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节:贾九绝不是共产党(1) 第十二章 贾九绝不是共产党 贾九跟着王超又回到了哈尔滨,他觉得自己较以前胆子大了许多。他认为自 己应该去干一番大事业,就像刘铁嘴说的冉闵一样。整日和老许在店里胡侃是很 没出息的事。 " 贾九,这次去有什么收获啊?" 老许漫不经心地问。 " 说出来吓死你!这回九爷我办了一件大事!" 贾九有些故作声势。 " 哟!不是又见到你黑哥,叫什么金钱鸟来着了吧?" " 那叫金眼雕!百步穿杨的主!" 贾九的嘴撇到了耳根子。 " 真碰见他了?" 老许突然一转头,饶有兴致地问。 " 那是!去的时候正赶上日本山田大队来给咱们送弹药。我对小鬼子是恨之 入骨啊,把弹药送来也不能让他们活着回去,九爷那天是秋后的庄稼全收了!" 贾九此时捋着袖子,快站到了桌子上。 " 小鬼子是去围剿的吧?" 老许不解地问。 " 就那么回事吧!我抬手就是一梭子子弹,一个小队的日本兵全倒下了!" 贾九伸手比画着,说得眉飞色舞。 " 他们是卧倒了吧!你一个没打着?哈哈哈哈!" 老许大笑。 " 哪能呢?我是左一枪,右一枪!我就来了气了,我怎么就不能像我黑哥那 样专打左眼呢?我他娘地打的全是脑门儿。" 贾九十分遗憾地拍着手。 这时只见老许突然从柜台里面跑了出来,紧张地来到门外看了看,然后迅速 地把门关上,拍了拍胸口,长出了一口气。 " 你干什么?" 贾九一脸诧异的样子。 " 我看外面满天都是老牛,怕不关门砸着!" 老许还在拍着胸口。 贾九对老许说的话很是好奇,也想出去看看,结果走到一半才悟出老许是在 嘲笑他。 就在此时周亚丽突然惊慌地从外面跑了进来:" 我表哥呢?" " 早上出去了!" 老许不慌不忙地答道。 " 你有事吗?" 贾九笑着问。他对这个女孩子一向很有好感。这女人长得漂 亮,又会说话,只是脾气有点大。 " 我父亲在学校被侦缉队抓走了!" 周亚丽惊恐地说。 贾九与老许都是一惊! 这时王超也匆忙从外面回来,转身对贾九说:" 快关门,马上转移!" 贾九已经认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和老许迅速地关好了房门。四个人急匆匆 地从后门出去了。 警察厅的大牢里,倪志仁正在拷打着周永林。周永林被用一根铁链吊着双手, 此时已是遍体鳞伤。 " 妈了个巴子的,说吧,你们总共有多少人?那些' 杀倭令' 是不是你们发 的?" 倪志仁斜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跷着二郎腿,眯着两只三角眼,不紧不慢地 问道。经过近两年历练,倪志仁已经成长为审讯专家,不过对付共产党他却显得 很无能。 周永林如死了一般默不作声。 " 看看是你的嘴硬还是老子的鞭子硬!给我打!" 倪志仁面无表情。 几个打手抡起鞭子用力地向周永林的身上抽去。随着鞭声,周永林的身体一 阵阵地抽搐着,大颗大颗的汗珠从额上滴下,但他依然一声不吭。 " 给我上老虎凳!" 倪志仁依然面无表情。 老虎凳上的周永林依然牙关紧咬一声不吭! 几个打手惊恐地转头问倪志仁:" 还加砖吗?再加腿就断了!" 倪志仁摆了摆手,冷声道:" 辣椒水!" 周永林被按倒在地上,一个装满了鲜红的辣椒水的大茶壶的壶嘴儿伸进了周 永林的喉咙中。周永林的肚子在急促地起伏着,鲜红的辣椒水已经从他的鼻子里、 眼睛里冒了出来!一壶辣椒水被灌完了,周永林此时已如死人一般。 " 浇醒他!" 倪志仁不露声色地指了指地上的周永林。 一桶冷水浇了过去,周永林猛然从昏迷中清醒过来,顿觉一股极浓的厉辣在 焚烧着自己的身体,全身的每一块肌肤都如被放在炭火上炽烤一般。他的眼睛已 然无法睁开,只能勉强地呼吸着。 " 说吧!" 倪志仁从牙缝里挤出了两个字。 周永林除了胸部有节奏的起伏之外,依然没有任何反应。 倪志仁突然爆怒起来,猛然从椅子上站起,伸脚狠狠地踩在周永林的脑袋上, 大骂道:" 妈了个巴子的,共产党给了你什么好处?啊,什么好处?" 他已经怒 不可遏了。 周永林突然将头用力一扭,脸上露出一丝嘲笑:" 中国人不需要好处,狗才 只记着好处!" 倪志仁疯了一般狠命地用脚踩踏着周永林的头,地上是一摊鲜血。 倪志仁很恼火也很无奈,他不知道这些所谓的共产党都是什么做的,硬是从 他们嘴里问不出话来。 警察厅厅长办公室里,倪志仁站得如一根棍似的,低着头听着厅长王仁凤的 训骂。 " 奶奶的,养你们有什么用?一个周永林就把你们难成这样,再问不出有价 值的口供,我的脑袋不保,你也别想活!日本人要是发了怒!咱他妈地全玩儿完! " 王仁凤有些难以抑制情绪。他在地上来回走着,过了一会儿,突然转头问道: " 去查查周永林有没有什么亲戚,都抓来,我就不信问不出一点有价值的线索! " " 是!厅长!" 倪志仁懊恼地转身出去了。 倪志仁还真知道五洲当铺的王超是周永林的侄子,于是带着一伙人迅速到五 洲当铺去抓捕王超。 但五洲当铺此时已是人走屋空,倪志仁懊恼不已。 南岗张家老店内,王超与老许等几名地下党员正在商量着对策。 " 前天杨政委送来急信,说咱们组织出了叛徒,哈尔滨的地下党组织已经暴 露,不想信还是来晚了,周永林同志被捕了。现在的主要任务是转移党组织,以 尽量减少损失!" 王超的声音很低沉。 大家纷纷发表了意见。 " 那周永林同志怎么办?" 老许突然问。 王超紧皱着眉头,半晌无语,过了一会儿,突然坚定地说:" 现在先把组织 隐蔽起来,然后再想办法救周永林同志!" 王超的眼里充满了悲愤,因为他比谁 都更想救周永林出来。 大家心里都明白,想从警察厅把周永林救出来简直比登天还难。 贾九这两天尽守着周亚丽了,生怕她一着急干出点什么破格的事来。他觉得 这是个不错的差使,天天能陪着这个美人唠唠嗑,也是一种享受啊!不过有时他 也为周永林担心。 一天早晨,贾九去火车站买早点,不想正碰到了倪志仁。还没等贾九感觉到 害怕,一双冰冷的手铐已然铐在了他的手脖子上。 贾九被带到了警察厅。 倪志仁笑着坐在了贾九的对面,扔过去一支烟," 抽吧!" " 不……不会……" 贾九已然紧张到了极点,不过这倒是一句真话,贾九虽 然喜欢喝酒,却从不抽烟。 倪志仁一笑:" 老子知道你不抽烟。说说王超跑哪去了!" 贾九从小就讨厌这个倪二少爷,尤其是近年来。贾九想,如果自己手里有枪 一定先毙了这个狗日的,为社会除害。 " 怎么着贾九?你也不说?" 倪志仁突然变了脸色。 贾九突然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极其悲伤地说:" 二少爷啊!我也在找王超 啊!我在他那里干了一年多了,不但一分工钱没得到,还欠了他二百元,这狗日 的比你爹还黑啊!" 说到此处,贾九突然觉得" 狗日的" 这个词用得不对。他偷 眼看了看倪志仁,发现他正听得专注,便又哭着说:" 前两天他突然从外面回来, 说让我锁门,我便把门锁上了!然后他告诉我到' 老鼎丰' 取月饼。我就去了, 可那里的人说五洲当铺没定月饼。等我回来之后才发现人全没了!我都找了好几 天了,也没见到王超这个狗……" 贾九又想说" 狗日的" 却又觉得有点不对,便 改口道," 也没见到王超这个狗娘养的。我可怎么办啊?你可要为我做主啊,二 少爷!你可是我唯一的亲人啊!" 贾九此时哭得有板有眼,字正腔圆," 我要是 找着了他一定剥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 贾九说到这里突然停住哭诉,抬头看 了看倪志仁,不解地问:" 这种情况,我剥他的皮犯王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