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节:接防阵地(3) 郑杰又问了八岔口离这还有多远。 老太太说:" 不远了,十几里路,过了前面那个岔口就到。" 郑杰又安慰了老太太几句,就带着人要继续前进。突然,打东北方向响起了 嗡嗡的马达声,郑杰警觉地朝空中一看,大叫不好,三架日军的零式飞机,说话 间俯冲了过来。 人群立时大乱。郑杰冲着没头苍蝇似的混乱人群大喊:" 大家别慌,别乱跑, 全部就地卧倒,杜二威,快吹防空号。" 杜二威是一排的司号员,接到郑杰命令,立时冲到突起的崖石上,肚子一挺, 鼓起腮帮子把军号朝天吹响。队伍立时就地疏散。 三架红头飞机转眼飞抵众人头顶,在空中打了一个旋儿,又突地降低飞行高 度,老鹰一般,一个极速俯冲,闪着银光的机翼下边,立时枪火突突,密如爆豆 的子弹向着山道中的人群疯狂扫射。 武志坚命令一连的机枪班架起高射机枪,立刻组织对敌射击。机枪手、弹药 手立刻就位。 机枪手云连杰瞪着大眼,看着天空,在草丛里一动不动,但见一架敌机飞进 射程之内,食指猛地扣动扳机,就听哒哒哒一阵爆响,高射机枪就吐着长长的火 舌,把一串一串子弹送上天空。再看那驾日机,被一颗子弹捞着了机尾,立刻冒 起了黑烟,日军驾驶员大惊,驾着那飞机歪歪斜斜地飞远了。 另两架飞机见地面布防相当严密,火力又急,在扔下了几枚炸弹之后,也急 急飞走。几枚炸弹就在人群里爆炸,当场就有很多妇女小孩被炸死。 郑杰趴在一块岩石旁边的荒草丛里,看日机飞走,正欲起身,突然听到后边 小孩儿的哭喊,那哭声凄惨而惊惧,令人心悸。 郑杰不由得抬头,目光所及,一辆牛车箭也似的冲进人群,那牛身高体壮, 毛光角尖,跑动起来,令人毛骨悚然,心怀恐惧。 那头牯牛一下把人群给冲散,而车上的坐着的正是郑杰刚才逗的那个小女孩 儿。看到这个场景,郑杰脑海里闪出的第一个念头就是那牛叫炸弹声给吓惊了。 那牛车转眼冲下路面,奔上河面的一座石桥,那下坡路皆用乱石头铺成,高 低不平,因为车速太快,那地排车被牯牛拉拽得七上八下,忽高忽低,几要颠倒。 再看车厢里那小女孩儿吓得早已面无血色,哇哇大哭,双手死死抓住车帮, 俯着身子,一动不敢动, 原来赶车的那个老太太看着自己的小孙女遭此大劫,早吓得目瞪口呆,手足 无措。等她明白过来,便双腿打颤,竟扑腾一下,吓得跪地不起。 千钧一发之际,郑杰从荒草里一跃而起。噌的一声,犹如脱膛的子弹,追向 飞奔的牛车。 跑动中,郑杰一抬眼,那牛车已经上了石桥,四个轮子格格噔噔就上了石阶, 刚上桥,车轮子就撞到了水泥柱上,车子猛地倾斜,吓得小女孩连连惨叫。可牯 牛仿佛越跑越快,上了桥,速度却丝毫不减,眼看着牛车上的女孩就有性命之忧。 师长王铭章也惊得束手无策。就在众人心急如焚却又无计可施之际,郑杰人 已箭一般冲到河边,一把夺了一个士兵手里用来挑担的竹杆,将竹杆的一头在河 边的一块岩石上一点,借着惯性,人噌地一下就腾空而起。 郑杰这一动作令后边的人群里发出一片惊叫。 半空中,眼明手快的郑杰在甩掉手里的那根竹杆的同时,双手一搭,就抓住 了那座石头桥的桥栏,郑杰的身体在空中荡了几下之后,只见他双手用力一撑, 左脚向上一抬,人就上了桥栏。 再看那辆牛车又咣咣当当地跑出了老远,郑杰为了抄近道缩短与牛车之间的 距离,一转身,沿着仅有半尺见方的桥栏朝着牛车狂追过去。 突然,巨变斗生。 那受惊的牯牛只顾疯跑,结果右边的轮子咣的一声硌到了一块石头,车速太 快,那牛车被这意处一硌,猛地倾斜,巨大的惯性把车上的小女孩震离车厢,抛 向天空。 这一幕发生得太过突然,人群里立时又发出一片惊叫。 就在这电光石火的一瞬,郑杰紧跟几步,双脚发力,双臂一张,噌地一下, 人就从桥栏上斜刺出去。再看郑杰,犹如鹰击长空双手一展,就把半空中的小女 孩儿一下给搂到了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