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长与姐娘 警卫三班已成为全连、全团的标兵班,全国几次汇操,三班队列表现总是第一、 冲锋枪射击全班人人优秀,手枪射击消灭了不及极的现象。全班十二个人,十人被 评为五好战士,团首长和连队对三班评价挺高,全班同志也非常自豪,当然警卫班 也是铁板一块,年底走了三个老兵,来了三个新兵,新兵是纪忠要自选的,其中一 个新兵刚刚十六岁,他的脸圆圆的,一双眼睛炯炯有神,他不哭不说话,他名叫陈 校英,通过看档案,和陈校英谈话纪忠才知道,他年幼儿丧母,是善良的老父亲把 他和弟弟带大,他的父亲怕他兄弟俩受委屈一至没有续弦,入伍时他的体重不符合 当兵的标准,他有一个当医生的亲戚,在他的腰里绑上了称蛇,才过了体重关。纪 忠见他老实厚道,体质差,碰上干重活专门安排他值班,并告诉老兵值班时不准陈 校英从深井中往外提水,因为水井太深,水桶太大,他怕小队掉进井里,这个新兵 很稳妥,该说的就说,不该说的从不多嘴,很受团首长和大姐们的喜欢。 一天他和汤和平值班,汤和平让他到井里打水,准备烧开水,陈校英当然不敢 不去,他咬紧牙关提上了第一桶,提到烧开水的地方,他已气喘嘘嘘,打第二桶水 时,提不到一半,他支持不住了,这时纪忠正走过来,陈校英大喊:“班长快来呀! 我支持不住了!”纪忠拼命跑过去,几个揭手把水提上来!他抬头一看,汤和平正 在值班室嘿嘿直笑:一棵不锈钢的假牙在闪闪发光!纪忠气呼呼的跑过去一脚把他 踢了个跟头,汤和平站起来想动手!李纪忠大声喝道:汤和平立正站好!你敢动一 动,今天我就砸你半死!汤和平哭着说:“你凭啥打人,谁给你的权利呀!”纪忠 说:“陈校英年龄小,体力差,我在班务会上讲过!不准他到水井提水,刚才他差 点掉在井里,而你确在笑!毛主席“三个互相”的教导你忘了!今天非打你不可!” 接着又一巴掌打在汤和平的脸上!大声骂道:“你滚!”纪忠气得全身哆嗦。汤和 平哭着向连长报告,又向一、二班告诉说:二班长心胸比较狭隘,但他军事技术不 错,他认为自己当兵比纪忠早一年,警卫排长早晚非凶莫属,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 李纪忠处处比他强,他非常嫉妒,三班和纪忠、汤和平的痛哭流涕,他好象捡到了 攻击纪忠的锐得武器。 中午部队开饭,先唱了歌,后喊杀声进入食堂,二班长离开饭桌,开始发言, 因为开饭时允许干部战士表扬连队的好人好事,但开饭时,批评人的事很少,吃饭 需要心情舒畅,这是人知常情;今天二班长黄洪胜一反常态说:“毛主席教导我们 说:一切革命队伍的人,都要互相关心、互相爱护、互相帮助今天上午三班长李纪 忠打了战士汤和平,这不符合毛主席三个互相的教导,是军阀作风的残余,是他三 班长长期目中无人,骄傲自满的必然结果……。”食堂各班也在议论着,连长大声 说:“有事以后再讲,注意饭堂纪律。”大家不敢议论了。但是午饭后人们说长道 短,议论纷纷。连长指导员找纪忠谈了话,纪忠如实报告了事情的经过,指导员说 :“一个班长,又是党员,应该把战士的错误思想正确的引导毛主席的革命路线上 来。”李纪忠说:“指导员,我不是反抗领导,也不敢不尊重领导,向汤和平这种 见战友有危险不救的人人就欠揍!战争年代我非毙了他不可!”指导员也有点反感 的说:“李纪忠现在是战争年代吗?我的谈话你也反对,真是太目中无人了。”纪 忠说:“指导员你是领导,我应该听你的,下级服从上级这是党的纪律,但我有保 留意见的权力。”谈话进行的非常糟!指导员报告了政委,纪忠报告了团长。 团长政委对指导员说:“李纪忠踹了汤和平一脚,你指导员为他鸣不平,如果 陈校英挥到井里淹死,你和你连长都要受处分。李纪忠也跑不了,你们连年终四好 也不用评了,肯定不合格。年轻战士动了手也扯到战线上去,让军务参谋把那个汤 和平调到步兵连去,这种战士也配当警卫员。”调令到了特务连,汤和平被调到九 连二班当战士,九连正在尖峰岭打坑道,打坑道三班倒,又脏又累,汤和平拿着调 令嗷嗷直哭。李纪忠从汤和平的手中要出调令,他找到军务参谋先敬礼后说:“吴 参谋请你不要调走汤和平同志,允许一个同志犯错误,也允许一个同志改错误嘛!” 老参谋长从里屋走出来说:“这种见死不救的战士绝对不能当警卫员,让他快滚。” 李纪忠又找到团长政委说:“首长,汤和平是有错误,首长给他一次改正的机会吧! 浪子回头金不换哩!错误也有我的一份,如果我帮小陈提上水,开个班务批评他一 顿问题会解决的更圆满。”团长说:“小李你做的没有错,这种战士在战争年代, 他的下场就是杀头,现在是和平年代,但也要按战时要求战士,既然你有决心教育 好改造好他,我就给你、给他一次机会。”纪忠走后,政委说:“这小子是块政工 干部的好材料。” 团长、政、委、参谋长一商量:“同意给李纪忠一次改造后进战士的机会,也 给汤和平一个改正错误的机遇。吴参谋从纪忠手里要回了调令。晚上召开班务会李 纪忠首先检讨了自己处理问题简单化的错误,更不该打骂阶级弟兄,但他狠狠批评 了汤和平的恶作剧……。”全班人人批评了汤和平的错误!汤和平哭着说:“我不 是人啊!我缺乏阶级感情,如果小陈同志掉下水井淹死我就是杀人犯啊!”他哭得 很伤心,说的很诚恳。陈校英说:“我一定努力工作,加强锻炼,不给全班添麻烦。” 从此三班更加团结了!二班长则向霜打的茄子旺不起来了。李纪忠多次找二班谈心 说:“二班长你敢于揭露矛盾,是好事哦!我从内心里感谢你的,一个单位工作学 习、训练战备肯定充满了矛盾的问题,如果不加以解决问题成了堆,就会出大问题。 如果我们不断地解决问题,解决矛盾,我们就会不断地前进!永远进步!”二班长 终于和纪忠搞好了团结。从汤和平的风波以后,人们都叫纪忠老班长,开始纪忠觉 得很别扭,后来首长家的大姐也都叫纪忠老班长,纪忠感到很亲切。特务连的营房 建好以后,一至没有水井。喝水要到首长区挑水喝,拐来转去的很别扭,黎村苗赛 都吃河沟里的水,部队是不允许的。 特务连党支部决定要挖一口像样的井。工兵排响应毛主席“探挖洞、广积粮” 的指示。调到师部打坑道,侦察排在师部统一训练,连队只剩下警卫和通信两个排, 可抽调人员每天不到二十个人,连长担任总指挥,警卫排长休探亲假,纪忠成了副 总指挥,水井直径两米,挖下三公尽开始见水,纪忠喝了一口觉得水质很好,他向 连长报喜说:“这井挖对了,水很甜。”连长下去喝了一口说:“你小子没说假话, 这水甜如蜜哦。”挖到四米深时水井周围开始蹋方,连长是个知识分子,没干过粗 活,他说:“纪忠咋办哦!”李纪忠说:“我来办吧!连长!指导员在外边学习, 副连长、副指导员又跟工兵排、侦察排在外边工作你也挺忙的!蹋方是打井常见的 事。”纪忠叫自己班把铺板扛来拆散了!要二班去砍木桩来,连部勤杂人员弄来了 稻草!纪忠组织大家:先把木桩砸下去,再把铺板砸下去周围添满了稻草。他们挖 下一米半深,纪忠又调来二班的床板,又砸下一圈木桩和床板,从水面开始往下掘 进三公尺,纪忠估计两上连喝水也够了!他报告连长赶快派人到后勤取回定做的井 盘来,砖早已运来,连长比国营农场请来瓦匠,沿着贺形的井盘往是垒砖,砖一层 一层的彻着,全连忙得像过年一样。 岗哨不敢少,警卫一、二班负责团后勤弹药库的保卫工作;首长区由三班负责, 通信排负责本连的岗哨;连长是打井总指挥,便他有时到团里开会,有时处理其它 工作很少顾上打井的事,李纪忠从处理塌方开始,到砖垒到水面,他已三天三夜没 有休息,当他看到水井基本大功告成,他心里一松劲,身子一晃,头一晕,眼前一 黑,他觉得天昏地暗,他一下子摔进了水井里,战友们把他捞出来,他已完全昏迷。 这时文书才说:“三班长已经三天三夜没有休息了。”连长骂着说:“好的个屁, 为什么不早说!三班长有了闪失,我撤你职。”通信排长从电台那边赶来说:“连 长先把三班长送卫生队抢救吧!”“快!快!快打电话,叫救护车!”连长命令着。 救护车来了,大家把纪忠用担架抬上了救护车,副班长叫陈校英给班长往卫生队送 去衬衣,裤衩和军装,卫生队的同志们经过抢救,纪忠呼吸正常了,卫生队长让卫 生员纪忠脱了湿衣服,用热水给他擦了澡,换上了衣服。 卫生员说队长,这个病号在发高烧。而且烧的厉害,队长让冯大夫给纪忠量了 体温,到了时间冯大夫说:“哎呀!烧到四十度哩!”队长让卫生员给纪忠用酒精 擦购前背后,擦脚心、手心、退烧针打了!纪忠身上出了点汗,体温掉到三十八度! 一个小时以后,纪忠的体温又上升到了四十度,队长让化验员查血没有查出毛病, 化验大小便,病了一致休克取不到样品,饭根本不能吃!奶粉、牛奶,那个年代大 山区根本没有,他们住在深山老林运输是困难的,团长来看过了,副政委也来了, 决定送师医院抢救治疗,一个炸雷在天空炸响一场暴风雨突然来临,司机说:“首 长这样的天气不能开车,到师医院五十公里,道路弯弯曲曲,悬崖处处都是,万一 出了大事就难办了。”首长觉得有理,团长说:“不管怎么样你们一定汉好他的病! 他是为特务连打井,三天三夜没睡觉累病的呀!”“是团长,我们一定全力以赴抢 救!”周队长回答说。 晚上天很黑了,冯彩霞把不到一岁的女儿让她后妈带着,她决定留下值班,别 的医生要替她,他说什么也不干。周队长打电话向老参谋长报告:让他动员彩霞回 去!老参谋长说:“李纪忠病的很厉害应该有好医生和细心的女医生值班。”周队 长知道:“这个老参谋长说一不二,他定的事别人无法更改。”李金海穿着雨衣来 了,他的[ 裤腿和鞋湿透了!他见纪忠病情严重,他说:“彩霞纪忠吃东西了吗! 彩霞摇了摇头,李金海说:“彩霞咱俩是夫妻,甭说了,除了父母和孩子,纪忠算 咱的亲人!你就没喂喂兄弟,嫂娘牺牲后,就留下他兄弟俩呀!”彩霞流着眼泪说 :“自他当新兵,你告诉我他是嫂娘的儿子以后,我从心里一直把他当成亲兄弟看 待呀!”她解开衣扣让金海看了看两个松软的奶子说:“我已经挤开了奶水,全让 咱兄弟喝了。”可是孩子一天没吃奶了。第二天师部通报,由于暴风雨的袭击,老 虎口一带出现严重蹋方,公路需要三天才能修通,并通知李金海率部队抢修公路, 兄弟部队从员一侧抢修;部队从两侧紧张的抢修公路,李金海他善于动脑筋,他乘 车到了响河农场,找到书记场长说:“老伙计,老邻居,这条路不及时修好咱部队 和农场粮食供应是大问题,再说他是贯穿海南的大动脉,一旦有敌情,部队和民兵 无法出动严重影响战备,国营农场李书记说:“参谋长你是来调兵的!派一千人行 吗?”李金海表示感谢,于是一千人退伍军人投入了抢修公路的大汇战。 李纪忠高烧已经三天三夜,但有药物治疗没出现大的问题,更重要的是冯彩霞 打电话调来了徐主任的爱人和二营营长李星山的爱人,她哭着说:“求求两位弟妹 挤点奶水喂喂纪忠吧!他已两天二夜没吃饭了!他是烈士的儿子呀!徐主任的爱人 是大学生,但人很聪明能干,她马上要来缺子挤奶水,喂纪忠她说:“听说纪忠的 亲娘是刘胡兰式的女英雄,咱不能忘恩负义,更不能让烈士的儿子死在咱的面前, 不用说挤点奶水,就是他输血我也心甘情愿!李星山的爱人是农村妇女,纪忠在五 连当兵她就认识,她经常听李星山说:“一个新兵李纪忠出现好,是革命烈士的后 代,枪打的准,战术动作也好,他就是有文化,如果没有文化,性格脾气和我一样 愣愣蹭蹭的看到他就高兴。如果在旧社会我和狗剩哥,加上他就来个桃园三结义。” 她问他新兵叫什么名,值得你老少这么夸奖:“他叫李纪忠是老冀鲁边区的说起来 还算老乡哩!现在大人孩子能吃饱饭,还是通信班学习他们班的经验,种了地瓜、 花生、蔬菜才解决了温饱的、可惜呀!我们培养了一个好班长叫狗剩哥给调走了。” 原来星山和李金海是一个村的,他比李金海小两岁!从小父母双亡,是个孤儿, 李金海四一年入伍时他也要跟杨忠主任一起当兵,杨主任见他年龄太小,没收留他, 是带走了李金海,两年后,他到处讨荒过着乞丐的生活,他知道狗剩哥名声小不好 找,他专门打听杨忠的部队,因为狗剩哥对说过,收留他的大官叫杨忠,功夫不负 有心人,两年后他终于找到了杨忠的部队,他又一个连,一个连的找李金海,很快 找到了,李星山找到他的狗剩哥以后,抱着李金海痛哭不止说:“哥哥你让兄弟找 得苦哇!”我永远也不离开你了!从此,李星山在五连当了兵,他业务时间也跟金 海习武练功,他武练的不错,但有个毛病,就是不爱学文化,他说:一看见字就头 疼。战争年代只要打仗不怕死就是好战士,他在抗日战争中英勇杀敌,在东北三下 江南、四保临江战中他屡立战功!全国解放后,他历任过排长、副连长、连长、副 营长、营长。连长、营长他像评书演员,回到家只要不是军事秘密,他都和他的爱 人段秋荣说个不停,段秀荣还觉得新鲜有趣,那天在靶场上,当李纪忠说:自己的 名字,报了自己的籍贯以后,他见李金海一转脸擦眼泪,使他想起了十几年前狗剩 哥向他讲的嫂娘的故事,李星山外号叫张飞,他粗中有细,记忆力也特别好,从那 天开始他断定,李纪忠忆是狗剩哥嫂娘的儿子,这些他当然也和段秋荣说过,但对 段秋荣说:“这件事连你爹娘也不能说,传出去忆会毁了纪忠的前程,纪忠一旦进 步快了,狗剩哥会影响,人家会说他利用职权提拔救命恩人的儿子。”段秋荣接以 冯大夫的电话以后,风风火火的赶到了卫生队,找到彩霞问:“冯姐有啥事吗?” 彩霞说:“纪忠发高烧两天两夜没吃东西了,什么也喂不下去!光靠我的奶水怕救 不活他!段秋荣说:“别说了冯姐不就是给阶级兄弟喂奶吗?我支持你!”说完, 她解开衣服上了床、把纪忠揽在怀里,往他的嘴里挤奶水……。 徐主任的爱人把奶水挤到茶缸里,也让纪忠喝下去!卫生队周队长闯进病号看 到了这一切!周队长退出去,心想:这是多么深厚的无产阶级感情啊!只有共产党、 毛主席领导的人民军队,才能出现这种救治重病号的人间奇迹。她们不是战士的大 姐而是战士的‘姐娘’哦!”周队长将此事报告了团长政委。路两天两夜突击修通 了!部队受到海南军位和区党委的表彰,李金海指挥有方,发动群众工作做的好, 军区给记三等功一次。彩霞和一个卫生员跟随救护车赶到师医院,路上卫生员接到 了纪忠的尿液。到了医院,彩霞说:“我诊断这个病号肾有问题,赶快取尿化验, 卫生员们带走了尿液。抽了血,一个小时以后纪忠被确诊为急性肾盂肾炎和勾端螺 旋体病。医生马上开了处方对纪进行了抢救,这时冯彩霞从椅子上一下子摔倒在水 泥地面上,经医生检查为疲劳过度引起的休克,她也留在医院治疗。 李金海修路回去吃过饭,睡了觉,他的岳母见他累的两眼充满了血丝,抱着他 的小女儿出去了,徐主任的爱人又帮老参谋长的女儿喂了奶,两个不满周岁的孩子 在徐主任家也爬也闹,有时东倒西歪的跑几步。李金海睡到下午六点,到首长灶吃 过饭全身觉得径轻松。回到家问:“娘,彩霞怎么还不下班?”老太太说:“卫生 队来电话说她护理纪忠三天三夜未合眼到了医院昏倒后摔伤了!头上缝了针!”老 太太说完抽抽答答的哭了!李金海说:“你咋不早告诉我呢?”“你累的两眼红红 的,充满了血丝,我光心疼闺女,就不心疼儿子嘛!”李金海到小灶要来水饺是首 长灶剩下的让岳母吃着,他拔通团长家电话,说:“团长,我到师医院看看彩霞去?” 团长说:“去吧,老李,把老太太和孩子带上,今晚别回来!就住在师招待所吧! 一切情况周队长都告诉我了!我要给她们记功。”“是团长。”李金海全家坐上北 京吉普车赶往师医院看望彩霞和纪忠、彩霞已经抢救过来,她觉得头疼的厉害。全 身无力,她正在输液,戴敏正在喂鸡汤,彩霞看到丈夫来了,妈来,儿子和女儿来 了,她高兴的流下了热泪。 她挣扎着,抱过女儿,打针的手抚摸着儿子的脸说:“忠德学习好吗?”“妈, 我学习好的,”“忠德当上班长啦!”老太太高兴的说。彩霞又对女儿说:“乖女 儿,妈为了救你纪忠叔叔三天没顾上你,你姥姥累瘦了!”傻闺女自己摔成这个样 子,还挂牵这个那个的。,老太太心疼的说。她的女儿直拽她的衣服,代敏赶紧帮 彩霞掀起衣服,女儿吃上了甜的乳汁她咧着小嘴笑了。全家人都开心的笑了!代敏 给彩霞还拿来三包奶粉一斤白粮,还有十个鸡蛋,炖了一只老母鸡。李金海拿了两 包奶粉,撕下了半只鸡说:“戴大姐我领你去看个病号。”彩霞说:“纪忠住在传 染科三号病房。”李金海吓了一跳问:“纪忠到底得的什么病?”彩霞说:“是急 性肾盂肾炎和勾端,一个星期就能出院。”戴敏说:“你这轻微脑震荡也得休息一 个星期!”李金海和戴敏并肩走着,他说:“戴大姐,我不能不告诉你,咱现在去 看的病号是我们团的警卫班长,他叫李纪忠,就是当年救我的嫂娘代为群的儿子, 师长当年也到过他家,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的老家是山东省惠滨县柳镇区戴家庄?” 戴敏:“是啊!”“你大爷,也就是你伯父是不是叫戴建山?”戴敏问你咋知道的? 金海说:“那年在忆苦大会上你自己说的,我在笔记本上早记来了,那个时候我就 怀疑你和我嫂娘有血缘关系,从你的长相到你脾气性格和我嫂娘都有相似之处,纪 忠的名字是我给起的,他入伍后,他是新兵射击能手,在靶场上我问了他名字籍贯, 我才发现他就是嫂娘的儿子,一查他的档案,发现他的外祖父是柳镇戴庄人,名叫 戴建山,这说明纪忠是你的外甥无疑。” 戴敏哭起来了,她想起爷爷奶奶、父亲母亲都离她而去,她曾经想过这一辈子, 徐了丈夫、儿子、再没有有血缘关系的亲了。没想到在这深山老林里竟找到了自己 的外甥!她感到有点欣慰,她赶紧擦干眼泪,走进三号病房。由于对症下药,纪忠 已经清醒,他身体比较虚弱,晚饭喝了半碗肉稀饭,他见老首长来了,想起来敬礼, 但他没爬起来,他一看还来了一名女军医,他觉得她的长像有像母亲,参谋长问纪 忠好点了吗?“报告首长,好多了。”戴敏不顾一切走过去,抱着纪忠哭着说: “纪忠,我的孩子,你记姨妈找得好苦哇……。”纪忠说:“首长你弄错了,我姨 妈在农村啊!她并没有当兵,是普通农民啊!”参谋长说:“纪忠你听说过你曾外 公逃荒去东北的事情吗?”“听我舅父说过!”“你现在这个姨奶就是你曾外公的 孙女、她的父亲和你姥爷是亲兄弟,她是你二老爷的女儿。”纪忠说:“这我实在 不知道,姨妈千万别见怪。”今天外甥身体实在不好,不能给你老磕头了。”“孩 子不是你参谋长心细、咱娘俩一辈子也不能相认的。”“金海你和纪忠聊一会儿, 我给孩子去热热鸡汤和鸡肉去。”说完她走。 李金海把戴敏的身世从头到尾细说了一遍,纪忠一会儿气的咬牙切齿,怒目瞪 眼,一会儿高兴的喜笑颜开。他从内心里,感谢重情重义的,心思慎密的老参谋长, 帮他找到了姨妈!纪忠心里既难过又高兴,难过的是二姥爷一家死的太惨!母亲也 被万恶的国民党还乡团杀害,戴家一家的命运十分悲惨,他高兴的是姥姥家又多了 一个亲人。戴敏把热好鸡肉鸡汤端来了。还热了一个馒头。纪忠感到鸡汤的香味直 往鼻孔里钻,馒头又大又软,他接过馒头吃着鸡肉,不一会儿他竟吃一个馒头,一 大块鸡肉,鸡汤也喝完了,鸡剩下四分之一。戴敏说:“纪忠你休息吧!现在我去 给参谋长一家到招待所安排房间去。”“怎么?参谋一家都来了?”纪忠惊奇的问, 戴敏说:“你冯大姐为了救你,三天天宿没有休息,送你住院后,她昏倒了,摔成 了脑震荡,头上缝了五针。”纪忠一边掉眼泪,一边想站起来去看冯大姐,可是他 一站差点摔倒!参谋长命令说:“李纪忠!”“到!”“现在我命令你睡觉!” “是…首……首长…。”他已泣不成声!李金海和戴敏让彩霞好好休息,她带上老 太太和两个孩子,在戴敏的陪同下住进招待所。 第二天起床号一响,戴敏带着大儿徐海龙、小儿子徐海啸来认表哥!纪忠当然 很喜欢表弟!两个表弟也亲热的叫着表哥!纪忠对两个表弟觉得第一次见面,什么 礼物也拿不出来,有点不好意思。戴敏看到眼里说:“纪忠你好好养病就是了,第 一次见表弟拿不出礼物,不好意思是吗?农村习气,等他们长大了,娶媳妇时你有 钱再花吧!现在他们不缺吃、不缺穿!用不着你们晚辈操心的。”纪忠说:“姨妈, 你真厉害,我心里在想啥都瞒不过你。”戴敏说:“觉得好点,在屋里转转,三天 后再到院里活动知道吗?”“是!姨妈!”纪忠向面对首长一样回答。戴敏说: “纪忠,伙房送来饭退了。我在首长灶给你和你彩霞姐送饭来!”“姨妈不用的, 让人家笑话你外甥娇气呀!”纪忠着急的说。戴敏说:“孩子,你这次病的不轻, 又耽误了治疗,你身体需要补养,再说咱娘俩初次认识,你娘牺牲的早,缺乏母亲, 让姨妈尽心照顾你几天吧!”纪忠一听姨妈提起母亲眼泪又滴下来了,戴敏也转过 脸去哭了,她要两个儿子和表哥再见。纪忠送到门口他们挥手告别。戴敏在机关食 堂买了饭和两个孩子吃了以后,警卫员把首长的俩分饭菜送来了,戴敏提上饭,赶 往医院一份送给彩霞,一份送给纪忠,两上大包子,两碗稀饭,他吃了个干干净净。 戴敏脸上露出了笑容。 一个星期后纪忠基本痊愈,冯彩霞伤口拆了线,也要出院。戴敏通知冯彩霞和 纪忠中午到他们家吃午饭,彩霞和戴敏是老战友,根本没有推辞,纪忠是到姨妈家 坐客更不能客气,纪忠觉得第一次到姨妈家姨父空着手不好意思,他悄悄的跑出去 买了瓶竹叶青酒,花了将近十块钱,彩霞看到以后说:“纪忠,你拿了东西,等着 挨训吧!”中午他们到了师长家,戴敏见纪忠拿了两瓶好酒,生气的说:“你神气 啥,一个月七、八块钱的津贴买什么酒?听说你媳妇还有病不省点钱寄回家,给她 看病,把酒给我退回去,要不别进我的门。”纪忠万万没想到姨妈这么厉害,不退 吧姨妈不让进门,退吧!服务会说:同志我们的货又不是假的,你是自愿买的,凭 什么退货呢!这时师长徐黑虎带着围裙走了出来,说:“退啥呀!是孩子教敬我的! 纪忠别听你姨的。”纪忠马上敬礼说:“首长好!”师长:“叫我什么?”纪忠说 :“姨父好!”黑虎笑着说:“你姨嫌你买东西少,挨训了吧!”代敏说:“老不 正经的东西,见了酒就不知道姓啥。”师长一边笑把酒提进屋,又去炒菜了,客厅 桌上摆着香蕉、木瓜、都是金黄色,大前门烟盒上放一盒火柴,茶是刚刚泡好的。 彩霞说:“纪忠,你这叫赔了夫人又折兵,花了钱又挨了训!你看我嘴上抹石灰白 吃,两上肩膀扛一张嘴来了,白吃白喝还受欢迎。”纪忠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午饭十分丰盛,一个主菜是海南名吃,白斩鸡,一个鲁菜清蒸鱼,其它就是猪 肉妙豆角、炒四季豆、炒鸡蛋……。正正规规的八个菜,一个鸡杂汤。师长说: “纪忠你很小的时候我到你家去过!你当兵后,从大比武我们就见过面,在教大射 击比赛,你舍已救人对我印象很深,四好总评咱们成了老朋友,你当了警卫班长见 面更多,但你并不知道咱是亲戚,今天咱爷俩好好的喝两杯。好酒茅台,这是我在 军区开会司令员家提来的,八块钱一瓶的高级酒。”戴敏和彩霞也各自满上了酒, 师长纪忠和戴敏端起了酒杯,彩霞根本没动,师长说:“彩霞,我的弟妹!又出什 么花招,老哥可没惹你呀!”“叫你海龙和海啸两上小兔嵬子来,我来了也不给他 姨敬酒,想当年不是当大媒有这两个小兔嵬子吗?”师长笑着说:“孩子还没放学 哩,要不他们敢不来给他冯姨端酒吗?”师长马上站起来双手端了酒,说:“我代 表海龙海啸两个小兔嵬子敬当年月下嫦娥一杯酒。”说得大家都笑了!一个人喝了 两杯酒,海龙海啸回来了,叫了“冯姨好!”而后说:“爸、妈,我们放学了!” 然后又说:“表哥你来了。”纪忠说:“你们放学了!”师长说:“好儿子,乖儿 子,刚才你冯姨还骂你们是小兔嵬子,王八羔子姆。没有教养的坏东西,怕她妈姨 来吃饭啊,一个也不来给他姨满酒,今后还来就是了,算我瞎了眼,今辈子给他们 找了个当师长的爹!当医生的娘,下辈子连个乞丐爸、乞讨的娘也不给他们找!你 看你冯姨多生气……。”戴敏说:“还不给你冯姨端酒,今后她真不来,十五岁的 海龙和五岁的海啸放下书包站好,果然一个敬了彩霞两杯酒,彩霞喝完酒说:“当 师长的也编瞎话骗人,戴姐也夫唱妇随,两口子欺负我,算我瞎了眼,把两个大活 宝撮合成夫妻。” 大家说笑着,海龙海啸也来给纪忠敬酒,戴敏说:“你表哥病刚好另让他多喝, 倒半杯就行!”“是!妈妈!”两个小家伙在他妈面前向战士一样听话!师长: “不行!我黑虎和金海的部下那有孬种,要喝就倒满了!酒满菜半嘛!是吧,纪忠。” 纪忠说:“中要首长高兴,咋喝都行。”师长说:“不对!今天这里没有首长!是 一人喝酒。”纪忠满满的喝了四杯酒,吃了口菜说:“表弟快坐下吃饭吧!”于是, 海龙海啸狼吞虎咽的吃起饭来。纪忠敬了姨父两杯,然后敬姨妈酒他说:“姨妈, 你老表示表示算了!医生是反动喝酒吸烟的。”戴敏说:“孩子,我能表示吗?我 四十多岁,才见到娘家人,我干了。”她一边干杯,泪水也掉了下来,是想起了她 的爷爷奶奶!亲爹!亲娘!还是思念她没有见面却牺牲了的姐姐代为群!还是看到 纪忠敬酒高兴谁也说不清,谁也不敢问。电话铃响了!海龙接电话说:“是找冯姨 的!”电话是金海打来的,他告诉彩霞说:“军区招待所来电话说父亲已被批准退 休今天早上从海口市乘车到部队来,预计下午三点左右到达部队。”冯彩霞高兴的 又哭又笑。戴敏说:“我也要去看干爹的,老徐你帮我请假吧!我太想他老人家了。” 师长破例要了辆吉普车送彩霞和纪忠回部队。戴敏算沾光一块走了。 李金海军事学院毕业以后,那就是医院有一个女清洁工,是部队的正式工人, 年龄比彩霞的父亲小两岁!她姓胡叫胡美玉,她的老伴是冯大夫的同事,因患心脏 病一年前突然病帮,胡美玉别看是清洁工人,她人品质很好,年青的医生护士有了 孩子,她都主动去帮助她的给孩子做小衣服,有的医护人员做月子,家里人手少, 她主动上门,帮忙,干活干净麻得年青人都尊称她胡姨。她没有生儿育女,据说她 老伴有病,谁也不好意思多问?她老伴去世后,当然非常悲痛,在彩霞最困难的时 候,她帮过彩霞不少忙,为此彩霞对胡姨非常感激,当然胡美玉对冯大夫也有了更 多的了解。胡美玉的老伴去世半年以后,院长出面,为冯大夫和胡美玉做起了大媒, 冯大夫一是不好意思,二是怕彩霞年龄大了为难,没有答应彩霞知情后,亲自为老 爹当起了红娘,两位老人很高兴。 胡美玉清楚的记得,和老伴结婚的第一天,彩霞整整叫了三十六个娘,不久彩 霞调往海南工作,一年后生下儿子取名忠德,胡美玉提前退了休,到海南伺候她女 儿坐月子,一直把孙子带了三岁!在海南期间她也是经常夜不能眠,她怕老伴忘了 打饭,又怕老伴忘了增减衣服,彩霞知道娘想念老爹!她说:“娘!你想爹、女儿 是理解的,爹是工作迷,有时忙起来忘了饭!下起相橡有时忘了增减衣服,我对俺 爹不放心,要不咱顾个保姆,你回去吧!老太太急了说:“李家冯家就这一根独苗 苗,请人看娘不放心的。”胡美玉和孙子感情很深:“说啥也舍不得离工,忠德三 周岁上了幼儿园她才回了沈阳七年后,彩霞又生下女儿李得,老太太又返回了海南, 胡美玉高兴的说:“小霞,咱就是命中注定是一家人哩!在这里老怕你爹冻着、饿 着,可是一回东北,一合眼,你和忠德的影子老在娘的眼前晃来晃去,挥之不去啊! 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还有金海我看到他就高兴,和亲生的一样!”彩 霞说:“娘我让你操心受累了!”胡美玉说:“你是我的闺女,为你操心受累我愿 意。”这次来了不到一年老头子退休了,一家人当然兴高采烈,个个喜笑颜开。 李金海早就买好了鸡肉肘肉和各种蔬菜,老太太一个菜一个菜预备好,到时候 炒得炒,该炸得炸。全家仅有的一瓶茅台酒也拿了出来。纪忠告别了姨妈和彩霞姐 回到了连队,大家都在欢迎他。副班长还准备了欢迎班长的班务会。彩霞的父亲到 了,纪忠派人把老爷子送到参谋长家。帮老太太老远就喊:“老头子,身子骨可好 哇!”冯大夫说:“我壮的像头牛。”女儿和干女儿一口一个爹的叫着。老头子高 兴的合不拢嘴。金海下班回来和老爷子抱在一起。叫了几个爹。谁也说不清。外孙 子和外孙女只找姥姥不找姥爷,急得冯大夫说:“不找正好,我和你大姨妈和你爸 爸妈妈喝酒吃菜更方便,说的大家都笑了。彩霞要叫纪忠来吃饭,戴敏说:“不行, 别让人们都知道咱们的关系,那对他是没有好处的。”金海也完全同意。第二天师 长到了金海家,来看望大叔大婶,团长、政委、副团长、副政委都到了!师长说: “干粹到你们招待所一块儿好好喝两杯!今天我请客。”说着拉上冯大夫一齐去了 招待所。 -------- 流行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