊。" 我笑嘻嘻地说:" 一物生来细又长,一头有毛一头光。 "刚念了两句他的脸就红了:"你说的什么啊!" 我继续说:" ……若是扎进肉缝里, 扑哧扑哧冒白浆。" 他转过去不理我:" 你真恶心!" 我眼神热热地看着他:" 你 猜啊,快猜!" 他白我一眼:" 这有什么好猜的,不是那玩意儿是什么?" 我摇头:" 不是! "他顿时疑惑起来:"啊,不是,那是什么,我猜不出了。" 我捏捏他的肩头:" 傻 瓜,还说我恶心,自己脑子里才净是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他看看我:" 告诉我, 是什么?" 我摇头晃脑地说:" 你天天都要用啊!" 他还是傻愣愣地看着我。我忍 不住就把答案说了出来:" 笨蛋,是牙刷嘛,你以为是什么?!" 曲冉一下笑得差点背过气去,我趁机把他紧紧搂住,他身上有种好闻的味道, 让人觉得很干净。他一边笑一边说:" 刀哥,也亏你想得出来,你可真……" 他又 不说了。我手一用力,抱住他的腰:" 真什么,快说!" 他哈哈笑着说:" 骚,你 可真骚!" 搞了半天他一直没说的就是这话呀,我顺水推舟地说:" 好啊,那我不 骚白不骚了……" 手就从他运动裤边上飞快地伸了进去。他啊地叫了一声,想坐起 来,我的半边身子都压了过去,我的手触到了他大腿侧的肌肤,真的很令人兴奋! 他呀呀叫着,手用力地推我,我一只手在下面进攻,一只手在上面防守,抱着 他的身子就是不让他把我推开。渐渐地我的呼吸重了,他的喘息也变得清晰可闻, 我心里的火越烧越旺,手一下就朝他最隐秘的部位伸了过去……" 你" 他奋力一挣, 脱开了我的缠绕,腾地站了起来。我的脑子里顿时一片空白,呆呆地望着他起伏的 胸膛和激动的脸。" 你干什么啊!" 他吼了我一句,他的背心松垮垮地吊在肩上, 要在平时我肯定觉得很性感,可现在我心里竟然有一丝害怕…… 他扭过头去穿好衣服,不再看我,也不说话。我木木地看着这个原本温顺的男 孩变得这么棱角分明,心里就像狠狠挨了一拳,呆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办。他拿了 毛巾脸盆出去,我定了定神,几乎是逃回了自己的寝室,无论是表情还是心情都是 前所未有的狼狈。 室友们还在上自习,都没回来。我一个人坐在床边,喝了口水,脑子里乱乱地 过着刚才的画面:我抱着他,他笑得发抖,我听着他的笑声,他身上的味道闻起来 很干净,我的手从他裤子边伸了进去,他的呼吸渐渐粗了起来……" 你干什么啊! "从没看见他这么凶过,连他自己都说自己脾气好,可是刚才他明明带着种说不清是 生气还是难受的表情瞪着我……天,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变成这样的?! -------- 岁月红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