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这时,余洒渡、苏先骏和陈浩几个人转到了一座名叫海莲庵的房子前,该建筑 位于城郊南侧,由于战事,尼姑们在几个月前逃散,只留下一个老尼守庵,做些供 奉香火的杂活。苏先骏一脚踢开了写着“禅门无锁月常关,佛堂有尘风自扫”的大 门,吓得老尼战战兢兢。 “别怕,我们不杀你,我们是革命军!”苏先骏道。 “你这里清静,我们借了休息休息。”余洒渡道。 “给我们备点酒菜来,酒多一点,”陈浩交给老尼两块大洋。 老尼说,她只能备素酒素菜。 “不行,鱼肉鸡鸭都要!”陈浩道。 “阿弥陀佛,这里是佛门重地,见不得荤腥的!”老尼道。“封建迷信!”苏 先骏训斥道,“无产阶级闹革命,连菩萨也要打碎。”老尼不懂何为革命,“打碎” 一词却明白,吓得不敢吱声。 陈浩只好命令手下勤务兵去外头弄酒菜。 少顷,勤务兵拎来一竹筒米酒、一篮卤熟的鸡、鹅、肉等下酒菜。供奉香火的 八仙桌摆在菩萨面前,余洒渡等人围桌而坐。 苏先骏先举起杯子:“多日来行军打仗,难得有今晚这场面,这全蒙余师长指 挥有方,陈营长英勇善战,头一杯酒,兄弟为二位的战功干了!”“不,”余洒渡 道,“第一杯,应为我们黄埔同学重振军威而干!”几只碗碰了一下,几个人同时 酒落肚肠。 酒一下去,话也多了。 苏先骏道:“我操他奶奶,不是老毛,老子哪会偷偷摸摸地钻到这山沟沟里来 喝土烧酒,老子已经在长沙城吃香的喝辣的了。”余洒渡说:“是啊,今天是9 月 25 号,若不改变进军路线,我们已打到长沙了。我在文家市反复说过,取浏阳, 直攻长沙,必克无疑,可老毛偏同我过不去,现在好,四五千人的队伍快不到1000 人了。”“余师长,你是工农革命军的一师之长,你发话,我陈黑子听你的!”陈 浩一口喝干了碗中酒,脸泛潮红,“你说怎么干,我就带一营怎么干!”他已有三 分醉意。 余洒渡摇摇头:“老毛这人的脾气,你们是晓得的,我徒有师长之名分,他想 干的事,不干到底是不会罢休的。可上面是要打长沙,他非要往这鬼地方退,现在 只好先忍着,不要过几天,他老毛要自认倒霉的。”“对。”苏先骏醉醺醺地说, “哈,打长沙是迟早的事,老子做梦都在长沙……”“苏团长,听说你在长沙城有 个表妹子,长得蛮靓。”陈浩说酒话了。 苏先骏来了兴致:“你也晓得?兄弟,也不瞒你了,老子……是有个表妹在长 沙,她是教书的,唱得一口好曲,笑起来比蜜还甜……好迷人…… 哈……”“住口!”余洒渡毕竟是师长,较注意分寸,“先骏,喝酒就喝酒, 莫扯这个,无聊。”“师……师长,你莫假正经,你不欢喜女人么……”苏先骏醉 后失态了,“哈哈,女人,女人……” -------- 泉石书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