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地狱(3)
对田中来说,他与东珠纯属肉欲关系。
东珠却倾慕田中,爱他身上的一切。
田中有一双漂亮的高统黑靴,东珠总要让他穿上这双靴子陪她跳舞。
两人睡觉时,她还特意把这双靴子挂在床头,让它随着床的摆动而摇晃。
田中为了与东珠继续鬼混,便想把东珠培养成一个日本间谍。
1931年夏,送她到一所中国学校学习英语,并以此名义向日本特务机关申请了
一笔搞阴谋活动的经费,他从中提取款额供二人玩乐。
一年以后,东珠已经深深理解了她所扮演的角色。
她继续当田中的姘妇,同时也与裕仁天皇党羽小集团内的陆军军官普遍发生了
暧昧关系。
这种关系一直延续到1948年她被处死为止。
当电话把土肥原的邀请传达给东珠时,东珠还睡在床上。
她立刻给一个日本飞行员打电话,让他驾飞机把她送到天津。
她起床后,熟练地把美丽的短发塞进一顶便帽,穿上中国的绅士长袍,女扮男
装飞往天津。
当天午夜,她来到土肥原在天津的特务机关总部。
土肥原听说一个“只能把名字告诉他本人”的人求见,便把左轮手枪放在案上,
叫这个秘密的人物进来。
“请问你叫什么名字!”土肥原问。
“我叫什么无关紧要,我是来帮忙的。”
东珠以她最低沉的嗓音小声说。
土肥原已对来人猜出大半,故意说:“你的声音像个太监,你是不是溥仪手下
的人? ”东珠朝着他媚笑,故意摇了摇头。
“那好吧!
如果你不愿告诉我你是谁,那让我来看看你是谁。”
说着,他拔出指挥刀,用锋利的刀尖灵巧地把东珠长袍的钮扣一一割开。
东珠毫不畏缩,继续朝他媚笑。
土肥原割开她的长袍后,走上前去,抓住她柔软的双肩用力摇了摇,然后噘着
鼻子下的一小撮黑胡,发出日本武士的嚎叫,猛地扯开了东珠用来紧束乳房的红色
丝巾。
土肥原哈哈大笑,一把将东珠搂在怀里狂吻。
第二天,东珠来到溥仪居住的静园。
与抽鸦片烟成瘾、神经十分衰弱的婉容重温旧情,滔滔不绝地讲述上海的小道
新闻。
这天,婉容吃饭没发过一次脾气。
溥仪的大臣们说:“这下静园又安静下来了。”
溥仪感谢东珠来看他们,让东珠把静园当做自己的家。
东珠使尽绝招说服婉容尽快到东北去,但婉容一会儿同意,一会儿又变卦了,
终没下定走的决心。
四天后,东珠便与土肥原来了个里应外合。
东珠在里面做说服工作,土肥原在外面搞恐吓活动。
他收买了一个咖啡馆的侍者,叫他向溥仪报警,说“张学良的党羽就要来刺杀
他”!
同时让溥仪每天都收到老朋友写来的警报信,或者接到恐吓电话,东珠又安排
人把两条不咬人但样子可怕的蛇,在溥仪临睡觉前,放在他的床上。
11月8 日,一位满人老相识送给溥仪的水果筐内发现了两枚炸弹。
东珠立即叫来一小队日本宪兵,故意把气氛搞得非常紧张。
日本刑事警察检查后告诉溥仪:“炸弹是张学良的兵工厂制造的。”
土肥原以此为借口,让日军司令宣布日租界戒严,用护卫队和铁甲车把外界和
“静园”隔离开来。
到这时,溥仪和婉容已被吓得魂不附体,迫不及待地告诉日本人员:“赶快去
满洲!
”
东珠则非常镇定,劝溥仪单独先走,让婉容以后再去。
于是,在土肥原一伙的精心策动下,溥仪躲在敞篷汽车后的行李箱里,让一个
勉强会开车的随侍充当司机,把溥仪拉出静园。
一出静园,吉田忠太郎的汽车便悄悄跟在他们后面。
由于日租界和邻近的中国营区一带整日戒严,任何中国车辆不得通行,这就为
溥仪“出逃”创造了极为顺利的环境。
但司机是个二把刀,一出静园大门,车就撞在电线杆上。
溥仪的脑袋与箱盖狠狠撞了一下,很快就肿起一个大包。
车开到敷岛料理店后,吉田打开行李箱把溥仪扶出来,进了料理店。
已在这里等候的日军迅速把溥仪重新打扮了一番,让他穿上日本军大衣,戴上
军帽,由吉田陪着坐上一辆日军司令部的军车一直开到码头,上了一只叫做“比治
山丸”的汽船。
此船船头船尾均堆着沙袋和钢板,沙袋上架着机枪。
船里暗藏了一大桶汽油,如果事不成功,就让人和船同归于尽。
汽船往下游出海口开去,沿岸有中国的防御工事。
一次中国的岗哨命令汽船靠岸检查,舵手把船速放慢,漂向堤岸。
待岗哨松懈时,突然加大马力开跑了。
“比治山丸”号开到海口,日本的商船“淡路丸”早早在那里升火待发。
第二天,在日本南满铁路公司的营口码头,溥仪受到日本秘密警察刽子手甘粕
正彦为首的代表团的热情欢迎,代表中有一大批溥仪身边的要人。
此后,溥仪像一个受到优待的俘虏被豢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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