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 攻克瑟堡 希特勒一着臭棋,决定了诺曼底之役的最后结局,但盟军距最后的胜利还有洒 满鲜血的漫长道路。 7 日下午,盟军最高司令艾森豪威尔在海军司令拉姆齐的陪同下,乘驱逐舰从 朴次茅斯启航,到诺曼底沿岸视察了各登陆海滩,并同蒙哥马利、布莱德利以及各 登陆编队司令谈了话。艾森豪威尔视察后,认为“犹他”和“奥马哈”两处的登陆 部队在卡朗坦河口留有一个缺口,这是个严重情况,很可能被德军利用。因此,他 命令美第7 和第5 军尽快集中力量在卡朗坦堵住这个缺口,先不急于夺取瑟堡。美 军趁德军没有及时调动预备队这个有利时机,于8 日同左翼的英军第50 师取得了 联系。9 日,美第5 军得到第2 步兵师的增援后,迅速向西和向南前进, 11 日到 达科蒙—赛里西森林—伊济尼一线。在美军的右翼,德军正在蒙特堡切断通往瑟堡 的公路。在中部,美军正越过维尔河口的沼泽地,努力争取把两个登陆场连成一片。 德军在这里极力阻止美第7 和第5 两个军的会合,认为其重要性仅次于防守卡昂城。 10 日,美国两个军的巡逻队开始建立了联系, 12 日,夺取了卡朗坦。至此,美 军的登陆场已连成一片。 美第5 、第7 军占领卡朗坦,给隆美尔出了个大难题:美第5 、第7 军会合后 肯定会挥师西进,把科汤坦变成孤岛,瑟堡就会像熟透的桃子,落入美军之手。在 卡昂方向,德军最初的反击已告失败,英军无疑将向战略重镇卡昂进攻,威胁巴黎。 隆美尔没有援兵,左右难以相顾。这位“沙漠之狐”不甘心让盟军就这样呆在诺曼 底,仍想把盟军赶回大海,决心集中兵力,先消灭一路盟军,回头再收拾另一路。 6 月12 日,隆美尔决定主要用步兵守注卡昂—科蒙一线,撤出装甲兵作为机动预 备队,调往西翼,阻止盟军向瑟堡前进,并歼灭科汤坦半岛上的美军,然后回师东 向,进攻卡昂至科蒙之间的盟军。蒙哥马利顶见到敌人的这一企图,先发制人,在 6 月13 日命令有翼的英国第7 装甲师迅速向距卡昂城西南24 公里的维勒—博卡 日前进,结果与德军的装甲训练师发生激战,英军损失很大,不得不撤回。 英军虽在战术上劳而无功,得不偿失,但在战略上却紧紧把德军吸取在卡昂地 区,无暇西调对付美军,为美军击退德军反攻并进攻瑟堡创造了有利条件。 美军占领卡朗但后,隆美尔未从卡昂调兵,就急忙从布列塔尼半岛调来党卫队 第17 装甲师,但仍无法消除美军二个师沿公路进击瑟堡的威胁,就急令党卫队第 17 装甲师于6 月13 日至15 日反攻卡朗坦,企图夺取该城,重新在两个美军师 之间打开缺口,割裂美第7 军的补给线。德军集中许多大炮封锁蒙特堡以北的道路, 猛攻卡朗坦,美军顽强奋战,终于击退了德军装甲师的反攻,并且乘胜向北推进到 篆特堡,向西越过梅尔德里特河。隆美尔见党卫队第17 装甲师攻城未遂,英军在 卡昂方向的攻势咄咄逼人,德军装甲部队无法脱身,希特勒又不把第15 集团军调 给自己,加之盟军空军居绝对优势,德国装甲部队和大部队白天无法行动,难以握 成拳头,给盟军致命一击,知道德军已无力将盟军赶回大海,此时才觉得西线德军 总司令龙德施泰特元帅当时的纵深机动防御战略确有深谋远虑之处,于是于6 月17 日与龙德施泰特当面要求希特勒允许从诺曼底地区撤军,以在塞纳河地区进行机动 防御,但遭到希恃勒的训斥。希特勒命令德军在哪里站着就在哪里倒下,违者处死, 就像在斯大林格勒、塞瓦斯托波尔和明斯克一样,不准撤退。他要求从贝叶到海岸 发起攻击,以分隔盟军部队。还命令要不惜一切代价守住瑟堡。希特勒无视客观现 实,不听将领们的劝告,刚愎自用,一意孤行,造成大量德国部队被消灭在法国境 内的后果。 6 月19 日英吉利海峡的大风暴,毁坏了美军登陆地段上的人工港,直到23 日下午,海滩卸载工作才重新开始。因此,夺取瑟堡就显得更加迫切了。 但瑟堡不是个能轻易攻占的战略要地。 整个布列塔尼、科汤坦、诺曼底地区的地形十分特别。长满了灌木树篱。 树篱一半长在土里,每个树篱都是一个障碍物,每个由树篱和土堤隔开的小田 块都是一个战场,易守难攻,部队很难通过。令美国官兵宽慰的是他们有第7 军军 长柯林斯。柯林斯曾指挥一个步兵师在瓜达卡纳尔岛的热带丛林中同日军打过仗, 有在这种地形上作战的经验。在他的指挥下,美军通过了杜夫河,尽管进展速度不 快,也牺牲了许多人,但是还是取得了很大胜利。6 月16 日,美军占领了圣索弗 尔, 18 日占领了半岛西岸的巴内维尔。此时,柯林斯趁德军注意力集中在半岛西 部的时机,于19 日突然挥师向东,向蒙特堡发起攻击,德军损失惨重。傍晚,美 军到达了蒙特堡以北的瓦洛涅。到20日傍晚,美军三个师已前进到瑟堡附近8 公里 处,完成了切断科汤坦半岛和包围瑟堡的任务,在海军的支援下开始攻城战。 瑟堡港位于科汤坦半岛北部。科汤坦半岛的形状像个牛头,瑟堡正好位于牛额 的凹部,其西部的拉阿格角和东部的巴夫勒尔角则是牛头上的两只角。瑟堡的防线 是由离城6 ~10 公里的混凝土野战筑城工事组成的半圆形防御地带。制高点能控 制所有通向瑟堡的道路,德军还利用河流和水渠作为反坦克障碍。在瑟堡的东部和 西部有20 个暗堡炮连,其中15 个有150 毫米火炮(包括3 门280 毫米炮)。此 外,还有许多75 毫米和88 毫米野战炮连,有些炮连既能向内陆、也能向海上射 击。德军甚至在防波堤上也构筑了炮台。 但德军的守军人数不足,由于要执行希特勒不准后退一步的命令,差不多有三 分之一的兵力没有到达防御圈内。守军司令施利本把职员、炊事员、信号兵和水手 都编入作战部队,估计有4 个团的兵力担负防守任务。这些兵力的五分之一是外国 士兵,基本上是苏联人和波兰人。 6 月21 日,盟军通过广播敦促守城德军投降,但遭到施利本的拒绝。因此美 国第7 军军长柯林斯决定对瑟堡进行正面攻击。首先是航空兵进行预先火力准备。 柯林斯要求把地面炸成粉末。盟军作战飞机在22 日午后不久到达。英国第2 战术 空军的4 个“台风”式战斗轰炸机中队用火箭实施攻击;6 个“野马”式战斗轰炸 机中队进行低空攻击。然后是美国第9 航空队的战斗轰炸机分波次(每波间隔5 分 钟)轰炸了防御工事,共投弹1100 吨,此外还有地面炮火轰击,但是远没达到饱 和轰炸,不过已经起到了降低德军士气的目的。 柯林斯集中3 个师的兵力,于6 月23 日突入主要防御工事。第二天,施利本 把预备队全部投入战斗,并命令他们战斗到最后一颗子弹。24 日,施利本为了激 发士气,要求用降落伞空投一批铁十字勋章,授予作战有功的士兵。 然而,美军这时已在瑟堡以东5 公里处到达了海岸,第二天又沿海岸从东、西 两侧夹击瑟堡,很快进入了市郊。但中路进攻部队却遇到了麻烦,用了两天时间才 攻克卢尔要塞。 为了尽快夺取瑟堡,布莱德利中将下令舰炮对瑟堡的敌炮连实施猛烈炮击,以 支援地面部队作战。当时正遇上大风暴天气,舰炮火力支援最早要到6 月25 日白 天才能开始。火力支援编队由3 艘战列舰、4 艘巡洋舰和11 艘驱逐舰组成。这支 编队于25 日4 时30 分从波特兰起航,由美国第9 航空队提供空中掩护,于8 时 到达瑟堡附近沿海。柯林斯要求该编队除提供召唤火力外,只对敌3 个炮连和还击 自己舰只的敌炮连射击,其余的敌炮连由陆军处理,撤销对岸炮连进行远距离射击 的计划,以免误伤己方部队。15 时,炮战结束。柯林斯对这次舰炮对岸射击的评 价是“舰炮火力支援的效果非常出色”。美国海军认为,这次作战表明,舰炮是一 种有效的对岸轰击武器,但舰炮要摧毁一个炮连也是很困难的,往往只能压制它。 6 月26 日,施利本和港口司令亨尼克海军少将宣布投降。但港口要塞仍然继 续顽抗。于是,美军用自行反坦克炮和俯冲轰炸机进行攻击,结果29日要塞守军投 降。7 月1 日,科汤坦半岛西北角—拉阿格角的6000 名德军投降。到此为止,美 军已占领整个科汤坦半岛。在夺取瑟堡和科汤坦半岛的作战中,美国第7 军伤亡2.2 万人,俘虏德军3.9 万人。 瑟堡港虽被攻占,但盟军得到的是一片废墟。早在6 月7 日,德军就开始有计 划地毁掉该港。港内遍布水雷,并由沉船将港湾彻底堵塞。码头、防波堤、起重机 等全部被毁掉。一位美国工兵主任说,德军“干得十分出色。 是历史上一次最完整、最周密的爆破”。盟军立即派出打捞分队和扫雷舰艇前 往瑟堡。他们用了三周时间,共清除了133 颗水雷,移走了20 多艘沉船。 美军第一批物资于7 月16 日运到瑟堡。7 月底,该港的每日卸货量已达8500 吨,到9 月又增加了一倍。盟军用了3 个月的时间,使瑟堡的卸载能力仅次于马赛, 成为美国陆军在欧洲大陆进行后勤补给的第二大港(从7 月16 日到“霸王”作战 结束,有2137 艘舰船进入该港,卸下了282.6 万吨物资)。 在美第7 军北上占领瑟堡期间,蒙哥马利指挥英国第2 集团军为打破德军的反 攻部署,于6 月26 日先发制人,发起“埃普索姆赛马场”作战,向卡昂发动进攻。 英军渡过奥登河,于6 月29 日占领了卡昂西南的战略高地112 高地。但卡昂地区 是德军重点设防区,有五个装甲师,英军的任务又是牵制德军,支援美军占领瑟堡, 蒙哥马利为了进行下一阶段的大规模围歼战,未全力进攻,英军攻势虽猛,但未能 占领卡昂, 112 高地在6 月30 日又得而复失。不过在全局上看,英军在卡昂方 向的攻势,不仅使德军无法调兵增援瑟堡方向,还打破了德军的进攻计划,占领了 进攻卡昂的出发地,牢牢掌握了诺曼底地区的战略主动权。 随着美军占领瑟堡和英军逼近卡昂,盟军在“霸王”行动中的登陆阶段胜利结 束。7 月初,“霸王”作战中的海军部分“海王”作战结束,盟军海军调整了其海 军指挥机构,撤销了东、西特混舰队,所属的火力支援舰只和部分登陆舰艇被调到 地中海和太平洋,在诺曼底新设了两个海军基地司令部,一个在瑟堡,一个在“朱 诺”滩。在进行上述指挥机构调整的同时,盟军继续通过英军的“桑树B ”和各海 滩上岸,美第7 军挥师南下,重新部署,准备与其他美军攻克重镇圣洛。英军继续 猛攻卡昂,吸引德军,以为美军突破创造有利条件。虽然在诺曼底的大战直到1944 年8 月中下旬才以德军西线主力一败涂地、逃回德国收场,但这一部分战事已不属 于登陆战的范畴,笔者只能随着“海王”作战的结束而收笔,若读者对后来的战事 有兴趣,请看本丛书《坦克战》中的有关章节。 -------- 泉石书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