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东线苏军掀狂澜 西线盟军炸惊雪 2 月中旬的一天,那些被希特勒召去开会的人,陆续向帝国总理府走去。 军人走一个门,党员们走一个门。所有的人脸上都没有笑容,看上去只有麻木 和严肃。 古德里安将军和他的副官洛林霍芬上校登上台阶,进了橡木门。前面的路已被 盟军炸坏,他们只好绕个圈子朝元首办公室走去。穿过走廊和没有任何壁挂地毯的 房间,最后来到了候见厅。 党卫军岗哨板着严肃的脸,对所有来人的衣袋和公文包进行检查。自从元首被 炸那天以后,这种做法已成惯例。 屋子里已经坐满了军界和政界领导人。包括戈林、凯特尔、约德尔。这是一间 宽敞的陈设简单的房间。法式窗户挂着灰色窗帘,地面铺着深绿地毯。 正面墙上挂着一幅很大的军事地图。 一会儿,元首办公室的门打开了。希特勒朝办公桌慢慢走去,一位副官向前推 了一下他的坐椅,他顺势重重地坐了下来。 “开会吧。”希特勒扫了大家一眼,“现在,美英苏的三个头子在雅尔塔开会, 研究如何对付我们。我们也会开会,研究怎么对付他们。哈哈!” 希特勒显出久经世事、沉着稳定的样子。但那面容,比过去确实苍老了许多。 大员们神情沮丧。没有人被元首的精神和风采感动。气氛十分沉闷。 古德里安开始报告前线的情况。 东线战场。 自1 月中旬以来,近300 万苏军在密集的炮火和数不尽的“喀秋莎”大炮、T —34 坦克的配合下,对波罗的海到波兰中部一条650 公里长的战线,以排山倒海 的气势发动了突袭。 最北部,切尔尼亚霍夫斯基元帅率白俄罗斯第3 方面军,快速推进到普鲁士名 城柯尼斯堡。他的左翼,充满活力的罗科索夫斯基元帅率白俄罗斯第2 方面军,突 破但泽,挺进到达塔能堡。中线,是红军最享盛名的朱可夫元帅。他指挥的白俄罗 斯第1 方面军,3 天之内拿下了华沙,现在正包围波森,直指柏林。南翼,科涅夫 元帅指挥的乌克兰第1 方面军,已经进逼萨岗战俘营。 整个战线,75 万德军全线溃退,没有一处能够挡住苏军的强大攻势。上将菜 茵哈德的部队遭到围歼。防守东普鲁士大片地区的霍斯巴赫将军,未经战斗就拔腿 后撤。 希特勒听到这里,早已沉不住气了: “叛徒!谁叫他们后撤的?不战而迟,应该把他们送交军事法庭!” “敌军以5 倍于我们的兵力攻击。的确寡不敌众。”古德里安为后撤的将军辩 护。 “不!古德里安将军。”希特勒握紧拳头,捶着自己胸膛说:“当形势变得阴 暗,人们不知所措的时候,你们应该这样,用拳头捶胸!并且说,‘我是国社党党 员!’这会给你回天之力!” 古德里安强调道:“我情愿砍掉我的右臂来替他们担保,无论如何不能说他们 是叛徒。” 戈林突然问道: “萨岗的战俘营怎么办?” 希特勒道: “战俘营要抓紧转移。不能等到敌人前来营救的时候。”希姆莱道: “有的已经来不及转移了。路上难民成群,非常拥挤,可否就地处置一批?” 希特勒冷冷地道: “到手的俘虏,一个也不能让他跑掉!你看着办好了。”古德里安继续报告。 “目前,朱可夫已经在奥得河以西建立了三个桥头堡。一个在法兰克福的南边, 另一个在屈斯特林的北部,还有一个在这两个城市的中间。这几个桥头堡,都有宽 大的公路直通首都。显然,下一步,朱可夫会从那些桥头堡出发,向柏林发起总攻。” 希特勒站起身来,一边用放大镜在地图上察看,一边问道:“敌军离柏林有多远?” “最远的有160 多公里,最近的只有60 公里。” 希特勒看着古德里安,命令道: “必须把他们挡住!坚决挡住!古德里安将军,你是参谋长,又是东线的指挥 官,就看你的了。” 古德里安十分为难: “我们的兵力严重不足。我想……难以抵挡。” “你说什么?” 希特勒被古德里安的严重的失败主义情绪震惊了。 古德里安现在是希特勒寄予希望最大的战将之一。他现在的职务是参谋长兼东 线总指挥。 召开这次军事例会之前,古德里安认真研究了东线的军事形势,产生了一种绝 望的情绪。 古德里安是一个进攻型的战将,而不是一个防守型的战将。他带兵有方,骁勇 善战,性格耿直,深受部下的爱戴。他的部下,从参谋到普通士兵,都虔诚地效法 他。 古德里安已有几十年军旅生涯,年轻的时候,他在普鲁士军事学院学了4 年, 毕业后来到他父亲指挥的步兵连。第一次世界大战时任通讯军官,尔后任步兵师参 谋,最后是总参谋部参谋。 古德里安的最大长处是善于创造性的指挥坦克部队。大战开始以来,古德里安 的坦克部队在进攻法国和进攻苏联的战斗中,曾经创造过许多奇迹。 按英国和法国人的一般常规,坦克是围绕步兵运动的。而古德里安则认为,坦 克部队应该是一支独立作战的现代化兵种。一个坦克师,不仅仅是一群坦克,还包 括对空防御武器、反坦克炮火、摩托化步兵和工兵。由这样的师组编成的协同作战 的装甲部队,才是一支行动神速、威力无穷的战斗力量。 古德里安把他这一创造性的理论用于实践,收到了极好的效果。实际上,这样 的装甲部队,就是“闪电战”必不可少的地面部队。 1939 年的法国战场,古德里安的坦克部队在这种理论的指导下,进攻神速, 无坚不摧,英法联军无法阻挡。要不是当时希特勒突然地命令停止前进,古德里安 完全有可能将逃往敦刻尔克的几十万英法联军全部挡住,一举围歼。 同样,1941 年夏天对苏联发动进攻所取得的战绩,也归功于古德里安的方针。 他率领的德国坦克部队,本来可以锐不可挡地一直打到莫斯科,希特勒却命令他包 围基辅。第二年春天,古德里安要求再攻莫斯科,希特勒再次拒绝,延误了战机, 及至后来发动对莫斯科的进攻时,苏军已经作好防御的准备。结果,失败的灾难降 到了他的头上。随之,希特勒撤了古德里安的司令职务,一直把他晾着,直到斯大 林格勒大溃退之后,希特勒才重新起用他。 尽管他被提升到最高统帅部任职,他同元首之间的裂痕却越来越深了。 现在,防卫东线的重担完全压在古德里安肩上。德军的大势已去,这已经十分 不利,更使他感到难受的是,在如何调兵遣将作有效防御的问题上,他与专横独断 的希特勒矛盾越来越深,以致他的好些部下都为他的生命安全担心。 此刻,希特勒看着被失败主义严重笼罩着的古德里安,严厉地问道: “那么,你说!你怎么办?还要不要抵抗?” 古德里安道: “不是不要抵抗。我是说兵力不足。” “怎么解决兵力问题?” 古德里安道:”我还是那个意见,不能处处防守,分散兵力。而应收缩战线, 集中力量……” 古德里安早就主张,把北部库尔兰德集团军的12 个师从海上调回来,把在意 大利和巴尔干的军队调回来,把维斯瓦河上的希姆莱集团军纳入统一指挥…… 对于这些意见,希特勒始终不同意。希特勒舍不得放弃他所占领的任何地盘, 只知道一昧命令所有部队坚决抵抗。 希特勒耐着性子听了一阵,仍然说: “我不能同意你的看法。我们不能轻易放弃每一寸土地!” 古德里安按捺不住心头的怒火,大声申辩道: “您应该相信,我绝不是出于固执才坚持从库尔兰德调军队。因为,我看不出 还有什么办法来积蓄后备部队。没有后备部队,我们就无法保卫首都! 我发誓,我这样做是为了德意志的利益。” 希特勒站起身来,气得发抖。他喊道: “你胆敢这样对我讲话!难道我不是为了德意志的利益?我一生都在为德意志 而战!” 见古德里安同元首脸红脖子粗地吵了起来,戈林忙将古德里安拉到另外一间屋 子去,好言劝说。古德里安仍然难以抑制愤怒的情绪,回到会议室,仍然要求立即 从库尔兰德撤军。 希特勒气得恨恨地攥紧拳头,古德里安毫不退缩。最后,古德里安手下的一个 参谋,把他强行拉到后面去了。 会议开不下去了,只好暂时休会。 临末,希特勒不满地对古德里安道: “好吧。你身体不好,我知道你有心脏病,你可以休息了!” 下午,伦斯德元帅汇报西线的情况。这时,他是西线战场的总指挥。 西线同样糟糕,可以说一塌糊涂。 2 月上旬,蒙哥马利开始向德国心脏地区发起进攻。战场处于流向德国北部的 莱茵河和从比利时流来的默兹河之间。在一条不到10 公里的狭窄走廊内,盟军发 动了猛烈冲击。这场战役的目的是,将德军从这一线全部赶走。 盟军将近30 万大军参加了这一行动。2 月23 日凌晨,美国辛普森将军所率 第9 军开始对敌军阵地重炮轰击。德军见盟军攻势凌厉,马上炸毁水坝。 泛滥成灾的鲁尔河淹没了平原。盟军坦克部队不顾一切,向敌军阵地猛攻,在 一场自开战以来最残酷的肉搏战之后,夺取了克莱韦斯和戈什两个主要目标。 被卡在鲁尔和莱茵河狭长地带的德军企图死守。盟军强行在鲁尔何上架起了12 座能够通过坦克的便桥,终于冲破敌阵,来到平原地区。 平原地区的柏油马路,对坦克手来说简直是天堂。盟军第5 装甲师立即扑向莱 茵地区。雷电式飞机向德军战略要点俯冲,不计其数的装载着步兵的卡车开始大规 模扫荡,战斗机器的转动达到了高潮…… 正当蒙哥马利在北线发起这场大规模攻势的时候,处于南线的巴顿将军的先头 部队已经神速地推进到科隆附近。巴顿要求立即攻取科隆。艾克答复,只要蒙哥马 利的部队没有到达莱茵河,就不能攻打科隆。巴顿早等得不耐烦。 现在,机会到了。已顿指挥第10 装甲师继续挺进,直捣特里尔。 巴顿拿下特里尔后,完全掌握了南线的主动权。这时,他可以沿着摩泽尔河顺 流而下直抵科布伦茨和莱茵河,也可以折向东南进逼萨尔工业区。无论选择哪个方 向进击,德军都无法抵挡。就在此刻,有人给他送来了一份盟军远征军最高司令部 的电报,命令他避开特里尔。巴顿回电道: “我用两个师的兵力已经夺取了特里尔。你们要我干什么?是不是要再把它还 给德军?” 此时,北线的盟军已经攻克了进入德国本土以来攻克的最大一座城市——门兴 格拉德巴希。该城离莱茵河只有3 公里了。 辛普森将军对这场打得痛快淋漓的战役十分满意。他把这场战役比喻成一场精 彩的足球赛,说是“双方都踢得很完美!” 这时候,艾克告诉他们: “过几天,丘吉尔首相就要到前线来视察了,你们可能在前线见到他。” 德军老元帅伦斯德面对南北两线的夹击和德军惨败的现实,只好指挥部队从莱 茵河全线撤退…… 听罢西线的汇报,希特勒心里不禁透凉。 “西线也要后撤?”他难受地问了一句。 伦斯德答道: “是的,元首。不这样,整个西线将全面崩溃。” “不!”希特勒咬了咬牙,狠狠地说道,“必须坚决挡住敌人。必须在西线建 立一条坚固的战线。东线也一样,必须在东线建立一条战线……” 他说了一大堆废话之后,开始总结。但那总结扯得更远。 他说: “从十字军东怔直到现在,其问经历了第一帝国——罗马神圣帝国,从中世纪 到稗斯麦和帝皇纪尧姆二世的第二帝国。现在,我们建立的帝国比那两个帝国疆土 辽阔得多,力量强大得多。这证明,我们的日尔曼民族是世界上最优秀的民族。我 们的前景是光明的,困难是暂时的。因此,任何失败主义情绪的产生都是没有根据 的。” 希特勒在这里下了一个很大很大的包围,听上去貌似有理,其实大谬不然。 接着,希特勒谈到了他发动这次大战以来所取得的伟大成就。他对他过去的作 为感到自豪。他曾经占领了几乎全部欧洲国家和北非。他的军队深入俄国领土,控 制了比神圣的罗马帝国版图大得多的领土。 5 年半的战争之后,他的偌大的统治范围,仅仅剩下德国本上了。而眼下,就 是这个范围也在日益缩小。他认为,这没有什么了不起。他既然能够占领前所未有 的疆土,他就能转危为安,保住德国。 他说,他之所以能够保住德国,还有更为充分的理由。 一是他有像V2 那样厉害的秘密武器。这是一种能够万无一夫地击毁任何来犯 敌机的防空人箭,目前已经发展成“蝴蝶”、“X —4 ”,“瀑布”等系列。他认 为,几件神奇的新武器将在最后时刻拯救德国。前不久向英国伦敦试发的几枚飞弹, 就把丘吉尔吓得不行。只要加紧生产和使用这种威力无穷的武器,任何敌人的进攻 都是可打退的。 二是盟国正在分裂。罗斯福、丘吉尔、斯大林,他们表面团结,实际上明争暗 斗,矛盾越来越尖锐。盟军内部,艾森豪威尔和蒙哥马利之间也存在严重的分歧。 事实证明,他们的合作是不能持久的。他们之间彻底闹僵的时候,就是我们胜利的 时候。这种局面很快就要到来…… 希特勒喋喋不休地讲着,约德尔急匆匆地走进会场,递给他一封前线来的急电。 只见那急件写道——盟军实施“雷击”行动,德累斯顿遭到毁灭性轰炸,一片 大海。企望空军救援…… “雷击”行动是英国空军元帅哈里斯指挥的。 “雷击”行动由来已久。大规模进攻开始2 个月之后,就有人提出对德国东部 的中心区进行大规模空袭,以促使德国全面投降。英国陆军情报局认为;离开了精 确轰炸的政策是轻率的,而且下一定能够取得成功。美国空军司令阿诺德将军,原 则上反对这种轰炸,最高统帅部心理作战处认为这是一种恐怖主义,不宜实施。 哈里斯却对这种行动非常积极,作了大量准备,他有个绰号叫“轰炸机”,反 对这种行动的人还叫他“屠夫”。当他准备进行这次行动的时候,丘吉尔对此很感 兴趣,所以最后得到了批准。 哈里斯选中的重点目标是三个城市:克姆尼茨、莱比锡和德累斯顿。德累斯顿 更是重点之重点。 正式轰炸开始,首先由“兰开斯特”轰炸机测定轰炸地区,以绿色信号弹表示 总方位。然后,由8 架“蚊式”飞机发出红色信号弹,指示轰炸目标。 几分钟后,第一批244 架“兰开斯特”式轰炸机发起攻击。气候选得很准。正 式轰炸时,德累斯顿晴空无云。暴雨般的炸弹准确地落在德累斯顿头上。顿时,整 个城市一片火海,被连续不断的爆炸声淹没。 德军空军还没来得及反击,第二批500 架轰炸机又出动了。有的机组反复出击 了好几次。 就这样,德国这个工业重镇,满目废墟,烈火熊熊,立即变成了一座死亡之城。 据最初官方透露,这次行动中,至少有10 万人丧身…… 希特勒对于德累斯顿的呼救声,仿佛无动于衷。 约德尔道: “我们必须组织反击!” 空军戈林道: “我们的空军早出动了。目前。已没有更多的飞机,我们得重点保卫柏林。” 希特勒好像同意戈林的意见,说道: “是的,重点是保卫柏林。敌人也许是调虎离山之计……” 这时候,希特勒同戈林一样,对柏林特别担心。他们知道,对于德累斯顿的救 援已经不起什么作用了。 形势紧急,各位将领要忙着回去处理战事。 未了,希特勒忧心忡忡,最后总结道: “三大国阴谋摧毁德国。我们处在最后的时刻,局势严重,甚至毫无希望。但 是,只要我们保住德国国土,就有胜利的希望。只要战斗,就有希望。 有了这个信心,就足以使我们确信,我们没有完蛋。任何一方都不会在局终之 前认输。” 停了停,又道: “大家可能记得,俄国女皇的暴卒,曾经使徘特烈的命运获得戏剧性的转机。 我们也可能获得这样的转机。想想看,一个联盟决非一个整体,它由一小撮人组成。 如果丘吉尔突然死去,一切都会在瞬间骤变。” 他越说越激动: “我们可以在最后冲刺时取胜,也许时间还允许我们这样做。我们目前应该做 的,就是拒不认输。对于德国人民来说,继续独立地生存下去就是胜利。这足以说 明这场战争绝非徒劳之举。” 这天晚上,希特勒接见了鲁德尔。 十多年来,希特勒不顾一切地向德国人灌输对俄国人和英国人的仇恨,千方百 计鼓动德国入在仇恨、意志、恐惧和爱国主义的支配下进行战斗。他们不是拼武器、 拼物质,而是拼勇气,并曾经取得了相当的成功。 鲁德尔就是这种战斗精神的象征。 鲁德尔空军中校,中等身材,精力过人,作战勇敢。他指挥的“斯图卡” 轰炸机队曾在战场上屡立战功。他被希特勒树为德国将士的楷模。这次,希特 勒准备授给鲁德尔一枚特制勋章。 当鲁德尔毕恭毕敬地站在希特勒面前的时候,这位在前线早置生死于度外的军 人,激动得全身发抖。 “你已经飞得够多了。”希特勒握着鲁德尔的手说,样子显得很亲切,很关心, “你必须珍惜你的生命。” 鲁德尔突然伸出右臂,来了一个僵硬的法西斯札。因为动作太大,把希特勒吓 了一跳。 鲁德尔表示决心道: “为了元首,为了德国,我还要继续飞下去。只有允许我继续领着我的飞行中 队飞行,我才能接受勋章。” 希特勒笑道: “好吧。那你就飞吧。” 鲁德尔离开以后,爱娃走了进来。 这段时间,元首忙得团团转,一直没有理她。她很焦躁。因为元首告诉过她, 由于形势紧急,她和几位夫人几天之内必须离开柏林。 “你来干什么?”希特勒冷冷地问。 爱娃撒娇道: “人家寂寞呢。” “为什么?” “我找不到舞伴嘛。” 希特勒略略笑了一下,说道: “又是舞伴!好吧,等打完这一仗,我忙过了,一定陪你!”“嗯……” 爱娃又丢去了一个媚眼。 -------- 泉石书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