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节:突袭高地 第二十五章 突袭高地 借着夜色的掩护,出了树林,几个人沿着茅草小道,悄无声息地下山。 刚下过雨,路面很滑,加之又是山路,极其难走,即使加倍小心,还是不断 地有人摔倒。 已是深夜,镰刀似的月牙早已隐去,夜又恢复了它原有的黑暗。 去无名山高地的路,铁柱还算比较熟,原因是前几天,他跟炊事班的兵去那 里打过水,不过,因为天黑,铁柱也一时半会儿找不到那条羊肠小道,只能凭感 觉摸索前进。 下了山坡,几个人拐上了一条小路,那条山路狭窄崎岖,两边长着各种植被, 可以看出这是一条即使在白天也很少人走的山间小道。 沿着那条山路往下走,前边出现了一条小河,因为刚下过雨,那河水流得叮 咚作响,河两边还伴着秋虫的鸣叫声,给这个深夜更增添了几分淡淡的凄婉苍凉 之意。 二庆说:" 铁柱你上次是不是在这条河里打的水?" 铁柱说:" 应该是,不过我也说不清,那次好像还有一座石桥,咋看不见了 呢?" 郑杰说:" 别急,咱们再好好找找。" 铁柱说:" 只要找到那座石桥,我就能认路了。" 郑杰说:" 走,咱们沿这条河往东走,真不行就找个窄的地方凫过去。 正走着,一个兵说:" 排长,你看。" 夜色凄迷,不远处闪出一座石桥。 铁柱说:" 这就对了,过了这座桥,沿着对岸的那条小路再走几分钟,就到 了无名山山脚了。" 郑杰低语道:" 大家都小心点,动静别弄太大,以防被鬼子发现,走。" 过了桥,沿着一条小路,七拐八绕地跑了一阵,一抬头,眼前就是那座无名 山了。 无名山山势很高,也很陡峭,山脚下尽是一人多高的蒿草,因为已是晚秋, 那些蒿草已经开始变黄,被夜风吹得沙沙作响。山顶,那盏探照灯,在风里摇来 晃去。 郑杰说:" 其他人原地别动,二庆,咱俩先四下看看,然后再行动。" 说着, 两个人就拎着大刀,一闪,消失在夜色里。 正走间,郑杰猛地拉了二庆一把,闪进蒿草丛里。 拨开蒿草,定睛一看,二庆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几步之外,便是上山的路 口,路口竟站着几个把守的鬼子,端着明晃晃的刺刀在来回走动。有几个兵在抽 烟,烟头的光,在夜色里一闪一闪,借着那火光,对方的脸部轮廓依稀可辨,因 为相隔太近,不时还能听到有人咳嗽的声音。 郑杰又拉了拉二庆。两个人轻手轻脚地出了蒿草丛。 铁柱见郑杰两个回来了,低声问道:" 咋样?" 郑杰说:" 路口有鬼子,想顺道上去,看来可能性不大,这样,二庆你带几 个兄弟藏到蒿草丛里,万不得已,别惊动路口的鬼子,以免打草惊蛇,等我们上 边打起来,你们再动手,切记动作一定要快,速战速决,给我们到时下山打开通 道,铁柱你们几个跟我走,设法上山。" 大家依计行事。 在藤枝蔓叶中正钻着,郑杰抬头一看,没路了。眼前一个光秃秃的崖壁,那 石壁光滑陡峭,近乎垂直。绕着崖壁根处,一条茅草小路,向左是一片黑咕隆咚 的原始丛林,向右不远便是一片深水潭。 铁柱说:" 杰哥,咋弄?" 郑杰说:" 搭人梯。" 吴小天说:" 我铺底,胖三,你站我肩上去。" 说着把大刀往背后一插,面 朝崖壁,两手一撑,身子一拱," 来吧!" 胖三快速把刀插好,一展身就上了吴小天的肩膀。跟着就是铁柱,最后是郑 杰。因为人梯搭得已经太高,郑杰向后退了几步,一个助跑,一抬脚,蹬了崖壁, 一提气,噌一下,人就腾空了,半空中,一只手一搭铁柱的肩,另一只手,向上 一抓,扣住石棱,一展身,嗖的一下,就翻了上去。到了上边,郑杰反手就拉了 铁柱的手腕,一运劲,铁柱就被拽了上来,铁柱又从挎包里掏出绳子,扔了下去, 两个人把下边的吴小天和胖三拉了上来。 四个人收了家伙,猫腰向着目标摸进。越往上,路越难走,尽是乱石。 正走着,突然一道刺眼的光束打了过来,吓得四个人嗖地一下,躲到一块山 石后边,炽白的灯光一晃而过,刺得四个人的眼睛好长时间没有影像。 郑杰小心地从石头后边探出了头,警惕地四下瞅了瞅,上方不远处,一座小 石房子依稀可见,几缕灯光,从一尺见方的小窗格里透出,挨着小石头房,有一 个木制的塔楼。那水塔有三四米高,塔顶上吊着一个灯泡,昏黄的灯影里,一个 日本兵,抱着长枪,在来回游荡。 铁柱说:" 排长?" 郑杰说:" 先弄死塔顶上的那个鬼子" 铁柱说:" 我日,那么高!咋弄啊?" 郑杰说:" 胖三,你俩从草丛里爬到石头房子后面去,设法摸到门口。把屋 里的鬼子堵住,不到万不得已别开枪,铁柱,咱俩收拾塔楼里的那个鬼子。开始 吧。" 四个人分头行事。 郑杰把刀插好,从绑腿上拔出匕首,咬在嘴里,和铁柱两个在草丛里匍匐着 朝着塔楼挺进。 两个人正爬着,铁柱眼睛一扫,前边情景吓得他差点叫出声来——几步之外, 一个鬼子正撅着雪白的屁股蹲在草丛里拉屎。鬼子背朝着两个人,再加上两个人 弄出的动静不大,鬼子并没发现异常,依然抽着烟,还哼着日本歌曲,三八大盖 横放在身侧。 铁柱刚想有所行动,被郑杰一把按了,冲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铁柱又趴回草丛。 郑杰借着一块石头的掩护,悄无声息地爬到了那日本兵的后边,日本兵正哼 着小曲,突然感觉哪儿不大对劲,猛地一回头,就跟郑杰看了个对眼,日本兵一 怔,刚要大喊,郑杰捂住他嘴,手起刀落,一道血线闪过,日本兵当场气绝身亡。 郑杰快速换了日本兵的上衣,大摇大摆地走向塔楼。 塔顶的哨兵以为是同伙方便回来了,并不提防,直到郑杰噔噔噔沿着木梯, 到了跟前,哨兵想跟他搭讪,刚要张嘴,脸上的表情立时僵了——一个陌生的脸 孔,哨兵吓得面如土色,八嘎一声,一个突刺朝着郑杰就搠了过来。 郑杰本想悄无声息的干掉这个哨兵,但现在先机已失,只好硬干。眼见刺刀 刺来,郑杰侧身躲过,然后左手握住枪杆,右腿直接踢在那日本兵的太阳穴上。 那日本兵惨叫一声,掉下塔楼,死了。 正是夜深人静之时,刺耳的惨叫声传出老远,石房里睡的几个日本兵听到叫 声都醒了,从床铺上一跃而起,下意识地顺手摸枪。 负责堵门的胖三两个人一看事情有变,来不及细想,咣哧一脚把房门踹开, 照着屋里就是一梭子。当场就人有挨枪倒下,可这些日本兵毕竟都是些受过残酷 训练的职业军人,片刻的慌乱之后,就迅速展开了反扑。 乱枪酣战中,一颗流弹打在了胖三的小腿上,胖三感觉一凉,跟着就是钻心 的痛,低头一看,血已经把裤管染湿了一片。 胖三一个趔趄,险些歪倒,多亏郑杰从后边跑了上来,一把扶住。石房里的 鬼子还在负隅顽抗,郑杰放了胖三,拎着刀,一个利索的前扑,眨眼之间,人就 到了屋中央。里边日本兵纷纷拉枪栓,退子弹,准备跟郑杰肉搏。 说时迟,那时快,郑杰手里大刀用力一挥,刀光一闪,一个鬼子人头落地, 又两刀,另外两个鬼子也搭上了去地狱的顺风车。 这当儿,铁柱、胖三、吴小天从外边一涌而进。四个人联手,战不多时,几 个日本兵皆成了刀下之鬼。 撤! 铁柱、吴小天扶着胖三,飞奔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