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军闲侃科技战 转运站办公室里,负责审讯越军俘虏的干部手持电话向战区司令部汇报:根据 已经掌握的情况,越军农清明部边防团在我军打击时有大约一个营的兵力化整为零, 散布在清风寨对岸纵深十公里宽约四十公里的山沟,进行着牵制袭扰我军进攻部队 后勤补给的勾当。 电话那头让把俘虏押去。 高炮团要随军部朝清风寨这边侧向移动,红一连开始转移阵地,穿好炮衣后, 春生又再一次检查了扣结部位,班长王亮带着赵军往卡车屁股上挂炮车,挂好后王 亮喊春生,副班长,你坐前边去吧,连长让排长跟着他有点事,你替排长带一会儿 车,好在我们炮车在行军车队中间,跟上前车不掉队就行了。 牵引七班炮车的是十三班副,赵军听班长说罢,就对十三班副说,我们副班长 今天坐司机头哇?他把那“司机头”说得特别重,还用手指点十三班副的头。 十三班副不屑一顾地说,真你妈新兵蛋子不懂事,这时候还有心开玩笑?小心 越南人打你黑枪!越南人鬼的很,摸阵地专拣炮手打,不是我吓唬你啊? 赵军嘿嘿一笑说,炮手打光了,你不得补充上去当炮手?有可能十三班副接我 这五炮手的班哩! 十三班副指指车队前边的雷达车和指挥仪车说,你是真不懂啊?还是假不懂? 你们三排四个炮班打掉三个班,只要还有人能搬炮弹,有雷达指挥联动,全连的八 门炮照响不误,比用人准多了! 嘉旺月没听到前边的话,也凑过来说,是哦!一弹夹四发弹打出去,火炮周围 到处都是烟尘,影响射击精度,用雷达指挥仪多好啊,连长带十几个人就代替了全 连的人工操作。 赵军不高兴嘉旺月也参与进来反驳他,你知道个狗屁!是人命重要还是装备重 要?炮在人在!炮不在了,你当炮手的还活个什么劲?还不如跟炮共存亡哩! 七班长王亮瞅几个人闲扯淡很起劲,绷脸吐了两个字:上车! 上了车,坐背包背靠车箱的嘉旺月仍然在想雷达指挥仪联动的事,他对身边的 一位老兵说,我们连能够做到雷达指挥仪联动,我就在想,这说明红一连能管理四 个五七炮连的装备,把全营的装备都归了红一连,腾出人手来组建导弹营,一个连 又能改建为三个导弹营,妈吔,真有那一天,你说我们多厉害? 那老兵说,你做梦吧,尽说些梦话! 赵军接话茬儿,我认为不是梦话,将来军事现代化和科技现代化,肯定会走到 这一步,美国鬼子打越南北方,王八日的打狗日的,不就是这样打的嘛!不出地面 部队,光用飞机炸。 那老兵提醒赵军,说话要想着说,啥王八日的打狗日的?我们团长营长都参加 过抗美援越呢?你连团长营长都骂进去了? 赵军回避了这个话题,叹气说,唉,真不知当时越南人咋想的,中国人支援你 们越南解放了,回过头来欺负我们中国? 春生坐在驾驶室,冲锋枪子弹上膛关了保险,不时地向两边了望,神情有些紧 张,十三班副大概想缓和一下春生的紧张情绪,对春生说,没必要草木皆兵,我军 已经向前推进,大部越军肯定不可能出现在这一带,拉网剩下的小鱼小虾也许有几 条,车队前后都有观察哨,只要出现情况及时下车反击就行了。 春生说,还是注意一点,保持警惕性好! 你听说过朱德和陈毅元帅打仗下棋的故事吧?关键在要对自己有自信心!相信 高炮团每战必胜!就这样老出事故,不打一仗,永远翻不了身,有情况才好,没情 况反而不好!不过,保持警惕是对的,不能跟你们班赵军那样,牛皮哄哄,关键时 点拉稀屎! 你是说他今天跟你抬杠? 哎!今天没有事,抬两句杠算啥子事呀?这家伙嘴长,给我们司机班惹出了一 档子鸡蛋的事。 哦,鸡蛋的事? 在南靖时不是我们连给团里出公差吗!一个班抽了一个人,司务长带队,一个 老兵开车去的,他也是跟赵军一样嘴长,心里装不住话,说他经常在行军途中往汽 车发动机上搁生鸡蛋,饿了就拿出来吃,赵军听完就嚷嚷,叫带队去的司务长听见 了,当时也没批评,回来就跟我们班长说了,开班务会时帮助那老兵提高认识,非 要老兵检讨,你说冤枉吧?不知哪一百年前发生的事,大家心里都不舒服。 你不要见怪!赵军就是那种性格,往后有他在,说话注意点就行了,这事,你 也不能说他有啥错,他跟我是一个公社的老乡,从前我也吃过他的亏。 十三班副问,吃过他啥亏? 你别问,跟你们班老兵在发动机上蒸鸡蛋一样不能说。 十三班副笑着说,你不说我也知道,是你裤裆里绑绳子的事!你是为了班集体 内务卫生才绑的,说出来也没事,我们那老兵是为自己的嘴,性质不一样的! 春生不跟他续话题,转换了谈话方向,我过去很讨厌他,曾经发誓一辈子不跟 他说话,一进战地,却一点也恨不起来了,都是战友,你的鼻子我的眼睛,总是有 这样那样的生活矛盾,都搁在心里,肯定不利于工作中的协调,没准儿,会让越南 鬼子占了便宜! 十三班副想了想,点点说,有道理!有道理!抗日战争时期国共合作,也是这 个道理呀! 春生又跳转了话题,对十三班副说,你今天跟赵军抬杠,我觉得你说的话有道 理。 哪句话有道理?我早忘记了! 就是你说雷达指挥仪联动的事啊? 雷达指挥仪联动真不再需要更多的炮手,腾出人手来也没用,叫你们观战? 不是的,你看哦,从高机营阵地出事的情况,我认为阵地警卫人手不够,腾出 了炮手改作步兵用,我们红一连就相当于凭空成了加强连,全团都这样,一个高炮 团就变成了一个师的力量,你想想,这是个啥概念? 十三班副一脸的钦佩,没想到你还是个当团长的料! 春生为自己的念头激动不已,停车休息的时候,我跟排长建议一下,让我们排 长找连长反映。 十三班副说,建议一下也好,我想,没人会听的,你个副班长能想到的问题, 连长指导员会想不到?就算想不到,还有营长团长哩? 春生不语。 王春生现在还不知道,因为越军残余的袭扰,给我军的后方带来很多不便,军 里决定,军师两级直属部队就近抽调人员清剿,高炮团接受的任务就是五号六号地 区清风寨附近地区的越军农清明边防团,他的未婚妻艳阳已经先于他参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