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离开昭后的日子是灰暗而忧郁的,在那些日子里,我折磨着自已,在痛苦中感 受思念的快乐,让无休止而又繁重的工作冲淡心中那挥之不去的乌云。 时间一年年地过着,我一天天的熬着,无法释然。直到我学会了上网,我才开 始正视和面对我自身的问题:我是一个gay ,彻头彻尾的gay. 上网很久,从来都没有想到会在网上搜寻有关gay 的话题,总觉得那是登不了 大雅之堂的东西,网上怎么可能有。有一天,不知怎么会链接到一个国外的gay 的 网站,第一次见到一个全裸的很有型的白种男人的照片在网上,很酷,很诱人的样 子,我立刻热血沸腾起来,这对我来说是一种考验,也许是因为我的职业的原因吧, 虽然我从不把性和道德扯上关系,可面对一张张全裸的照片,也会有道德与性的冲 突。于是我脸红心跳的看完那一张张火辣辣的照片。仿佛在做贼,生怕被别人知道 了去似的,我甚至一遍又一遍的清空历史纪录,生怕被别人知道我曾到过这些网站, 而今天,我已经很坦然这个问题了。 这时,我知道了原来网上是有同志网站的,我用雅虎查的第一个资料居然是同 性恋!太有讽剌意义了,雅虎第一次带给我的居然不是全新的技术和专业知识,而 是同志的情况,也算是学以致用吧。人对本能的要求太强烈了。 第一次上中文的同志网站就是《花醉红尘》,在那上面看到了第一个同志小说 《北京故事》。因为网慢,我花了好几次才把故事看完,看完故事后,是感动,深 深的感动,正如简介说了,宁愿相信它只是一个故事,可字里行间却写慢了真实。 故事的主人公蓝宇和捍东的感情深深的打动了我,故事里有许多处性的描写,可思 毫没有感到那是一本黄色小说,恰恰相反,正因为有了性的描写,才更好的衬托出 主人公之间的那至真至诚的爱情。看完小说,我不时的问自己,我何时才会有我的 蓝宇或捍东,其实,我都不要求那样惊天地,泣鬼神了,只要求有人陪我一段路。 发现同志网站,象失去了组织的人,终于和组织联系上了,使我有一种很强的 归属感,那时,我天天上《花醉红尘》,听上面的音乐,使我感到心灵的平和。看 上面的留言使我了解了许多关于同志的内心世界的事。它似乎成了我生活的一部分, 我也成了一条虫,网虫,白天、夜里、工作日、休息日我都在网上,看着那些和我 一样真实的故事,看着同志们表述他们的心声,我知道自己开始正视自已,坦然的 面对自已的问题,也开始承认,我曾爱过昭,曾象异性恋那样深爱着他。 我留连于不同的同志网站,知道了许多的专业名词,什么渔场、419 、同志的 含意等等。其实,同志这个名字是我感觉亲切和起得比较好了,“革命尚未成功, 同志仍需努力”,国父孙中山的语言成了对同志们和同志事业的高度慨括,叫声同 志格外亲切。是的,在这个世界上,当我们要争取自己去爱一个自已所爱的同性朋 友的权力时,我们同志仍需努力。 从这些网上,我开始知道本地的同志活动地点。好奇而迫不急待的去看了看, 一到那些平时常路过却丝毫没有注意的地方,看到那些眼神,你就知道,这肯定是 同志活动场所了。因为同志中很多人的眼神是充满着渴望、幽怨、和哀怜的。那种 眼神,一旦你用心去看,就不会忘记,那是一种渴望被理解,渴望交流的眼神。 第一次去同志活动场所,看到的是一些古惑的少年,他们将头发染得黄黄的, 花技招展的而又放荡的在桥上站着。这使我问自已这就是同志?同志就是这样?怎 么同志就应该女里女气的?然后很失望的回来,想我是不是该改变了,还是找个对 象吧,彼竟我不可能像那些人那样,花招展的在那里闲逛。可当听到别人的观点: “找个女朋友,还是养条狗?唉,养条狗吧。”这样一来,我立刻就放弃了找个女 朋友的念头。 一天,我在渔场看到一个很清秀的男孩,看到他正和一些人在一起,不敢确定 他是不是同志,可和他说话的人肯定是,因为我看他整晚上都在那闲逛。他们在那 闲聊了会儿,然后就往附近的一个酒巴走去,我远远的跟着,想开口问他是不是, 可却又不敢,在他快要进酒巴的时候,我终于跑上前去,对他说,我有点事想对他 说。他和我走到了一边,问我有什么事,我费力的鼓起勇气说,你是不是啊嗯。那 几个字始终出不了口,是什么,他象在故意戏弄我。 我嗫嚅了半天,终于说了出来,“你是不是同志。” “什么同志”他问 我知道糟了,认错人了,说,就是 他看着我半天开不了口,也不再为难我说,“是的,我是,在那上面的人都是。” 他让我和他们一块喝啤酒,我说不了,我只想和他单独谈谈。他回去问了他的那些 伙伴,他们让我进去,他说他也不好走,不得已,我只好跟他进了酒巴,那是我第 一次和同志接触。大家坐在一起,我看他们很放得开的说着,开着玩笑,我拘谨的 坐在那。他们让我喝酒,我说不了,谢谢,我不太喜欢喝酒。我坐着,听他们交谈, 一个个说着自己出道多久等等,我不是太习惯,也没多说,喝完酒后,其中一些人 陆续的走了,他说他出去送他们,让我在这等着,我就老实的等着,只剩下我和另 外一个人,等了一会儿,另外一个人说,他出去看看他,怎么还不见他回来,就剩 我一个人在那等着。我等了很久,不仅他没回来,连去找他的人也没回来,我就准 备起身离开,老板对我说,帐还没结,不让我走,“可我什么也是没吃呀,我只是 等那个人。”我说。 “你不是和他们一块的吗?” “可我不认识他们。”说完,我都感到不好意思。 “你不认识他们和他们在一起干什么?”老板的质问使我不敢多说。 “多少钱,”我问。 “才几十块钱,” 我一摸钱包,那天我才买了一个硬盘,一看里面没有这么多,也没注意包里没 这么多钱,想只要够回去的路费就行了。 我尴尬的站在那里,看着手上的软件包,我说,“要不,我把我的包留在这, 等我明天取钱来换。” 老板倒是颇通情达理,同意了我的要求。在回去的路上,我内心充满的不是愤 恨,而是一种失落,对同志事业的失落,就凭这种素质,同志事业能成功?其实, 他们要是没钱,或不想出,明说就是了,我请他们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虽然不 曾相识,可我还是比较热情的,至于为了这几十块钱去欺骗吗?我一直希望第二天 等我回去的时候,那个人能来(倒不是为了那几十块钱)然后告诉老板,昨天是因 为其它事没能回来,可当我去的时候没有,老板告诉我,那人没有回来,我失落的 拿回自已的软件包。想着,原来,同志就是这种素质,难怪,别人会瞧不起我们。 走在回去的路上,我想是不是我该从这个圈子里出来。可出得来吗,我不知道?一 年后,我从一个同志的口中得到这样一个结论,同志之路是条不归路,一旦进来, 你就别想再出来。唉,果真如此吗?但愿不要。 后来,我不太常去那些地方了,渔场给我的感觉和印象很糟。我甚至觉得好象 我对同性恋都不太感兴趣了,可事实上,那只是一种错觉。 慢慢的,我熟悉了《爱情白皮书》、《化蝶——生命的顿悟》等这些网站,看 着《爱情白皮书》上,站长那真挚的爱情独白,我相信了,同志之间是有真爱的。 我的爱在哪? -------- 同志乐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