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2015年10月9 日,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中央执行委员会书记,国务院总理赵
长春在中南海紫光阁主持召开了国务院第三十八次常务会议。出席会议的有中共中
央政治局常委、中央执行委员会常务副书记、国务院副总理冯云生;中央政治局委
员,国务院副总理兼外交部长申国方;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中央书记处书记、国
务委员兼国家文化部长郑家帆;共中央政治局委员、中央书记处书记、中央西北工
作委员会书记何岩;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央军事委员会副主席、国务委员兼国防部长
陈炫华;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中央政法委书记、国务委员刘旭;国务委员兼国务
院秘书长钱礼明;国家发展与改革委员会主任莫汉英(大漠寒鹰);国有资产监督
与管理委员会主任李伟东;商务部部长张鹏;财政部长贺子明;农业部部长徐云龙
;能源部部长欧阳健;国土资源部部长鲁秀芳;科技部部长周志;电子工业部部长
王怀远;建设部部长秦应正;国家统计局局长江和平;中国人民银行行长吴孟尝;
以及总理办公室主任扎讫布勒. 道。
中共中央总书记、中央党委决策委员会书记、国家主席、中央军委主席秦启风
;中华人民共和国副主席、全国工商联主席刘传之;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中央军
委副主席陈家刚;中央政治局委员、中央军委委员、解放军总政治部主任魏臣等列
席了会议。
出席会议并发表意见的老专家除了老总理外,还有国家政策顾问委员会副主任
委员李以行,胡宁;委员武经廉,姚良,章召冲,吴启利,沈子明等十八人。
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国务委员龙永孚正在瑞士与国际复兴发展银行行长埃耶
达. 索尔纳斯进行会谈,未能出席本次常务会议。
在这次会议上,老总理发表了重要讲话,他说:“目前国家面临的局势十分险
恶,国务院已经印发了何岩同志的报告,我和国家顾委的同志们研究了一下,认为
当前的众多”问题有两个关结点,只要集中力量解决掉这两个结点,我们就能够突
破当前被西方国家围追堵截的局面,摆脱经济上的困境。这两个关结点第一个是在
外交上,中美关系现在处于1979年以来最紧张的时期,近乎于在冰点附近浮动;我
们在阿富汗打伤了美国人的脸;让罗斯政府丢尽了面子,他甚至因此成为继尼克松
之后第二个遭到参众两院弹劾的美国总统,可以想象,在他稳住自己的宝座之前,
不会主动向我们挥舞橄榄枝的。一旦弹劾案通过而美国联邦最高法院的杰尼逊大法
官又不出面解围,那么罗斯只有下台,继任的威廉. 柯伦曾经当过国防部长,属于
鹰派人物,即便他不是,在美国仇华浪潮正高的情况下,他就算想改善两国关系也
无能为力,我们对美国的希望,只能寄希望于明年的总统大选。因此改善中美关系,
一年半以内是一个不现实的问题。
我的意见是对西方联盟采取分化、争取、打击的策略,在三个月内瓦解掉这个
制裁联盟,这里面关键在德国和西班牙两个国家身上。德国这个国家一向属于欧洲
联盟中的摇摆分子,它在法国和美英联盟之间走中间路线,摇来摆去。实际上他们
这么做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忍辱负重,在列强实力空间的夹缝中生存发展,寻求
日耳曼民族复兴的良机。从这个意义上讲,德国应该是一个可靠的盟友,因为我们
的诉求是一致的,所以我建议把德国列为下一阶段的外交工作重点,我可以亲自出
面找施罗德叙叙交情,同时我们可以在德国竞选联合国常任理事国的问题上拉他们
一把,只要德国站过来了,加上法国本来就支持我们,等于半个欧盟站过来了;要
注意在与德国的谈判中,我们要的是外交影响而非经济利益,不妨让对方多赚一点,
我们自己少赚一点,在这一点上拿出一点储备金来我看都值得,舍不得孩子套不着
狼嘛!我们要做给所有欧盟成员国看,与中国打交道有好处,和中国做生意有钱赚,
进而做给澳大利亚和加拿大看,改变外交上的困境,德国是个关键的环节。
另外一个需要下功夫的是西班牙,要下硬功夫。小平同志讲我们有两只手,两
手都要硬,我看在这里也适用。给德国的胡萝卜要够甜,对象西班牙这样缺乏一点
自知之明的国家大棒子敲下去要够狠!要让全世界都看明白,和中国作对绝没有好
下场。西班牙这个国家近几十年来一直唯美国和英国之命是从,在外交上跟得最紧。
本来就是一个老态龙钟行将就木的民族,却一天到晚狐假虎威自以为还是15世纪;
这一次欧盟里就它反华最积极,连英国外交大臣迪罗的发言都给我们留了余地,它
那个首相却在讲话中把我们骂得比希特勒还要坏,他都忘了他们现在的国王的爷爷
当年就是靠希特勒才掌握政权的。我的意见就是撤回大使,照美国的方式处理;甚
至再提一个格,断绝外交关系都无所谓,对于整个欧盟而言,西班牙就像大年三十
的那只兔子,有它过年没它也过年。不妨命令驻扎在海湾的海军部队,凡是开往西
班牙的油轮统统截停;客轮和普通商用船只要停船检查。军方派个人出面讲几句话,
过头点没关系,给西班牙一点颜色看看!就是沈辰吧!反正现在国际法院正在通缉
他,虱子多了不愁,也向外界显示一下我们不屈服于外部的压力。对于西班牙不用
怕,它就是和我们宣战都没有关系,另外要通过澳门这个枢纽和葡萄牙搞好关系,
这是打击西班牙的很重要的一个步骤!
这样做的第一层目的是争取意大利、北欧五国和匈牙利、奥地利;也就是争取
欧盟中除英国和西班牙外所有其他国家。我们的最终目的就是要做到改善中美关系
之前首先改善中英关系。第二层目的是通过争取欧盟和英国的举动影响加拿大和澳
大利亚这两块旧不列颠帝国的殖民地;只要这两层目的都达到了,西方对中国的制
裁就可以宣布破产了。
另外一个很重要的关节点就是香港,现在这是我们面向世界最重要的一个窗口。
历来对华贸易制裁均不涉及香港,这已形成惯例。目前,中国西部、俄罗斯、日本、
韩国、香港、东南亚已经形成了一个大的物资技术流动的环状市场,而香港则是这
个市场与国际大市场相联系的弦接点,只要我们把握好这一点,以小循环拉动大循
环,就可以适度的降低外贸方面所受的损失。
申国方瞠目结舌地问道:“香港的商业资源是有限的!这么沉重的负担骤然间
压上去,恐怕不是这个自由港承受得了的吧!”
赵长春笑了笑:“国方同志的意见非常正确,所以老总理向国务院提出建议,
让深圳这个特区再特殊一次!”
在众人惊讶不解的目光当中,老总理接着说道:“这个解决方案就是撤销深圳
市的行政区划,作为深圳新区成为香港特别行政区的一个组成部分,将香港这扇小
窗户改造成中国对外贸易的南大门。”
犹如晴天霹雳一般,在座的人惊得目瞪口呆。
良久,陈家刚傻乎乎地说了一句:“那不是把社会主义的土地让给资本主义了
吗?”
众人哄堂大笑,老总理边笑边道:“哎哟,你这可把我难住喽!这么严重的罪
名我可当不起,我仅是就经济改革而言的,主要目的是摆脱目前的经济困境,要想
突破重围,就必须狠下一条心,杀出一条血路来!至于说社会主义的土地给了资本
主义,这确实是一个相当现实的理论问题呢!这恐怕不是我们今天的这个会议所能
解决的问题。”
众人的目光移向了自会议开始就坐在一旁“旁听”的秦启风,自始至终这位总
书记一语未发,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秦启风点了点头:“这个问题牵涉面比较广,国务院常务会议决定不了,必须
由政治局会议讨论决定!”
他顿了顿,说道:“我这一段时间一直在考虑一个问题,经济改革进行了三十
多年了,市场经济也已经搞了22年了;现在改革已经进入了深水区,为了适应新环
境和新问题,我们党内进行了一次脱胎换骨的政治体制改革,改革了党和国家的上
层建筑。可是这只能算我们巩固了几改革的成果,并不能算是进一步的深化改革。
改革开放进行到今天这个地步,是应该有新的思路了!”
他笑了笑,对赵长春和冯云生道:“长春同志、云生同志,我建议在政治局会
议之前召开一次中央工作会议,对这个问题进行一次彻底的、广泛的讨论;我下午
再单独征求一下德鹏、德林和书亮、严伍四位同志的意见;就不再专门召开常委会
了,你们的意见呢?”
赵长春和冯云生对视了一眼,点头表示同意。
这时郑家帆突然插话道:“这恐怕扯不着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的问题!香港特
别行政区是中国的一部分,社会主义性质的中国共产党是中国的执政党,从严格意
义上讲,连香港本身都是社会主义中国的土地,这怎么算是把社会主义的土地让给
资本主义呢?”
何岩眼前一亮,这个建议其实本来是他的,为了避免因“有碍物听”而遭到党
内左派人士的群起而攻之,改由几十年来一直以改革著称,在党内德高望重且现在
的党内左派惹不起的老总理提出。老总理当时还笑呵呵点着他鼻子说:“那我可要
掠人之美了!”
可是即便如此,这个问题实际上牵扯到全党的政治路线问题,国务院内部是决
定不了的,就算决定了也无法发生效力。而政治局会议上通过这个建议的可能性几
乎是微乎其微的,所以身为党中央总书记的秦启风才被迫曲线救国,先召开中央工
作会议为这项改革措施做一些摇旗呐喊的舆论准备工作,这实际上是无奈之举,谈
不上有多少把握。
可是郑家帆突然之间横岔了这么一杠子,立时让他从心中的希望大了几分。对
呀!要应付左派理论家的围攻,最佳途径莫过于求助这个自由化倾向严重的“右派
理论家”了!
果然,只听秦启风说道:“你这个说法有理论依据吗?”
郑家帆笑了笑:“我们解决香港问题、澳门问题所依赖的‘一国两制’实质上
是建立在一个假设基础上的,这个假设就是只要我们不干预不介入,香港的资本主
义制度就会始终不动摇地坚持下去,这种非马克思主义的观念本身就是不客观的。
实际上,从米字旗换上五星红旗的那一刻起,一些本质性的变化就已经悄悄开始了。”
秦启风笑道:“你可不要信口雌黄呀!胡宁教授就在这里坐着,说起‘一国两
制’可是没有人比他更有发言权了。”
三天前刚刚过完六十寿辰的胡宁此刻却在用兴趣盎然的目光打量郑家帆,他微
笑道:“‘一国两制’从字面意思上理解是讲在大陆实行社会主义制度而在香港实
行资本主义制度;事实已经证明了其可行性。不过你讲的这个观点也很新鲜,可以
仔细谈一谈,照你的说法,香港的资本主义会自己变成社会主义不成?”
郑家帆神情认真地说:“区分社会制度的根本因素是生产资料所有制!我在这
里要加上一个定语,那就是宏观角度上的所有制,即整个国家整个政权的所有制!
实际上,即使在将私有财产视为神圣不可侵犯的西方国家里也同时存在着公有制成
分,也就是自罗斯福新政之后发展完善起来的社会保障体制;只不过由于执政党是
资产阶级政党,所以才没有发生社会性质的改变。
自改革开放以来,我国同样出现了蓬勃发展的私有制经济,但是由于中国的执
政党是中国共产党,所以这些私有制经济成份并未能够改变中国的社会性质。可见
对一个国家的社会性质或者说其宏观意义上的所有制而言,公有财产的掌管者--也
就是执政党才是决定性因素。
香港自1997年回归祖国之后,施行的是‘港人治港,高度自治’,但是这种自
治并未改变国家的执政党是共产党这一事实。也就是说,包括香港人财产在内的全
国的公有财产掌握在代表最广大人民群众利益的中国共产党手中,只不过作为执政
党的共产党将其中的一部分委托给港人自治政府代为管理和使用。我们说中国的社
会制度是‘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有两层含义,一层说明我们搞的是自己的东
西,不是从别人那里搬来的,另一层说明社会主义并不是只有一个模式,从这个意
义上讲,与其说97以后香港实行的是资本主义制度,不如说那里实行的是‘有香港
特色的社会主义制度’还贴切些,它属于广义的‘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的一部
分,而且是相当重要的一部分。”
郑家帆的话音方落,何岩立刻发言道:“家帆同志讲的非常有道理,其实这并
不是什么新观点,从小平同志提出‘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这个概念开始,关于
社会性质的划分标准就比以前更趋于完善化了,这实际上是对马克思主义的一种全
新的注释。中国的社会主义制度之所以能够历经文化大革命、八十年代的北京风波、
九十年代的全民经商热潮和苏联解体、东欧巨变的惊涛骇浪而不倒,根本原因就是
中国有一个坚强有力的无产阶级执政党。只要这个执政党的红旗不倒,中国就不会
被资本主义颠覆,国内外敌对势力的和平演变就永无成功之日。小平同志在上个世
纪九十年代就曾经说过要在内地搞几个香港,这其实已经非常说明问题了,老人家
实际上是希望内地向香港学习,吸收香港的经验,加大改革的力度。老总理当年说
‘只要是共产党干的,就是社会主义’,话粗理不粗。看来,我们应该进一步解放
思想,加深对小平理论的学习和认识呀!”
老总理点着头道:“好嘛!好嘛!又有理论家又有实干家,而且都是改革派,
新一届书记处的班子年轻有为,人才济济呀!不管这个主意中央采纳不采纳,反正
我们这些老家伙这次是彻底放心喽!”
何岩闻言心中一松,有老总理这句话,自己这个准副总理的位子算是暂时坐稳
了。
赵长春扫视了在座的众人一边,默默地将众人的反应记在心里;他缓缓地抽出
了自己的讲话提纲。
“老总理刚才给我们提出了一个相当有价值的建议。关于这个建议,我想大家
都可以仔细的考虑一下,然后在中央的工作会议上阐述自己的想法和意见。现在我
来谈一下我对目前国家经济形势的几点看法!
第一,目前形势严峻,困难重重,国家和政府面临一场考验。不管我们对此如
何认识,外交上的困境都必须尽快予以突破。这是硬任务,为此,中央已经决定成
立外事工作领导小组,由我担任组长,由国方同志担任副组长,关于这一点老总理
刚才已经做出了具体指示,我就不再重复了。
第二,十九年来,我国的生态农业建设工作进展缓慢,不尽人意,这里面既有
历史原因也有人为原因。对此国务院研究发展中心的同志曾经作过专门性研究,根
据国家统计局提供的数据,72% 的农民朋友并不反对生态农业计划,但是却只有4.8%
的农民信任当地的基层干部。所以,要推行生态农业计划,首先要解决干部问题。
当前干群基础最好的省份是湖北,在今年的洪水中受损失最严重的也是湖北,因此
中央决定以湖北省为试点进行生态农业改革。
第三,农村改革、教育改革、西部建设和科教兴国战略之所以进展缓慢,主要
原因是国家的经济结构不合理,而这种状况的改变必然带来某种程度上的经济衰退,
由于这一原因,多年来政府一直未能狠下心对国民经济的整体格局动大手术。因而
这一次的西方国家发起的制裁行动对我们来说,风险与机遇并存,既是挑战也是突
破口。我们必须在这一段难得的经济停滞期内完成调整和协调工作,为此,今年和
明年上半年很可能出现罕见的国民经济零增长,因此,对于国务院的同志而言,明
年三月份的人大四次会议将不会太好过,对此希望同志们能有一个心理准备。但是,
这次调整将是我国迈入市场化社会前的最后一次调整,志在必得,不容有失。为此,
中国人民银行应该准备拿出几百甚至上千亿的储备金作为基础教育国债在现有规模
上扩大1.5 倍左右。为此,国务院正在考虑成立一个国民经济体制整顿与协调办公
室,我准备提名何岩同志兼任办公室主任,由莫汉英同志、贺子明同志、吴孟常、
兼任副主任。这项工作必须抓紧时间来进行。为了避免因为大规模的调整和基础建
设导致通货膨胀,江和平同志应当负责在短期内筹建起一个国家经济状况预警中心,
对政府的运营情况进行监测。
第四,由于西北军事行动的成功以及喀什军区的建立,国务院现在已经设立西
北行政区,主持陕西、宁夏、甘肃、青海、新疆五省自治区的建设工作,国务院准
备任命何岩同志为西北行政区行署主任,任命道西梅桑同志为行署副主任。西北行
政区不是常设性行政区划,只是暂时性措施,所以无需报人大常委会批准,任命令
将以国务院令方式布。”
众人一边听一边把目光投向了坐在申国方右边的何岩,毫无疑问,他将成为国
务院内实际权力仅次于赵长春的二号人物,冯云生这个常务副总理,看来仅仅是挂
个名而已。
“恐怕你这次得唱重头戏喽!”
散会之后,秦启风对正要起身离去的郑家帆如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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