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日美争夺瓜岛 瓜岛地位殊重要,日美激战血染潮;东条下令要死守,横尸遍野鬼狼嚎! 虽说日本海军在中途岛遭到了重大挫败,然而它的陆军,在入侵东的迅猛突进 中,却一直锋芒未折。1942 年5 月3 日,一支日军在未遇抗情况下,在所罗门群 岛的图拉吉登陆之后,发现南面的瓜达尔卡纳尔岛有良好的基地可作机场,于是, 就运去工程兵,在那里修建机场和陆海军基地。 东条统帅部的直接目的,是切断美国对澳大利亚和新西兰的补给线。他们的全 盘计划则是:夺取新几内亚和整个长链状的所罗门群岛,然后再攫取远处的斐济和 洛亚尔提群岛、萨摩亚、埃利斯群岛和菲尼克斯群岛,从而为他们在新不列颠岛腊 包尔迅速扩建中的那个海军基地提供一道保护屏障。 这时,美国在太平洋上的战略则是,确保美国同澳大利亚的海上交通,巩固这 个反攻基地。为此,就要在澳洲东北占有一系列的海、空军基地,而瓜达尔卡纳尔 岛就是一个重要目标。为了把日军从岛上赶走,美军南太平洋司令罗伯特·戈姆利 将军负责计划瓜岛攻势,海军陆战队第一师师长范德格里夫特少将率领19000 人担 任进攻。这一地区的美国海、空军负责掩护和支援。 瓜达尔卡纳尔岛在所罗门群岛的南部,是日本控制南太平洋的前哨,北面离腊 包尔550 英里。这个小岛92 英里长,33 英里宽。岛上风光奇特,既有茂密的森 林,又有奇峰、秃丘;既有珍禽异兽,也有鳄鱼、毒蛇;既有倾盆大雨,也有干旱 酷热。 一群婉蜒起伏的深绿色死火山,像脊梁骨似的贯穿全岛,只有北部沿海起伏的 丘陵与平原之间的狭长地带,才有可能展开军事行动,即使这块地方,也是河流纵 横,山岭连绵,还长着一片锋利如刃的杂草,人难以进入。 为了从日本人手中夺取这个岛屿,1942 年8 月6 日,特纳将军的两栖部队奉 命从南逼近所罗门群岛。4 艘运输舰和4 艘驱逐舰开往小岛图拉吉,另外15 艘运 输舰则向瓜达尔卡纳尔岛驶去。它们由8 艘巡洋舰和若干艘驱逐舰护航。在它们南 面100 海里海面,埋伏下3 艘航空母舰、1 艘战列舰、5 艘重型巡洋舰和16 艘驱 逐舰。 进攻舰队共有舰只82 艘,顶着濛濛薄雾,以12 海里的时速向北面行驶。 运输舰上的机械师们仔细地检查了登陆舰的引擎,水手们检查了辘绳和吊杆。 平静的海面使士兵们“毛骨悚然”。陆地上吹来的微风,对长期在海上航行的人来 说,通常是令人心旷神恰的;但在此时,它却充满了丛林和沼泽的恶臭。 次日清晨,美国海空军对瓜岛进行了猛烈的空袭和炮击。8 月8 日,美国登陆 部队击溃了日本警卫队和工程兵的微弱的抵抗。至登陆当日黄昏,11000 名美海军 陆战队员登上了瓜达尔卡纳尔岛。无一伤亡。海滩上堆满给养和弹药。第二天下午, 一个营向机场挺进。陆战队员们发现被抛弃的即将完工的简易机场长3600 英尺。 日军驻防部队未吃完的饭还放在桌子上,他们除了被打死的外,大部分逃入岛上腹 地。逃跑前既没有破坏设施或各种物资,也没有炸毁跑道。他们丢下许多步枪、机 枪、卡车、压路机、水泥搅拌机、弹药、汽油、柴油和两个雷达示波器,以及大量 的大米、茶叶、啤酒和米酒。 附近有两座大型发电机,一座机械修理厂,一座组装鱼雷的精巧的空气压缩机 厂和一个制冰厂。制冰厂门上立即挂了个新招牌,上面写着:“东条制冰厂——新 的老板。”与此同时,美军也占领了邻近的图拉吉岛和另外两个小岛。 对于东条和日本大本营来说,美军在瓜达尔卡纳尔岛登陆完全出乎意料。他们 认为美军不会这么快就开始反攻,占主导地位的意见是,美国将在1943 年下半年 开始反攻,而目前在瓜岛登陆只是一次侦察性进攻。如果这次登陆是反攻的开始, 那么,敌人反正还没有充分准备,日本陆海军夺回瓜岛不会有什么困难。 8 月13 日,东条英机要日本大本营向联合舰队司令官和第十七军司令官发出 指示,要动用陆军第十七军和以第八舰队及第十一航空舰队大部为主的海军东南方 面部队,以及第二舰队和第三舰队大部为主的联合舰队主力部队,进行东新几内亚 及所罗门群岛战役。要求能迅速出动的第十七军的一部分与海军配合,消灭瓜岛美 军,夺回岛上重要据点,特别是机场,然后迅速进攻图拉吉岛。 按照东条的命令,三川的舰队开进了海水蓝得令人难以置信的所罗门群岛的通 道,以26 海里的时速开始朝东南方向直奔瓜达尔卡纳尔岛。旗舰“乌海”一路领 先,接着是三艘重型巡佯舰和两艘轻型巡洋舰,各舰相距1300码,殿后的是一艘孤 零零的驱逐舰。各舰都做好了战斗准备,甲板上的易燃物都抛进了大海,深水炸弹 和其他非必需的东西都搬到下边,各舰舰长都把三川最后的指示传达给部下:“发 扬帝国海军夜战传统,建立必胜信心。各将士冷静沉着克尽全力。”三川能像一把 尖刀一样插进美国两栖部队的中心,是盟军方面一连串的失误造成的。三川的舰队 曾被发现三次,但三次都没有引起美军的注意。1 点36 分,“乌海”右舷观察哨 喊道:“三艘巡洋舰,右舷九度。向右移动!”这三艘军舰是美军克拉奇利的南线 部队的骨干——重型巡洋舰“堪培拉”号和“芝加哥”号及驱逐舰“帕特森”号。 “攻击开始!”三川沉着地发出命令。这一命令立刻被传达到鱼雷发射手那里。 三川的第二道命令是:“所有舰只同时进攻。”随即一串串射程11海里的远程鱼雷, 带着一千磅炸药,以每小时49 海里的速度,奔向“堪培拉”号和“芝加哥”号。 顿时,“堪培拉”号被打得燃起熊熊烈火。之后,三川的舰队转而攻击“芝加哥” 号。就这样,三川以约6 分钟的工夫便解决了南线部队,自己一颗炮弹也没挨上。 他继续以逆时针方向绕萨沃岛行驶去寻找新的目标。 三川使美国海军蒙受了海战中最丢脸的失败。他的舰队击沉了多艘美舰:“昆 西”号、“文生斯”号、“阿斯托利亚”号”和“堪培拉”号。 拂晓,萨沃周围的海面漂着厚厚的一层油,到处是军舰残骸,半死不活的水兵 紧抓住海面上的漂浮物不放。这次海战,日本击沉了美国4 艘新式重型巡洋舰,打 死美军1023 人,打伤709 人。自己一艘军舰也没有损失。虽然三川未去攻击运输 舰,他却使美国的所有舰只,不论军舰还是运输舰、货船以及扫雷艇,都丧魂落魄 地逃向努美阿。被抛弃在瓜达尔卡纳尔岛和图拉吉的海军陆战队,不但缺乏武器弹 药,粮食也只够维持一个多月。 在东京,萨沃的胜利掩盖了美国人占领瓜达尔卡纳尔岛的意义。尽管如此·瓜 岛失陷却使海军感到恼火,他们抱着不情愿的心情非正式地询问陆军参谋部,是否 愿意把这个岛上的美军消灭。陆军问,这个行动需要多少陆军。 海军回答说,不用太多。美国人登陆只用了2000 名左右海军陆战队。敌人在 一年内不可能沿所罗门群岛北上发动大规模反攻。 东条英机批准了陆军作战部夺回瓜岛的计划。随后,陆军参谋本部便电令在腊 包尔的百武将军派6000 人扫荡瓜达尔卡纳尔岛。在这6000 人中,有海军特别陆 战队500 人,川口支队3500 人,还有原计划用于夺占中途岛,此时已回到关岛的 一木支队2000 人。 川口清健将军,此时正在棉兰老岛以东约600 海里帛琉群岛中的一个名叫科罗 尔的小岛上。他一接到改调他到所罗门群岛的命令,便本能地猜到美军占领瓜岛的 重要性。他召集部属开会,指着所罗门群岛地图上一个小点说: “这就是我们的新目的地——瓜达尔卡纳尔岛。我知道你们会认为这是一场小 规模的战斗。确实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不过,我敢说,这是极其重要的一仗。这 个岛将是争夺太平洋的焦点。”两天以后,即8 月15 日,川口指示各队队长给士 兵发足三个月的饷。他们即将去执行“一次非常重要的任务”,许多人可能阵亡。 “让士兵们把大部分钱寄回家,剩下的钱好好吃喝一顿,让他们在这里尽情度过最 后一个晚上。”黎明后不久,川口支队的3500 名士兵,趁昨天晚上的余兴未消便 登上两艘万吨运输舰。在热带的阳光曝晒下,这两艘运输舰以16 海里的时速沿东 南方向朝腊包尔行驶了三天三夜。虽然天气炎热,但士气很高。这支用武士道精神 训练出来的部队,一面喝着啤酒,一面夸口说,他们一点也不怕美国人,只要在夜 间进攻就行了。他们的训练手册上写道:“美国人夜郎自大,毫无丈夫气,胆怯懦 弱,最不喜欢雨天或夜间战斗。”他们津津有味的回忆,皇军如何横扫东南亚,他 们这支劲旅如何轻而易举地征服了婆罗洲。 载运一木支队第一梯队的6 艘驱逐舰,作为先遣队于8 月18 日午夜在瓜岛北 岸登陆,他们和当初美国陆战队一样,没有遇到一枪一弹的抵抗。一木电告腊包尔 :“我们登陆成功。”他命令部队集结待命,待其余部队在一周内抵达后再一同去 夺回在7 月份几乎完工的机场。 其实,一木在瓜达尔卡纳尔岛登陆一事,美国海军陆战队的指挥官早有所准备。 范德格里夫特将军认为,一次重大的反攻即将发生,他在西面、东面和东南面已作 了周密的部署。待一木部队全部上岸集结时,美军已将日军团团包围。随后,一场 激烈的战斗开始,饥枪、炮弹像雨点似地向日军袭击,顿时尸体遍地,血肉横飞。 尽管如此,日军却拒绝投降。因此,范德格里夫特决定派一排轻型坦克前去作战。 当日黄昏前后,5 辆坦克轧过沙堤上一堆堆的日军尸体朝椰林冲去。从坦克上的三 十七毫米炮射出榴霰弹。坦克撞倒棕榈树,击毙日本狙击兵,轧死走投无路的日军。 坦克履带看上去好像“绞肉机”一样。 天黑时,椰林里只剩下一小撮日军。他们团团围住一木。一木身负重伤。 他一只手抓着军旗,吼道:“把军旗烧掉!”旗手连忙向染上一木鲜血的旗子 浇了汽油,划火柴点燃。当美国坦克发现这群日军时,旗子已经着火。一木剖腹自 杀,日军一个个被活活轧死。美军以死35 人、伤75 人的代价,击毙日军800 多 名。从此,一场旷日持久的日美两军争夺瓜岛的浴血战就开始了。 在东京,海陆军领导人才第一次开始认真对待瓜达尔卡纳尔岛上的美军。此时, 陆军企图夺回这个岛屿的计划已得到山本司令的全力支持。他把瓜达尔卡纳尔岛看 作是联合舰队把美国舰只诱出进行海上决战的另一次机会。 在前往瓜岛途中,川口将军为了鼓舞士气,不时地向战士们作着动员。 “诸位,”他说,“我认为,我们的信仰就是我们的力量。英勇的作战者从不 怀疑能否取得胜利,他们是最终的胜利者。我们要航行300 海里才到达战场,我们 很可能在途中就遭到敌人的攻击。两天前,先遣部队曾遭攻击,但仍然乘驱逐舰在 塔伊乌角安全登陆。不过,我们是受过训练的,难道不是吗? 我向你们全体发誓,一定要粉碎敌人。向瓜达尔卡纳尔挺进!”“向瓜达尔卡 纳尔挺进!”一个军官高呼,“我们庄严宣誓,一定血战到底!”在紧张的白天, 水兵们不断要陆军士兵们为在瓜岛牺牲的日军报仇。士兵们保证“要把美国佬一个 不剩地消灭掉”。晚饭后,水兵们喝啤酒和苹果酒,抽烟吃糖。“海上我们负责!” 一个喝醉了的水兵高喊,“岛上你们负责,行吗?祝武运长久!”说完便和周围的 士兵一一握手。 舰只载着这伙武士道官兵,猛烈地颠簸着,在黑暗中全速前进。航迹上的浪花 在发光。水面上,亿万个萤火虫来回飞舞。在半海里外出现了陆地的黑影。这是塔 伊鸟角。汽艇和划艇被放下水面,士兵们无声无息地上了小艇。 在海军的掩护下,踉踉跄跄地走上了沙滩。每个人身上都爬满了小小的萤火虫。 在长长的岸上,组成了一条萤光闪闪的长蛇阵。岛上幸存下来的日军见自己的军队 来了,高兴得不得了。他们忙说:“快把你们身上那些鬼虫子去掉,美军发现会把 你们杀死的。”川口向运输舰敬礼告别,率部进入丛林。 川口率部在亨德森机场以东十英里的科里角,折向正南,杀进丛林。川口打算 用突然袭击的办法攻下机场。川口想:“如果在这里,在瓜达尔卡纳尔岛,我们打 赢了,那将是世界军事上的奇迹。”川口带领部队向腹地进发,走进似乎无法穿过 的丛林。他们披荆斩棘,翻过悬崖峡谷,攀登崎岖不平的山脊。由于是在夜间行军, 他们不时被树根绊倒,或掉迸深坑。不知谁发现了一种萤光苔藓,于是,每人都把 它抹点在前边那个人的背上。穿过充满腐烂植物臭气的沼泽时,有许多看不见的危 险,花了几个小时才走了几百米。体力上的困难不说,还时刻害怕会遭到美军的伏 击。 饮用河水使不少人患了痢疾,半数以上的人又染上疟疾。他们只靠少量的干鱼、 饼干和糖块维持生命。大米还有不少,但他们不敢点火做饭。经过两天的艰苦跋涉。 终于达到离亨德森机场7 英里的马塔尼科河畔。总攻开始前,川口召集中队长、小 队长,对他们说,必须在晚上突破美军防线,夺回机场,“你们必须把敌人打得溃 不成军,于凌晨把他们消灭。你们为天皇献身的时刻来到了。”当晚9 时,全线一 片响彻云霄的“冲呀!冲呀!”的喊声。在身上挂着神秘白十字布条的黑影的率领 下,川口的士兵向高地包抄过来。在整个高地上,美军的摧毁性的炮火挡住了日军 最疯狂的冲锋。一发又一发的一百零五毫米的榴弹炮炮弹,在日军中炸开。天亮了, 高地像个屠宰场。激战结果,近30010 名日本精锐之帅,大部分被美军炮弹炸得粉 身碎骨。 由于美军的严密封锁,岛上日军的处境越来越困难了。他们的补给已被切断一 个多月。他们大都靠吃草根、苔藓、树上的嫩芽和喝海水维持。“血染高地”一战 中的余生者。个个骨瘦如柴,黑黑的头发已变成蜡黄,一抓就脱落一绺。他们的眉 毛,睫毛都在脱落,牙齿也松动了。几乎整整三个星期他们谁也没有大便过,身体 严重缺乏盐分,以致于连海水也觉得是甜的。一喝水就想大便,但因身体太虚弱而 排不出来。 即便如此,骄横狂妄的东条大本营,并不甘心失败,仍要决心夺回瓜岛。 为此,日军一方面对美军展开海战,一方面千方百计向岛上运送援兵和物资, 并组织所谓“东京快车”,即用快速巡洋舰和驱逐舰运兵,夜行日泊,以防英、美 海空军袭击,利用夜幕掩护在瓜岛偷偷卸下人员和物资之后,就马上返航。与此同 时,美军也在设法向瓜岛增援。虽然这时美军已准备在北非登陆,但还是把不少部 队、飞机和给养送到爪岛,并接走伤员。就这样,从10月份起,日美两军在岛上的 兵力都经常保持在二三万人,最多时,美军竟达到5 万多人。 由于瓜达尔卡纳尔岛所处的地位,两国增兵和输送给养都靠海运。同时,岛上 的地面战斗也常以海空军的炮击和轰炸来支援。所以围绕着争夺瓜岛的战斗,日美 两国海空军也进行了多次激烈的海战。其中规模最大的有三次所谓“所罗马海战” 以及圣塔·克鲁兹海战。这四次海战的结果,日、美各有一艘大型航空母舰被击沉。 两国损失的战列舰、巡洋舰和驱逐舰总计在30艘以上,运输船舶的损失也很大,尤 其日本方面。双方飞机的损失更是数以百计。 这样一来,日本陆海军最高统帅部就向政府要求增加军舰和进一步征用商船。 但资源贫乏的岛国,正需要更多的船舶来运进大量战略物资和原料以维持战争经济。 因此,企划院不仅不同意军方再征用商船,而且要求归还过去征用的船只。这样, 大本营和企划院之间的矛盾就日益尖锐,争吵不止。 东条政府企图乞援于德国法西斯,想从希特勒那里取得50 万吨船舶和100 万 吨钢材,但是希特勒也如热锅上的蚂蚁,自顾不暇,结果,交涉了一个月,只弄到 了10000 吨特殊钢材,丝毫无助于困难的解决。 即便有了船只,在美国海空军的严密封锁下,要把有限的人力、物力运到瓜达 尔卡纳尔岛也是困难重重。有一次,从肖特兰运来的12000 名士兵和10000 吨给养, 只有4000 名左右丧魂失魄的士兵和5 吨给养安全上岸。为此,日本海军还损失了 7 万多吨的舰只,其中有两艘战列舰、1 艘重巡洋舰、3 艘驱逐舰,外加11 艘运 输舰。因此,愈来愈多的人,对东条所叫嚷的“大反攻”,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 罗斯福对形势的发展感到高兴。他对《纽约先驱论坛报》记者说,由于各条战 线的努力,看来,战争的转折点就要到了。 在东京,在东条的授意下,陆军参谋本部依然决心夺回瓜达尔卡纳尔岛,并重 新改编了部队。自此以后,百武的第十七军将全力对付所罗门群岛,第十八军接替 该军在新几内亚的任务,两军全归今村中将指挥。今村是陆军中被称为“智勇双全” 的将军,他曾迅速攻下爪哇,并以最小的力量迅速在荷属东印度全境建立了“秩序”。 但眼下,他接到这个任务,却感到忧心忡忡。 今村从前方的电报中获悉,瓜达尔卡纳尔岛日军,由于运输不济,平均每天饿 死100 人,而且态势还在发展。为了解决运送物资问题,海军曾提出一个代替船只 的权宜之计。他们建议用大铁桶装药品或粮食,但不装满,使它刚好能在水里浮起, 然后用绳子把铁桶拴在一起,捆在驱逐舰的舰舷上缘。 到了瓜达尔卡纳尔岛后,将绳子割断,驱逐舰转身就走。由汽艇或让人游泳抓 住绳子的一端送到岸上。但是,这个办法实行后收效甚微。在美国海空军的打击下, 很少有铁桶送到岛上行将饿死的日军手里。 在瓜达尔卡纳尔岛,饥饿和疟疾已成了日军最严重的敌人。如果正式打起来, 用不了几天就能将日军全部消灭。因此,岛上的指挥官不得不采取新的战术来对付 美国海军陆战队和陆军的联合进攻。日军挖单人掩体,并得到命令说,即使阵地被 敌占领,他们仍要留在洞内。每个掩体都要成为一个堡垒,各自为战。他们料想, 美军不会冒这样大的损失来攻破这种游击战式的防线。因病或饥饿身体虚弱不能战 斗的日军士兵,挤在海滩上。腐烂的尸体臭气冲天。成群的绿头苍蝇落在伤病员身 上,人们没有力气驱赶它们。士兵们列了一张死亡期限表:能站者,可活30 天; 能坐者,可活20 天;躺着小便者,可活3 天;不能说话者,可活2 天;不能眨眼 者,凌晨即死。 面对这些困难,东京大本营对瓜岛的行动方针发生了严重分歧。有的主张撤退, 有的主张继续组织进攻。第一个公开提出撤退的是东条的顾问、陆军省军务局长佐 藤贤了少将,参谋本部坚持再要62 万吨船舶吨位一事,使他颇为不安。他对东条 说,他们应该“放弃夺回瓜岛的打算”。 “你的意思是说撤退?”东条带着质问的口气问。 “我们没有别的选择。即使现在就撤,可能也已经晚了。如果再这样下去,我 们就不会有取得战争胜利的机会……”东条听完了佐藤的陈述。他虽然力主夺回瓜 岛,但又深感力不从心。如今,制空权和制海权完全操在敌军手里。他无法满足参 谋本部要求的全部船只。如果如数拨给,日本年产400 多万吨的钢就得削减一半, 仗就打不下去了。东条对此十分伤脑筋。在内阁会议上,东条设法通过总共拨给海、 陆两军29 万吨船舶吨位的计划,并答应如果有可能的话。以后再给。这个决议使 陆军省和参谋本部之间无休止的争论演变成危机。 参谋本部已经明白,东条内阁的这一决定意味着最终停止瓜达尔卡纳尔岛的战 斗。参谋本部各部长举行了紧急会议。会后,他们不经邀请便集体驱车前往首相官 邸。午夜前不久,东条身穿和服接见了他们。作战部长田中请求东条重新考虑参谋 本部的要求。东条冷静地毫无冲动地加以拒绝。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争论了半个小 时,声音越来越大。田中控制不住自己,喊道: “你准备怎样对待这场战争?这样下去我们要失败的!科诺八格牙鲁!(你他 妈的混蛋!)”这时,东条的态度变得强硬起来。“你用的是什么骂人的话!”他 说。 整个房间安静下来。最后,东条以参谋总长的身份说:“这是参谋总长的命令, 你必须服从!”事后,田中因侮辱上级正式受到惩戒处分,并被解除作战部长职务。 日本大本营虽然在11 月中旬专门建立了第八方面军来加强瓜岛的作战指挥, 并从朝鲜和中国华北抽调两个师团准备去增援,但败局己定,无法挽回。同时,在 新几内亚方面,美国海军又步步紧逼。这就迫使东条和日本大本营不得不于1943 年1 月4 日作出从瓜岛撤兵的决定。 据英国历史学家亨利·莫尔所著《第二次世界大战的重大战役》一书披露,美 国在瓜岛作战的陆军和海军陆战队先后累计约6 万人,其中仅有1592人战死在岛上, 而日军在陆上、海洋和空中的战斗中阵亡的有5 万多人。就这样,持续半年的瓜岛 战役以日军的惨败而告终。在1943 年1 月份里,日军还退出了新几内亚东北海岸 的布纳和戈纳,并永远放弃了占领莫尔兹比港的企图。 从1943 年年初开始,日本在太平洋战场上开始逐步退缩,完全丧失了战略主 动权。这时,东南亚各国人民的抗日斗争风起云涌,中国和朝鲜人民的抗日战争也 进入了新阶段。日本法西斯的日子越来越不好过了。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文分解。 -------- 泉石书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