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战(1)
请尽力去领悟这一点吧。听起来让人难以忍受,但还要听下去。战争无道德可
言。你残害儿童,杀戮妇女,致老人于死地。他们本不是你攻击的目标,但是你对
他们却不加区别,一概杀害。这就是战争中发生的事情。
——保罗·蒂贝茨,摘自《责任: 父亲,儿子和战胜者》
自从马弗·梅尔尚、格雷迪·约克和吉米·戴伊2 月23日被带走后,弗洛伊德·
霍尔独自呆在堀江少佐的总部里。直到2 月26日星期一,就是吉米和格雷迪被处死
的那天,也是华伦从的场总部被转到堀江少佐总部的时候,他才摆脱孤独感,两位
飞行员初次在那里相见。
堀江少佐是个书生气十足的矮个子,他在中国服役时一条腿受了伤,所以走起
路来一瘸一拐的。这位举止颇有文官特点的情报人员对立花和的场颇有微词,不像
他们两人那样虐待战俘。他驻东京海军总部的朋友通知他日本舰队已经完蛋了,堀
江意识到日本战败已经不可避免,
剩下的只是时间早晚而已。由此他认为虐待战俘是没有道理的,如果美国赢得
这场战争,这样做甚至很危险。他告诉立花和的场两位将军,他反对杀害美军飞行
员。两位将军对他的想法嗤之以鼻。堀江少佐搞的是情报行动,他的角色只是配角,
并没有实权。他无法决策,但是飞行员弗洛伊德和华伦·厄尔如果由他关押就绝对
安全。
他们在堀江的关照下几乎不受什么约束。弗洛伊德和华伦·厄尔可以自由活动,
他们不但吃得好,还没挨过打,如果他们哪个想反抗或逃跑,那后果就不同了。但
他们老老实实的,因为他们知道自己被困在岛上,没有逃跑的希望。
几次审讯之后,从这两个飞行员身上已经没有什么情报可以挖掘了。华伦对堀
江说他来自利西环礁,他“转移到离硫黄岛南部100 英里的驱逐舰上”,这是他‘
首次实地飞行’,但这一切都毫无价值。弗洛伊德和华伦·厄尔在飞行数小时前才
听上级简要布置任务,他们并不知道有关长期战略的部署情况。
堀江只会说一些简单的英语,他想提高英语水平,就请弗洛伊德和华伦给他上
英语课。
“这场战争很快就要结束, ”两个小伙子对少佐说。堀江少佐将会需要一些实
用的生存技巧,学一些在美国晚上出门的技巧也是时候了。
“他们教我怎么进夜总会,点酒水,结账,等等。”堀江后来写道。有一次上
课时,华伦甚至拉着少佐的手教他在跳舞时怎么搂抱情人。
就这样平静地度过了两天,弗洛伊德和华伦相互为伴,感到很安全,也许他们
能活下来。
然而吉井大尉出现了。
1945年2 月28日,就是吉米被他斩首后的那一天,他通知立花将军他需要另一
名战俘。小管大尉记得吉井曾告诉立花,“战俘没有帮助我们拦截无线电信号,因
此我让两个最年轻的军官杀了他。”
“是那样吗?”将军说,“那只不过是两人之间的普通谈话。”小管后来回忆
道。
吉井得知堀江正看护着两个美国人,他问上司能否让其中一个来替代吉米的工
作。立花点头同意了。吉井把华伦·厄尔带到夜明山上的无线电通讯站那里。
吉井派玉村士官管理新来的战俘,“我不喜欢干那种事情,”玉村回忆说,
“因为我知道他对吉米都干了什么。”玉村是这个战俘的新保护人,华伦就住在玉
村自己的房间,这个电台用布帘遮挡着,“除了我自己的人,我不喜欢其他任何人
来到他的房间,我们在一起度过了一段很美好的时光”。
华伦和玉村在会客室里工作,“我那时不算太忙,”玉村回忆当时情景,“我
们聊了很多,我们收听短波,吉井告诉我要从他那里获取尽可能多的信息。”
吉井每天都到电台来,督促玉村汇报战犯提供的情报。华伦告诉玉村,他来自
“本宁顿”号航母,驾驶“一架单座的战斗机。”他老家在得克萨斯州,他身上有
印第安血统。他们一起截获附近航母的无线电波,华伦给玉村汇报每天所得到的情
报。
吉井读了玉村的报告并不满意。
他说:“我知道华伦所掌握的信息远远不止于你向我所汇报的那些。”玉村回
忆说,“吉井说如果一名大尉没有掌握更多的信息,那太可笑了。”
玉村告诉华伦,吉井想要得到更有价值的情报。玉村记得那一刻“华伦说他还
有更多情报没有告诉我,我可以杀了他,但我不会从他身上得到什么情报了”。显
然,在这场为保护这个美国人的斗争中,玉村想尽了一切办法。几个日本海军官员
甚至不等吉井来管,就过问起战俘的事来,“几个日本海军军官喝醉了,”玉村说,
“他们想来揍这个飞行员,在门外命令我把他交出来。我说:‘不行,先生们。’
他们说:‘我们是军官,我们命令你。’其中一个还说:‘你敢违抗命令,我把你
的脑袋砍下来,’他拔出剑来。海军军士加贺站起来说,‘混蛋玩意儿,滚开,别
管战俘的事。’”
醉醺醺的军官们后来跑到吉井那儿告状,抱怨玉村顽固,“于是我被召到大尉
办公室。”玉村说,“他说战俘还是由我看护,我做得对。”
华伦在无线电监控器前度日时,经常发现有一位腼腆的年轻人坐在他旁边,这
个人和他一样也是新到无线电通讯站的。他出生于夏威夷,说英语,和华伦一样非
常想呆在父岛上。他是二等兵,叫岩竹。
岩竹曾在医院患腹泻,而在2 月19日,有消息宣布:“美军已登陆硫黄岛。情
况紧急,所有能行动的士兵需马上回归原编单位。”他回去“敲石块,挥铁锤度日”。
有一天早晨,司令把他带到战地指挥部,告诉大佐,“这儿有个讲英语的小伙子。”
司令对大佐说:“我派你到夜明山的海上通讯连,你的工作很有价值,必须马上开
展。”
岩竹就在吉米死后不久到了电台,他被介绍给华伦,但显得格外谨慎。
“一开始我没跟他多说话,”岩竹说,“上边告诉我们要小心。”但不久两个
美国出生的小伙子,刚20出头,就建立了深厚友谊。“我告诉他我是夏威夷人,”
岩竹说,“他说他是得克萨斯人,他是一个很友善的年轻人。我们在一起聊了很多。
尽管他是战俘,他却常常给我们讲笑话。”几十年后,岩竹还能记起华伦的幽默来。
一个粗俗农村小伙接受一位世故姑娘的邀请,去她家做客,她请他坐在沙发上,
开始演奏钢琴。她家的狗费多爬在沙发底下。
小伙子肚子胀气。他想,如果他将屁悄悄地放进沙发里,没有人会听到。
姑娘停下来,叫了爱犬一声:“费多。”
然后又开始演奏了起来,笑容回到了她的脸上。
小伙子以为姑娘被他糊弄过去,又悄悄地来了一回。
“费多!”姑娘叫道,就又弹了起来。
又是一声响屁,以为就此结束。又是一次。
姑娘喊起来:“费多!赶快走开,省得他又冲你来”。
——转自泉石小说书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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