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炮平射打地鼠 高炮团人没打过这样的仗,恐怕我军也没人打过这样的仗,拿高射炮来打钻在 地洞中的越军,随着张解放的一声令下,三七炮营的火炮射出了一排排炮弹,遗憾 的是弹着点不对,打低了,三七炮为触点引信,在山腰炸出一排蚯蚓般的风暴,有 人说像横陈在地的龙卷风,张涟水嚷嚷,叫他娘的狗球龙,那就是蚯蚓就是虫! 越南人不敢称龙,尽管越南国也曾经在龙的旗帜下当过差,而敢称龙的人们用 三七炮射出的首发弹却不敢恭维,日常训练中,弟兄们从没有用高炮打过死目标, 从来没遇见的新情况在战场出现了,大家想,活目标都能打,死目标还有啥不好打 的?一准儿是指哪儿打哪儿,说打鼻子不打眼睛,却不曾想丢人丢大了,一弹夹炮 弹出去,没打准,此事说来也正常,榴弹炮也不敢说首发命中,总有个校正目标的 机会嘛,重装距离和标尺再打,想来不会错,但张涟水却不失时机地向指挥部请战, 说不是没打准的问题,是因为距离太远,有五千米哩,三七炮弹到不了那地方,不 偏下才怪,炮阵地再重新往前挪,耽误时间不说,还失去了战机,万一越军从地洞 里钻出来,跑他个满山遍野,炮兵的优势就没了,不能让越军突围啊! 张解放拿着电话,思考了三分钟才请示年迟远,是否可以让一连的五七打一下 看。 年迟远用望远镜看了一下说,可以,告诉他们用穿甲弹!若真有地洞,钻进去 炸,给他来个中心开花。 张解放对着话筒说,张连长,团长同意你们打,但要用穿甲弹,我告诉你,要 打出精神头儿来,山上不过是个死目标呆靶子,等于把个立功受奖的机会白送给红 一连,越是容易打的目标越容易出问题,你自己要争气! 张涟水满脸堆笑,谢谢营长,谢谢营长! 然后回头对着炮阵地下口令,七班炮注意,对准山腰山洞穴右上二米处瞄准, 穿甲弹,间隔时间五秒一发、向左侧间隔距离十米逐次发射,准备放! 王亮手持小红旗,复述张涟水的口令,说老实话,连队训练还从没这样的射击 口令,因张涟水口述的口令太长,王亮呜呜拉拉说不清,干脆不说了,最后来了句, 预备—放! 山洞里越军的潜望镜前,那连长看着三七炮弹落在山洞下,起初委实吓得不轻, 定睛一看,误判为我军炮火侦察,因为洞口有可能没被发现,侥幸心理作崇,先前 黄副团长和陈顺义转移到另一个出口,让他在这里守候,他是不愿意的,只是因此 山洞前发生过战斗,少不得被定为重点防守部位,副团长让他守,推托不了,却不 曾想五七炮弹呼啸着过来了,直冲他的潜望镜而来,再想跑已失去了机会。 越军黄副团长和陈顺义来到后山洞口,往外看,明显有中国步兵在活动,大白 天也转移不了,心里急得跟猫抓似的。 先前说过,山腰洞中有越军从前缴获的美军化学毒气弹,红一连五七炮的穿甲 弹首发命中,误打误撞敲打在弹药库上,引起了连环爆炸,炸点还是小事,只是那 毒气回旋,全洞近一百五十多名沾满中国边防军民鲜血的越军丑态百出,得到了应 有下场! 越军黄副团长和边防鼠陈顺义在另一个出口前,毒气从洞中穿过来前,仿佛是 天作杀手,那沾满高炮团官兵鲜血的边防鼠陈顺义想喝水,从水龙头流出来的他不 敢喝,他知道许昌远战斗小组发现过此洞的水源进口,怕李玉柱在水源上做文章, 走进洞里打越军士兵要水喝,喝水前先问是哪天打的水,问话时双耽搁了时间,正 往肚子里灌哩,毒气过来,瞬间淹没在了无边的苦海之中,真如许昌远所骂的那样, 中国人民解放军的烈士中没有其人,越南人民军的烈士中也没有其人,他真成了不 耻于人民不耻于中越两党两国的孤魂野鬼。 黄副团长身处洞口中,中毒稍浅,挣扎着跑了出去,一头扎进浓密的灌木丛中。 张涟水笑眯了两眼,他真没想到五七炮有如此威力,一炮下去,掀起了半个山 头,爆炸声接二连三,硬是在空中开出了蘑菇云,红一连人人都望呆了,片刻之后, 阵地上响起了雷鸣般的欢呼声。 张涟水在电话中对张解放说,营长,打中了!营长,打中了! 张解放骂道,高兴个屁啊!在我军进攻的后方打了个死目标值得高兴吗?别指 望我跟你喝庆功酒,有本事你打下一架越南飞机,我给你请功!我告诉你张涟水, 要告诉全连指战员,这不值得高兴! 张涟水的热脸贴上了营长的冷屁股,他抬头看看阴沉沉的天空,真盼望越南的 飞机能出来,开战快半个月了,竟然会没有一架越南飞机出来触红一连的五七炮弹? 憋了十二年没吃过荤的红一连真有点不耐不住寂寞了。 天渐渐黑了下来,年迟远坐阵指挥部,他对张解放说,真正的战斗从现在才算 开始,这十个小时才是考验官兵心理极限的时刻。 是啊!纪律在这一时刻才算是残酷的,所有人埋伏在山地,打死不能动,谁动 打死谁,出事故是难免的,但又是这场战斗中必须的。 这一夜,从晚十点起就不时有枪声在山间响起,既不清理战场,也不向指挥部 报告,各清剿分队划片包干,分区域防守,任何人走动便会引起枪声,年迟远的渔 网撒出,不到天亮是不会收网的,不怕死不畏死的中国官兵就这样还击着曾经用同 样方法攻击我边防军民的越南鬼子。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各分队清理战场,重点区域的越军被打死二百多人,加上 山洞中的越军一百四十九人,近四百越军边防团的地老鼠被消灭,可惜越军边防团 长农清明漏网,我军失踪的官兵也不见踪影,我军也伤亡三十二名官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