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节:生死对决(1) 第十四章 生死对决 那墙用砖头垒成,因为长年累月在河水里浸泡,上边生出一层苔藓,手摸上 去,滑腻腻的。 郑杰从挎包里拽出准备好的铁钎、螺丝刀,还有一把用来挖战壕用的短柄铁 锨,几根铁棍。 这堵墙有一丈多高,因为有墙头上的探照灯晃来晃去,墙根处越发显得黑暗, 所以郑杰只能靠手在墙上摸着找可以下手的砖缝。 终于摸到了,郑杰暗中用劲,把螺丝刀猛地插进那条砖缝。可那砖缝因为被 河水日久天长的浸泡,黏糊糊的,十分光滑,力道稍有不够,就会哧啦一下滑过。 然而郑杰他们又不敢把动静闹得太大,因为头顶就有日本兵端着明晃晃的刺 刀在来回走动,日本兵那高筒皮靴上的铁钉子踏在青石板上,咔咔作响,清晰可 闻,探照灯像鬼火一样在夜色里左摇右摆,更让人心悸的是从那鸭子嘴似的射击 孔里伸出来的黑乎乎的机枪。 幸亏那晚有风,风把河两岸的玉米秸吹得哗啦啦作响,再加上郑杰他们的动 作分外小心,砖渣被撬落的声响掺杂其中,如不细听,很难被辨认出来。那些螺 丝刀是在出发前已经在砂石上打磨好的,锋利无比。 郑杰再次将手里的螺丝刀对准砖缝,这块砖头四条缝隙已有三条被挖空,螺 丝刀扎进了第四条缝。郑杰暗暗用力一别,砖缝里的白石灰就一点点地脱落,正 挖着,就听一声脆响,螺丝刀断了,这已经是被别断的第三把螺丝刀。郑杰从挎 包里又拿出一把新的螺丝刀,这时他的额头全是汗水,他也顾不上去擦,一门心 思,全在那块砖头上。 二庆铁柱两个一左一右在郑杰的旁边站着,所有人都睁大眼睛,目不转睛地 盯着郑杰的双手,那一刻,因为紧张,再加上是深夜,又是深秋,呼呼的北风吹 来,在水里站着的每一个战士都禁不住地瑟瑟发抖。 没有人敢出声。 二庆看郑杰累得满脑门子的汗,打手势,意思要不你歇歇,换我来。 郑杰摇了摇头,等他再一次把手里的螺丝刀朝外一别,那条缝隙里的石灰就 又哗啦一声,掉落了很多。这一下,四条砖缝才算基本挖空了,郑杰抹了一把脸 上的汗,冲着铁柱一摆头。 一直握着铁钎的铁柱,把那条带着弯勾的铁钎对着砖缝用力往里一送,又用 力一翻,跟着一带,那块砖头就被撬出了半截。郑杰双手抓住那突出来的半截砖, 轻轻地,慢慢地,又左摇右晃了一阵,那砖头就被拽了出来。然后,郑杰轻轻地 把那块砖头按入水中,垫到脚底下,整个过程轻微敏捷,悄无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