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后南部的土地和劳力
有关自由的消息通过多种途径传到奴隶们的耳中。由于第十三条宪法修正案直
到1865年12月才最后批准下来,所以在此之前对奴隶到底有怎样的法律地位人们还
搞不清楚。但是早在1865年春季,联邦部队的军官和自由民管理局的官员就宣布在
被占领的南部废除奴隶制,并警告说,自宣布之日起,拒付其黑人劳力工资的种植
园主将被没收财产。奴隶主们有的彬彬有礼,有的粗暴蛮横,他们把奴隶们召集在
一起,宣布说他们自由了。北军军官和临近种植园的自由民把奴隶解放的消息带到
奴隶主还没有宣布废奴的地方。到1865年秋天,废奴运动以种种方式深入到南部各
个遥远的角落。
许多自由民在成为雇佣劳动者后仍留在他们以前当奴隶时干活的种植园里做工。
但对另外一些人来说,离开老地方是获得自由的关键。在奴隶制时代,奴隶获得自
由的唯一办法就是从种植园逃走,战后他们仍保持这种冲动的方法。一位黑人牧师
对他的会众说,“你们当中谁也不会真正感到自由,除非你们跺掉脚上沾着的旧种
植园的尘土,并走到看不见这所大房子的新的地方。”
已获得自由的人们,也为了寻找当奴隶时失散的亲属、或在别处找工资较高的
工作、或到军营或自由民管理局寻找保护和口粮而离开种植园。自由民管理局通常
设在城市和较大的市镇上,战后最初几个月内,黑人多是从乡村迁往城市。南部白
人认为这些涌入城市的黑人会导致出现卫生、福利和犯罪等重大问题。正值南方亟
待种庄稼和修复战争带来的破坏之际,这种逃离种植园的行为也造成了劳力的短缺。
占领部队也和南部白人一样关注恢复工作和劳力稳定。占领军敦促——有时也强迫
——失业黑人签定农场劳动的合同。北部和南部报纸都指责自由民管理局正在前奴
隶中培养一种福利观念。该局一些官员对此很敏感,便切断给有劳动能力的黑人的
口粮供应,以迫使他们工作。市政官员为了同一目的也实施了流浪法。到1865年秋,
许多四处漂泊的自由民已返回原来的种植园,或到同一个县的其它种植园。但是流
动性仍然是自由的重要标志;待到来年再签约时,不少黑人仍离开旧雇主,到别处
去寻找更好的工作机会。
关于给无地者以土地的争论
若有可能,黑人当然愿意为自己干活而不愿为白人干活。许多自由民相信,只
有拥有土地,才能获得真正自由。一个黑人问道,“如果连葬身之地都没有,自由
又有什么用呢?还不如整天当奴隶呢。”一位黑人退伍军人说:“每一个有肤色的
人在他能种出自己的棉花并在棉花包上打上‘这是我的’标记之前,都还是奴隶或
感到自己还是奴隶。”1865年,那些想办法攒了一点儿钱的自由民都想买块土地。
复员的黑人士兵用他们的入伍补贴金购买土地,有时倾其所有买下整座住有几户黑
人的种植园。但是对大多数昔日的奴隶来说,购买土地是不可能的事。他们谁都没
有钱,即便有钱,白人也因担心失去廉价劳动力的来源或担心鼓励独立思想而拒不
把土地卖给他们,甚至连租也不租给他们。
如果无力购买土地,许多自由民在1865年就盼望政府分给或租给他们土地。这
个希望——“40英亩土地一头骡”——绝非蠢人的幻想。到1865年6 月,自由民管
理局已把近10,000户人家安置在近5,000 万英亩的种植园土地上。这些土地位于佐
治亚州和南卡罗来纳州靠海的河流沿岸,是那些逃避联邦军队的种植园主遗弃的。
威廉·谢尔曼将军在其著名的“第十五号命令”中把这些土地分配给了自由民。在
南方其他地方,自由民管理局掌握了近百万英亩被遗弃或被没收的土地,其中一部
分租给了自由民。该局还向一些自由民提供了工具和耕畜,用其粮食收入偿付。
倘若这些40英亩地一头骡的例子还不足以使自由民受到鼓舞,许多自由民局官
员和联邦士兵——特别是黑人士兵——就散布谣言说,政府打算把黑人前主人的土
地分给他们。那些赞成没收和重新分配种植园的有权势的北方共和党人提出了一些
报告。9 月6 日,撒迪厄斯·史蒂文斯在宾夕法尼亚州兰开斯特的一次讲演中,强
烈要求没收那些富有的前邦联主义者的土地。史蒂文斯建议给每个成年自由民40英
亩的土地,其余的出售以作为战争抚恤金,并偿还战争借款。“剥夺这些高傲的贵
族的房地产,”史蒂文斯后来在一次国会演讲时说道,“让他们从事劳动,教育他
们的子女进工场或去扶犁,这样你就会使那些高傲的叛国者丢脸。”
因此,自由民似乎有充足的理由指望在政府的帮助下获得土地。但是,约翰逊
总统的大赦令和国会未能通过行之有效的立法使他们的希望大多落空。总统的大赦
和特赦包括归还财产。到1865年仲夏,得到赦免的种植园主返回家园,要求发还由
自由民管理局控制或是由自由民耕种的土地。自由民管理局局长奥利弗·霍华德将
军在没有接到总统的直接命令让他这样做时,拒不理睬这些种植园主的要求。霍华
德认为,大赦公告不适用于那些被遗弃或被没收的财产,因为这些财产已经依法分
给“难民和自由民[ 使用] 了。”总统看到霍华德这样随便解释自己的政策很生气,
便于8 月16日命令他归还所有得到特赦的邦联分子的财产。但是霍华德和几位副局
长继续敷衍拖延。他们希望在12月国会召开之前尽量多地保留些土地,因为那时新
的立法也许承认自由民占有由自由民管理局控制的至少一部分土地。
与此同时,得到特赦的种植园主受到谢尔曼第十五号命令的影响,也大吵大闹
地要求归还他们的财产。负责南卡罗来纳的自由民管理局副局长鲁弗斯·萨克斯顿
将军是马萨诸塞人,也是废奴主义的同情者。萨克斯顿以谢尔曼的命令“具有法律
效力”为理由,拒绝放弃由自由民占有的种植园。但是安德鲁·约翰逊批驳了这种
论点,并指示把财产归还原主。在霍华德的支持和陆军部长埃德温·斯坦顿的默认
下,萨克斯顿顶住不办,以便使国会确认自由民对这些种植园的所有权。参议员查
尔斯·萨姆纳为此目的在1865年12月提出一项法案,但未在专门委员会获得通过。
与此同时,约翰逊对自由民管理局采取了严厉的措施,撤换了萨克斯顿,强行归还
这些土地。一些自由民拒不交出自己的农场,直到在士兵的刺刀尖下才被迫交出。
黑人们对这种背弃诺言的行为表示强烈的抗议。但是在没有国会立法的情况下,他
们和自由民管理局都没什么办法。
1866年2 月,国会真的通过了一项法案,使自由民管理局得以存在下去,其中
有一项条款规定,自由民对谢尔曼下令征收的土地有三年占有权。但是约翰逊否决
了这项法案,国会因总统的否决而没有通过这项法案。1866年7 月,共和党人终于
设法越过总统的否决通过了一项自由民管理局修正案,不过该法令不包含承认谢尔
曼所分土地的条款。相反,它却为被剥夺了这些地产的自由民提供了一个购买南卡
罗来纳和佐治亚沿海岛屿上政府所有的土地( 以低于市场的价格) 的机会。这样,
多达两千户被剥夺了土地的自由民拥有了土地。不过,这一成就对人们在1865年所
寄予的厚望来说,是一悲惨的结局。到1866年年底,几乎所有曾由自由民局控制的
可耕地都归还给了其前邦联分子的主人。
为了将自由民安置在他们自己的土地上,国会又作了一次努力:于1866年6 月
21日通过了“南部宅地法”。这个法令规定:在南部五个州( 亚拉巴马、阿肯色、
佛罗里达、路易斯安那和密西西比) 内拨出4,400 万英亩公地,在其上居住并耕种
满五年者可得到80英亩的土地。为了使自由民和支持联邦的白人首先得到土地,该
法令规定,凡支持过邦联的人不得在1867年1 月前提出申请。“南部宅地法”的指
导思想是慷慨的,但实际上却根本行不通。这些州剩下来的公地大都很贫瘠。没有
几个自由民有本钱到远离家乡的土地上定居,购买种子、工具、家畜和建筑材料,
也没有本钱支撑到第一茬庄稼成熟。霍华德将军命令自由民管理局的官员向移民提
供前往定居地的运输费用,但是许多官员执行起来却漫不经心、拖拖拉拉。至少有
几千名自由民提出了宅地申请,但是他们当中只有一千人符合各种条件而最终获得
土地所有权。
土地改革没有成为重建的一个内容。撒迪厄斯·史蒂文斯提出的没收法案在国
会如泥牛入海。尽管废奴主义者发出警告说“只给[ 奴隶] 自由,不给土地,就等
于只给他们那种英格兰和爱尔兰农民所拥有的愚弄人的自由”,但对大多数共和党
人来说,没收土地过于激进。最大的障碍是宪法禁止通过使罪犯在被剥夺财产后无
法生活的剥夺财产法案。温和派希望使南部白人对恢复后的联邦衷心拥护,而夺取
他们的土地就别指望他们能做到这一点。许多共和党人对没收财产的道德标准、合
法性和适宜性表示怀疑。《纽约论坛报》论述说:“那些希望得到农场的人得为农
场干活,我们所知道的唯一一个阶级取走了他人的财物,因为那是他人需要的,于
是这个阶级的大部分人都进了辛辛监狱辛辛监狱在纽约州的奥西宁。。”
自由劳动思想认为,要通过艰苦奋斗、勤俭节约和其他新教徒式的伦理道德来
提高自己的地位。许多北方人持这种观点,他们认为,自由民应该用劳动和汗水购
买土地,而不该乞求政府对他们特别照顾。但是,要求进行没收的激进派强调说,
自由民为奴时劳苦了一辈子,已经“挣得了”土地。无论这种论点多么有理,它在
19世纪60年代却无法占上风。大多数自由民并没有得到他们本来希望得到的经济独
立。相反,他们不得不为白人地主干活,而这些人往往就是他们过去的主人。
“劳工问题”和自由民管理局
这些从前的奴隶主中,有些人仍然视他们的工人为奴隶,只是叫法不同。“他
们认为黑人是白人生来就拥有的财产”,一位自由民管理局官员在1865年9 月写道,
“总统的宣言打破了奴隶和奴隶主的关系,无论他们在多大程度上承认这一点,他
们在内心深处仍然觉得,广大黑人总是归属于广大白人的。”奴隶制是一种强制制
度,“四分之三的[ 白] 人认为对黑人不强迫,他们就不干活”,一位北方记者写
道。“白人对黑人的自由就是他们自己的自由这一点似乎根本无法理解。”
这本不足为奇。把奴隶制赞美了几十年的信念是很难在几个月内去掉的。一些
种植园主在重新组织劳力时总想尽可能回到奴隶制上去——甚至发展到雇佣监工的
地步。这些监工用鞭子惩罚反抗的工人。当自由民拒绝在这种条件下干活,或是离
开种植园到别处寻找条件更好的工作时,种植园主们就抱怨劳力短缺,并且用“我
说什么来着”的口气说,这些举动证明了黑人只有在强迫之下才能干活。
自由民管理局过问了这种不安定的局面。身为自由民管理局局长的奥利弗将军
把总部设在华盛顿。一些将领被任命为副局长,负责各前蓄奴州的工作,总部设在
这些州的首府或是最大的城市。该局550 名地方官员中大多数是出身北方中产阶级
家庭的低级军官。其中一些人因关心自由民而在该局工作,另一些人还没有打算今
后长期从事文职事业,只是在那里混日子。虽然他们大多对自由民有某种程度的同
情,但态度却是从激进到保守不尽相同。该局还任命了一批文职官员,其中有几位
黑人。虽然由于人手太少而不能顾及南部各地,但是这些官员在占领军的支持下还
是有相当的潜力去改造战后南部的劳工关系。
一旦事态表明,不可能进行大规模的土地重新分配,自由民局便着手使种植园
主和自由民维持一种新的关系。官员们鼓励或是要求种植园主同雇工签定书面合同,
规定好工作、工资和其他雇佣条件。工资每月8 到15美元,管食宿,有时还管穿衣
和看病。报酬采用付现金或作物分成的方式。种植园主逐渐愿意采用后一种形式,
一是因为货币较少,二是因为分成式工资只能在收获后付给,从而使雇工对种庄稼
产生兴趣,并可防止他们毁约。
自由民管理局力图保护自由民不受剥削,其官员裁决了几千起争端,涉及对契
约的解释、违约行为、自由民犯罪及针对自由民的犯罪等等。在南方诸州通过允许
自由民在民事法庭上作证的法律之后,该局允许民事法庭在其官员的密切注视之下
审理这类案件。一些官员对他们所看到的并不喜欢。一位官员写道:“当自由民的
证词被听证的法官和陪审团认为无用时,在这个州的法庭上,允许黑人作证就永远
不会确保自由民受到公正的对待。如果大多数人不想让法律得到执行,那么无论是
什么法律都是没有意义的。”在1865年-1866 年间,没有一届重建政府允许黑人进
入陪审团。该局负责密西西比州的副局长对该州法庭的职能作了两个月的观察之后
报告说,这些法庭对“有关自由民的判决是可耻的”。
凭这些及类似的报告,霍华德将军敦促国会创立“合众国自由民法庭”来代替
南方各州的民事法庭。修改过的自由民管理局法案于1866年在约翰逊否决的情况下
被通过了,授权自由民管理局建立特别法庭,在国会宣布叛乱各州归属联邦之前作
为军事法庭行使职能。最高法院在“米利根单诉案”(1866 年4 月) 中作出的决定
规定,军事法庭不能在远离战区的地区审判公民。约翰逊总统认为,该决定使自由
民管理局的法庭失去作用。但是国会中的共和党人坚决主张只有国会宣布战争结束
时,战争才算结束;此时南部是战区,在那里军事法庭是可以进行审判的。这些在
大多数情况下只有一名自由民管理局官员的“法庭”一直存在到1868年。但是州法
院继续审理许多有关自由民的案子,这是因为有些自由民管理局的官员和军官受制
于约翰逊对该局的一向敌视,不愿过问民事法庭。
难怪南部白人大骂自由民管理局是“祸根”,“蠢得很”,是“邪恶的机关”,
韦德·汉普顿在1866年写道:“这场战争带来诸多的怪事,诸多有关共和政府的新
理论和对宪法的种种解释,但是却没有产生一件能和这场‘可怕的、令人生畏的改
革所带来’的丑恶和腐败相比的事。”种植园主坚决主张,只要那些爱管闲事的官
员不管他们,他们就能“让黑鬼干活”。一位南方人抱怨说:“自由民局似乎不懂
得,在白人和黑人发生争论和不和时,白人也可能是对的。”另一位南方人接着说
:“[ 该局] 官员中最公正的人似乎都不能理解‘黑鬼’自由民和北方白人劳工之
间的差异。”
这些抱怨反映出人们对自由民管理局所象征的——占领和解放黑奴——事物的
不满甚于对它所做所为的不满。事实上,自由民局常常做有利于种植园主的事——
让无事可做的自由民回去干活,迫使他们签定内容往往有利于雇主的合同。南方白
人在公开场合咒骂自由民管理局,但私下不少人都承认,要是没有这个局,战后的
劳工状况会更加混乱。1865年下半年黑人因有望很快得到40英亩土地和一头骡子而
拒绝签定来年的合同,此事在一些白人中引起了一场为时不长但很强烈的“圣诞节
暴乱”恐慌。使自由民放弃重新分配土地的想法并强迫他们签定合同这个令人不快
的任务落在了自由民管理局的头上。1867年,一位自由民管理局官员总结了他在合
同制度方面的经验:“合同在使自由民干活和使劳力可靠稳定方面是成功的,但它
没有保证使自由民得到应得的报酬或补偿。”
由于自由民局的各位分局长及官员的个人侧重和信念很不相同,所以该局各项
政策实施起来也有很大差异。1865年,负责南卡罗来纳州、路易斯安那州、密西西
比州和田纳西州的各副局长就比负责亚拉巴马州和佐治亚州的副局长更同情自由民。
1866年,约翰逊总统免去了一些最开明的副局长,任命保守分子代替他们。[ 某些
自由民管理局] 官员和当地白人搞在一起,不久也就听信了后者的观点。然而,尽
管有诸如此类的事情,官员们在判决他们审理的争执时,多数偏袒自由民。一位历
史学家研究了8 个州15个自由民管理局法庭审理的286 个案例后发现,有194 个案
子( 占68%)的判决有利于自由民。
黑人法典
自由民管理局还废止了南方各州在1865年-1866 年间通过的“黑人法典”中最
有压迫性的条款。在约翰逊的重建计划之下选举出来的各州议会所面临的首要任务
之一,就是通过确定黑人社会地位的立法。这一立法的大部分内容是无可指责的:
自由民拥有财产、订立契约、在法院起诉和辩护并合法结婚的权利。在约翰逊政府
和自由民管理局的压力下,南方诸州还允许黑人在法庭上为有黑人当事人的案子作
证。但是法典拒绝黑人参加陪审团并禁止种族通婚。有的州的法典还要求在公共设
施中实行种族隔离。有些州的法典还规定,某些罪行对黑人的处罚要比对白人的严
厉。这些条款引起废奴主义者的强烈抗议。但是整个北方却没有资格对这些条款加
以谴责,因为大多数北方州也将黑人排斥在陪审团之外,禁止种族通婚,允许执法
时有种族歧视,并且允许或要求在公共设施和学校中实行种族隔离;北部有几个州
直到不久前还剥夺黑人在法庭作不利于白人的证词的权利。
不过黑人法典中涉及流浪、学徒、劳工和土地的条款遭到了共和党的谴责,说
它们旨在建立新的奴隶制。密西西比州和南卡罗来纳州的法典最先通过,它们在上
述方面最为苛刻。这两个法典对流浪的定义过于广泛,允许法官逮捕他们认为是失
业的每一个黑人,以流浪罪课以罚款,并强迫其受雇于种植园主以支付罚款。这两
个州还要求黑人在得到特别许可证后方能从事农业以外的任何职业。密西西比州禁
止黑人租赁城市以外的土地。南卡罗来纳州规定白人雇主是“主人”而黑人雇工为
“仆人”。有几个州还规定,对得不到父母足够供养( 由法庭确定是否“足够”)
的未满十八岁的自由民,可强制其做学徒,其以前的雇主有当师傅的优先权。有的
州禁止雇主以更高工资“引诱”劳工离开自己原先的工作地点。
军队和自由民管理局阻止了“黑人法典”中有关种族歧视的条款的实施。“黑
人法典”最重要的影响并不在于它的实施,而在于它给北部造成的印象。无论北方
人自己在种族问题上有多少不足之处,他们都为南部企图毁掉这场战争的一个重要
成果的赤裸裸行为而愤怒。“我们正告密西西比州的白人,”《芝加哥论坛报》抨
击道,“在你们用这些法律玷污我们战士的安息之地、我们自由的旗帜飘扬之地之
前,北方人就会把密西西比州变成蛙塘。”“黑人法典”更加坚定了共和党议员们
的决心:保持对南部的缓刑,直到他们采取措施保护自由民和胜利的果实。第三十
九届国会的议员们就是怀着这种心情,于1865年12月聚集在华盛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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