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节:偷袭车站(1) 第十三章 偷袭车站 秋天的华北,天黑得很早。 傍晚时分。城防司令部的作战指挥室里已经坐满了人,与会者皆是参加这次 守城任务的营级以上军官。 就在司令部里军官们研究新的作战方案的同时,郑杰带着二庆、铁柱等几个 士兵,正沿着城中心那条东西大街急匆匆地走着。他们几个人要去的地方是一家 叫" 益德利" 的铁匠铺。 那是从竖旗山突围的第二天晚上,郑杰上街给武志坚买烟。兵荒马乱的,尤 其是日军一打过来,城里的很多店铺都关了门,做生意的人早携妻带子远走他乡, 直到走到那条东西街的尽头,郑杰才找到一家烟酒小店。回来的路上,正走着, 猛听到晚风中传来叮叮当当的响声,郑杰心中好奇,闻声走去,进了一条小巷, 那条小巷没有路灯,里边很暗,郑杰摸着黑走了一会儿,看见路的左边有间房开 着窗户,橘色的灯光从里边露出来,而那响声就出自那间屋里。 郑杰走近,隔着门缝一看,竟是两个铁匠在那打铁,一老一少,老的五十多 岁,少的二十多岁,两人皆光着膀子,罩着件帆布围裙,上边却布满了星星点点 的小窟窿,那是打铁过程中迸出的火花留下的痕迹。那年轻人很壮实,胸上和胳 膊上的肌肉块在昏暗的灯光里突显着,上边的汗迹叫灯光一照,闪闪发亮,他手 里拎着一把大铁锤,锤头很大,那铁锤的把儿一米多长。那年长的人一手拿着铁 钳,一手拉着风箱,炉火很旺,叫风箱一吹,火头哧哧地蹿出老高,但等那年长 的把烧红的铁块从炉里夹出来放在砧板上,那年轻人便抡起大铁锤照着那铁块咣 咣咣地猛砸几下,年长的人也腾出手拎了把小锤子跟着砸。两把锤子,一大一小, 一起一伏,砸得那铁块叮叮作响,在这个没有枪炮声的夜里听起来极富韵律。一 通猛砸之后,那年长的把已经打得有了雏形的铁家伙用火钳夹着往旁边的水盆里 一放,就会猛地发出哧的一声响,跟着那水盆里便喷出一片白烟。如此反复,不 大一会儿,一个有棱有角的铁锨头便出炉了。 看着那两个人干得如此专注,郑杰好奇得不行,禁不住以手推门,默不做声 地走了进来。 那年长的猛一抬头,见是一个穿着军装的士兵,笑道:" 哟,老总请坐,你 是想打什么家什?" 郑杰嘿嘿地笑:" 没有,我只是想看看。" 那年长的哦了一声,说:" 那老总你随便看吧。" 说完继续全身心地打铁, 屋里又响起叮当叮当的声音。 郑杰目光四处游移,目光所及,突然被墙上的一把大刀给吸引住了。那刀状 似柳叶,背厚刃薄,把柄上镀着金水,叫灯光一照,熠熠生辉,一看就是用上好 钢铁打制而成。 郑杰立时便喜欢上了,转身问那年长的:" 师傅,这刀也是你打的吗?" 年长的抬头笑了笑,说:" 是我打的,不过这日本人一来,原来要我打刀的 那雇主被吓跑了,刀打好了,没人来取,怎么,小兄弟,你喜欢这把刀?" 郑杰点点了头说:" 像这种好的钢铁,你这里还有吗?" 老师傅说:" 有!" 郑杰说:" 那太好了,你打一把这样的刀大概需要多长时间?" 老师傅说:" 快的话,也得需要几个小时吧!" 郑杰问:" 老师傅,你能不能把墙上这把刀卖给我?" 老师傅一眼就看出郑杰的意思,说:" 如果你想要这把刀的话,我不收你钱, 白送你。你尽管拿去好了。" 郑杰说:" 那可不行,这东西又不是你自个儿地里种的,有本钱呢!" 老师傅说:" 小鬼子来了,在咱们土地上打砸抢杀,咱俺爷俩空有一身蛮力, 不能上前线打鬼子,多亏了你们这些当兵的整日里跟小鬼子拼杀,我虽是打铁的, 可咱也懂国家有难匹夫有责的道理,我能把亲手打的刀送给你们这些报国的义士, 也算是我为咱国家做了一点贡献吧!" 郑杰说:" 要不这样吧,我身上真没带钱,你先让我把这把刀带回去,给我 们营长看看,你不是还有一些好的钢铁吗,我们营长如果喜欢这刀的话,我就来 让你多打一些,说实话,这两天守城太艰苦了,炮药都快耗完了,弄到最后,要 想守住这城池,估计跟鬼子拼大刀是在所难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