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 及时雨收编丁大炮 张培德诈降待援兵 老八黑头鸭张盛瑞不听劝告一头扎进荒佃庄镇。忠厚老实靠翻土坷垃度日的庄 稼佬儿关了大门,从门缝里看世界。原本小镇就有一股水,又涌入一股水,两股水 相磕,这可就有热闹看了。张盛瑞带百余人跑步强占了全镇的制高点,即刚刚被丁 大炮的十路军洗劫过的益合公钱庄。 钱庄的主人实指望张盛瑞为他夺回被人抢去的银子钱,可口上却说,天地良心。 主人把张盛瑞迎到后堂,一惊一乍地说,唉呀,张总队长啊,这不是欧坨他三姨家 二大伯子三闺女的干老爷公公吗?亲家,你可要为我做主哇!沾亲加义气把火爆性 的张盛瑞推上前台,他带领十几名枪手去找丁大炮论理。 丁大炮,字海峰,绰号鲇鱼嘴。昌黎县大营村人。家贫,读过几年私塾,子曰 书云都忘了,只记住了一去二三里,烟村四五家。他17岁去东北学商,商没学好, 可看了许多唱本,有《水浒》、《三侠五义》、《小五义》、《续小五义》等。24 岁回乡为村里护青苗和捣动鱼虾度日。结交草莽王二虎,打家劫舍仗义疏财,路见 不平拨刀相助。风闻河西敢刺杀刘仙舟的高团总,河南乐亭及时雨都起义抗日。于 是,他们也模仿着干起抗日的勾当。起先五个人,先摸了会君坨的民团,收了几条 枪。在抗日的旗帜下,队伍渐渐壮大两千多人。打下新集拜洛阳军校毕业的蔺乃公 为参谋长,打下泥井重镇收编了王大胡子的炮兵队,装备有大木炮30门,二人抬50 个,最现代化的就是缴获鬼子的撸管炮一门,炮弹两发。丁大炮舍不得使,留着壮 门面。那柳木炮,虽然是木质,用胶轮子架着,罩上绿帆布,行军中那也是土地佬 儿放屁,神气噔噔。他很满意他的炮兵阵容,只是人多枪少,好多弟兄还拿着大刀 长矛作战。这咋能对付得了日本鬼子的三八大盖?为了这个,他命令各总队分散各 村镇敛钱收枪。丁大炮事必躬亲,他亲自带一小队人马到施各庄、刘各庄、马坨营 收枪,只是到荒佃庄收枪也不太顺利。他用单子撅顶住蒋乡长的太阳穴问,你说, 荒佃庄哪家还有枪? 乡长战战兢兢的供词,株连了财主,他说,双盛兴药店和益合公钱庄两个铺子 有枪。可是,丁大炮收枪的时候,人家不但不给,反而还击,打伤了一位弟兄。丁 大炮是个炮药库点火就炸,他可火了,带上五个枪手,凭借飞檐走壁的功夫,窜入 两个铺子,砸了药店,抢了钱庄,收了两家的枪。顿时,又有一批青年加入他的队 伍。丁大炮一伙正在蒋家大院弹冠相庆之时,老八张盛瑞堵住蒋家大门口叫阵:姓 丁的,你给我滚出来! 嘴里叼着一根草节的丁大炮抱着肩依着大门框说,是谁在门口叫唤。哦,你是 哪个树上长的?寻你丁大爷做啥? 老八张盛瑞说,爷是抗日联军总队长张老八,你抢了钱庄的钱,如数送回,少 一个钱边儿也不中。 鲇鱼嘴丁大炮说,好大的口气,不怕风大扇了舌头。我若是不给呢? 张盛瑞说,若是不,别想活。说完一挥手啪啪啪,大小家伙一齐开火,顿时, 打倒了七八个。丁大炮倒底是有底功的,一个箭步蹿到门垛子的背旯旮子,没有伤 着。也没有还手的机会。枪声停止了,只听张盛瑞说,姓丁的竖起你的驴耳朵听着, 今晚掌灯之前,如不把钱送回去,明早抗日联军大队人马踏平蒋家大院。 张盛瑞丢下一句话落地有声,便回钱庄等候送钱来。 钱庄主人咬咬牙再破费一次,杀猪报答张老八为之出了一口气,并指望着那些 银子失而复得。张盛瑞啃着猪爪自得其乐,于是,他吩咐,在门口听着点,丁大炮 他们一会儿就送钱来。 丁大炮那也不是好惹的。他和弟兄们合计咋办。他倒不在乎这点小钱,而在乎 丢了面子。捞不回这点自尊,往后咋在弟兄们面前说话算数? 王二虎劝他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常穿着袍子还怕会不着亲家? 丁大炮说,我们死了七八个弟兄,莫说十年,就是十天我也等不得,我要马上, 以血还血,以牙还牙。 还是上过军校的参谋长蔺乃公道道多,他在丁大炮耳边如此这般地一说。丁大 炮乐了,马上打发两个弟兄抬着钱箱子从前门给益合公钱庄送钱去。派王二虎带人 包抄钱庄的后门。丁大炮亲自率领重兵埋伏在前门外的暗处。 长风吹散月边云,掌灯时分,两个抬钱箱子的人在钱庄前门扯着嗓子高叫,老 八总队长,我们是送钱来的,别开枪。 张盛瑞放下油腻的猪爪一笑说,来了不是。他在门里说,把钱箱子打开。 来人照办了,两手捧一捧白花花的大洋钱,捧得老高又松手洒下来,传出一阵 嗡嗡的银子声儿。 张盛瑞说,放下钱箱子,离开。 来人说,银子钱是硬头货,请张总队长见见数。 张盛瑞说,再磨蹭就开枪了。 来人说,好,好,我们就离开,离开。 他们走远了。钱庄主人忍不住内心的激动,咕隆一声打开大门的一道小缝,正 要冲出去。张盛瑞拦住说,慢。他派出几个机灵的,直奔那个钱箱子。 在暗处的丁大炮发出了攻击的信号。一股开枪打死了取钱箱子的人,抢回了钱 箱子;一股拥入大门里。枪声大作,前门后门两面夹击。喊声,杀声,扑通声,咕 咚声。子弹乱飞乱撞,墙上刻出累累弹洞。屋檐上的瓦片,窗子上的玻璃,被子弹 撞得稀里哗啦。张盛瑞顶不住落荒而逃,三十几名弟兄被俘。 丁大炮昧着惺惺使糊涂,没拿住张老八,便拿这30多名俘虏开刀。为死了的七 八个弟兄报仇解恨。 山不尽,水无涯,老天下着微风细雨,双燕舞风斜。蒋家大门外,平等地摆着 8 口红漆的棺材,装殓昨天被打死的8 名弟兄的尸体。树杆上,马桩上和大车轮子 上拴着30名俘虏,等待着丁大炮的发落。棺材的前边摆着一口雪亮的大铡刀,丁大 炮要铡下这30颗人头祭他8 个死了的弟兄。铡刀说,这是何苦呢? 丁大炮披着像刺猬似的蓑衣,在门口一站发令祭奠开始。他庄重地走到棺材的 前面,肃穆地行了大礼,以悲愤的言辞安抚死者的灵魂。他右手一挥,手下人麻利 地拉出一个20浪当岁的俘虏,将他按倒在铡刀下,扬起了大铡刀片,咔吃撕破了这 小伙子的脖领,只等丁大炮一挥手,这边就按下铡刀,人头将落地。 铡刀下的小伙子不服软,他挣扎着,呼喊着说,姓丁的,你有本事去杀日本鬼 子,你小子杀死一个同胞算啥能耐?你杀吧,来吧,按下铡刀。只可惜我抗日起义 还不到三天,还没打日本鬼子一枪就死在你手里。你是中国人还是日本人?姓丁的, 你敢正言回答我的问题吗?你算那路英雄,你是狗熊,是狗——熊—— 搔首的丁大炮原本此举是喂人眼的,听了人家数黄道黑的一顿臭骂,他也哑口 无言了。可是,他义气太重,转了向,不杀他们对不起死了的七八个哥们儿。掌铡 刀柄的人眼瞟着丁大炮的手,只见那手高高地举起,单等它向下狠狠地一挥,这口 铡刀就咔嚓一声结束这条生命。举着手的丁大炮粗中有细,寻思:那张盛瑞也不是 糟豆腐烂菜头,张老八的形象老在他脑子里打转转儿。 吃了败仗的张盛瑞逃到黄土庙,陈虎,节板斧大吃一惊。看张盛瑞的狼狈不堪 的样子就知事情搞砸了。顶着火的张盛瑞说,秘书长,你把队伍都交给我,立即踏 平荒佃庄。节板斧说,张总队长,踏平容易,收编可就难了。司令交给我们的任务 是收编丁大炮。我们不能错上加错。 张盛瑞说,我的30多个弟兄落在这帮土匪手里,定死无疑。 陈虎说,要救人,我自己去。说着摘下自己的手枪交给张盛瑞回头便走。 张盛瑞一把拉住陈虎说,你这是干啥?拿命去填陷。 陈虎说,听我指挥,你快骑马到王各庄请孙香久出面说和,姓孙的是丁大炮的 拜把子哥们。千万千万,不要去荒佃庄动刀枪,切记,切记。 张盛瑞动了真情,他抱住陈虎说,秘书长,我惹下的祸,你去冒险。这咋说得 过——他从陈虎为他冒险的行动中,从陈虎为救30名弟兄的决心中,从陈虎临危不 惧的正气中,发现他是个可靠的合作伙伴。 就在他们俩你推我让哭眼抹泪之际,急得节板斧一顿脚走了。他以骇人的速度 只身进入荒佃庄的时候,正是那口雪亮的大铡刀待要挥下的一刹那。节板斧高声吆 喝道,海峰兄弟,刀下留人。 丁大炮一愣,手没有挥下来。在关里关外混日子,从来没人称呼他的大号,顿 时,感到亲切,一句称谓就能沟通。可是,他的手下人大枪小枪顶住了节板斧的胸 膛。王二虎趴在丁大炮的耳边说,哎呀,他就是节板斧,武艺高强。一个人劈死七 八个鬼子,你我都不是他的对手,小心。 丁大炮说,他没带斧子。 蔺乃公说,先礼后兵。于是,丁大炮摆摆手。人们收回了枪。 节板斧拨开一条小道,摘下斗笠行礼说,海峰兄弟,我叫节正国,是长城抗日 联军的代表。请听我进一言。他边说边向前走。丁大炮连连后退。节板斧敞开衣襟 哈哈笑道,我没带枪,也没带斧,诚心诚意和大家谈联合抗日的事。我们都是中国 人,为了抗日而起义。我们两股抗日队伍不能互相残杀。海峰兄弟,你们死了几位 兄弟,我们也死了几位兄弟,他们都是我们共同的好兄弟,他们死得不值。这种仇 杀就此拉倒吧,留着劲去杀日本鬼子。 人群里忽然跳出一条蛮头蛮脑的大汉,骂骂咧咧地大叫着,别听他胡吣,我们 的人不能白死,叫他偿命,连他一刀铡。 人们起哄地叫喊着,嘴里不干不净地呼黄唤黑:铡死他,铡死他。顿时,跳出 四条大汉扭着节板斧,硬往铡刀下按。 节板斧没有还手,眼前这几位都是中国人,是被仇杀蒙在鼓里而不觉悟的兄弟。 我的死,若能唤醒了他们的觉悟也就值了。 丁大炮拿不定主意,迟迟没有把手挥下来。但,对弟兄们的无理举动也未加制 止。就助长了那四条大汉,要一刀铡的声浪一阵高过一阵。节板斧的性命就在丁大 炮的一闪念之际。 恰在这时,从庄头上传来声声呼唤:杀不得,杀不得。 丁大炮转眼看时,来人正是孙香久。他跑得慌张,脚下打了滑,摔了个仰巴叉, 抹了一屁股泥。他不停地抖着双手,空张大口,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放人,放人。 丁大炮犹豫不定。孙香久往村口一指说,你看,谁来了?众人的眼睛顺着这个 指南针般的手指向村口看去,飞来两骑。一男一女,男的骑一匹枣红俊马;女的骑 一匹雪白素马。红白相衬,男女匹配。男的,浓眉方脸大耳,身高八尺,一身黑布 衫,紧束一条宽皮带,上挂没套的手枪,最显眼的是右臂上带的红蓝两色袖标;女 的,秀眉薄唇,中等身材,一身洁白的紧衣紧裤,仿佛下凡的仙女。他们在众人面 前收缰勒马。马们跑得急咴咴叫着前腿悬空。大家定睛看时,来者不是别人,正是 及时雨鹿地和一阵风易翠屏。 丁大炮忙收起枪,放了人,整队。他发了口令,立正,敬礼—— 鹿地在马上压压手说,稍息,稍息。 易翠屏不管别的,只看队中的动向,有没有危及鹿哥安全的预兆。 孙香久说,有请节总队长。他把节板斧拉到丁大炮的面前说,你昏了头,敢杀 他?他是滦河南及时雨的爱将节板斧。 丁大炮惭愧地抱住节板斧不住点地做揖道歉。 鹿地说,海峰兄,为了抗日救国,我们两股军队合到一处,你意如何? 丁大炮说,没说的,我们就归你鹿司令了。 鹿地说,那就把你们编入长城抗日联军昌黎支队,你就当支队司令吧,蔺乃公 任参谋长。其他各总队长、大队长由你任命。 易翠屏展开两纸委任状交给丁大炮和蔺乃公。 丁大炮行了军礼。孙香久带头鼓掌,大家就热烈响应。他们自动放了30名俘虏。 鹿地说,我军正在攻打乐亭县城,我命令丁司令带队过河,参加乐亭会战。 丁大炮抚摸着那七八口棺材,迟迟不动。 易翠屏向司令点个头,鹿地就全明白了。他说,我命令,昌黎支队立即从会里 渡河。由我的参谋易翠屏料理后事。 蔺乃公说,还有我们的家属…… 易翠屏说,放心吧,参谋长,你们的家属,我都安排好就是。 一切准备就绪,昌黎支队三千人的大军浩浩荡荡渡过滦河,开到乐亭城下。参 谋长陈老六设便宴款待丁大炮、蔺乃公、王二虎、王大胡子等人。他们不顾旅途劳 累,连夜把炮兵总队部署在北门、东门、南门的外围,半拉城暴露在抗联的炮口下。 大炮清理一下喉咙就要说话了。 城外的军事调动,早给城上的保安队发现。这条吓人的消息一猛气就传到了县 长张培德那里。张县长自派出警察局长赵大牙去渤海告急,请求增援解围。两天过 去了,宛如泥牛入海无消息。张县长心灰意冷之际,抗联的大炮就对准了县城。不 用说,铁准是八路军的炮兵营开过来了。县城危在旦夕。急得他按着肚子冒虚汗。 他身边的师爷出了一条缓兵之计。于是,传令四门挂出白旗投降。又传一道密令: 敢言投降蛊惑军心者斩。城内军警加紧构筑工事,疲塌怠慢,贻误军机者斩。 夜色降临,雨淅沥,风萧瑟。距离抗联开炮的时间渐渐临近了。张县长的心一 环一环地扣紧了。但愿挂出白旗能延长开炮的时间。忽报,城外下了最后通牒,令 张县长于翌日十时,出北门,携军警政会投降。四门大开,迎接抗联进城。张县长 看了通牒,喜出望外,总算吹喇叭的栽跟头,缓了一口气。他一屁股坐下,掏*** 帕擦额头的大汗。盼着赵局长搬兵解围。 在张县长苦恼之际,他的夫人端来一碗银耳汤,说,培德啊,你一天没吃没喝 了,那咋中呢。身是官家的,肚子可是自个的。 县长屏退左右,悄悄说,城里兵力空虚,城破是早晚的事。你收拾收拾,我派 人送你们娘几个出城。先到河北皇后寨你娘家暂避一时。我为官几年,有了一点积 蓄,够你们娘几个过一辈子的了。 太太一听,那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哗的一声落了一地。才过了几天舒坦日子 就霸王别姬了呢。她哭述,培德,我们走了,你咋办?你我夫妻还能不能见面?你 不可只要官不要命。乐亭凶多吉少,还是我们一起走吧。好歹我们夫妻是团圆的。 好好的一个家就这样拆散了,我真命苦。 张培德说,咳,你一哭,我的心就乱了,你别哭好不好。我们暂时分开,城破 了,我就弃官还乡,找你们去;城能守住,我就接你们回来。这枪炮不长眼,把你 们安顿好了,我省心。 太太说,你省心了,我们死活你不管。城外发大水,把我们送出城还不就是把 我们娘几个推到河里。那时,我们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只有死路一条。 张培德说,我派办事妥当的人送你们,把你们平平安安送到皇后寨他姥姥家。 太太说,到处闹便衣队,你以为乡下就太平?常言道,大乱下乡,小乱进城。 我不走,我不走,我们死也死在一块。 张培德说,便衣队*** 共妻,万一便衣队进了城,不把你共了去才怪呢。 太太说,那乡下就不共了? 张县长孬了头,便衣队就在城外,家属又不听话。他嚷道,家里外头都闹便衣 队。我不管了,你爱咋着就咋着吧。说完甩袖子走了。太太拉着拦着揪缠。张县长 没时间磨牙了,推开妻子一猛气来到警察局,问当班的,你们赵局长还没回来? 当班的说,报告大人,局长大人走了两天了,不见回音。 张培德坐下叹气,就指望着这一张王牌了。 乐亭警察局长赵毅荪千辛万苦到了渤海,整整衣冠进入渤海道公署,拜见道尹 刘仙舟。 连日来大叫驴刘仙舟奉命收缴民间枪支很不顺利。在滦县,稻地连连失利,损 兵折将。得力助手侄儿金丝猴刘韬又下落不明。八路军渐渐东移,铁道北的便衣队 也是东起一股西起一股,长城内外,渤海之滨到处都成了便衣队的天下。宪兵司令 赤本三尼大佐指责他太无能,说他手里的枪是掏火棍子。刘仙舟自嘲地说,是掏火 棍儿就好了,我的保安队当掏火棍还矮,当顶门杠又长。自那天在滦县火车站挨了 高敬远一枪之后,刘仙舟谈虎色变,围剿的事,他是天桥的把式只说不练。他正在 犹豫之际,乐亭警察局赵大牙一副狼狈相扑通跪在刘仙舟面前。他哭相百态地说, 道尹大人,乐亭危在旦夕,请求大人发兵救援。乐亭收缴民间枪支约两万,如果城 破枪丢,便衣队可以装备两个师,不得了哇不得了! 刘仙舟一屁股坐在太师椅上,半天无语。好不容易欠了欠身子,还是无计可施, 不得不向赤本三尼报告。电话打过去,赤本三尼满口答应,派装甲车支援,并令刘 仙舟亲自督战。 次日,大叫驴刘仙舟点精兵三千,配备重机枪大炮,他乘装甲车由他的高级顾 问官山口幸哲陪同,一竿子扎到滦县火车站。他怕挨黑枪就猫在装甲车里瞎指挥。 这三千精兵保安队横排着南下,第一站到了滦县县城。马不停蹄继续南下,经马城、 长凝,在汀流河与抗日联军北部警戒部队接火。保安队来势凶猛,抗日联军只有一 个总队的兵力,顶不住,便节节南退。交火的枪炮声隐约传到南边的乐亭县城。 抗联鹿司令正在乐亭城北门等待接受城内投降。可是,限定的时间过去了,北 门迟迟不开。他就猜到其中有诈。忽然,北门城楼上县长张培德露了面,他抱拳高 声说,鹿司令,让你久等了。鹿地说,你咋不快快投降,还要等待何时? 张培德说,鹿司令,我投降可以,但,有一个条件,那就是只要你打下滦县县 城,我就率乐亭军政人员向你投降。鹿司令,如何? 鹿地气的抽出盒子枪向城上打了一梭子。城上的张培德急忙缩回了头,躲到城 垛口背后去了。鹿司令命令炮兵部队开炮,顿时,双方发生激战。忽然,北部警戒 部队报告,敌人的增援部队已经到达汀流河。抗联腹背受敌。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