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节:偷袭车站(2) 老师傅说:" 没问题,你尽管拿去好了。" 当晚,郑杰把那把刀带到营里,武志坚一看,高兴得直啧啧,拿着那把刀爱 不释手,当场派传令兵把司务长孙兴雷叫来了。 孙兴雷说:" 营长你找我?" 武志坚嗯了一声,说:" 咱营账上还有多少钱?" 孙兴雷说:" 不多了,啥事营长?" 武志坚说:" 不多是多少?不多就全取来,叫郑杰带着,把钱全送到铁匠铺 打刀去。" 孙兴雷吓了一跳,说:" 咋了,营长,不过了?这可是兄弟们最后的伙食费 啊,都买刀了,不吃不喝了?" 武志坚说:" 你他娘的怎么那么多话?" 说着一比划手里的大刀," 没这东 西撑着,脑袋都不知道能不能护得住,吃饭的家伙都没了,你留着那钱有啥用? " 就这样,当晚就由郑杰带着钱去了" 益德利" 铁匠铺,按武志坚的吩咐,跟 那打铁的师傅说:" 三天之内,打出三十把大刀。" 那铁匠师傅说:" 三天之内,打这么多刀,估计俺爷俩觉是没得睡了,不过 这钱我不收。" 而今天晚上,郑杰带着几个人就是奉武志坚之命来取刀的。 武志坚开会回来的时候,已是夜里十一点钟。 半小时后,郑杰、二庆、铁柱等四十多个士兵被集合在院里。一个个全副武 装,长短家伙一应俱全,每个人背上还插着把明晃晃的大刀,那是" 益德利" 铁 匠铺的父子二人连熬了几个通宵用上等的钢铁打制而成的。 那晚是月初,有风无月,天黑得出奇快。 武志坚迎着灯光,在队伍前面站着。武志坚说:" 弟兄们,旅长本来要亲自 跟大家交代几句的,可邵师长还有重要的事情和他商议,就由我代替讲了。明天 是咱们守城期限的最后一天,可小鬼子却提前一天把昭关火车站给攻占了,这对 我们完成任务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所以上峰的意思是今儿晚上去突袭一下鬼 子的营地。咱们这次偷袭昭关火车站的主要任务就是炸毁鬼子的坦克,那玩意儿 太厉害了,尤其是白天,它的威力更大,而咱们所有守城士兵连着奋战数日,身 心俱疲,再加上弹药越来越少,所以如果日军在昭关车站立足,不趁早炸毁这些 东西,明天小鬼子一旦再发起总攻,对我们来说肯定是凶多吉少。" 武志坚又把几十个人分成了四个小组,郑杰带第一组,黄排长带第二组,三 班长关少春带第三组,武志坚自己带第四组。跟着又明确了各小组到了目的地后 各自负责的偷袭任务。之后,小分队就趁着夜色出发了。 由于距敌人的阵地太近,城门根本不敢打开,几十个人全部是用绳索从城头 缒下来的。 几分钟后,武志坚带着翻下城墙的小分队,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 沿着城东北方向那条沙面土路行进了几分钟后,小分队一掉头,下了公路, 钻进了那片无边无际即使在大白天里也是遮天蔽日的" 青纱帐" 里。 所有的人都一声不吭地在玉米棵里穿行。 后半夜,又起了雾。雾气越来越浓,铺天盖地," 青纱帐" 里更显黑暗。 战士们穿行其间,单薄的军衣早已给露水浸湿,叫夜风一吹,寒意袭人,真 有了严冬的味道。 二庆正走着,脚下又突地被一棵粗壮的玉米棵给绊了个结实,人差一点没摔 倒,幸有郑杰在旁边及时扶住。 郑杰低低地问道:" 咋了?" 二庆咧嘴嘿嘿地笑:" 没事。" 郑杰说:" 没事就好,快点跟上,别掉队了。" 正说着,眼前突然闪出一条小道,那小道在玉米地里曲里拐弯的,一甩头, 在几十步之外不见了。 这条小路,如果不是当地人,即使在白天,也很少被人发现。 武志坚带着小分队在那条小路上站了一会儿,辨了辨方向。随后把手一挥, 所有的人跟着他沿着那条羊肠小道,朝东北方向匆匆赶去。 十几分钟后,走着走着,那条小路突然消失,一条大河横亘眼前。所有人都 住了脚。 眼前这条河叫浮噪河,东西走向,系歇马河的支河,由此,浮噪河向前流出 十里左右绕了个慢弯,然后掉头东进,注入歇马河,而那条慢弯环绕着的就是昭 关火车站的院墙。 时下虽然汛期已过,可一连多日下了这么多场秋雨,河水突地暴涨,河流虽 不湍急,可河面很宽。 正值深夜,夜色正浓。此时,除了风吹玉米棵发出的哗啦声和偶尔几声秋虫 的鸣叫声外,整个世界一片安静。 毕竟是深秋,河水虽未结冰,可水的温度已是很低,再加上深秋的华北昼夜 温差较大,所以深夜的河水温度到了冰冷刺骨的程度。 枪和手榴弹都是事先用隔水的塑料布包好的。所以不必担心进水。 郑杰第一个跳进了河里。郑杰的水性很好,他在黄河边长大,练了一身过硬 的水上功夫。 所有的人要求一律用蛙泳姿势,这种姿势游起来不易产生浪花,动静闹得不 大。游着游着,最前边的郑杰突然回头冲二庆低语道:" 向后传,火车站到了, 大家注意。" 果不其然,不远处,一堵黑黝黝的院墙绕河而建,墙头上闪出几点光亮,那 是日军的探照灯,刺眼的光柱在河面上一扫而过,照得那河水清冷幽亮。院墙里 边,不时地有曳光弹被嗖嗖地打上天,刺眼雪亮的光线把整个夜空照得亮如白昼, 后边的碉堡上突出几个射击孔,长长的黑洞洞的机枪头向外伸着,夜色里看上去, 阴森可怖。 小分队时游时停,每逢探照灯扫过,所有人的眼前就会出现短暂的漆黑,就 是借着这个当口,所有人一齐奋进,猛游一阵,等探照灯又打了回来,大家又马 上再潜入水里,静止不动。好一阵捉迷藏似的忙活之后,小分队终于巧妙地绕过 敌人的灯光搜索,小心翼翼地挨到了墙根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