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杜鲁门担心中国参战,麦克阿瑟说:中国没有飞机。朝鲜战场上的中国战鹰。 李汉首场空战之谜,美国空军谅诧这种打法,没有战术的战术。 朝鲜战局对美国越来越有利,一切都在他们意料之中,美国并没有太注意中国。 华盛顿普遍的看法是,中国参与朝鲜战争一事有“可能性”,但大概不会实现。 麦克阿瑟也持这种看法。10 月15 日,他在威克岛向杜鲁门总统解释说,他预计 大约在感恩节的时候结束朝鲜的军事行动不会有很大的困难。麦克阿瑟说,“不幸 的是,北朝鲜人正在北朝鲜进行绝望的战斗。他们大约有10 万受过作为补充人员 训练的军队。这些人员的训练、领导和装备都很差,但却很顽固,我不得不将这些 人消灭掉。”杜鲁门总统直率地问道: “中国和苏72 联干涉的可能性如何?”麦克阿瑟回答说:“可能性很小。” 他又说,“如果他们在战争的头一两个月内进行干涉,这种干涉就会有决定性意义。 现在我们不再怕他们干涉,不再对他们以礼相待了。中国在满洲境内有30 万人, 沿鸭绿江部署的不会超过10 万到12.5 万人,只能把5 万人到6 万人送过鸭绿江。 他们没有空军。现在我们的空军既然在朝鲜有了基地,如果中国人企图南下到平壤, 他们将会受到前所未有的最大的一次伤亡。”麦克阿瑟所说的中国没有空军的话和 美国远东空军关于中国军队至少有300 架作战飞机的估计是矛盾的。由于不断接到 发现敌机的报告,包括发现喷气式飞机的报告,斯特莱梅那提醒帕特里奇说:“保 持绝对空军优势仍然是第一航空队在作战地带内最优先的任务。”朝鲜上空处处是 美国飞机,在强大的美军飞机面前,北朝鲜少的可怜的飞机只几天功夫便失去了抵 抗能力,美国飞机开始轰炸北朝鲜的重要目标。 当第8 集团军挺进部队主力进攻沙里院时,“蚊子”飞机的空中控制员们从海 州起飞向东至开城进行侦察巡逻。然后折回海州飞往戴宁和院里进行侦察巡逻。这 些“蚊子”飞机警戒着第8 集团军的左翼,当发现目标时,就召唤来战斗机将其摧 毁。10 月17 日,以“锤子”为代号的一架“蚊子”飞机在沙里院和密驰之间发 现了一列由3 个火车头牵引的列车,随后4 架F — 80 迅速地击毁了列车,并把北 朝鲜士兵打得四散奔逃。也就在这同一天,另外3 个小分队的战斗机对另一个新德 里以北公路上的部队集结点实施了攻击。 当第1 骑兵师以一天10 里的速度往北推进时,山间公路给他们带来的困难更 堪于敌人的抵抗,他们在到达平壤以南约10 里的黑桥之前,没有遇到什么严重的 抵抗。金日成首相在离开平壤时,北朝鲜人在黑桥里临时凑起了一支配备在约25 辆坦克,8 门自行73 火炮和一些重迫击炮的部队,准备在他们首都的大门前作最 后一次抵抗,经过一整天的战斗,美国战略轰炸机的8 次攻击和美国坦克和大炮火 力摧毁了这些武器。10 月19 日,得到英联邦第27 步兵旅的加强的第1 骑兵师 进入了瘫痪的平壤市。除了还遗有一些狙击手外,平壤实际上是座没有防御的城市。 第1 骑兵师师长写道:“只有在第5 航空队的提供了卓越空中密切支援条件下,我 们才能突破黑桥里防线并随后进占平壤。…… 在以后的岁月里,南朝鲜军队在美国飞机的掩护下,顺着沿海公路向清津北上。 1950 年10 月下旬至12 月间,中、朝人民军队连续发动第一、二次战役, 迫使美军向南退却。美军遂增调两个空军联队,以“空中封锁交通线”和“密切支 援”等方式,加强对中、朝军队的封锁攻击,使中、朝军队的战役行动和后勤支援 受到严重干扰和破坏。 斯特来梅那及其幕僚作出了一些作战上的决定。他授权帕特里奇,允许他下令 对朝鲜任何地方进行事先对飞行员有详细交待的昼间武装侦察任务。 一连串的作战命令紧急下达给了欧唐奈耳:11 月4 日轰炸江界, 11 月5 日 轰炸朔州和北镇, 11 月7 日轰炸新义州。这些城市实际上都是朝鲜生产或储存军 火的地方,同时也都是重要的交通中心。为了这个理由,同时又由于当时在远东的 B—29 的实力已经有所削减,因此就允许欧唐奈耳将军使用燃烧弹。帕特里奇要求 欧唐奈耳将军把上述城市化为灰烬。 当斯特莱梅那到第一层大厦去阐明他的轰炸计划时,麦克阿瑟不仅授权他使用 燃烧弹,而且还提出了一个比斯特莱梅耶所设想的要激烈得多的空军活动的方案。 在11 月5 日发布的一项命令中,麦克阿瑟下令空军以最大的力量进行分为两个星 期的战斗活动。如果需要的话,作战飞行员应全部出动,并尽可能地多次出动。斯 特莱梅耶的飞行员们应摧毁在满洲边界上的、朝鲜这一端74 的全部桥梁。 在华盛顿,参谋长联席会议接到麦克阿瑟给远东空军司令的电报副本后,对这 个命令颇为惊奇,因为麦克阿瑟在他给远东空军的命令中,表现了非常关心中国人 的干涉问题,其关心程度远远超过他过去向参谋长联席会议所反映过的。因此,参 谋长联席会议在11 月6 日根据杜鲁门总统的指示,命令麦克阿瑟推迟对距朝鲜边 境线5 里以内的目标的任何轰炸。华盛顿方面担心的是这种轰炸可能牵涉到满洲, 并且美国政府希望有时间对情况作更充分的研究。但麦克阿瑟立即回电答复道: “大量的人员和武器正从满洲源源不断地通过鸭绿江上的全部桥梁。”制止这种增 援的唯一办法是摧毁这些桥梁,摧毁支援敌人前进的其它一切设施。参谋长联席会 议接到这个答复以后,改变了原来的主意,授权麦克阿瑟使用他的航空部队轰炸在 满洲边境上的鸭绿江上各个桥梁,但务必不得侵越满洲领土。而且,该项命令仅仅 是对满洲边境而言的。在与西伯利亚边境毗邻的地区,仍可以把空军的战斗活动一 直扩展到鸭绿江,但在任何情况下,不得将炸弹投在满洲领土上或者攻击满洲领土 上的目标。 斯特莱梅耶将军研究了计划中使用B —29 中型轰炸机轰炸鸭绿江上的桥梁, 将要遇到的情况之后,据说他会对此表示棘手,并会对麦克阿瑟说:“这是办不到 的。华盛顿一定也知道,这是办不到的事。”斯特莱梅耶无疑地认为,既要攻击这 些桥梁而又不准侵犯满洲领土,这是一项困难到无法办到的任务,因为在上星期里, 共军飞行员利用他们在安东的避难所性的机场,一直在和美国飞行员进行着“猫捉 耗子的游戏。”当美国飞机出现在鸭绿江上空时,共军飞行员就从安东起飞,在江 那边上升到优势高度,并从约3 万尺的高空越过边境对美国飞机进行俯冲攻击,然 后赶紧逃回鸭绿江那边的安全地区;他们如果愿意的话,还可以从那里重复地进行 这样的攻击。米格和雅克的飞行员们都采用这种同样75 的战术。但雅克式飞机的 速度太慢了,然而速度较小的美国飞机对迅如闪电的米格—15 的打了就跑的俯冲 攻击毫无办法。在11 月7 日这个特别紧张的日子以后,麦克阿瑟请求参谋长联席 会议对此问题给予指示。他说,这个问题在削弱空军和陆军部队的土气和战斗力。 在华盛顿,参谋长联席会议、国务院和总统找到了军事的和非军事的有利先例, 可以根据这些先例来允许联合国飞行员对敌机进行“穷追”或者说有权用“2 至3 分钟”的飞行时间在边境以北追击。但是这样会牵涉到错综复杂的国际问题,因此 美国国务聊于11 月13 日通知有军队在朝鲜作战的各友邦说,美国将允许他的飞 行员在鸭绿江上空战斗。 1950 年12 月,志愿军空军第4 师奉命率先出征。 那天,4 师礼堂里欢呼声足足沸腾了15 分钟。 东北大地风雪弥漫,朱德、刘亚楼乘坐伊尔—14 飞机,直飞前线机场,为出 征的4 师10 团28 大队送行。 28 大队全部是东北老航校毕业,后又经新航校改装训练的飞行员,新中国空 军的精华。大队长李汉代表发言,发言毕,他激动异常地甩起两条长腿,走到讲台 边上,对着坐在台下第一排的28 大队全体飞行员喊道: “有决心没有?”“有!”气势排山倒海。 “有孬种没有?”“有”!声音洪亮整齐。 礼堂轰地爆出笑声。牛德、刘亚楼也笑了。 每根神经都处于高度亢奋的28 大队如梦初醒,齐刷刷全体起立,立正,大声 吼道: “有好汉,没有孬种!”大会结束后, 28 大队为朱总司令、刘司令员做飞行 表演。没有经验的地面人员把观看表演的主席台设在停机坪上,米格—1576 飞机 一滑上起飞线,朱德就被它吸引了,霍然站起,探身观看。一阵气浪从机尾喷出, 顿时狂风搅起漫天积雪,遮天盖地,刹那间主席台上桌倒椅翻,朱德,刘亚楼全被 掀翻在地。机场的人们吓坏了。 朱老总哈哈大笑:“好厉害的喷气式哟!”28 大队落了地,朱老总亲切地和 他们一一握手,细眯着的眼睛里透着慈祥和威严: “为祖国争光,前方部队正盼望着你们呢!”刘亚楼说:“我们跟美国飞行员 打仗,是关公面前耍大刀,关公能耍,别人也能耍,你们就耍给美国佬看看!”1951 年1 月21 日,迎来了第一次空战。 朝鲜战争爆发以来,美国空军投入了15 个航空联队, 1100 余架飞机。 中国人民志愿军人朝参战后,美国又从本土调来一个F — 84E 联队和一个最 新式的F —86A 联队。这些穷凶极恶的空中强盗到处狂轰滥炸,使朝鲜北部几乎所 有村镇变成了一片焦土……作为首批入朝参战的志愿军空军飞行员,他们恨不能立 刻飞上天去惩罚不可一世的侵略者。 当天下午,美国远东空军F —84 飞机20 架沿平壤——新义州上空轰炸铁路 线和清川江桥。李汉率领28 大队起飞拦截。 6 架米格—15 跃上蓝天,直飞战区。无线电耳机传来地面指挥员的通报: “敌F —84 正在你们附近,发现目标,立即攻击!”空战再不抽象,它从课 堂、训练场,猝然来到跟前。 对于只有几十个小时经历的飞行员,的确是勉为其难! 6 架米格机,6 双眼睛上下左右张望,6 双手拉杆蹬舵紧忙着和眼配合。 战区。 “你们已和敌机接触。”耳机中传来地面指挥员的声音。 “右侧发现敌机两架。”随着三号飞机的报告,李汉也在右下77 方发现了敌 机。此时, 20 架骄横的F —84 喷气战斗轰炸机正兜着圈子,肆无忌惮地对清川 大桥进行轰炸扫射。看着大桥周围冒起的缕缕浓烟,李汉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了,他 大吼一声:“攻击!”猛一推操纵杆,不顾一切地向敌机俯冲下去。 他太激动了,以致于动作过猛,“刷”地一下从敌机腹下冲过了头。 敌机被这突如其来的打击吓慌了手脚,立即四下鼠窜,李汉敏捷地扭转机头, 迅速咬住了右后方正在逃窜的两架敌机,他一按炮钮,对准敌人的长机“咚!咚! 咚!”就是几炮,敌机像断了线的风筝,歪歪斜斜地向南逃去。 这是一次具有历史意义的战斗,是我人民军队第一次在空中与敌机交锋!我们 年轻的飞行员这时的平均飞行时间只有二百来小时,在喷气式战斗机上飞行的时间 更短,仅15 小时左右。面对敌有着上千小时的飞行经验,参加过第二次世界大战 的敌人,他们凭着高度政治觉悟和勇敢的战斗精神,不仅和帝国主义的第一流空军 交锋了,而且夺得了胜利! 对于这次以少胜多的战斗,李汉并不满意,他对采访的记者说:“我只注意了 自己攻击,忽略了空中指挥。”他和战友们都盼望在新的战斗中取得更大的胜利。 机会来了。8 天过后,也就是1951 年1 月29 日,李汉首创志愿军空军击落 敌机的战绩。 这天下午1 点34 分, 16 架敌机企图袭击安州车站和清川大桥。李汉奉命率 领8 架战鹰迎敌。 “一○一注意!敌机方向120 度,距离80 公里,高度6000 米以下!”地面 指挥员及时地发出指令。 “一○一明白!”李汉一边回答,一边思索着作战方案…… 两个中队,一前一后,保持着整齐的阵容向战区疾进。高高低低的山峰,曲曲 弯弯的河流在机翼下一一闪过。 6 分钟后,耳机里再一次响起了地面指挥员急切的声音:“注意前方!”8 名 飞行员的视神经一下子紧张起来,仔细巡视着机身周围的每一个方位。 “一○一!左前方发现敌机,高度比我们低。”绰号“千里眼”的孙悦昆兴奋 地叫起来。 这一次李汉没有忙于攻击。 2 架……4 架……8 架……李汉清楚地看到分作两层的16 架F —84。 敌人也发现了我机,开始向着太阳飞去,好狡猾的敌人,妄图想借用阳光甩掉 我机!李汉将计就计,继续前进,把敌机让到我机群的右下方。 “投副油箱!二中队掩护,一中队攻击!”随着攻击命令的下达,4 架战鹰右 转120 度像4 支银箭朝上层的8 架敌机疾射而去。 遇到突然打击的美国飞机,七零八落地慌忙扔掉副油箱。4 架敌机转头扑向我 机。 “好小子,想打对头。”李汉一压机头,勇猛地迎上去。狭路相逢勇者胜。敌 人胆怯了,相距还有1000 多米,为首的敌机一个侧翻,急忙向右躲避。 好!要的就是你来这一招。李汉敏捷地向左一侧,从敌机飞行弧线的内侧截了 过去。 这时,另外4 架飞机溜到李汉的后方,企图偷袭,我一中队另3 架战鹰立即扑 了上去,吓得敌人慌忙掉头逃走了。 在同志们的掩护下,李汉稳稳地把敌机套进了瞄准光环。600 米、500 米、400 米,李汉猛地一按炮钮,一下子打出了40 多发炮弹,敌机拖着长长的黑烟,一个 跟头栽进了大海。 与此同时,又有8 架飞机冲了上来。一直在高空担任掩护的副大队长李宪刚, 立即带了二中队迎了上去“咚咚咚”一顿炮弹,吓得敌机仓皇向海上逃去。李汉率 领机群追到海上,波光粼粼,将敌机黑乎乎的影子映得十分清楚。一架敌机正准备 转弯逃走,李79 汉一带机头,瞄准敌机尾巴打出了一串炮弹,这个丑恶的家伙又 被击中了。 喷气式飞机诞生于第二次世界大战末期,在朝鲜战场上首次大规模作战使用。 我年轻的人民空军一开始就要面对强敌打一场现代化战争。初试锋芒,取得了击落、 击伤敌机3 架,我无一损失,3 :o 的成绩,在人民空军的战史上写下了光辉的第 一页。 朝鲜战争,开创了世界航空史上喷气式对喷气式的新时代,后来,有一个被中 国人民志愿军空军击落的美国飞行员说: “我们费了很多功夫研究一个问题那就是:共军用的究竟是什么战术? 研究了很久,终于明白了,原来中共的空军没有战术!”“这种没有战术的战 术”美国空军想在空中模拟,但他们很快就明白,这种战术是无法效仿的。 美国远东空军对这种从来没有见过的战术大加研究,似乎老行家遇到新问题, 志愿军空军老虎嘴里敞了象牙,自己也吃了一惊。 人民空军蓝天史,从此掀开了新的一页。 -------- 泉石书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