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尔曼打通南北卡罗来纳
1865年2 月,谢尔曼的60,000复仇大军在一次战役中给南卡罗来纳带来的战争
灾祸,比他们从亚特兰大向海岸进军所造成的破坏还要大得多。谢尔曼的计划是:
杀出一条贯穿南北卡罗来纳的通道,摧毁沿途一切战争资源,从背后追击李军,使
北弗吉尼亚军队处于他和格兰特军队的两面夹击之下,以便沮丧情绪在老百姓中间
蔓延。
这次进军的后勤保障是战争史上最了不起的一件事。他们早先进军佐治亚时,
在秋季干旱的气候中顺着主要河流推进,只遇到了象征性的抵抗。而这一次的路程
要比上次远一倍,他们要在异常多雨的隆冬季节渡过许多条因雨水而猛涨的河流和
沼泽地,并遭到日益顽强的抵抗。因为南军垂死挣扎,拼凑起一支军队,沿途骚扰,
拼命阻挠北军推进。把休整的日子和因一些小冲突和战斗而耽搁的时间计算在内,
谢尔曼的军队在45天中平均每天前进不到10英里。这期间还有28天是雨天。
邦联方面原指望气候和地理条件能阻止住谢尔曼的军队。约瑟夫·约翰斯顿坚
信:“一支部队绝不可能在冬季通过这个州的南部地区。”但是北方佬却通过了。
由100 名白人士兵和70名黑人拓荒者组成的拓荒营砍伐整片树林来铺设道路,整个
部队都放下武器,拿起铁锹、斧头架设桥梁。为了避免宿营时受到洪水的侵扰,将
士们有时就在树上露宿,就连谢尔曼也是如此。尽管条件如此恶劣,军队中只有2%
的人生病。当联邦军抵达索尔基哈奇河时,邦联将军威廉·哈迪曾向他的上司保证
:“索尔基哈奇河是不可逾越横渡的。”可是北军士兵们在河上架桥铺路,没有损
失一车一炮就顺利通过了它。哈迪将军沮丧地说:“如果不是亲眼看到,我绝不相
信这是真的!”约翰斯顿后来写道:“当我获悉谢尔曼的部队一边自己铺路,一边
携带大炮、辎重,以平均每天12英里以上的速度通过了索尔基哈奇沼泽的时候,我
就深信:这是一支从凯撒以来未曾有过的军队。”
谢尔曼兵分两路,一路佯攻查尔斯顿,一路佯攻奥古斯塔。邦联军向这两座城
市增派援军。但是联邦军一直向北推进,切断了这两座城市之间的铁路线之后却不
继续向它们逼近。由于同内地的联系被切断,查尔斯顿于2 月18日向从海上封锁他
们近两年之久的联邦军队投降了。正式受降的军官是一位黑人团的上校。他们是最
早占领这座光荣城市的军队,其中有些士兵曾经是这儿的奴隶。当他们高唱《约翰·
布朗之歌》开进查尔斯顿的时候,受到了当地黑人们的热烈欢迎。占领军的第一项
任务是灭火。邦联军队在撤退时放火焚烧了棉花、军需物资和船只,但是大火已经
蔓延到城市的其他地区。
南部的重镇,分离主义者的根基查尔斯顿的陷落,是邦联的崩溃的最引人注目
的朕兆。杰斐逊·戴维斯后来写道:“这次挫折对我来说真是太痛苦了!”对废奴
主义者来说,这场伟大革命取得胜利的标志是《解放者》报的编辑威廉·加里森的
儿子,第五十五马萨诸塞黑人步兵团的乔治·汤普森·加里森上尉来到查尔斯顿。
两个月之后,威廉·劳埃德·加里森本人,同其他许多废奴主义者一道,也来到这
座城市,出席一次升旗仪式,而四年前的这一天,萨姆特要塞失陷时星条旗已被降
了下来。
在谢尔曼向南卡罗来纳进军之前,总参谋长哈勒克曾给他打过一封电报,告诉
他:“如果你夺下了查尔斯顿,我希望会有一些意外的灾祸把这个地方毁掉。要是
在那块土地上撒些盐,那就可以阻止将来州拒绝执行联邦法令和退出联邦的庄稼的
生长。”查尔斯顿逃脱了这种命运,但是南卡罗来纳的其他许多地区却未能幸免。
在北部人看来,南卡罗来纳理应受到特别的惩罚,因为这个州的好战挑起了这场战
争。到1865年许多南部人都同意这一观点。在谢尔曼进军佐治亚时,佐治亚人一再
对北方佬说:“你们为什么不去南卡罗来纳?你们为什么不用这个方式去对付他们?
是他们发动了这场战争!”北军士兵欣然同意这种说法。谢尔曼在报告中说:“全
军燃烧着一股对南卡罗来纳报仇雪恨的不可遏制的愿望。我真为它的命运担忧,但
是我又想,这种对它的积压已久的仇恨是它罪有应得的。”谢尔曼在南卡罗来纳下
达的命令与在佐治亚一样:没收所有的粮秣和一切具有军用价值的物品,只留下平
民的私人财产。但是士兵们根本无视他的命令,比在佐治亚尤甚,而谢尔曼也没有
采取措施去制止他们。一名联邦军官的记录说:“在佐治亚很少有房子被烧毁,而
这里则很少有房子幸免于难。”士兵们根本不管什么是军用物资,什么是私人财物,
肆意抢掠。一位家遭洗劫的妇女这样写道:“他们有时会停下来告诉我,他们有些
对不起妇女和儿童,但是南卡罗来纳必须被摧毁。南卡罗来纳和它的罪恶是他们歌
词中反复唱的叠句!”一名参与掠夺的士兵直截了当地表示:“叛乱是从这里开始
的,它也将在这里结束!”
指责谢尔曼所犯的最大暴行是火烧南卡罗来纳的首府哥伦比亚。联邦军士兵于
2月17 日开进哥伦比亚,到第二天早晨,城市有一半已化为灰烬。关于谁应对此负
责的争论至今仍未停止。南部的支持者们坚持认为北军蓄意放火焚烧了哥伦比亚,
而谢尔曼和他部属的军官则坚持认为,邦联军的骑兵撤离时放火焚烧棉花,火势蔓
延酿成大祸。事实上,两种说法似乎都有道理。甚至在谢尔曼的部队抵达之前,哥
伦比亚市内的秩序就已大乱。城里贮存着大量的酒。邦联的骑兵、强盗和奴隶们闯
入酒窖狂饮,在大街上横行霸道,大肆抢掠,放火烧毁棉花。2 月17日,几百名联
邦军士兵喝得酩酊大醉,胡作非为。监狱中释放出来的罪犯,从附近战俘营中逃出
来的联邦军战俘,也加入了他们醉酒后狂暴行动。没有喝醉的联邦军士兵帮助扑灭
燃烧棉花引起的大火。但是当天夜幕降临时,突然刮起了大风,火势从人为和气象
两方面汇合在一起,熊熊烈焰到处蔓延。谢尔曼和他的将士们彻夜奔忙,企图控制
住火势。但是只是由于凌晨四点钟风向转变,才没有把整座城市完全化成灰烬。没
有哪一伙人,不论是邦联军的骑兵、喝醉酒的北军士兵、还是复仇的战俘、奴隶或
犯人,可以单独承担烧毁哥伦比亚的责任,但是他们中的任何一伙都不能完全逃脱
罪责。哥伦比亚还不是这场战争中的唯一遭劫数者。这场战争给美国带来的灾难和
破坏,比以往全部战争加起来还要大。
谢尔曼的扫荡大军继续向北卡罗来纳推进。在那里,他们碰到了老对手约瑟夫·
约翰斯顿。2 月6 日,罗伯特·李就任邦联军总司令。虽然李在南部的名望大得足
以使他独揽军事大权,他也完全有资格这样作,李就职后第一次行使职权就恢复了
约翰斯顿的指挥权。约翰斯顿根本无法阻止谢尔曼的大军前进。他率领一支由几队
零散部队拼凑起来的仅有22,000人的军队,无法与谢尔曼的60,000大军抗衡。不久,
又有一支30,000人的北军从北卡罗来纳海岸开赴内地,与谢尔曼军会师。约翰斯顿
的唯一希望是乘谢尔曼军的一部与其他部队分离时攻击这一部队。3 月19日,在罗
利附近的本顿维尔,约翰斯顿认为他找到了机会。他率领17,000名步兵向正在前进
的谢尔曼军左翼部队发起了进攻,这支部队与他的部队数量相当。受到袭击的北军
士兵掘壕据守。第二天,谢尔曼的其余部队开始到达。但是还未等谢尔曼下达总攻
命令,约翰斯顿就向北撤退了。联邦政府军继续前进,开到戈尔兹博罗,在经历了
7个星期的行军作战后进行休整。
——泉石小说书库——
亦凡公益图书馆(shuku.net)
下一章 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