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行员(2)
飞行成了他眼中的新鲜事物,想起来就像西部拓荒一样刺激。尽管他只有8 小
时的飞行经验,而且压根儿就没有单独驾驶过飞机,但他根本没用出示飞行执照就
买到了他的第一架飞机。林德伯格解释道,“他们并没有要求看我的执照,因为1923
年那时候不是非得有执照才能开飞机的。”
后来林德伯格成了一名飞行特技表演者。他去了许多城市办展览、做飞行表演。
他和同伴们“每到一个地方都会为了吸引观众首先进行一场挑战极限的飞行表演,
在离开的时候还会再表演一次,这样一来,那些观众们就会觉得他们的钱花得很值”。
林德伯格是用生命在冒险,他说,“我注定最后是因飞机失事而死的,但如果还能
让我在死之前飞上十年的话,我就觉得我这辈子过得值了。”
1927年5 月20日,长岛罗斯福机场,林德伯格与他的“圣路易斯精神号”飞机
准备开始横跨大西洋的单人飞行。他随身只准备了5 个三明治。《航空文摘》的主
编问他这些三明治是否够吃? 他答道:“如果我到了巴黎,我就不用再吃三明治了,
如果我到不了巴黎,我也吃不成三明治了。”他妈妈对报界说:“明天是星期六,
是个假日,对于我来说,明天也许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一天,也许是最伤心的一天。”
那天晚上,全世界的人都进入了梦乡,查尔斯·林德伯格独自一人飞翔在大西洋的
上空,“没有一个现代人像林德伯格那样战胜了如此极端的挑战,就连哥伦布独自
航行的时候都不能与此相比,这是对勇气和能力的考验。”
33个半小时后,林德伯格驾驶的飞机盘旋在巴黎郊外一个飞机场的上空。令他
感到吃惊的是,他发现有15万人在那里等着他。《纽约时报》用大号标题刊登着
“林德伯格做到了”,他这次令人难以置信的壮举整整占去了这份报纸的5 个版面。
柯立芝总统派遣一艘海军运输船将林德伯格和他的飞机运回美国。当这位新诞生的
世界名人在曼哈顿一号码头靠岸时,早已有30万人在那里等候着他。这一天被定为
“林德伯格日”,纽约市所有的政府机构、学校和金融交易所在这一天都放了假。
全市的人们都上街热烈庆祝,有300 万人参加了庆祝游行。有关他胜利归来的报道
占据了第二天《纽约时报》的16个版面。
林德伯格的自传因此大卖特卖,极为轰动。他的故事被编入了教科书,学校里
的孩子们都写作文来称赞“幸运林德”的英勇事迹。当他在全国巡回的时候,大约
有相当于全国
人口1/4 的观众,也就是说有3000万人目睹了他的风采。1927年年末,一本叫
做《时代》的新杂志试图通过发行一版“年度人物”来扩大销量,而获得年度人物
这份殊荣的就是查尔斯·林德伯格。
“林德伯格飞越大洋的时候我7 岁,”来自纽约布朗克斯的飞行员艾德·保曼
回忆道,“他是我心目中的英雄。他是只‘孤鹰’。在那个时候我就意识到,林德
伯格所做的一切没人能做到。”
出生在纽约市布鲁克林的布鲁斯·海斯早在二次大战之前很久就酝酿着想要飞
行的冲动。他还是个小孩子的时候就喜欢从报纸上剪下飞机的图片。他说他至今还保
留着那本贴着图片的剪报簿。“载着林德伯格的运输船在纽约码头靠岸的那年,我
5岁。他的飞机也在那艘船上。从那时起,我开始迷恋上了飞行。”
还有一些人远在其他城市,他们也热爱飞行。来自西弗吉尼亚州金伍德的年轻
人查理·布朗只是在报纸和电影上见过飞机,但是这就足够说服他在1942年8 月去
报名参加海军的飞行项目。
有些职业在人们心目中非常了不起,人们称之为“酷”,而飞行员就是当时最
酷的职业。后来参加过太平洋战争的阿奇·克拉普告诉我,“我在迈阿密长大,我
女朋友的父亲是东方航空公司的飞行员。他是街坊邻居心目中的英雄。”
全国的男孩子们都喜欢做飞机模型,都梦想着有朝一日能飞上蓝天。“我就是
那些喜欢做飞行模型的孩子们中的一个,”艾德·保曼对我说。“为了加入美国少
年飞行者协会,我还曾寄出过10美分的会员费。那是一个飞机模型制作爱好者的组
织,我现在还保存着会员证。”
来自泽西城的飞行员乔治·海尔斯伯格回忆说,“那时候我和哥哥自己做模型
飞机,然后以每架10美分的价钱出售。我们看了好多书来研究飞机。我认识的飞机
比那些经过训练的水手还多。我们非常喜欢飞机。”
这本书里每章的第一页上都有一幅漂亮的飞机素描,它们均出自格雷迪·约克
之手。他住在佛罗里达州杰克逊维尔市戴奥街1058号,那里是他长大的地方。谁也
记不得格雷迪最初是怎样开始对飞机感兴趣的了,他到底有多大的兴趣也没人记得。
但他于1943年2 月6 日报名参了军。在“休闲活动”一栏中他只填写了一项:“按
比例制作飞机模型。”
格雷迪·约克的个头儿看上去根本不像个能打胜仗的兵。报名参军的时候,他
身高只有5 英尺4 英寸,体重只有106 磅。然而,像格雷迪这些小块儿头士兵们在
第二次世界大战中,却第一次真正被授予了胜利的荣誉。空中作战要求机枪手和无
线电技师能够蜷缩在驾驶员身后那狭窄封闭的空间里,而格雷迪正好适合这样的工
作。
他的妹妹珀尔·约克·迪芬德弗告诉我说,“他是个好看的小伙子。他总是穿
着时髦的衣服。他有一些和认识他的金发碧眼的姑娘们合拍的照片。”照片上的格
雷迪年轻、有魅力、光洁的橄榄色皮肤、黑色的卷发,帅气而纯真的脸庞洋溢着热
情的微笑。或许是他瘦弱的样子吸引了那些女孩。他的表妹贝蒂·赫克尔贝里直率
地说道,“我曾经深深迷恋过他。我非常崇拜格雷迪。”妹妹珀尔说,甚至连家里
的猫“都喜欢他,他走到哪儿,猫就跟到哪儿”。
格雷迪和珀尔的父亲是个木匠,他们的家里很穷。童年时全部的娱乐就来自吊
在后院大树上的一只轮胎。有时候爸爸会拉回家一货车锯屑让孩子们跳进去玩。
“我们那时候天天吃豆子和意大利面条,”珀尔回忆说,“好久好久才能吃上一顿
牛排。至于糖果更是吃不着。我第一次吃泡泡糖的时候都7 岁了。我记得非常清楚,
因为那是我第一次吃泡泡糖。”
处于格雷迪这种境遇下的小孩子会梦想着有一天能高飞——或许这并不十分令
人惊奇。
***
美国有一首脍炙人口的老歌,歌名为《牧场是我家》,当中有句歌词描绘了一
个纯朴的美国小镇,就是这个镇上走出了许许多多参加第二次世界大战的男孩子。
没有遮天蔽日云,
只有激励人心话。
格伦·弗雷泽的家就在牧场上。他在堪萨斯州的阿索尔长大,那里离这首歌的
词作者布鲁斯特·希格利居住的小屋仅有6 英里远。这首歌后来成了堪萨斯州的州
歌。格伦红色头发、脸上有雀斑、个性纯朴率真,如果不是因为他那时候觉得得去
帮助他的国家,他也许一辈子都会呆在堪萨斯家乡的农场上了。他报名参军那年只
有17岁半,在“参军理由”一栏中,他只写了一个词——“战争”。
格伦长大的那座土里土气的小镇似乎更像是一座19世纪的小镇,那里几乎看不
到20世纪的影子。收音机是乡下惟一普及的家用电器。大多数家庭那时还没有电话
和自来水。“当时在这儿修筑铁路的主管的妻子名叫阿索尔,所以这里就叫做阿索
尔了。”格伦的表哥尤金·弗雷泽告诉我说,“这里人口最多的时候有400 人。铁
路修完之后,人口数就降到了200 。”
“格伦的祖父过去是个拓荒者。”尤金说,“他有个大农场,他和格伦的父亲
就在那个农场上干活。格伦住在离那个农场不远的乡下。”尤金还记得那时和格伦
一起在祖父的农场上收割小麦和黑麦。“我们自己带着午饭去干活儿,每天拿25美
分的工钱。对于一个八九岁的孩子而言,这可不是个小数目。”
在阿索尔的生活是宁静的。“我们把好多硬币放在铁轨上,等火车开过的时候,
硬币就被压扁了,”尤金回忆道,“我们还盘算着通过从沙子中提炼钻石来发财。
想想那个时候,不管什么东西对于我们来说都是值钱的,连沙子也不例外。当时的
1美分能买到满满一大捧的软糖呢。”
如果不是因为战争,格伦大概就得以在家乡的农场上幸福地生活一辈子了——
至少是在堪萨斯市生活一辈子,因为在他上高中的时候,父母搬到了那里。他最喜
欢上的课是钣金工课。在报名参军的表格上,他在业余爱好一栏填的是“打猎和钓
鱼”。上高中时,他在一个修建活动房屋的建筑工程队干活,如果不是爆发了珍珠
港事件,他大概就会一直做这份儿工作了。
高中毕业1 个月后,格伦去参加海军体检。在那儿,医生们认定这个身高5 英
尺1 英寸、体重110 磅的小伙子具备为山姆大叔飞行的身体素质。
——转自泉石小说书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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