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的森林 作者:tea (一) 同片天,万彩云。人海间,望同云。再相遇,追思忆。 北方三月的春季,乍暖还寒,绿意萌发。最大的缺点就是春风很大,不时还夹 杂着沙漠化地区吹来的沙子,迷得人睁不开眼。 高高的坦克雕塑、红褐色的欧式建筑,怎么看也不是很协调。沈阳南站一如既 往的人潮涌动,中午的阳光很暖和。 阳光下众多身影中一男孩身着米色上衣、黑色牛仔裤、一头短发。平易而又与 众不同。这个简朴而不失精致的男孩名字叫伊森,今天是来接他远方归来的姐姐。 离接站的时间早到了一个小时,伊森买了份报纸,坐在阶梯上打发时间。看着 车站大钟的转动,心情不免有些波动。紧张与不安、兴奋与喜悦交替而至。“阔别 三年的姐姐,不知此时会是什么模样?” 接站的人不少,还有很多宾馆、换乘汽车等拉客的,吆喝声不绝与耳。他远远 的站在一边,沐浴于阳光下,看着一波波的人群从站口走出。 不知是谁突然间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伊森略一惊鄂的回过头去。 一头黄、黑相间略施凌乱的长发,一席黑色风衣,整整高出半头,一张凌角鲜 明英俊的脸正对着他微笑。 “你是……?”伊森一边拉长语调,一边在脑海里收索眼前这个人的名字。 “‘医生’,咋把哥们给忘了?”这个人操着浓厚的东北口音,语调略加夸张 的说。 伊森仔细的打量着眼前这个人,冷峻的眼神隐含着笑意,鬼魅迷人。“这双眼 睛无数次的陪在伊森的梦境中,见到他就会本能的流留笑意”。 “仁林!长得这么高这么帅,都让人不敢认了!”伊森像打了一针强心剂,原 本一张不问事世的脸此时笑意已漫延全身每一个感官细胞。 也难怪伊森会认不出仁林,屈指间五年光景没有见面了,记得五年前的学生时 代,伊森最后一次见到仁林的时候,伊森一米七三身高,仁林才一米七。短发是学 生的固定特征。而现在伊森长到一米七六,仁林少说也有一米八五。 1995年,伊森升入了一所普通高中,虽然家里环境一般,父母为了孩子前途着 想还是决定转入一所私立高中。伊森对于这个决定很多年来都有着一个疑问。“如 果不来这所学校?如果不曾认识他?如果……?我的人生是否不同?” 私立高中的同学,家庭环境都很充裕,伊森看不惯那些凭着家里的钱势到处张 扬的同学。原本开朗的性格也越来越沉默。一个学期过去了,除了同桌、前后座、 班干部,整个班级竟叫不出别人的名字了。 高一生活无风无浪,某一方面的沉默却换来了学习上的刻苦。期末考试伊森的 各科成绩都是靠前的。这正验正了得失因果。 高二伊森被选为学习委员,看着班里那些熟悉,却仍叫不上名字的脸,自嘲的 笑了笑。原本与世无争、事不关已的态度完全转变了,除非不做、要做就要做到最 好。在伊森选举成为学委的那天,吹风会上,班主任满腔热情的鼓舞大家:“高二 是升入大学最关键的一年……”,最后给全班定了个目标要成为全年组的第一名。 作为新上任的学委,伊森也感慨的发言,要带动全班的同学好好学习,不落下一个 人。 这时的伊森把眼光瞄准了那些学习较差的同学。仁林这个名字印入了脑海。 以前伊森对于仁林的印象一直是模糊的,就像大部分同学一样看到人叫不上名 字。 仁林是个不折不扣的“小混混”,手里拿着手机、成天周身围着一帮兄弟。班 里最漂亮的女孩成了他的女朋友。 伊森从小学、中学到高中一直风平浪静,感情上也很单纯、保守。中学时就有 女孩跟他提出要处朋友,他都以学习为由拒绝。他喜欢女孩,但感情的性格中有着 一丝羞涩,对于他喜欢的女孩多看几眼都会脸红。另一方面,恋爱这个词对他一直 像是很遥望的字眼,早恋只有那些惹事生非的人才会沾边。 伊森是个办事认真的人,自习课上有的同学说话,他决不留情面的指出来。时 间久了,大家也了解了伊森的脾气,明白他的初衷。从工始的不解到后来都支持他 的工作了。 一天中午放学,伊森拿着饭盒去食堂打饭,看见仁林一伙正在食堂门口抽烟, 伊森瞥了一眼没吱声推开半扇门刚要往里走。 “TMD !装没看见吗?”仁林首先开了腔,一副痞子的嘴脸。 伊森回头看了一眼,仁林还有二个同班的同学一边吐着烟圈,一边蔑视的看着 伊森。 “嘴吧干净点,什么事快说?”伊森不畏惧的看着他们。 “没事!我们老大找你聊聊”仁林的一个跟屁虫晓川说到。 “老大!还黑社会呢~”伊森嘈弄的笑着说。 “废话少说!过来走一趟!”仁林将烟蒂狠狠的踩在脚下。 仁林三个人在前,伊森在后,朝着食堂侧楼的僻静处走去。 伊森未来得及反应,仁林的一支手已经抓住了他的脖领。 “你小子这几天找我的茬是不是?”浓重的烟气味直刺伊森的鼻子,一张痞子 嘴脸摆在伊森的面前。那双眼睛流露的是蔑视与仇恨,离的如此之近,伊森还从未 见过这么丑恶的嘴脸。 “你们干什么呢?”,声音从远处传来,未等伊森做任何反应,仁林听到这声 音马上松开了手,原来是教导主任碰巧路过看到这一幕。 “闹着玩呢?仁林皮笑肉不笑,做做的笑着答道,然后一个眼神三个人灰溜溜 的朝远处走去。望着他们的背景,伊森脑中突然坚定了什么,目光变得坚毅而刚强。 伊森想起前天在帮老师批改卷子时,发现有四名同学的试卷错与对的地方完全 一致,就当着全班的面批评了他们,其中就有仁林。 晚上放学后,伊森独自一人来到了班主任的办公室。 “什么?你要和仁林一个座位?”年轻的王老师惊鄂的看着伊森,满是不解。 “仁林会成为咱们班的‘后腿’,我想帮他把学习搞上去。” “你不怕影响你自己的学习吗?”王老师关切的问“不会的……” …… 最后班主任也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他打心里佩服伊森。对于仁林的表现,他 心里是了解的。仁林平时的表现开除也不过分。但仗着家里优越、父亲和校长又是 好友,有时把老师都不放在眼里。金钱、权势可以强奸很多东西,这些是伊森所憎 恶的。 第二天,伊森早早的来到学校,没想到不学无术的仁林竟更早的到了班级。伊 森也不吱声就走到最后一排,坐到了仁林的旁边,拿起书开始复习功课,看也不看 旁边的仁林一眼。 早自习的安静中透着不寻常的氛围,对于伊森的举动,仁林的心中像敲着的鼓, 不清楚伊森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终于按捺不住。 “你想干什么?” “没什么,从今天开始我们是同桌了!”伊森边笑着边伸出手做握手状。 “神经病!”,良久的沉默后,仁林再没什么好说的了,就掏出一本漫画看起 来。 一整天过去了,俩个人没再多说一句话。 二天、三天,伊森一如既往的认真听课学习,不和仁林说一句话。伊森的出现 却让仁林觉得浑身不自在。 这几天对于仁林来说无异于牢监之苦。第四天的午自休时间,看着旁边正在做 作业的伊森,越看越来气,一脚踹在伊森的凳子上。 “你到底想干嘛?”仁林霸气的口气中流露出无奈。全班的目光都聚集在他们 俩人身上。 伊森先是一惊,停顿了一下笔,看了看仁林,之后又继续做题。 “你TMD属狗皮膏药的?”仁林又一脚踹在伊森的凳子上。 之后就是仁林耍着无赖破口大骂、伊森的沉默。直到班主任回到教室,仁林才 住了口。 之后的几天,仁林耍起了所有的手段想把伊森赶走。 伊森只对仁林说了一句话:“你想玩是吗?我奉陪到底!” 上课铃声响起,老师走进教室。 “上课!” “起立!” “同学们好!” “老师好!” “请坐!” “啊~”仁林一屁股做在了地上,摔得实实称称。 “怎么回事?快坐好!”老师看着摔倒的仁林说。 (二)化敌为友——似是而非 伊森急忙伸出手准备扶起还坐在地上的仁林,可仁林却满脸的仇恨,嚷到: “老师,是伊森把我的登子移开,我才摔倒的。” 老师打量了一下伊森,看都不看仁林就说:“好了快坐好,翻开课本……” 伊森再次伸出手却被仁林挡在了一边,然后拍拍屁股,狠狠的瞪了伊森一眼, 小声的嘟哝一句:“你等着!”,之后不再言语的拿起一本杂志看。 “呤~”随着下课铃声的响起,老师走出教室后,班级内就像个自由辩论的大 市场。 此时的仁林正红着眼睛盯着伊森,那面目已经怒不可遏,仇恨的火种燃烧到了 极点。 “你总和我装B是不?”仁林的声音中明显带着要挟的口气。 伊森仍一如往常的不语,眉目间却透着一丝笑意。仁林恨透了这张不说话却让 他更难受的嘴脸。 “我让你装B!”说话间站立起来的仁林操起一把椅子朝伊森砸去。 “咣~”,随着木椅子折断的响声,一个人应声而倒。可倒下的不是伊森,却 是仁林。连伊森也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几秒钟,只见两个身材高大的人正在用脚猛 踢倒下的仁林,仁林在痛苦中抱着头呻吟着。 伊森不知从哪来的力量,一把抱起仁林。一转身,把自己隔在了那两个人和仁 林间,拳头与脚实实在在的落在了伊森身上。 “警察来了~”不知是谁喊了一嗓子。那俩个人慌慌张张的朝着门口跑去。 此时的仁林头晕地旋,头上的重创让鲜血不停的涌出。疼痛的要失去知觉,但 一个更加坚定与温暖的背却在支持着他,这个一直与他做对的人,这个脸上一直挂 满嘈笑他的人,这个他想动手要打的人―伊森正背着他朝校医务室跑去。校医务室 做了简单的止血处理,就打了120急救电话。看着上了救护车的仁林,伊森这时 才感到自己浑身的疼痛。 仁林休了半个月的病假,这期间同学们都在议论着这事。据仁林平时的俩个小 跟班说,是仁林和同年组的同学不和,才招致该同学找校外的人来收拾仁林的。 来上学的那天,仁林戴着鸭嘴帽,连上课也戴着。同学们都知道仁林爱面子, 头上缝了十几针,伤口还用药布包着。那天,仁林走向座位的同时,目光与伊森相 交的刹那,虽未言事却相视的笑着,是发自内心的感激与友善。 灾难的月份过去了,伊森与仁林竟有说有笑了,不多时日,那俩个打仁林的凶 手也被绳之已法,正如仁林的俩个跟班所说,是同年组的另一名同学找来的,该同 学也被通报全校开除。 伊森从未想过会与仁林成为朋友,在伸出手拉仁林的刹那,伊森的眼中是一个 被人欺负的弱者,同情弱者、不畏强者是伊森的本质驱使他朝那个曾令他厌恶与不 学无术的人伸出手。 之后的仁林好像变了一个人,少了一些张扬,多了一些感世的苍桑。虽然还不 时的讲粗口、看漫画,在伊森看来他也没有原来那么坏。仁林虽然不羁,却很讲义 气。最大的转变就是伊森说的话,仁林都会很用心的去听。仁林在伊森面前不再说 脏话,稍不留神伊森的书本就会敲在他的头上。 “嘴吧又不干净~” “下不为例”仁林假做痛苦状笑着看伊森说。 浮躁的夏季过去了,班极也再没什么风浪。秋天,天高气爽,人心却依然浮躁。 早上伊森来到学校,看见仁林的女朋友哭个不停,周身围着很多女生。一整天, 仁林也无精打采的样子。放学了,伊森把卷子送到老师的桌上就回到教室,看见仁 林还坐在那不动。 伊森心里已经明白了些什么,收拾好书包。一手搭在仁森的肩上说:“一起走 走吧~” 仁林看着伊森不语,就跟着伊森朝外面走去。入秋不久,太阳的余光透着温暖。 仁林的内心很伤感,却感到那只搭在肩上的臂膀透出的体温,就如那次背着他时的 感觉。温暖让人依赖。 从仁林断断续续的言语中,伊森得知,原来仁林女朋友的父母知道了仁林和她 们女儿的事,父母非常担心孩子的学习,就不准她再和仁林来往。早上他们提出了 正式分手。 校园不远处的公园里静悄悄,长椅上,仁林把头埋在了伊森的腿上,像个孩子 似的哭了。伊森把手抚在仁林的背上,像个家长一样抚慰着一棵受伤的心。 (三) 你相信两个男人间的一见钟情吗? 我相信,因为曾经发生过的瞬间已成永恒沉默了一周的仁林,终于又恢复了原 来的本性。有说有笑间像个孩子一样顽皮,最近总把一向沉默的伊森逗的哈哈乐, 仁林天生就是个会讨人欢心的人。 课堂上伊森被老师叫到黑板上做题,等伊森轻松的解完题回座位时,就看到仁 林高高的举起两个大拇指,满脸的笑意,那样子比伊森更开心。 更令伊森奇怪的是,不管多早来到学校,都会看到仁林已经安分的坐在自己的 座位上。一看到仁林走进教室就会高兴的笑起来,而且不管是伊森剪个头,换个鞋 等小事,仁林都会察觉到。仁林的举动让伊森有种满足感,一种被人关注与关心的 满足感。 冬日的一天,满天的雪花。语文课上伊森被叫到前面朗读他的作文。伊森朗朗 有声的在前面读着,就在一瞬间不经意的一瞥,发现仁林正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听 的那么入神,嘴角还留露着喜悦的笑意。那刻四目交融的刹那,眼神如此的迷人。 伊森竟忘乎的顿住了几秒钟,嘴巴竟不怎么流利了,直觉心跳加快脸在发烧。伊森 在大家面前,真的很想顺间消失。还好伊森经常被老师叫起来读课文。失态的几秒 钟,理性让伊森停了一下,假装清了清嗓子。然后又回到原来的语调中,他看到仁 林在下面坏坏的笑着。 这个飘雪的冬日虽然寒冷,但在伊森与仁林的内心中却有着一团共鸣的火,那 是爱吗?伊森和仁林从来没去想过。 之后伊森与仁林不经意相视间,总会莫明的笑笑,只有他们俩彼此才能察觉的 笑意。 文化宫内黑影丛丛,嘈杂声时起彼浮,伊森不喜欢这么乱的环境。这是W橹 囊淮稳醚⒂判愀刹康慕崩疃澳弧0浣敝罂疾シ诺缬啊?BR> “喂! 起来,咱俩换座!”伊森这才发现仁林就坐在自己的后面,而此时他正要求和自己 身旁的小斌换座。 “坐哪不是一样啊~”,小斌不愿意动。 “快起来!”,仁林又耍起了痞子嘴脸。 小斌只好乖乖的站起来,还没走几步,仁林已经从后面跳到了小斌的座位,对 着伊森笑了笑。黑暗中,仁林的举动再次让伊森内心波动。但他还是装作一切都没 发生,看着影幕。 不一会仁林就变得躁动起来,一把抓住伊森的手,非要和伊森比试手劲。伊森 虽然想挣脱,可还是拧不过仁林。伊森认真的玩起这个游戏,手刚一用劲,只见仁 林的另一支手也用上了,紧紧的抓着伊森不放。伊森的大脑感受到一种处电的感觉, 不再挣扎,手掌被另一个人的两个掌心所包容。脑海中竟浮现出一句话:“死生契 阔,与子成悦;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手握着手直到电影的结束,仁林提议去 吃饭。散场之际人很多又混乱,伊森明明跟在仁林的后面走,可在门口处,随着另 一波人群的涌入,竟把仁林跟丢了。站在文化宫的门口,天色已经昏暗,不多时, 另一些同学看到伊森叫一起走。伊森虽不情愿,可经不住一个同学的玩笑:“咱们 走吧,人家说不定等哪个妹妹呢?”。伊森只好跟着一起走了。 第二天,伊森早早的赶到学校,可却没有看到仁林,一整天仁林没有来上课, 这一天伊森也没有听好课。回到家,伊森看着仁林写给自己的一连串电话号码:手 机、传呼机、家里的、爷爷和姥姥家的电话号码。就这样看着、犹豫着发呆的想 “明天他就会来上课吧!”。 又是天明,伊森又很早的赶到学校,希望能见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忐忑的希望 被一天消磨的无影。奇怪的是老师也没有问起。“看来老师是知道原因的!”,伊 森暗思。放学了,伊森找到班主任,假装有几道题不会做,老师很认真的一一解答 后,伊森才提出自己的疑惑。 “这几天,仁林怎么没来上课?”,伊森很关心的问道。 “噢,他父亲亲自跟校长请的假”,班主任王老师一边整理手中的教案,一边 打量着略显局促的伊森。 转眼间到了双休日,伊森做完作业,一上午都没有平静。困为仁林已经一个星 期没到学校了,伊森想起仁林说过是住在南京路附近的。吃过午饭骑着单车的伊森 看着依然陌生的的城市,内心满是茫然。这是伊森来到沈阳的第二年,也就是他中 考后才到这所城市的。东一头西一头,冬日里的寒风把伊森的脸刮的通红,当手已 经麻木的时候,伊森彻底失去了方向感。当看着路两旁不多的平房与农地时,伊森 心里发慌了。天不随人愿,天气就如同伊森的内心一样开始阴沉,等到了极点,满 天开始飘散起雪花。扬扬洒洒的雪打在伊森的身上时,心里已彻底的冷却。 没了方向感的伊森像只发疯的猛兽,车轮与雪花在交际间乱舞着。“咣~”, 一个不小心摔在了冰冷的路面。路灯下一个男孩捂着摔破的胳膊,呆呆的坐在地 上,茫然的看着天。“林,你知道此时一个真正关心你的人因你而受伤吗?” (四) 迷茫后的理性:“同性间真的可以有爱情吗? 灯火照亮着城市,伊森的内心却很昏暗,最后只好决定给父亲打个打话,等回 到家中已经八点多了,又饥又冷,身心疲惫的伊森晚上睡得道是十分安稳。 转眼间半个月过去了,私毫没有仁林的消息,伊森那份执著的情义已像这个冬 季一样冷淡下来。晚上的睡梦中伊森却见到了那个熟悉的脸孔,他再朝伊森微笑, 情义洋溢于眼里。伊森从开始企盼仁林的出现,到认为再也见不到仁林的绝望中彷 徨着,他的彷徨来自于跟深蒂固的传统观念。小时候在农村长大的伊森有着一棵纯 朴的心,那相对封闭的城镇一直保持着良好的社会氛围,在一种和谐互相的环境中 长大的伊森初到城市时一切都不适应。他的内心又是敏感的,城市中人们的冷漠让 他伤感了很长时间。伊森开始反思自己对仁林的关心与牵挂。“我爱上仁林了?这 怎么可能?他是男孩!”,这种繁乱的思绪困扰着伊森,几次课堂上伊森竟莫名其 妙的叨喏一句话:“为什么?”,为什么?,没人能回答伊森,晚上伊森第一次失 眠了。他陷入了深深的痛苦之中,记得中学时第一次从报纸上看到关于同性类的报 导时,自己还狠狠的骂了一句“人妖!,多么坠落与恶心的人!”,伊森决定从脑 海中遗忘仁林,可思念却像个影子一样围绕着伊森,看着镜子中的脸,伊森狠狠的 打了一巴掌。体表的伤害也解决不了内心的挣扎。 这时,一个女生晓暄突然间出现在伊森的面前,她主动提出要和伊森交往。迷 离间的伊森像碰到生命中的稻草一样,没多想就同意了。晓暄是一个很活泼又可爱 的女孩,看上去就是个温温柔柔的样子。很懂得体贴与关心人,她的出现暂时慰藉 了伊森矛盾的心。平时,晓暄经常来找伊森问问难题,一起去图书馆查资料,休息 日逛逛街。直到一个月后仁林的再次出现,这一切平衡才被打破。 仁林来的很突然,是在上午的第二节课过来的,伊森看到仁林的时候没有过多 的惊喜,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你来了?”,仁林也很平静的回了一声:“嗯~”, 那表情好像有千言万语,看到伊森冷漠的表情却又未说出口。俩个某刻很近的心此 时却变得很遥远,彼此都没提及上次看电影后本约好吃饭的事情。 此时的伊森刻意的回避着仁林,下课后当晓暄快活的来到伊森与仁林面前时, 仁林才像明白了什么似的,一个人走出了教室。 放学后,伊森与晓暄肩并肩的走着,在校门口,碰到了先走的仁林,从仁林的 眼神中,伊森看到了一个人的忧怨。说了声拜拜就和晓暄走了过去,又是不经意的 回头,伊森看到仁林正默默的注视着他和晓暄,那眼神,天!竟有泪花!伊森不敢 再面对那么凄凉的表情,急忙转过头去。晓暄依然像往常一样嘻嘻哈哈的说些什么, 可伊森却没听到。仁林含泪的目光,始终在他脑海浮现。 仁林的出现再次让伊森陷入痛苦之中,晚上的梦境中,仁林像个孩子一样躺在 伊森的怀里哭泣,伊森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感情。紧紧的抱着着仁林鼓足勇气说: “我爱你!林!我真的爱你!”,紧接着仁林像雾一样消散而去,伊森伸出手想抓 住仁林,并大声的呼喊着:“仁林!你快回来!”。睡梦中惊醒的伊森,再也无法 入眠,世俗的观念与真实的感情碰撞着,未来的路该如何决则? (五) 爱如此无奈:请你幸福自由的飞伊森继续与晓暄交往着,晓暄眉目间传递的快 乐感染着伊森。仁林却变得越来越不合人群,时不时的就逃课。开始老师还会严历 的批评几句,可仁林依然无行无素,之后老师也睁之眼闭之眼不管了。 看着天天坐在身旁无精打彩的仁林,伊森的心中有种莫名的心酸。一天,仁林 又未来上课,伊森听见前桌的同学在议论着仁林,从他们口中听到仁林要去当兵了, 伤感顿由心生。 悬入深深矛盾与痛苦中的伊森开始思索眼前的一切:“晓暄,一个可爱活泼的 女孩。应该有一个真正爱护她的人来守护她。而自己呢,只因事俗的观念悬入迷茫 才同她交往的吧?仁林……,梦境不会欺骗自己。可这段感情注定不被事实接受。” 从少有的医学书中伊森得出几点:1,在中国同性恋是一种精神类疾病。2,治疗 方法主要有两种:精神辅导和厌恶疗法。而厌恶疗法主要是电击‘弟弟’。此时的 中国谈“性”都是不文明的,更不要提什么同性恋。人们都不了解,也不会理解。 只凭第一感觉就会说:坠落!恶心!。原来的伊森也不是这么想的吗? 外表安静的伊森有着少有的同龄人的成熟,即然爱一个人就要让他幸福!主意 已定,伊森只好接受这个被社会挤压下的苦果。 公园中,伊森与晓暄肩并肩的走着,晓暄依然沉浸在幸福之中,而伊森却一脸 的心事憧憧。几次话到嘴边却欲言又止。他实在无法想像天真的晓暄听了他要说的 话后会怎样。 当快走出公园的门口时,伊森终于按奈不住。 “晓暄,我有事情一直想和你说。我们到那边再走走吧~ ” 晓暄看着伊森的脸色不对,默默的跟着伊森朝着那条幽静的路走去。 “我……我觉得现在正是学习正紧的时候,我们……还是以学业为重吧?”伊 森的脸已经红成一片,他一直是个不会说谎话的人。 “我们不是说好一起好好学习,考上一所共同想往的学校吗?” 晓暄见伊森只是低着头红着脸不做声,明白了些什么。 “你想说什么就直接说吧~” “我觉得我们不合适……” “你终于说出来了,这几天我看你跟我在一起时总是心不在烟。你想分手是吧?” 晓暄一针见血的说出来,泪水已经不止的流淌在脸庞。 “是的,我喜欢上别的女孩了,她比你漂…”。亮字还未出口,一向温柔的晓 暄一巴撑已经狠狠的打在伊森的脸上。 伊森只看到晓渲哭泣着跑去的背影。心里默默的说:“这样也好!” 第二天,伊森与晓暄像个陌生人一样,视而不见。都在刻意回避对方的目光, 但从晓暄的眼脸上清晰的留下哭过的痕迹,一脸的疲惫。伊森很内疚,很想去安慰 几句。可事已至此,长痛不如短痛。 又一天的早晨,仁林少有的早早的来到学校。伊森与晓暄的异常举动全班都看 得出来,对于仁林来说,竟有种莫名的高兴。第三节下课后,他在桌上留下一个本 笔记本后就消消的溜了。 上课时,伊森看到仁林已不在了,桌子上只放着一本很新的笔记本。翻开后果 然是新的,看着仁林歪歪扭扭的字还真不多见。 原来是抄录周华健演唱的一首歌词:爱相随。 爱到尽头…… 下面的文字深深吸引着伊森。 “医生,你知道吗?我一直想这么称呼你,因为只有你才能真正的关心我,医 治我,让我学好。那次事后,一直很想谢谢你。原来我总欺负你,不会怪我吧?以 后我一定会好好做人,不让关心我的人伤心。不管我身在何处都会祝愿你幸福的。 之后是仁森的签名和一个新的手机号码。 伊森看着那些话语,眼前浮现着仁林的笑脸。“足够了!已经足够了!” 伊森只写了一句话:“请你幸福自由的飞!”然后写下“医生”两字作为签名 在伊森的脑海有着太多的话语:“请你幸福自由的飞!不被这世俗的观念所困扰! 同性间的爱因社会的现实注定是痛苦的!短暂的感痛已压得我无力呼吸!不想再让 你感受这般磨难!所已只有请你幸福自由的飞!” 下午仁林又回到学校,他对伊森说忘了拿笔记本。伊森从书桌里拿出来递给了 仁林。原来仁林真的打算离开学校了,他邀请全班同学一起吃饭。放学后,伊森背 起书包一个人准备静悄悄的走。当他看到仁林一脸落末的看着他时,心里很难受。 狠狠心头也不回的走了。 晚上的饭桌上唯独缺了伊森,仁林一杯接一杯的敬酒。酒浇忧愁愁更愁,人们 看着仁林疯狂的喝酒,耍酒疯。最后大声的哭了起来,可没人知道为什么。吐了一 地后,俩位同学把他送回了家。 仁林看着伊森写的那句话:“请你幸福自由的飞!”时,喃喃的问着:“你真 的希望我走吗?”,“你知不知道只要你说一句我就会留下!”。 之后仁林再没去过学校,伊森虽几次拨着那默背下的电话号码却从未打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