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向中途岛(1)
也就是运输船队遭受美军攻击的时候,在山本大将前方约400 海里的地方,南
云部队正以24节的速度驶向东南方的中途岛。舰队呈环行向前运动,中央是4 艘航
空母舰,周围是“榛名”号和“雾岛”号高速战列舰,以及“利根”号和“筑摩”
号重巡洋舰,还有“长良”号轻巡洋舰和12艘驱逐舰。
越接近战场,第1 机动部队的官兵就越紧张。夜幕降临了,19时40分,“利根”
号突然拉 起紧急信号,报告在260 度方位上望见大约10架敌机。3 架战斗机立即
从“赤城”号起飞前去截击,但它们没有遇到敌机。“利根”号的报告是错误的。
经过这一场短短的虚惊之后,舰队继续航进,直到6 月4 日,情况如旧。2 时
30分,“赤城”号的■望哨突然报告道:右舷70度方位上仿佛发现敌机的航灯。在
舰桥上的每一个人都向报告的方向观看,但没有看见任何东西。自从出航以来从未
离开舰桥的青木舰长,不敢怠慢,立即下令备战,所有人员匆忙赶赴战位。
从云隙中眨眼的星星,由于舰在摆动,看来好像也在晃动。经过一分钟的■望
和等待之后,舰长问■望兵,是否还能望见所报告的灯光。■望兵迟疑一下回答到
:“阁下,我看不到灯光了。”
于是,舰长便对所有的■望兵警告道:“在报告以前,一定要弄清看到什么。”
并叫他们不要由于舰的摆动误把星光当做灯光。
当青木正要下令停止备战之际,同一个■望兵再次喊叫起来:“在同样的方向
上又发现灯光!这不是星光。”
全队各舰于是立即接到防空警报。但紧张一番之后,依然无法证实有敌机。
此时预定对中途岛发动空袭的时间就快要到来了。
这时,空袭中途岛行动的时间就要到了,南云仍然没有得到关于美军舰队活动
情况的情报。现在作战时间已到,南云必须迅速作出决定。黎明前,南云召开情况
会,对战前形势作了最后分析。根据战时记载,南云及其参谋当时对于敌情作了以
下估计:
1 .当中途岛的登陆战开始之际,敌方舰队大约将出来应战。
2 .从中途岛出发的敌空中巡逻,在西向和南向的将较多,而在北向和西北向
的将较少。
3 .敌空中巡逻的活动半径估计约为500 海里,不可能危及我方舰队的安全。
4 .敌人尚未觉察我方企图。也未发现我机动部队。
5 .在我方周围并无敌方特混部队的迹象。
6 .因此,我们能空袭中途岛,歼灭岛上岸基飞机并支援我登陆作战。然后,
我们可以转过头来迎击敌机动部队,并予以歼灭。
7 .敌方如果出动岸基飞机对舰队进行反击,我方出动截击机和高射炮火就能
将其击退。
后来的事实证明,南云的分析和判断是绝对错误的。正是根据这个错误判断,
南云把日本的声明赫赫的航空母舰进击部队送往不可救药的地步。
6 月4 日凌晨1 时30分,美军航母上的飞行员起床,开始用牛排煎蛋早餐。几
乎同时,几百千米之外,日军航母上的飞行员也开始进早餐,那是由米饭、豆汤、
腌菜、干栗子,还有米酒组成的传统的征战餐,士气高昂的飞行员一边用餐,一边
互祝胜利。
2 时45分,天已经拂晓了。在第1 航母攻击舰队的待命室里,飞行员们吃着干
栗子,喝着冷酒,这是在为即将参战的勇士们举行传统的欢送会。顶上,一半飞机
停在金黄色飞行甲板上,准备起飞。下面,另一半飞机正在装鱼雷,用来对付预计
会对袭击作出反应的美国军舰。
舰上的嘈杂声和起飞前的紧张活动吵醒了作战参谋源田海军中佐。部队出发不
久,源田便开始发高烧,恐怕是得了肺炎。他一直躺在病床上。这时,他不愿意错
过参与发动这场进攻的机会。来到舰桥上,在那里遇到了南云司令长官。南云把手
搭在源田的肩上,问他现在感觉怎样。
“长官,我很遗憾,请了这么长时间的假。现在还有些烧,不过觉得好多了。”
源田那发红的双腮说明病情比他自己说的重很多,但一双眼睛却闪耀着对战斗的渴
望。
源田在舰上的出现,对所有在场的人都是很大的鼓舞。半年多来,源田参谋在
计划和指导南云部队胜利的作战方面起了重要作用。看到他又在南云海军中将身边
参与战斗,每个人都感到振奋。
源田起来不久,从“赤城”号病员舱里又跑出来一个病号。渊田美津雄中佐听
着全舰的嘈杂声,再也躺不住了,如果不是生病,率领即将起飞参战机群的人本应
该是他。现在他不能升空了,但起码可以为出征的飞行员送行。这些人都是他所熟
悉的,其中大部分还是奇袭珍珠港时的部下。
渊田支撑着爬起来,发现舱门已经关死。因为要作战了,所有的门舷舱都关得
死死的。但每扇门上有个供人出入的小孔,在紧急状态下可以转动曲柄将它打开。
渊田抓住曲柄猛转,可是“赤城”号的应急出口并不是纸糊的,再说他还十分
虚弱。足足花了五分钟时间,他才把这个小孔打开,期间他几次险些晕倒。不过他
终于把小孔开到一定程度,从中挤了出去。接着,他还得把它关好,以确保舰艇的
水密性能。
渊田四下一看,发现自己进了个死胡同,因为过道也给封住了。他只好顺着通
向舱区的小扶梯向上爬,在立足不稳的情况下,强行打开了另一个应急舱盖。他脚
下不稳,身体虚弱,心里又非常焦躁,生怕自己还没有赶到飞行甲板,伙伴们就起
飞了。他似乎花了一生的时间才从第二个小孔中钻过去。他的奋斗才开了个头,总
共开关了10道这样的舱盖之后,他才到达住舱。他的成功是精神战胜物质的极好体
现。他像只刚生下的小猫,软绵绵、湿漉漉的、踉踉跄跄地进了自己的住舱。歇了
好一阵,身上颤抖的肌肉才平静下来。他穿上军装,走向飞行指挥所。第一波的攻
击飞机已经在甲板上排好了。引擎已经发动完毕,喧声便低沉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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