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快十二點了。 雨楠看看手錶,檢查所有的文件,確定一切都沒有問題之後,才放心關上電 腦的電源,將出貨的資料一張一張的傳去莫斯科,正式結束一天的工作。 真累! 她捶捶肩膀,長長的吐了一口氣,閉上眼睛休息一下。 不曉得建邦怎麼了?會不會被劉先生整死? 一想起男友,不曉得怎麼搞的,她反而覺得更累,整個人也提不起勁來。 「我覺得你們分開比較好。」 她想起好友的評論。向來單純的喻姍有一天突然這麼說道,讓她百思不解。 「為什麼?」她不明白好友為什麼突然建議她和建邦分手。 「因為妳看起來一副很累的樣子,疲倦全寫在臉上。」喻姍正是那種有什麼 說什麼的個性,自然也不會跟她說假話。 「沒這回事。」雨楠死鴨子嘴硬不肯承認. 「我累是因為工作太多的關係. 」 這全怪劉先生。 「才怪。」在一旁喝可樂的織敏冷哼。「妳累不是因為工作的關係,是因為 必須照顧一位長不大的男士。」 大夥都知道她的男友——李建邦正是那位長不大的孩子。 「我不是因為建邦才覺得累的,我是因為工作……」 「算了吧,雨楠!再逞強有什麼用?」織敏可是明眼人。「妳明明就是因為 他才覺得累的。每次一提到他,妳的眼神就黯淡無光,這一點妳自己會不清楚嗎? 何必再自欺欺人?」感情明明已走到盡頭還要硬撐,何必呢。 「對對對!」喻姍舉雙手贊成。「而且每次劉宇剛要妳加班時,妳都一副很 高興的樣子,因為妳終於可以不必再陪李建邦吃飯,而且又有帥哥可看。」劉宇 剛的長相實在沒話說,只比秦仲文差一點而已。 「喻姍——」兩位好友同時搖頭. 「我說的是真的嘛!」喻姍很不服氣。「劉宇剛本來就長得很好看。對不對, 織敏?」要不是距離太遙遠!她真想摸摸他。 「一點也沒錯,喻姍真是好眼光。」這次換織敏贊成。 瞬地,兩位美女的眼睛一起轉向突然變啞巴的雨楠身上,要她對上司發表些 個人感言。 幹嘛這樣子看她?劉宇剛長得好不好看關她什麼事? 「他是長得很好看,可惜花了些。」在兩位好友的逼視下,雨楠只好隨便回 答一句。 她不回答還好,一回答就倒楣了。 「花才好,妳沒聽過回頭的浪子是最好的老公嗎?像我老公就是一例。」織 敏拿她老公當例子。他們尚未結婚之前,屈之介可是排行全台第二名的花花公子, 道地的痞子。 「對呀對呀。」喻姍也拚命點頭. 「織敏的大哥也是個很好的例子。他婚前 玩得也很兇啊,現在還不是乖得像頭小綿羊。」 小綿羊?等秦仲文的右勾拳揮到她臉上的時候,看她們還敢不敢這樣說他。 唉!她們到底在想什麼,幹嘛扯到劉宇剛身上去? 「別再提我老闆了,我的頭快痛死了。」淨扯這些有的沒有的。 「好吧,我們再回頭談談妳的問題好了。」織敏沒再拿劉宇剛煩雨楠。「妳 真的決定嫁給李建邦嗎?」老實說,她一點也不贊成。 她真的決定了嗎?雨楠苦笑。現在再來談這個問題又有什用,他們甚至已經 決定了婚期。 「再仔細考慮一下,雨楠。」喻姍又抬出她媽媽那一套。「我媽說,還沒入 洞房之前都來得及逃,就算入了洞房也沒關係,不滿意隨時可逃。」 「閉嘴,喻姍。」織敏哭笑不得。這是哪門子說法? 她搖搖頭,看向一臉無奈的雨楠,語重心長的勸道:「無論如何,我和喻姍 都希望妳問問自己的心。妳真正想要的是什麼?需要的又是什麼?是因為責任還 是因為習慣?是因為承諾或是因為愛?妳不需要因為答應李建邦的父母照顧他一 輩子而賠上自己的一生,更不需要因為習慣了他的存在而勉強自己,因為習慣是 可以改的。再說,妳照顧他十幾年了,也應該夠了。」 也應該夠了。 雨楠張開眼睛,映入眼瞼的是冰冷的天花板和刺人的燈光,不是她那兩位可 愛的室友。 她搖搖頭,試著讓自個兒清醒點. 她的「室友」早已潰不成軍,嫁人的嫁人, 被綁去日本的被綁去日本,織敏甚至還跟她打賭,說等喻姍回到台灣時,早變成 「佐原夫人」了。 認命工作吧,別再多想了。 雨楠拿起傳好的文件再檢查一遍,確定每一張文件都安然無恙傳到莫斯科之 後,才拿起電話和對方的負責人聊了一下資料內容,把一切搞定。 她放下電話看看錶,再一分鐘就十二點了,建邦就快來接她下班。 一想到這點!她整個人像顆洩了氣的氣球,心情一直往下掉,最後索性整個 人趴在桌上裝死算了。反正她再怎麼裝死,他也有辦法搖醒她、巴著她。 「累了?」 一雙冰涼的大手忽地靠在她發燒的額頭上,嚇了她好大一跳。 「劉……劉先生。」她猛然站起,像個被老師捉到上課偷睡覺的小學生一樣 不知所措,整張臉都紅了。 「怎麼是你?」雨楠試圖恢復平時的冷靜,她沒料到來的人竟然是她的上司。 他的腳步真輕,竟然未曾發出一絲聲音。 「我不可以回我自己的公司嗎?」劉宇剛挑眉,似乎覺得她的問題很有趣。 「沒……沒有。我是說……」該死,她怎麼突然失去了冷靜? 「建邦呢?他怎麼沒來接我?」調整了一下呼吸之後,她終於記起本該出現 的男友。 「妳的工作都做完了?」劉宇剛不客氣的反問,眼神冷得像冰。 「一切都處理好了。我剛和莫斯科方面通了電話!他們說已經收到我傳過去 的資料,叫我們放心。」她冷靜的回答。 「真是個好祕書。」劉宇剛咕噥著,不知道該讚賞她還是罵她。她在工作上 的表現是一流,對愛情的敏銳度卻幾近於白癡,真敗給她了。 「建邦——」 「喬茜呢?」劉宇剛再次將話題挑開. 「我交代妳做的事妳也做了嗎?」 「都辦妥了。」雨楠面無表情的回答,討厭死了這差事。 石喬茜是劉宇剛最新一任的情婦,上任不到一個月就被通知滾蛋。當然啦, 通知她滾蛋的倒楣鬼,正巧是她這個拿人薪水辦事的祕書。原本她對石喬茜並沒 有多大意見,她為何沒陪過劉宇剛幾次就被fire掉也與她無關;糟就糟在這 回石大小姐沒前幾任情婦那麼好打發,不但哭得死去活來還威脅要來公司鬧場。 她是無所謂啦,只是屆時又得出場打發那些狗仔隊記者,想來就累。 於是她只好拚命安撫石大小姐受創的心靈,搬出所有派得上用場的形容詞, 保證她還是和過去一樣迷人,只是劉宇剛最近恰逢低潮期,沒什麼碰女人的興致。 為了讓她相信,她甚至暗示劉宇剛有不舉的毛病,又附上一張鉅額支票和一大束 紅玫瑰,最後才完滿解決這個問題,等掛上電話時,她都快累癱了。 她累得半死,她的上司非但不感激她,還用一種可怕的眼神瞪著她,她是招 誰惹誰了? 「如果劉先生沒有其他吩咐的話,我想先下班了。」雨楠決定先溜為妙。她 的老闆今晚看起來很不一樣,是發病的前兆。 「不等妳男朋友了?妳不是一直想知道他為什麼沒來接妳嗎?」劉宇剛在雨 楠開溜之前放出消息,有效攔截住她的腳步。 「你把他怎麼了?」雨楠猛然回頭擔心的問。她就知道他絕對沒安好心眼。 「幹嘛這麼擔心,他又不是小孩子。」劉宇剛的口氣也一樣不快。 他又不是小孩子了,妳不要一直為他操心好嗎?這是朋友對他們這一段關係 的看法。 「你不懂。」所有的人都不懂,這是承諾她對建邦雙親的承諾. 「不懂的人是妳。」劉宇剛搖搖頭,雙手環胸注視著她。「妳以為處處照顧 他就是對他最好的安排?」輕藐的語氣中滿是嘲弄,擺明了指責她多管閒事。 「與你無關. 」她立刻反擊,頭一次這麼大膽直言。通常她都是小心翼翼, 最忌諱在老虎頭上拔毛。 「誰說與我無關?」劉宇剛突然發飆,一雙鐵拳打在桌面上敲得又重又響, 嚇得雨楠說不出話來。 「我要是真的這麼認為,就不會該死的出現在這裏,還為妳趕走我的情婦!」 突來的狂吼中有著深深的自嘲。 他在說什麼?怎麼她都聽不懂? 雨楠試著鎮定下來,不去分析他話中的內容。他要趕走情婦是他的事,絕對 不干她的事。 「劉先生,你冷靜點!」 「我冷靜得了才怪!」劉宇剛不耐的打掉她的撫慰,表情兇猛得像一頭野獸 . 「我不知道你究竟是怎麼回事,但是——」 「妳的寶貝男友在俱樂部裏. 」劉宇剛再一次打斷雨楠的安撫,笑容中帶有 一絲殘忍。「如果沒有意外的話,他現在應該是被伊森打得不省人事;運氣再好 一點的話,可能還會遇上傑瑞斯。」 伊森、傑瑞斯?這不是織敏哥哥們的英文名字嗎?他居然把建邦丟給這兩個 暴力分子,實在是太過分了! 雨楠不敢遲疑,拿起皮包就跑,很怕她的男朋友等不到她就先掛了。只是她 萬萬沒料到劉宇剛的動作更快!在她碰到門把前即已就定位,早一步霸佔住辦公 室唯一的出路。 「上哪兒去?」擋在門口的長腿輕輕橫放一下子就切斷雨楠的去路。 「請你讓開,劉先生。」面對著橫亙在門口的長腿,雨楠只想狠狠踢他一下。 他有什麼資格不讓她離開?! 「要是我不讓呢?」他擺明耍流氓。 「那麼我只好跨過去。」她也不服輸。 「請啊。」他無恥的好笑。「我正想看看妳穿著窄裙跨過我身上的樣子,畫 面一定既煽情又刺激,妳盡量跨好了。」最好直接坐在他身上更省事。 霎時雨楠無言以對,只能瞪著他。她沒他的下流,更沒有勇氣當著他的面拉 高裙子,換句話說她輸定了。 「決定放棄啦?」劉宇剛涼涼的削她,光看她的眼神也知道。「真可惜,我 還以為妳會更有勇氣。畢竟,妳的愛人還等著妳去救他,不是嗎?」 當然是,她也知道建邦還在等她,他沒被秦家兄弟整死就算是奇蹟。 跨就跨吧!有什麼了不起,大不了大腿借他看,又不會死人。 「借過!」心意既定,她果真拉起裙襬,單腳一伸朝他的橫腿上空飛去,劉 宇剛連忙抓住她。 「該死的女人,妳居然來真的!」他氣得七竅生煙,認識她以來還沒看過她 膝蓋以上任何一吋大腿。 「是你自己叫我跨的。」雨楠也火大了,越來越把持不住冷靜的標準。 「我說什麼妳都聽嗎?」劉宇剛冷笑。 「當然了,你是老闆。」而且是最霸道的老闆。 「很好。」他笑得更陰森了。「現在妳的老闆叫妳吻他,妳怎麼說?」 「我…」雨楠愣住了,她頭一次聽見這種命令。 「嗯?」他的頭越來越近。 「這……不在我的工作範圍之內。我是你的祕書,不是你的情婦. 」說話的 同時她拚命閃躲他壓低的頭,試圖忽視他的俊臉。 原來是這個問題?這太好解決了。 「OK。」他撐住她的頭,不讓她逃。「那就讓我們拋棄老闆與祕書的身分, 以男人追求女人的立場重新玩過. 」說著說著,他的唇就要印上去。 「誰跟你玩?」雨楠抵死不從。「我又不是沒看過你那些情婦的下場,你這 個人根本沒有心。」她才懶得自找麻煩。 「原來妳是煩惱這個。」他再接再厲。「我可以向妳保證,一旦妳答應跟我 在一起,我一個情婦也不會養,只養妳一個。」 這是什麼兒說詞,誰要靠男人養? 「去你的!」何大小姐生平第一道罵粗話,對象還是她的老闆。 「你的原則呢?」她提醒他。「你的獵豔守則第一條不是「總不碰自己的員 工」?」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 「規則是可以更改的,小姐。否則奧運怎麼辦得下去?」他話不知恥的回答, 笑容可惡。 這個無恥的男人! 雨楠氣得面紅耳赤,所有的冷靜不翼而飛. 現在的她只想砍死眼前的王八蛋, 也就是她的老闆,壓根忘了該去解救男友的事。 「千萬別為我更改規則,要發神經你自己發就夠了,別拖我下水。」她乾脆 撇清立場。她的老闆八成又是哪條神經發炎,專找她解悶。 沒想到劉宇剛的表情忽地轉為正經,兩手緊緊捉住她的手腕,連拖帶拉硬是 將她拉進他的懷裏,跟著他一起往下墜落。 「我不是在發神經,從來就不是。」他十分認真的表白,自不轉睛的盯著她。 突然往下掉的雨楠,莫名其妙的坐在劉宇剛的大腿上,一雙美目眨呀眨的,直接 停留在彌留狀態. 「我喜歡妳,我的祕書,我的百合。」他修長的五指留戀的輕捻她的頸後, 挺直的鼻梁也跟著靠近,深深吸入她的體味。「從很久、很久以前我就愛上妳了, 至今仍然不變。」 他……說的是國語嗎?她的老闆從很久以前便愛上她? 雨楠僵在原地,僵在他的大腿上,一瞬也不瞬的望著他,以為自己看到了外 星人。 她的老闆,全台灣最有錢的人,有最完美的家世,最俊美的臉龐,和最挑剔 的眼光,居然在告訴她:他喜歡她?這個玩笑未免太惡劣了吧。 「劉先生,今天不是愚人節,所以你開的玩笑一點也不好笑。」她試著整理 腦中的一團亂,弄清楚眼前的局勢。 「妳說的對,確實一點都不好笑。」劉宇剛贊同,氣得掐住她的細腰施壓, 表明他一點說笑的興致也沒有。 「你是不是喝酒了?」一定是的,聽說男人醉酒的時候最容易亂來。 「妳何不自己過來聞聞看?」他不理她,手掌繼續維持攻勢,扣住她的後腦 勺硬將她的臉拉過去,不讓她閃. 「請你放尊重一點,劉先生!」她急得大吼,不過吼也沒用!他越靠越近。 「放開我!」在雙唇幾乎接觸之際,她終於掉下淚來,劉宇剛卻一點停止的 意思都沒有。 「喊我的名字,我就放開妳。」他的臉微傾,嘴唇差點擦到她的,嚇得她心 跳一百。 「喊……你的名字?」她吞了吞口水,眼神像個小女孩一樣驚慌。 「宇剛或是霍克,隨妳選. 」他笑了笑。「但是千萬不要再喊我劉先生,妳 知道我發起脾氣來是什麼模樣。」 她當然知道他生起氣來有多嚇人,根本就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先上了再說. 「如果我喊你的名字,你就會放開我?」她再確認一次。 「當然。」他的笑容充滿了保證. 「好吧。」雨楠硬著頭皮閉起眼睛,半天開不了口。 「喊呀!」輕觸她的手指異常愛憐,彷彿想把她融入身體一般。 她從沒喊過他的名字,不過短短兩個字應該不至於太困難才對。她嚥下口水, 讓自己的心沉澱下來。頃刻間,平靜的心湖緩緩浮現出一圈圈的漣漪!劉宇剛的 名字就擺在正中央。 「宇剛。」她抓住這個名字輕輕的喊了一聲,身體跟著震了一下,猶如她突 然晃動的心。 撐住她的手也顫了一下,並未放開她,只遞給她輕輕一句,「不算。」 「為什麼不算?」她張開眼,融入他醉人的眸子,這才發現她錯了。他的目 光過於火熱,隨時會灼人。 「因為妳閉上眼睛,所以不算數。」他一副「都是妳的錯」的樣子,氣煞雨 楠。 混蛋,分明是存心刁難嘛!好吧,為了早一點脫身,她只好豁出去了。 她清清喉嚨,看著他再一聲:「宇剛。」 不難聽,但聲音太僵硬了,眼神也夠可怕。 「宇剛。」 這次好一點了,但他一樣不會放開她。 「可以放開我了吧?」雨楠輕聲的提醒他,也被自己的語調嚇到;她居然越 喊越順口了,怎麼回事? 「不放。」他的手仍然擺在她身上。 這該死的無賴! 「你悔約. 」她試著站起來,結果又被他拖下去,整個人倒在他身上。 「向來如此。」他就是無賴。「對我不利的約我從來就無意遵守。妳當我的 祕書道麼久了,還不清楚嗎?」 那倒是,當他的祕書三年以來,親眼目睹他悔過無數個約,她是白癡才會上 他的當。 「放開我!」就算她再怎麼想恢復冷靜,也會被這無賴氣瘋。 「等我吻過妳再說!」倚仗著人高馬大的優勢,劉宇剛只需兩腿曲起,便安 安穩穩的坐擁美人,將雨楠鎖在他和門框之間. 「你想得美——」趴在他身上的雨楠還來不及把話吼完,他們頭頂上的電燈 突然間熄滅,嚇得她抓住他大叫。 「啊——」她的聲音突然沒入一個無聲的世界,被一道舌浪吞噬。頃刻間, 她忘了黑暗,也忘了恐懼,但卻墜入另一個未知的恐懼,一個她不明瞭的情慾世 界。 她當然被人吻過,畢竟她有男朋友了,建邦就很喜歡吻她。 可是,他的吻和建邦的不同。劉宇剛的吻帶著侵略性,恣意卻優閒,不像建 邦只是輕輕碰觸她的嘴唇,表面上說是怕破壞她的美,其實是在膜拜他心中的女 神。 「把嘴張開;雨楠,妳咬到我的舌頭了。」親密的呢喃帶著濃濃的笑意,她 才知道自己有多緊張。 她應該咬掉他的舌頭,可是她卻發現自己竟聽話的撐開口腔,方便他的舌尖 更加輕易的侵入。 她的感官背叛了她,因為她忘記了黑暗,只記得他的感覺. 他的吻好深、好 狂,深入她的喉嚨留下印記,吞噬她的櫻唇。他的手臂好剛硬、好有力,掐住她 的細腰,擁緊她的身軀,將她體內隱藏的情慾分子完全釋放,掀起她前所未有的 驚慌。 「妳在發抖。」劉宇剛輕咬了一下她的下唇,對著她的耳根吹氣。 「冷嗎?」他更加摟緊她,打開襯衫的釦子,直接以身體溫暖她。 她是很冷,因為他逼出她內心所有不同的感受,將她體內蟄伏已久的熱情推 向天際. 「雨楠……」他又輕咬她的耳朵,任舌尖嬉遊於她的耳管深處,將她體內渴 望被愛的因子一一拉出。 突然間,她變得不認識自己。昔日凡事冷靜的女祕書哪裏去了?此刻的她像 個寂寞的蕩婦,兩手緊攀住眼前的男子,在他的魔力下失去方向,永遠規律的心 跳也跟著他的十指,做出最激烈的反應。 「噢……」她被自己發出的聲音嚇了一跳。這是她的嗎?為何她非但不抗拒, 反而迷失在他的唇齒之間,墮落在他的輕挑細膩之下? 「妳真迷人……」劉宇剛輕喃。 這句話立刻像盆冷水當場澆熄雨楠的熱情,也澆回她該有的反應。她推開他, 掙扎的站起,剛好這時電力恢復正常,室內又是一片光明。 「怎麼了,雨楠?」正處於熱情中的劉宇剛一臉莫名,根本搞不懂究竟怎麼 回事。 妳真迷人。這四個字像解開魔咒的鑰匙,提醒她自己的身分。 她差點忘了他是誰,差點忘了摟住她的男子是她的上司國內最著名的花花公 子。過去三年間,她聽過無數次同樣的說詞,不之久後,那位「迷人」的女士便 會接到一張鉅額支票和一大束鮮紅的玫瑰,然後抱著他送的玫瑰暗自飲泣。 他是多麼容易讓人著迷的一位男子,打從他們見面的那一刻起,她便極力避 免被這位所向披靡的萬人迷所迷,結果現在呢? 「雨楠?」 劉宇剛困惑的聲音和牆壁上的玻璃鏡子一同落入雨楠的心底眼裏,她看著鏡 子裏的自己,紅腫的嘴唇上還留著狂吻的痕跡,襯衫上面的兩顆釦子脫落,秀髮 凌亂,儼然一副被人徹底愛過的樣子。 「妳到底怎麼了?」劉宇剛十分擔心,高大的身影倏然逼近。 都是他!她會搞成這副德行完全是他的錯,他居然還有臉問她到底怎麼了? 「雨楠?」她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你去死!」她再度開罵,對象還是她老闆,然後朝他的小腿狠狠的踢下去, 撿起皮包轉身就跑。 劉宇剛沒料到她會有這麼一招,冷不防被踢了一腳,脛骨痛得像要斷掉。 他不可思議的看著雨楠遠去的背影,愣了半晌後大笑。「哈哈……」 他清純可人的祕書居然也會踢人?好彩頭!他不知不覺的吹起口哨來,獎勵 自己今晚的表現. 他需要喝一杯,他決定。 -------------- 转自爱情夜未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