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竞技神”号上的变化
5 月11日 星期二
“竞技神”号从朴茨茅斯出发时,军官们按照传统在标准的豪华环境中用餐。
他们扎印度腰带,着晚礼服,正襟危坐在摆着银餐具的桌子旁,秉烛用饭。
现在,这些桌子被推倒在地板中央,用粗绳子向下绑紧,椅子被固定在桌子上
面,好象贝尔法斯特街头的街垒。在它们的周围,从战位上下来的人们穿着紧身军
服,顾不得满身的污秽,仅用十分钟就吃完一顿快餐。他们腰间蓝色的网状腰带取
代了往日那种鲜艳的印度腰带。每个人的腰带上系着一个防毒面具,一件救生衣和
一套用荧光桔黄橡胶制成的救生服。救生服看上去象一条鼓鼓囊囊的睡裤,但是在
南大西洋的冷水中穿着它能将生存时间从数分钟延长到数小时。
和人一样,军舰也被紧紧裹起来了。每一个水密门都被关闭,在舰上走动必须
不时敲开固定舱门的金属夹,在通过之后再把它们敲回原处。当你要到另一个甲板
时,不得不腰间佩戴着所有的救生装具。扭来扭去地从狭小的舱口爬过,摸索着寻
找沉重的金属舱盖,在你头上把它盖紧。每一个舱盖上都写着一个最后一个英文字
母“Z ”。这是Z 级战备,是海军的最高级战备。
有些舱盖过去是打开的,鉴于“谢菲尔德”号被击中后烟火在几秒钟内就蔓延
到各处,它们都被关闭了。人们对此毫无抱怨。军舰虽然能够保持封闭,人却不能。
一般军舰保持戒备状态,只是在认为有被袭击的严重危险时才进入战位,戒备状态
相当艰苦。舰上的每一个战位都有人值更,舰员们每6 小时换一次班,全体人员都
合衣而睡,随时准备跑警报,冲向战位。为了防御袭击,对军舰实行了封闭,任何
人都不得在水线以下的舱室内睡觉。于是在上甲板实行了“人走铺不凉”的制度,
即一个人刚离开铺位。另一人就睡上去。但并非所有人都乐于这样,有些舰员干脆
把垫子带上来,就睡在战位附近。不少熟悉往事的军官抱怨海军取消吊铺是极大的
失策。
人们在和平时期进行演习时,对电喇叭发出的战斗警报不以为然,在战争中却
听了令人心寒。几分钟内,上下一片忙乱,下更的人冲回战位,在身后砰砰地关上
舱盖,他们还要戴上防焰手套和面具。白色的料子由于经常使用而变得污秽不堪。
军舰随即进入了一片紧张的沉寂,准备迎战。在长长的走廊里,无人走动,这倒象
是一艘鬼船。只有在舰桥上的内部通信系统里,传来喋喋不休的对话。在一场现代
导弹战中,军舰靠布满桔红色的雷达荧光屏的作战室指挥作战。这是掺杂着杰克·
霍金斯的口音的“星际大战”,只是那些五十年代型号的老式电话的铃声显得不那
么谐调。迷雾中,空勤人员等待着驾驶“鹞”式飞机起飞。这场面看上去象一幅静
物画。
大部分时间,警报平安无事地过去了。迄今为止我没有见到一个敌人。但我知
道每一架敌机的位置,由于保密规定,我不能说出它们的距离。在这种情况下,人
们的心情很不好受,特别是“谢菲尔德”号在水平线上炸坏,更加表明危险的存在
是确凿无疑的。
一些年轻一点的水兵十分坦率地承认他们心里感到害怕。比起那些不敢承认的
人们,他们或许更有勇气。在军舰易遭攻击的金属壳内生活,呼吸着人造空气,除
了人工照明外不见天日,真不是一件易事。由于现在飞行甲板处于持续战备状态,
很难看到外部世界的真实情况。
尽管战备状态每提高一级都要带来许多新的不便,但人们仍然以一种宽慰而不
是遗憾的心情处之。当然不是所有人都无所抱怨。每当发出战斗警报时,所有零散
物品都被弃之一旁,在军士餐厅中每天有大量未喝完的啤酒被倒入下水道。在每天
配给两品脱啤酒的情况下,这是一件严重的事情。在海军中,人们称这种抱怨为
“滴水”——并且他们说,只要一个水兵在滴水,他就没有大毛病。
( 布雷恩·汉拉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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