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浪漫故事 作者:子航 美好的、珍藏于记忆中的东西就如那陈年的老酒,越藏贮越清香,越让人回味 无穷。——题记。 序 上海是中国的繁华之都,轩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会到这里来,而且还是与自己 恋人一起来,在启程之前,在北京的同学与朋友都还非常羡慕,因为那是轩与迪一 起去,那种样子就如两人一起到上海去渡蜜月一般,如今回想起来,还是那么让轩 感动地潸然泪下…… (一) 那是上个世纪的事了。因为翻开发黄的日历,轩才能找到那已陈旧的岁月。打 开了记忆的门锁,于是轩感到‘多少泪,断脸复横颐。心事莫将和泪说,凤笙休向 泪时吹;肠断更无疑!’ 1987年二月,也就是春节前的一个月,在北京上学的轩,因为路途远,时间紧, 不能往西行,回家与家人团聚,就与好友加恋人迪商量,这个假期到哪里去玩一下, 不然漫长的二十多天,如何打发?轩的话刚说完,迪似乎已想好了似的道:“那就 去上海吧,去看看我奶奶,好久没见他老人家了。” 轩说:“我也去吗?” “那当然,不然你一个到外面去风流,我不会给你自由的。”迪一脸吃醋的样 子,让轩感到好可笑,其实那时轩并不知道北京有很多的鱼场,只是与迪一起幸福 地过着甜蜜的校园生活,迪这样说只是开开玩笑而已,因为他也不知道外面也会有 这样的事。 事情一定下来,轩就与迪利用课余时间到北京站去订购车票,说实在的,那时 北京的天气并不好,天阴阴的,还不时飘着雪花,轩与迪吃过早饭就相跟着往火车 站赶,总担心买不上车票,还好他们这天运气特好,五天后正好有一趟发往上海的 专列,也就是专为返程上海籍的学生、旅客安排的。轩与迪自然是高兴不已,二人 买了车票之后,就往学校赶,在车上迪说:“该给奶奶、舅舅买点礼物,买点啥好 呢?” 轩道:“那当然是北京特产了。” 迪说:“上海是大都市,还缺东西吗?其实在上海就缺人民币了。” 轩笑着道:“那我们就给他们带台印钞机,不就得了。” 迪一下子把轩抱进怀里,笑道:“就你这个小机灵鬼能想得出来,带台印钞机, 不怕进监狱呀!” 二人在北京的商场转着,实在没辙了,轩说:“就带北京的烤鸭吧。” 迪笑了:“还是你的点子多。行了,就照你说得办。” 于是,二人又跑到王府井的一家烤鸭店,买了一只刚出炉的烤鸭,在那里又消 灭了一只烤鸭,二人才茶足饭饱地往学校赶。这时已是华灯初放,夜色蒙蒙,二人 坐在104 路公交车往学校赶,到学校已是十二点了,进了宿舍,同室其他同学还没 回来,轩与迪都感到一身寒气,迪脱了外套,就把轩拉进了怀里,亲着轩的发丝、 耳根,并低语道:“小宝贝,过几天我们就我到上海去,带你去上海的花花世界。” 轩说:“你可要把我看好,我对那里人生地不熟的,又不懂上海话,别把我丢 了,我可是咱中国独一无二的,……” 迪爱怜地说:“好,好,把你装你我的怀里,让你这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的宝贝永远不会丢……” 这时,宿舍的走道里有了同学的脚步,轩从迪的怀里站起来,端着脸盆到洗脸 间稍微洗了一下,就上床睡觉了。 转眼就到了轩与迪启程的日子,那天北京下了一场大雪,路上积雪很厚,轩与 迪穿得比较厚,背着行囊就上路了,风特别大,如刀子般割着轩的脸,迪心痛地对 轩说:“把帽子戴上,别着凉了,我们还要乘坐18个小时的火车呢?” 轩听话地把帽子戴上,将衣领拉紧,也帮迪穿戴好才深一脚浅一脚地往校外走 去。 (二) 北京火车站,这天人真多,人声鼎沸,轩与迪进了车站,还有一个多小时就要 发车了,二人就在候车室等着,轩说:“外面太冷了。” 迪道:“雪过天晴都是这样,寒冷的风只有往人的脖子里钻,不然,它呀往哪 儿钻。” 迪什么时候都是非常幽默诙谐,这也是轩喜欢他的原因。 车站的大钟响了好多下,轩与迪一看表到上车的时间了,就加入到往上海去的 人流中去。上车,二人兴高采烈,因为这趟车特干净,暖气融融,粉红的车内装修 色调,让人感到特有的一种暖意,轩与迪按票找到了座位,二人隔窗看着外面的送 行人正向车内人的挥手再见,轩与迪心中都别一番滋味在心头。发车的时间到了, 轩厢内响起了悠扬的江南丝竹声,迪闭着眼对轩道:“哇,这种感觉就如到了江南 一般,好舒服。” 车窗外的景物飞速地往后抛着,迪用上海话与邻座的乘客一位女孩子聊着,轩 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特陌生,因为他是用上海话在交谈,迪在北京时从未这样过, 现在可是用乡音与家乡人说话,自然是神采飞扬。开始轩还听着,因为听懂,后来 索性不再听了,闭目养神。那位上海女子看到轩的样子,就对迪说:“我们还是用 普通话说吧,这样你的同学也可以加入到我们的谈话。” 迪推了一下我,有点醋意地说:“轩,我的小老乡也让你参与我的谈天,为了 你,我们都说普通话。”轩听到迪的话不是味,睁开眼,浅浅一笑道:“没事的, 你们聊,我有点累,不用管我。”轩说这话时, 心中有点瘾瘾地痛,因为和迪认 识一年多,朝夕相处,二人在一起时,很少有别的加人,现在也是如此。迪知道轩 在生气,在吃醋,于是故意那样说,而因为那女孩子多看了秀气的轩几眼,迪也是 一样吃醋,幸好轩知道迪的脾气,也是控制着自己的怒气,故意假寐,这样也好让 迪心里舒服一些,不然迪会一路生气,两人一路上都不会舒服的。 迪与那女孩子聊得很开心,轩闭目睡了一会儿,睁开眼往车窗外看,天色已暗, 就站起身来,对迪说:“往两节车厢的接口处走走。” 迪说:“我陪你。” 轩头也没回地说:“不用了。”就径直往接口处走去。 轩厢的响起加大,要是在过去,轩会觉得那么美妙,可是今天,轩在心里有一 种莫名的烦恼,于是,无劲地靠在车门上,无神地看着车窗外的飞快往后跑的景色, 车厢内的灯光如昼,车内的人声比先前轻了许多,也少了许多,好多的人都坐在座 位上开始睡觉了,迪依旧与那女孩子聊着,轩转过身,一动不动地看着外面的原野, 感到从未有过的孤单,泪不知为何就从眼中滑落,一会儿就漠糊了视线…… 迪不知何时来到轩的背后,见轩一动不动看着车外,这时,轩厢内也没有什么 人走动了,迪科伸出双手将轩抱进怀里,才发现轩早已是泪水涟涟,迪慌了,急问 :“轩,怎么了,没事吧。” 轩沉默无语,只是摇摇头。 迪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在轩的耳边低语:“轩,生气了,我只不过和那女子 多说了几句话,这还是当着你的面,在北京时我可从来未这样,你难道为这生气, 未免太……” 轩带着哭腔道:“是,是我不对,我不该这样,让你和那女孩子说上一夜……” 迪见轩动了怒了,也就不敢说话了,只是抱着轩,等轩的情绪平静,迪才又说 话了:“好了,轩,我不是知道错了吗?求你别生气了。”这是迪的拿手戏,每每 轩与他生气时,他总是这样,没想到每次都很灵,轩也习惯迪这样,于是,轩见迪 那个样子,就又破涕为笑,钻进迪的怀里,感受着迪的温暖。 车厢内的灯突然暗了许多,迪对轩说:“时间晚了,我该到座位上休息一下, 不然明天到上海没精神。” 轩这才从迪怀里钻出来,在洗水池洗把一脸的泪痕洗去,才相跟着迪回到座位 上。 邻座的女孩子幸好已睡了,轩与迪拿出厚衣服,轩就躺在迪的怀里,盖着那件 厚衣服,进入梦香…… (三) 鼎沸的人声把轩与迪吵醒了,轩与迪睁眼一看,天已大亮了,那女孩子早醒不 说,见轩与迪醒了,就对轩和迪说:“你二人真好,亲如兄弟一般,睡觉也分不开, 轩睡在你怀里,你也不累呀!” 迪一脸笑意地说:“轩小,谁让他是我弟弟的,做为大哥多照顾一下,也是应 该的。”说完,迪,对轩笑着,眼睛直闪着,轩一点子明白迪的意思,脸不知为什 么就红了起来。那女孩子见了道:“轩脸皮还真薄,说一下脸就红了,真像女孩子。” 然后对迪说:“你说是不是,轩长得那么细致,那眉眼,那肤色,……都如女 孩子一般,让我这个上海人都是自愧不如。”那女孩子一脸羡慕之色,说着,依旧 非常贪婪地盯着轩,让迪都感到过分,更别说轩本人了。迪故意在轩的耳边说: “那女孩子看上你了,你好幸运啊!” 轩一脸怒色地对迪说:“你呀少来。”然后就不理迪与那女孩子。 其实迪何偿不知那女孩子的用意,只是不想说出来而已,因为后来临别时的事 情让他更猜对了。因为那女孩子虽然生于上海,长在上海,却丝毫没有上海女孩子 的灵秀与妩媚,五大三粗不说,说话也如男,粗声大气的,丝毫没有女孩子的温柔, 更别说淑女的样子,这叫细致温柔的轩怎么能忍受,于是,一路都是那女孩说话, 轩很少答理她,没想到就是这样,那女孩子反而误解的轩意思,认为大凡长得英俊 的男孩子都很傲慢,这种傲是一种资本,一种让人一见倾心,一心向往,是需要自 己的诚心去打动,不解风情女孩子就对轩一个劲地说着,买了好些好吃的讨好轩, 没想到轩还是对其不理不采,让她好生奇怪,因为以她的家世,许多男孩子应该追 她的,没想到,父母给了她名门,却没有给她一张好脸皮,着实让她自卑。这不, 对一见如故的轩就是这样,她说,她的父亲是上海复旦大学的教授,如果轩想考研 究生,她可以让父亲帮忙,这对于当时在校的大学生是多么有诱惑力的事情,然而, 轩就是没有一点兴致,…… 火车在飞速前行,窗外的景色也开始展现出江南的秀色,绿油油的菜地,金黄 的油菜花,一块块整齐地如棋盘,江南的民居也一幢幢送入轩的眼帘,轩的心情也 好了许多,就与迪在兴奋地议论着,那女孩子插话:“你第一次到上海,我可是最 好的向导。”轩没好气地说:“你省省吧,我有迪哥哥就够了。” 那女孩子还不甘心地说:“我可以请你们吃饭。” 轩说:“谢谢,我们没兴趣。” 迪见轩对那女孩子这么不客气,就对那女孩子说:“我这轩弟弟就这样,你别 往心里去。” 那女孩子一脸笑意道:“没关系,我就喜欢他这样直率的性格。” 迪与轩听了都吓得直翻白眼,直吐舌头。 这时,车厢内的喇叭响了起来:“各位旅客,上海车站到了,请旅客做好下车 准备。” 迪与轩一下子从座位上跳了起来:“哇,到了,美丽的上海。” 那女孩子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还在对轩与迪说:“我家就在复旦大学住,如果 有兴趣可到学校去找我这是我家的电话。”轩装着没听到,迪就接了过来,客套地 说:“好的,我们有时间给你打电话。” 那女孩子带着对轩无限的好感,无穷的留恋地背着包先下车了,到车厢外,还 恋恋不舍地向轩与迪挥手告别。 (四) 迪与轩背着行囊,走出车厢,站在月台上,就感到上海的空气好清新,湿润润 的。人行如潮水般涌向了车站出口,迪与轩也相跟着冬天车站走。 轩如刘姥姥进大观园,左看看,右看看,似乎觉得上海什么都希奇,什么都好 看,迪就催促着轩快跟上,别走丢了,轩跟着迪上了公交车,没想到迪上前门,轩 上的后门,二人被挤散了,迪就自己买了车票,轩因为不会说上海话,就不敢说话, 也就没有买票,心想等到了车站再买,没想到该下车时,被乘务员阻挡着不让下车, 迪才知出了问题,急忙跑过来,为轩补了车票,这才算了事,不然那乘务员一定要 把轩带到终点站,轩吓了一身冷汗。迪把事情处理完,把轩拉到怀里,用手紧紧地 抱着轩,爱怜地看着轩。轩一脸不悦,迪急忙道歉:“对不起,真得我不是故意的。” 说着,就拉轩的手,一起向黄浦江走去,因为他们还在坐度船摆度到江对面, 迪的奶奶就住在蓬户区。到了迪的奶奶家已经是下午的四点多钟,迪的奶奶非常慈 祥,一脸和气,让轩有了一种回家的感受,二人的突然到来,让奶奶喜出望外,非 常高兴,就急忙给迪与轩做饭吃,轩与迪就洗了一下。奶奶的饭了好,轩与迪随便 吃了一些饭,就到迪的小叔房子的阁子楼去睡觉。因为坐了18个小时,轩与迪都很 困,奶奶就说:“你们先休息一下,晚上过来吃饭。” 轩与迪来到他小舅舅的房子,上了楼梯,弯着腰上到一个阁子间,迪说:“这 就是上海的阁子间。” 轩一脸兴奋地说:“我这才知道这就是阁子间,今生能住上一回,也不枉白活 一世了。” 迪伸手揉着轩的头,笑道:“好了,小东西,你还不困呀,我可是眼睛都睁不 开了。”说着,铺好床,拉着轩睡觉,二人自然是赤身相对,因为这是他们二人二 年来都是这样的。轩在迪的怀里除了如小鸟依人一般之外,就是手不老实地在迪的 怀里抚摸,没几下,迪就被动摸出火来,亲吻着轩,把轩压在他的身下,纵情四海。 这可是他们在上海的第一次做爱,二人自然是激情荡漾,直到都精疲力竭,轩 才爬在迪的怀里睡去。 (五) 迪与轩醒来,可以说天色已晚,落日西垂,轩推开了阁子间的天窗,就可以看 到那飞翔成群的鸽子,那缕缕升起的催烟。迪睁开眼道:“轩,快穿上衣服,别着 凉,上海的晚上其实挺凉的。”然后一把将轩进被窝,将又压在身下,一顿亲吻, 然后道:“小东西竟然敢不听话,你知道如果生病了,怎么办,我会心疼的知道吗?” 轩被迪的爱意感动,眼中竟流出泪来,一言不发地直点头。 二人走出舅舅的房子,外面凉风乍起,轩与迪都感到凉新闻发言人袭身,禁不 住裹紧衣服向迪的奶奶家走去。到家里,奶奶已做了饭等着迪与轩。奶奶一人在灯 下做着,迪一进门,看到这种情景,泪水就流了出来,对轩说:“幸好我们从北京 回到上海与奶奶一起过春节,否则,奶奶一个人过春节,那将是多么凄惨的事情。” 轩帮着奶奶端菜,拿碗筷,不住地叫着奶奶,奶奶那张满是绉纹的脸上有了笑 容,迪一见也来了情绪,忙前忙后地张罗着,等菜都上齐了,奶奶说:“迪迪,柜 子里有瓶红酒拿出来,和小轩喝一杯。” 迪拿出酒来,轩让奶奶坐着,让迪拿杯子、倒酒,轩、迪还有奶奶三人举杯庆 贺新年的到来,因为今天是大年三十,是合家团圆的日子。外面已不时传来鞭炮的 声音,奶奶说:“等吃完饭,迪迪与轩也到外面放炮去。” 迪说:“奶奶,我们都多大了,还放炮。” 奶奶说:“多大了,在我面前也是小孙子,其他人都不在,你们就放放炮,也 是一年的喜气。” 听了奶奶的话,轩与迪都感到自己的不懂事,奶奶不能放炮了,自然希望这过 年的,能听到家里有个炮声。自我惭愧的轩与迪,吃过饭就拿了炮来到外面,奶奶 高兴地站在家门口,看着轩与迪放炮,奶奶的眼中都闪着泪花,轩与迪看到奶奶这 样高兴,自然是如小孩子般,把鞭炮放完为止。奶奶一脸喜气地说:“还是迪迪好, 过年了还能想到与奶奶一起过年,其他的孙子没一个有迪迪好。” 迪迪一看奶奶生气了,抱着奶奶的肩头,说:“奶奶别生气,迪迪陪你多住几 天,给奶奶干活。” 奶奶一听,笑了,用手指着迪的头说:“你呀,小时候就这么讨人喜欢,大了 还是那么让人心疼。” 迪听了奶奶的夸奖,直对轩闪眼睛,轩明白迪的意思,就对直吐舌头,翻白眼。 大家闹了一阵子,奶奶笑着道:“好了,我该收拾东西,你们也做年轻喜欢做 的事。” 轩与迪对奶奶说:“我们还做,您老人家休息。” “算了,我做一辈子,也习惯了,如果一天不做会难受的。行了,孩子们你们 的孝心,奶奶知道了,去看春节晚会吧。”说着,奶奶就忙去了。迪与轩一看奶奶 坚持要做,也就相跟着走了家门。 (六) 这一夜,迪与轩就在奶奶家睡的,他们从外面回来,奶奶已将床铺收拾好了, 二人洗了一下,就钻进了被窝了。上海的晚上真冷,轩感到睡在被子里就如睡在外 面一般,迪就把轩抱在怀里睡下。奶奶知道二人冷,就把电暖气打开,小小的房子 里一会儿就有了热气。轩与迪睡在一起总是赤身相对,尽管室内温度起来了,迪与 轩还是相拥着入眠,这一夜迪与轩依旧做着二年来没有间断过的床第之事,二人几 番云雨之后,才疲劳地睡去。 (七) 第二天,尽管时间已是十一点多了,可是外面的天却依旧是阴阴沉沉,奶奶早 就起床了,看到迪与轩睡得那么香甜,就一直是轻手轻脚做事,生怕把二人吵醒。 还是迪先醒,因为轩睡在他的胳膊上,胳膊一麻,不知怎得就醒了,推了推还 睡梦的轩道:“大懒虫,太阳都晒到屁股了,还不起床。” 轩揉着睡眼,道:“不是还是着呢?” 迪道:“你还以为这是北京啊,天早亮了,奶奶都出去了。” 轩一脸惊奇地爬起来,迪依旧是坐在床头上抽着烟,轩就爬在他厚实的胸膛上, 亲吻着他的脖颈,迪道:“好点儿,别让奶奶进门看到,那多难为情。” 迪接着道:“我一直没告诉你一件事。” 轩问道:“什么事,快说?” 迪抽了一口烟说:“你还记不记得去年夏天,我与母亲一起先到上海,你在武 汉市,你给我写了一封信,信送来时,我不在,母亲就先看了,然后对我说,你的 那个叫轩的同学怎么这样,你到上海他就写信,还说爱呀什么的,这是怎么回事, 让我不能理解。后来舅舅也看到了这封信,只是对我笑,什么也不说。我当时也觉 得怪怪的,不管怎样,我还觉得心里暖暖的,至少,我走了那么久,你还是想着我, 没把我忘记。” 轩说:“那这次我们是不是会见到舅舅呢?” “那当然了,舅舅说不定等一会就来了。”迪无所谓地说。 轩说:“那他见我,不是太难为情了吗?” “这有什么,上海什么事没有,你这点小事还大惊小怪了,舅舅什么没见过, 听过,他也有马子,说不定哪天他还与他马子带我们到上海植物园去看一下呢?” 轩一脸诧异地说:“你有没有搞错。” 看到一脸不相信的轩,迪说:“这是真得!” 轩听了心里直发毛,因为这事本来就是见不得光的,如果舅舅问自己那将是多 难堪的事。迪见轩陷入沉思中,就劝轩:“没事的,舅舅不会问你的,真得,我敢 保证,真的。” 轩这才舒展了愁眉,迪帮轩穿着衣服,轩才下了床。二人收拾好,吃了早餐, 也到了正午时分了,迪道:“舅舅他们还没有来,我们逛街去。” (八) 上海的春节,天气并不好,一片阴云密布,轩对迪说:“带把伞吧,天可能要 下雨。” 迪道:“没事的。” 轩与迪就手牵着手,走出棚户区,来到黄浦江边,海风阵阵,海鸥四起,摆渡 的船只还在不停地往返着,轩非常好奇地跟着乘客上船,靠在船舷的扶手,任凭海 风吹发,心情好不惬意。迪也若无能为力旁一般,靠在轩的身上,抱着轩的肩膀, 将脸贴在轩的脸上,欣赏着海上美景,听着过往船只的笛声。轩现迪都陶醉在这迷 人的景色之中,差点都忘记了下船。 上了岸,就是有名的上海滩了。轩走在这片充满着神奇的街道,想着许文强的 名震上海滩的英姿,禁然是心潮澎湃,拉迪的手就往闹市区走去。迪说:“我们先 到城皇庙去,尔后到南京路,再到大世界……” 轩说:“去这么多地方,你不会累吧。” 迪说:“那逛到哪是哪,怎样?” 轩说:“那好吧!” 轩就在迪的牵引下,走过四川路、西藏路,轩就看到街道飘扬着被人们称之为 万国旗的景致。走进城皇庙,那琳琅满目的商品,那行人如织的街市,让轩感到了 上海的繁华;走在南京路上,轩就想看看南京路好八连的兵哥哥,可是走到街的尽 头也没见到一个兵哥哥,相反却看到如水流般的购物人潮,涌过去,涌过来,让轩 头晕,让轩转向。这一路,因为轩不会上海话,迪怕轩走丢,自然是一路牵着轩的 手,如一双情侣,在无人认识的中国第一街——南京路上浪漫地走着,细语绵绵, 情意深深,二人款款地走在繁华的街市,走在热闹喧嚣的街头。 天上飘着蒙蒙细雨,迪怕轩着凉,就把一件外套脱了下来,罩在轩的头,他簇 着轩穿行在行人越来少的街道,因为天上虽然下小雨,但是轩与迪还是想到大世界 去看一看。迪对轩说:“大世界的晚上太美了,各种游戏、节目让人目不暇接,留 恋忘返。” 就为了这迷人的诱惑,轩与迪就在三月里的小雨中来到闻名中外的大世界。外 面雨一直下,大世界里却是人声鼎沸,轩在迪的牵引下,就如进了迷宫一般,杂技、 魔术、武术等无奇不有,轩到了这里,才感到了什么叫丰富多彩,异彩纷呈。从一 楼到三楼,轩与迪一个节目一个节目盯着看,等看完,时间也是到了十二点了,迪 与轩拖疲倦的身子往走,这时的轩腿如灌铅一般,走不动,迪就心疼地背着轩往回 走。轩在迪的背上感到了幸福,感到一种安全。其实轩并不是累得到了走不动的地 步,他只是想感受一下在上海的南京路上,迪背着他走的感受,那种幸福,那么被 人疼爱的感觉。 迪一步一步坚实地走着,轩能感到迪粗重的喘气,就心疼起来,对迪说:“迪 迪,放我下来,让我自己走。” 迪说:“让我背吧,让我感受一下我的爱人在我背上的感觉,我觉得好幸福, 能把亲爱的人背着走在南京路上,这可是一生都不会有第二次的机会,我好幸福… …“说着,迪的脚下一软,差点将轩扔出去,轩急忙从迪的背上下来,心疼地 抱着迪的脸亲吻,迪满面的汗水,轩感动地泪水都出来了。二人一个给对方擦汗水, 一个给对方抹泪水,不明真相的行人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围过来看着轩与迪,都发 出惊叫,有的人还鼓起掌来。轩与迪急忙推开人群,往上海的外滩方向跑去。 二人气喘吁吁地跑到外摊,轩与迪都被动美景所着迷,因为外滩的一堵人墙, 每一米就有一对恋人,或拥抱,或接吻;轩好感动,就想拉着迪也到那里找一块地 方,可是走了好远也没有下脚之处,轩感到上海人太浪漫了,浪漫的坦坦当当。轩 就与迪牵着手,沿着那墙边,任海风吹拂,相拥着欣赏良辰美景。 让轩想了李煜的《乌夜啼》来: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 胭脂泪,相留醉,几时重。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 (九) 以后的日子里,轩与迪的足迹遍布了上海的大街小巷,书店,店铺;舅舅带着 他的马子与轩、迪到上海植物园,舅舅与马子卿卿我我,轩与迪亲亲热热,四人互 不相干,各自做着自己想做的事,树林中,小湖边,都有轩与迪的影子,都他们亲 热的场景。舅舅后来在请轩与迪吃饭时说:“看到你们这么亲热,我好羡慕,如果 我年轻几岁,真得去找个同志来爱一场。” 迪说:“舅舅也不老呀,还挺有风度的,不如我给你介绍一个没出过门的孩子。” 舅舅说:“算了,只是说说而已,我还不是那种爱男人的人,我还是喜欢女人。” 轩与迪一只异口同声道:“唉!你不是涮我们吗?” “行了,迪迪你能有轩这么俊的朋友真是你的福气,去年我和你妈就知道你有 这么个朋友,没想到这么俊俏,在上海也是长相数得上得,迪迪你可要好爱轩,别 让他受委屈。” 迪自豪地说:“舅舅,知道了,我爱都来不及呢,哪还舍得伤害他。”说着, 对轩道:“是不是,我的小美人。” 轩被迪这样一说,脸一下子就红了起来,舅舅又说:“这事在西部也许还感到 奇怪,其实在上海多得很,许多地方都可以碰到。迪迪你可要把轩看好,别哪个人 看上轩,把他拐跑了。” 迪幸福地说:“没问题,轩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了,谁也带不走了,他是我 的人了。” 轩不好意思起来,对迪道:“去去,谁说我嫁给你了。” 这天回家天已晚了,由于和舅舅一块走,临别时,舅舅说:“回去,别对你舅 姆说,我带女人出去了。” 迪道道:“知道了。” 与舅舅分手,迪与轩回到奶奶家,奶奶已睡了。迪与轩洗了一下,也钻进了被 窝,拉灯之后,二人依旧做着一年不变的功课,他们才舒畅地睡去。没想到这一夜, 二人睡得太死,睡在外面的迪,将被子踢下床,竟然将被角掉在了电暖气上,被角 烤着,幸好奶奶起床早发现了,不然真要发生火灾,轩与迪也可能会葬身火海中。 第二天,被烤焦的被子还没来得用收拾,舅母进来看到后,自然与舅舅吵架, 舅舅就轻声道:“这有什么大不了的,补一下就行了吗?” 舅舅的帮忙,轩与迪才逃过一场事端。等他们走后,迪自然又是把轩抱在怀里, 亲热、安慰一番,二人才起床…… (十) 好日子就是过得快,转眼,轩与迪在上海就过了二十多天,轩与迪可以说跑遍 了大上海,还到崇明岛他小姨家去生活了几天,二人都是身心疲倦地回来。因为二 人无论白天走多少路,玩得有多累,一到晚上,睡在床上,二人都会一番亲热,都 会到大汗淋漓才罢休,所以虽然是过年,虽然没有上课,但是二人还是感到身心的 疲惫。舅舅见了反而说:“你们到奶奶家过年,不但没有见长胖,反而比来时还瘦, 怎么回事,是不是晚上做得太多了?” 迪马上反驳道:“舅舅哪里有的事?” 舅舅道:“还不是呢?你看你们的眼睛都是青的,已是好几天了,我天天都注 意着呢?是不是在学校不方便,现在到这了,没人管,就可以天天做了,这样对身 体不好,不能太玩命了。到了学校更是要谨慎,别让同学背后说闲话。” 舅舅一番话,让轩与迪感到这在中国真是不能太那么放肆了,回到学校真该收 收了。 明天就要回北京了,晚上舅舅专门做了几道菜,与迪、轩一起喝了些酒,舅舅 说:“为人处事的道理你们都比我懂,尤其是你们这种关系更是要注意,不然的话, 这将会毁了你们俩,人言可畏,听舅舅的劝吧,将感情压在心里,大学毕业后再看, 也许你们会走到一起,也许你们就会因为某些原因,过上正常人的生活,愿你们能 度过这个危险期,祝你们好运。” 越明日,轩与迪告别了奶奶,舅舅将他们送到车站,这就意味着他们的上海浪 漫之旅就要结束了,站在月台上,轩与迪都深情地看着美丽的大上海,仿佛是要将 那上海的每一个角落,每一道风景,每一处二人的浪漫之痕都永远铭刻于心,此时 此刻轩与迪的心情正如《相见欢》中所吟的一样:……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 别是一般滋味在心头…… -------- 同志乐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