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两高参暗磨舌剑 二巨头心照不宣 1943 年11 月的中旬,美国战舰“衣阿华”号,从美国东海岸出发,冲破大 西洋的滚滚波涛,驶向直布罗陀。 这是一艘崭新的战舰。新刷的油漆,金属栏干和木质设施闪闪发光。主甲板上, 三角旗随风飘扬,高射武器林立。9 门16 英寸的大炮安放在主炮台上,显得威武 雄壮。一色精悍的年轻水手,正聚精会神地操纵着这只巨大的战舰远航。 当战舰经过狭窄的直布罗陀水道,进入地中海时,从华丽的主舱走出一大群气 宇轩昂的将军和随从,簇拥着坐在轮椅上的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来到舰尾的日光 甲板上。 “啊,地中海,漂亮极了!”头发花白的老人指着白花花的浪卷和蔚蓝色的海 面,十分高兴地说。 天气很好。甲板上阳光灿烂,略带潮湿的海风夹着鱼腥味,轻轻吹拂过来,令 人心旷神怡,舒服极了。 这位头发花白的老人不是别人,正是美国总统罗斯福。他左右的一大群人,是 美国参谋总长马歇尔将军和参谋部的要员及海陆空重要将领,此外,便是罗斯福平 时最贴近的几个侍从。罗斯福的好友和私人顾问哈里,霍普金斯也在其中。 罗斯福带着这一大群人,不是到地中海旅游,而是经由地中海到开罗,前往伊 朗德黑兰参加第二次世界大战的最后一次战略决策会议——德黑兰会议。美英苏三 巨头将在那里会晤。 整个航程是安全的。北非战役已经结束,德意军队已被全部赶出非洲,地中海 已经全面控制在盟军手中。前线的消息也不错。意大利战场,经过萨莱诺海滩关键 性的战斗,艾森豪威尔所率盟军继续向前推进,就要占领那不勒斯那个巨大的海港 和重要机场了,墨索里尼已经垮台,意大利退出了战争。 苏德战场,俄国人通过一系列的反击,已经打得德国人仓皇后撤。在太平洋战 场,麦克阿瑟将军也打得不错,日本的海军开始削弱了。 一路上,罗斯福心情非常愉快。他在舰队司令为他准备的那套华丽高雅的舱室 里,读了一大堆侦探小说,并把书借给其他人看。他与年轻军官们讲风趣的故事。 每天由他的疗养医师福克斯中校给他按摩一次。几乎每个晚上都去看电影。比起坐 飞机来,真是美妙得多。白天,他更多的时间,则是同主要随员马歇尔将军讨论战 争问题。 向来性格沉郁的马歇尔将军,一路上心事重重。在前不久召开的卡萨布兰卡会 议上,他同英国总参谋长布鲁克拉开阵势干了一仗,在关于“霸王” 行动方案这个至关重要的问题上,双方争得很凶。最后,罗斯福一锤定音,这 才结束了那场很不愉快的争论。 然而,这个问题并没有完全解决。英国方面,丘吉尔和布鲁克态度暧昧,含糊 其辞。到了战争成败的紧急关头,仍然举棋不定,一再拖延。这一次会议,必须最 后决策这个问题了。要么立即准备“霸王”行动,要么取消“霸王”行动,二者必 居其一,参加最后这次决策的,除了英美双方外,还有一位新的成员,那就是斯大 林,斯大林在这个至关重要的问题上,又会站到哪一边呢? 罗斯福在甲板上晒了一会儿太阳,回到了舒适的舱房。 这时,他的身边只留下了马歇尔和霍普金斯。 “我们继续刚才的讨论吧。”罗斯福说。 马歇尔道:“杜勒斯最近从德国‘黑色乐队’那里搞到一份情报,说英国和苏 联已经联合起来,迫使美国参加意大利和巴尔干的行动。” “真的吗?” “真的。我看过那份材料,一共38 页,题目叫《英国关于改变美国在欧洲战 略计划中的具体作战方案的建议》。” “内容呢?” “内容说:在目前战争的关键时刻,英美两国对于战争持截然不同的看法。英 国认为德国的力量正在迅速削弱,很快就会土崩瓦解,在这种情况下,‘霸王’行 动将变得毫无必要,盟国可以坐等这一崩溃的到来了,并可以通过法国港口长驱直 入欧洲,直捣奥德河一线。” 罗斯福扭头对霍普金斯道:“这情报,你认为可靠吗?” 霍普金斯是罗斯福最信任的朋友和顾问。每当罗斯福遇到难题的时候,都要征 求他的意见,而他提出的意见,罗斯福往往最易采纳。 霍普金斯笑道:“有一定参考价值。是否可靠,到德黑兰开会的时候,英方发 言的观点如何,完全可以证实。” 霍普金斯这个答复比较客观,却比较含糊。 罗斯福道:“也就是说,这要丘吉尔和布鲁克他们自己来证实。” 霍普金斯乘机加了一把盐,说道:“其实,在卡萨布兰卡会议上,他们的发言 已经证实了这一点。” “他们就是只想在巴尔干方向行动,不想搞‘霸王’行动。这是肯定的。” 马歇尔补充说。 罗斯福道:“上次会议上,我讲了要搞‘霸王’行动,他们没有异议嘛。” 马歇尔道:“这可是英国人的特点。表面上承认,心里不服,给你软拖。 战争这个东西,这么大的事,能拖吗?” 罗斯福道:“我找丘吉尔谈过。他们有一个想法,在这场战争中,想走捷径。 他认为,要使德国崩溃,只须不断地采用轰炸,封锁、破坏和诈骗手段,这样对德 国施加压力就行了。” “他们太天真了。这是战争,战争靠实力的拼搏,战场的拼杀!”马歇尔激动 地说。 马歇尔之所以力主在欧洲采取“霸王”行动,正是这个观点在支配。 人们说,马歇尔是一个讲究实力拼搏的战略家,这话是不错的。美国宣布参战 以来,正是马歇尔,为美国军事力量的增长作出了很有成效的努力。 美国华盛顿的波托马克河畔,在一个实验农场的旧址上,有一座庞大的五角形 五层大楼,人称“五角大楼”。美国陆军参谋长马歇尔,一直在那里潜心研究,如 何以庞大的兵力对德作战。最近两年,马歇尔和他的参谋部在那里建起了世界上最 庞大、装备最精良的军事机器。它所拥有的坦克、车辆、飞机和军舰,使世界上很 多将领都羡慕不已。五角大楼似乎是美国现代军事建设的纪念碑。 罗斯福对马歇尔非常信任。开战以来,许多关于战争的重大策略,大多出自马 歇尔之手。 罗斯福说:“是的,将军。我赞成你的观点。” “因此,我建议——”马歇尔继续说道。“对于英国任何有关巴尔干半岛的作 战计划,请总统采取十分慎重的立场。” 罗斯福笑道:“阿门!” “我们应当迫使英国遵守他们在华盛顿和魁北克对‘霸王’计划的承诺。” 霍普金斯也道:“英国人不应该食言。” “还有,如果发动‘霸王’行动,整个盟军的最高指挥权应该由我们掌握,否 则,将来对于我们在国际上的地位是不利的。” 罗斯福笑道:“这叫当仁不让啊。不过,这还要取决在行动中出兵的多少。我 们有那么强大的力量吗?” 马歇尔道:“这请总统放心。到1944 年初,美国的海外驻军将达到1070万, 飞机将达到1.25 万架,这是英国永远不能比拟的。英国目前只有440 万军队,9000 架飞机。” “人们都说,我们的马歇尔将军是最能干的招兵将军。”霍普金斯说。 “好啊,你干得不错!”罗斯福笑道。“这么说来,将来的‘霸王’行动,总 司令一职,非将军莫属了。” 这句话听来非常舒服,马歇尔得意地笑了。 看来,盟军总司令一职,总统已有许诺的意思了。 马歇尔接着道:“丘吉尔和布鲁克想方设法淘汰‘霸王’行动,这是非常有害 的战略思想。按照他们的指导思想,我们简直无法继续工作了。” 罗斯福想了想道:“这次研究这个问题,还有斯大林。如果斯大林站在我们这 一边说话,那就好办了。” 霍普金斯道:“丘吉尔虽然把斯大林拉得很紧,但他们两个,矛盾很深,一直 为第二战场问题争得起火。” 马歇尔道:“总统到会以后,只要注意拉拉斯大林,我想问题不大。” 罗斯福点点头道:“可以试试。只是我是头一回见斯大林,还摸不准那位老兄 的脾气。听说,他对我的意见和误解也不少。” 这时,舰长跑来报告,到达奥兰港了。 “好,要见到艾克了。”罗斯福高兴地说。 当“衣阿华”号驶进奥兰港时,艾森豪威尔将军已在那里恭候多时。 “总统,您好!”艾森豪威尔握着总统的手,激动地说。“你好!艾克。 让你等久啦。” 艾克一面应着,一面转身招呼马歇尔:“总长,您好!” 艾克是马歇尔一手提拔起来的将领。见到老上司,心里特别高兴。 马歇尔笑道:“好久不见啦。干得不错,艾克!” “哪里哪里,离您的要求还差得远哪。”艾克客气地说。罗斯福道:“在这里 停留一下吧。我想观光一下,看看你们的战场。晚上再飞开罗吧。” 艾克有点儿为难,不觉皱了皱眉。他是担心总统的安全。“怎么?有难处?” 罗斯福问。 “不,不是。” 艾克忙解释说。同时向站在周围的保卫强调了几句。 罗斯福苦笑道:“看来,我这人不宜过多出门。一出来就麻烦。”“不,总统!保 卫您的安全,这是我们应尽的职责。”罗斯福到艾克的战区,保卫总统的重任自然 落到艾克身上。艾克又高兴,又担心,心里很紧张。保安头目也悄悄对艾克说,不 能让总统在这里呆得太久。 稍事休息,艾克陪着总统一行上了C —54 专机。奥蒂斯·F ·布赖恩少校坐 在操纵装置旁边,马歇尔靠罗斯福身边坐着。专机后面,P —19、P —38 和好几 架喷气式战斗机,早已列队,准备起飞护航。 飞机起飞以后,罗斯福道:“艾克,坐到我身边来,我早就想跟你谈谈了。” 艾克高兴地坐了过去。 “怎么样?下一步有什么打算?” “听总统的。总统指向哪里,我就打向哪里。”艾克恭敬地说。 “好样的!” 艾克想了想道:“上次会议,说了要搞‘霸王’行动。那可是个大行动啊。如 果总长任总指挥,我就给他当副手。” 艾克说着,转过身来,笑着问马歇尔道:“总长,你答应吗?” 马歇尔笑而不答。 罗斯福道:“你来指挥不行吗?” 罗斯福这句不经意说出的话,马歇尔听了,心里不由一紧。但他很快镇定下来, 心想,这不过是总统随口而言,不能当真的。 罗斯福与艾克说了一阵话,便呼呼睡去。 罗斯福一觉醒来,已是黎明时分。 从飞机舷窗往下看去,只见7000 英尺下面,一片辽阔,一望无际的沙漠在晨 光中泛着金光,前面是一条狭长的绿带。罗斯福意识到,这就是尼罗河几千年来的 文明区域。 布赖恩少校将飞机降到最低高度,沿着尼罗河低飞。当越来越靠近大地的时候, 展现在人们眼前的是一派有史以来从未改变的农耕景象。牛拉的水车在向灌渠里戽 水。农人们在绿野里劳作。古老的木船在尼罗河上航行。 突然,他们看见几堆紫金色的三角形建筑坐落在沙漠边缘。 “瞧!总统,金字塔!”艾克提醒总统说。 “啊,金字塔!壮哉,壮哉!” 罗斯福主张一下飞机就乘车去看金字塔。艾克忙道:“不!不行!” 罗斯福道:“为什么?” 坐在旁边的特工头目迈克·赖利道: “丘吉尔先生要去的话,他可以去。如果有人开枪射击,他可以跳车跑掉。总 统您……不行。” 飞机在开罗军事机场降落以后,艾克陪同罗斯福一行登上专车,直奔美国驻 埃及公使馆那座四方形白色别墅下榻。罗斯福一到公使馆,便问: “丘吉尔先生到了吗?” 公使告诉总统,丘吉尔一行上午就到了。现在到英国中东司令部去了,一会儿 就会回来。 英国首相丘吉尔与布鲁克等一帮军事要员,是乘坐英国战列舰“著名” 号,从英国特拉法加港启程的。 “著名”号战舰,已经陈旧,虽然雄风犹在,却是早有倦容,其毫华程度也远 远不能与“衣阿华”号比拟。 一路上,丘吉尔与布鲁克等人,同样抓紧讨论了参加德黑兰会议的准备工作。 他们讨论的重点,仍然是如何与美方协调立场,同时争取斯大林,把“霸王”行动 往后推迟,争取把用兵重点放在意大利和巴尔干方向。 一说起这个问题,布鲁克心里就不舒服。他对首相道:“首相,这一回我们真 不能让步了。马歇尔那家伙,仗着美国财大气粗,说话狂得很!” 丘吉尔笑道:“美国人是那脾气。不像我们英国人,干什么都讲绅士风度,待 人接物,彬彬有礼。” 布鲁克气愤地道:“既是盟国朋友,大家的地位是平等的。总该心平气和地商 量问题吧。可他们……唉!” “别着急,别着急。”丘吉尔劝着布鲁克。 其实,这段时间,为着“霸王”行动问题,丘吉尔心里也不好受。他与罗斯福 关系很好,开战以来,对罗斯福亦多有所求,不惜在罗斯福面前谦恭地自称“前海 军人员”,有时竟自称为罗斯福“最忠实的臣仆”。为此当然不好硬争。有时只得 含糊其辞地进行敷衍。 “马歇尔根本没有打过仗。他不懂什么叫打仗。”布鲁克忿忿道:“我仍然认 为,他只是一个善于招兵买马的将军。打仗是什么?就是保存自己,消灭敌人。以 最小的牺牲换取最大的胜利,这是自古用兵的原则。可是,他不懂!他只知道硬拼 实力。” 丘吉尔道:“是的。我们同希特勒这场战争,打起来是很残酷的。如果从英吉 利海峡登陆,我们英国付出的代价可能是很大的。所以,我们一惯主张使用计谋, 尽量发挥谍报战、欺骗战、电子战和宣传战的作用。这方面,正反两方面的例子非 常之多。我们搞‘肉馅’计划,不是把希特勒骗住了吗? 结果进攻西西里非常成功。这是正面例子。前不久,美军进攻意大利本土的战 争,以为自己实力强大,大模大样就登陆,结果敌人一阵猛烈反击,美国第5 军损 失不小。这是反面例子。可美国人不大注意总结这方面的经验。” 布鲁克道:“我们实施‘火炬’计划,主张在意大利方向用兵,结果很好嘛。 现在,正是进一步向敌人‘软腹’进攻的好时机。可他们非要在这个关键时刻分兵, 到英吉利海峡去组织‘霸王’行动。你看气人不气人!” 丘吉尔道:“好了,不谈这个问题了。谈起来心里不痛快。我们在会议上再同 他们理论。这个问题……还有一个难度,就是斯大林怎么表态。斯大林急于叫我们 从英吉利海峡登陆,他在开辟第二战场问题上一直扭住不放。” “首相你已经同斯大林见过面,打过交道,这回争取把他拉过来。” “可以试试。不过把握不大。” 布鲁克感到前景渺茫。想了想退一步道:“如果我们争不赢他们,至少要把盟 军的指挥权抓过来。” 丘吉尔道:“在魁北克开会时,我跟总统谈过。现在,只有你和马歇尔有资格 作最高指挥官的人选。罗斯福态度不明。他说马歇尔虽说有资格,他却想把他留在 国内顶参谋部那一摊子。他也提到过艾森豪威尔将军,却没最后定论。” 布鲁克不满地道:“他们不是已在盟军安排了一个最高指挥官吗?” 丘吉尔道:“我也这样想:艾克毕竟资格嫩些。我们还可争取一下” 丘吉尔一行到达开罗之后,首先到英国驻中东远征军司令部,检查了会议安全 工作。 亚历山大将军告诉他,盟军空军部队已对全面防空作了周密部署,市内保卫也 已安排妥当。丘吉尔强调,三大国首脑聚会,事关重大。这次开会的最终地点在德 黑兰。整个盟军和英国中东司令部对会议保卫工作负有绝对责任,千万不能出任何 问题。 丘吉尔和布鲁克回到下榻之所,听说罗斯福一行到了,即去看望。 这时,罗斯福和马歇尔正从别墅出来,准备去看附近的金字塔。走到门口,见 丘吉尔和布鲁克来了,忙招呼道: “啊,温斯顿!又见到您了。” “您好,总统先生!” 丘吉尔和布鲁克热情地上前握手。 布鲁克一见马歇尔,心里就不舒服,但仍礼节性地同他拉了拉手。略带讥讽意 味地道: “前次阁下说想辞职。没想到在这儿又见到阁下了,幸会幸会!” 马歇尔也不示弱,微微笑道: “能与阁下再三打交道,这大概是上帝的安排。” 罗斯福见丘吉尔这次打扮十分特别:只见他身着白色衣裤,头戴一顶白色巴拿 马草帽,脚蹬白色皮鞋,手持一根金把的乌木手杖,看上去就像一个捕蝴蝶的绅士, 遂笑道:“哎哟,首相打算去捕蝴蝶?”丘吉尔笑道:“不,我不捕蝴蝶。我在这 里,专等总统到德黑兰去打猎。” “到德黑兰打猎?” “是的,那里有只大大的俄国熊。” 罗斯福明白,丘吉尔这话是暗指斯大林,不禁笑道:“我正想同熊交朋友呢。” 说话间,丘吉尔见别墅里面又出来一男一女,那男人大约50 来岁的样子,中 高个儿,长着一副方下巴,脸有点儿瘦,却还清秀。身着一件黑长袍,样子像个和 尚,那女人年轻得多,长得很是漂亮,烫着卷发,抹着口红,身着旗袍裙。二人走 到罗斯福身后便停下步来。 丘吉尔正在狐疑,罗斯福忙道:“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我请来的客人——中国 政府大总统蒋介石先生,这位女士是蒋先生的夫人,宋美龄女士。” 相互介绍完毕,蒋介石忙拱手向丘吉尔:“您就是丘吉尔首相?久仰久仰!” 接着,带着夫人上前与丘吉尔一行握了握手。 丘吉尔道:“二位既是总统先生的客人,欢迎欢迎!” 大家客气几句,也就各自回到下榻之处。事后,丘吉尔略有不满地对罗斯福道 :“怎么,这个会还邀他们参加?” 罗斯福道:“反法西斯战争,涉及到东方战场,所以我把他们也请来了。 不过,他们不参加德黑兰会议,只在这里与我们分别谈谈。” -------- 泉石书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