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飞机在途经M 国驻菲律宾某军事基地一机场降落,在那里作了短暂的停留,主 要是为了给飞机加油,然而这时却发生了一件令皮特罗怎么也想不到的事情…… 戒备森严的M 军驻菲国航空基地。 皮特罗的小型专用运输飞机降落后,便停靠在机场等候地勤人员给机肚里加油。 菲国气候的炎热,令呆惯了办公室的皮特罗一时不能适应环境。他燥热难耐的 样子,被专负责给飞机加油的一等军士吉尔看到,便主动邀请他到基地俱乐部去喝 一杯解解渴。皮特罗正好也为了能上一趟卫生间,就欣然接受邀请。(飞机没有配 制卫生间,这在其它的军用运输飞机上还是很罕见的),他留下同为押运的下士威 尔逊负责看管他们所押运的东西便离开了。而此时开这架飞机的两个飞行员早就跑 没影了,他们只管开飞机,机上装着什么他们不能问也不需要知道,只要将飞机平 安飞到目的地就算是完成了任务。 平时很少坐飞机的皮特罗,第一次坐上这么一架结构简单,设施不齐全的运输 飞机,内心里很不痛快,心想军方有那么多的高级飞机,为什么偏派这么一架老掉 牙的来执行这么特殊的远程任务。一路上的颠簸,令他头晕脑涨,似在活受罪。好 在他是受过特别训练的,不至于因晕机而发生呕吐,但这尿急却实在难忍,可要命 的是飞机上竟然也没有设置卫生间,他心里气得大骂这是一架什么破飞机。皮特罗 见同为负责押运的威尔逊神情泰然至若,虽感奇怪,却因为是下属,他碍着身份又 不屑与之交谈,自然也就不便当着威尔逊的面在飞机上就地解决,那太没面子了! 就强忍着一直到了菲律宾。 本来还在与威尔逊对撑着的皮特罗,见加油的吉尔热情相邀,正好就坡下驴, 随意跟威尔逊交待了一下就跟着吉尔走了。皮特罗在这基地里没有熟人,既然吉尔 主动相邀,他自己心满得不得了。 皮特罗想在M 军的地盘上,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发生的。他一进到俱乐部,在门 边差点就被里面的音乐声浪给冲了出来。俱乐部面积不大,但里面到处充斥着在这 个基地服役的军官和士兵。长期的无所事是,这里的官兵就都把大部分时间花在这 里以寻刺激。俱乐部正面台子上,两个妖艳的菲国女郎正在表演脱衣杠舞,姿态阿 娜,**暴露,极具**!那些士兵就趴在边沿津津有味地看着,不时指指点点,嘻嘻 哈哈,或将只供基地专用的军票往女郎身上扔,场面淫縻不堪。 皮特罗虽也是个情种,曾和数名女人有过床第之欢,但这种场面他还是头一次 看到,当然他知道这些玩意也是从M 国传过来的,但他从来不涉足这些场所。现在 亲眼见到不禁脸红耳热,颇为反感。他离开那个请他喝饮料的下士,自己忙着寻卫 生间去了。 被狂暴的音乐噪声震得头皮有点发胀的皮特罗根本没注意到一个亚裔士兵模样 的人正跟随着在他后面,并与他一同进了卫生间。皮特罗刚把手伸进裤裆脑后就遭 到酒瓶子的一记重击,瘁不及防的他当即就瘫倒在地,头边一滩鲜血与地板上的尿 渍交溶…… 在进入卫生间时,皮特罗从镜子里看到后面这个手持酒瓶的士兵,还以为在大 厅里喝多了,也跑来撒尿的,做梦也没有想到他竟然是来袭击自己的!但皮特罗必 竟是受过严格训练的特工,在晕过去之前还是看清楚了这个袭击他的亚裔士兵长的 什么模样。等他醒过来时,他发现自己被人塞在卫生间的马桶上,手脚都被绳子捆 得结结实实。 皮特罗心想:“完了!”能发生这样的事,他首当其冲地就想到肯定是冲着飞 机里的东西了,而他本来应该在他应该呆的岗位上,而事实是他现在竟被人捆在了 不是他所应该呆着的地方。一想到这里,皮特罗血直往脑上涌,那种愤怒和悔恨交 加的绝望情绪,令他不顾一切地拼命用头和整个身子向卫生间门撞去!好在他体重 与身材都很强壮,卫生间的门被他连撞了两下就随着门板一同飞了出来,发出的巨 响把正在小解的人吓得目瞪口呆!据说此人后来为此留下了小便不能畅流的后遗症。 之后,皮特罗在这个人的帮助下,解除了身上的羁绊后,一面通知解救他的这个人 去报警,一面就毫不迟疑地奔了出去! 皮特罗拔出身上没有被搜去的手枪(这点令他事后好生奇怪了一阵子),一路 上连碰倒几个人。俱乐部的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见皮特罗已持枪夺门而出, 顿时引发了俱乐部的骚乱,大家一时忘了寻欢作乐,都纷纷随之抢步出来。 皮特罗第一个冲到运输飞机后面,想也没想地就从飞机打开的尾舱跑了上去, 看到的情景令他差点就呕吐了。威尔逊横躺在飞机甲板上,他的咽喉处已被割开了 一个大口子,白白的气管都露在外面,已变成污黑的血浆完全地掩盖了枕在威尔逊 脑下的甲板,散发出的血腥臭味弥漫了整个机舱,而那个装有航拍图的长方形大皮 箱子却已如皮特罗想向中的那样不复存在。 皮特罗心里慌得不知该如何是好了,头皮都在发炸! “该死的,该死的!为什么发生这种事情,为什么偏偏是我要碰到!太差了, 运气太差了!”他腿脚无力地挪出飞机尾舱门口,无意识无目标地东瞧西望。已跑 到飞机下的军人就有上来检查的,这时机场宪兵和军警接到报警急急赶来,有人大 声问他出了什么事?皮特罗完全没有精神理睬他们,此时他感到自己已是行尸走肉, 两眼仍无神地四处看着。 正在这个当口,他突然看见一辆军用运输卡车正在向机场出口徐徐开出。灵光 一闪得皮特罗立即指向那里,气急败坏地高叫:“快快快!赶紧拦住那辆车!快呀! 不能放他跑了!”宪兵和军警们一脸厄然地顺他指的方向看去时,皮特罗就已旋风 般地跑下飞机甲板,跳上宪兵们开来的一辆只负责在机场巡逻的敞篷式悍马吉普车, 90度都没成形的一个急转弯调头,把吉普车另一边的两轮都带得离地悬了空,周围 观望的人群有靠车很近的顿时吓得哇哇乱叫四下纷窜。 皮特罗驾车高速地冲向那辆军卡,而那辆军卡上的司机在反观镜中见有人追来 顿时也慌了神,顾不得机场出口安检的军警还在检验他们的证件,就猛地加油冲断 栏杆跑出了机场。这样一来,皮特罗确信就是他们了,心下虽如火焚但也稍有安慰, 总算发现目标,这就有希望了,这下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你跑喽,不然他的下场将 比死还难看!同时也悲伤地想到自己无论如何也难逃其责了,因为威尔逊是因他的 离开而死的,再怎么样他也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机场的警车鸣着警笛呼啸着也跟了过来。 皮特罗加大油门不顾一切地想要超车,几次都差点给卡车挤进路旁边的草丛中 去了。但他仍不依不饶地拼命追赶着,一抓住机会就挥枪朝卡车射击,终于在再次 开过三枪后击爆了一个轮胎,但卡车后面是都是双轴轮的,根本没使车停止速度, 反而更加向前奔跑了。皮特罗几乎是以时速150 公里在公路上全力追赶着,好不容 易与卡车并齐了,这时他瞥见开车的司机正是那个用酒瓶袭击他的亚裔士兵! 皮特罗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他举枪就向亚裔士兵射击,子 弹从窗口射入打穿了卡车驾驶室的顶篷,那个亚裔士兵下意识地一缩脖,手就跟着 急打了一下方向盘,车随即就严重地颠簸了一下,整个卡车在高速行驶的状态下失 去了控制,车头冲着公路旁右边一根电线杆直撞了过去…… “轰隆”一声巨响,车头变了形,水箱被撞爆了,里面的热水喷涌而出,冒着 大片的白烟。同时从车挡风窗处飞出了两个人,开车的亚裔士兵正好撞在同时因撞 击而慢慢倾倒的电线杆上。刹时脑浆迸裂,死于非命!另一个则摔在草丛里,没有 受大伤,只是脸上、手上、脚上到处是被挡风玻璃划出得口子,血流得满面满身。 这个同样是亚裔模样的人穿着一身基地的军服,他见自己手脚还能动,便迅速拔出 扎在腰间一把短刀,脸朝东方大吼一声:“我尽职了!”就猛地反手将刀刺进自己 的腹部,并横切了一下,接着又机械般地伸手插进自已已切开的腹部,往外奋力地 一拉再一甩,肠啊肝得就飞向半空,自己也跟着在抽搐中轰然倒地! 迟了一步的皮特罗来不及制止,还被溅了一身的污血。 他被这个人奇特的自杀方式给惊呆了! 皮特罗见两人都死了,也醒悟过来,就赶紧跑向驾驶,见到他负责押运的大皮 箱正在驾驶室里,可是它此时正在熊熊地燃烧。原来卡车撞在电线杆上后,把若大 个发动机给撞进了驾驶室接着造成爆裂,里面的油料全部喷洒在皮箱上,高温引燃 了皮箱。 皮特罗站在车门边顿时呆住了,他这会儿连抢出来的意思也没有,只管看着它 们燃烧。同时赶到的军警见状,却大感不妙猛扑上去将皮特罗按倒在地,也就是瞬 间,卡车的大油箱“轰隆”一声爆炸,气浪又把两人掀出去五米多远。 也不知军情局的人为什么那么快就赶到了现场,仅于此事件发生的三小时内, M 国本土就有飞机接二连三地飞达菲律宾的M 军基地。 M 国联邦调查司和中央情报局的人随即在M 国驻菲空军基地展开调查。 在医院养伤的皮特罗直指是中国人干的。因为模样是亚洲人,特别是他记得那 个自杀的人在最后说得那句话显然是中国话。在接下来的调查中,M 方遭到中国驻 菲使馆大使的严正反对,派出外交官员与之交涉,并在菲国某地特意召开了一个公 开的听证会,并请国际法庭派员仲裁。交涉双方争论不休,一直处于僵持阶段。 但仅过了四天,这件事又急转而下。 当时所有的参与到现场的人员都被请到仲裁庭里进行庭问,结果有一名同在现 场的菲籍军警举证说那个亚裔士兵在临自杀时说得中文大家都听得很清楚,但确实 说得很不标准,讲得中文很生硬,完全跑了调,不象是一个地道的中国人说得语言。 能这样讲的主要原因是这个菲籍军警恰恰自己是个中国通,讲得一口流利的中国话, 他的断言立即引来会场轩然**。 调查双方最后又都发现一个共同疑点,在现场自杀的这个疑犯自杀方式也太特 别了,有点象J 国信奉武士道精神的右翼分子。然而,中国人在任何情况下也不会 选择这种J 式自杀方法的,这种情况的发生概率哪怕是追述到远古,中国人都极少 有这种先例。案情顿时偏移了重点,矛头就对准了J 国,M 国调查组将视线转移至 J 方大使馆。偏偏在这期间,J 国驻菲使馆在此事发生之后却一直没有大的动静。 更令人不可思议的是,接着不久就连叫嚣着要给中国予以各方制裁的M 国调查 组也立即偃旗息鼓,悄悄收兵回国了。 这种反常的举动理所当然地引起了各方报纸的报道,记者们都援引中国官员的 话:这是M 国与J 国上演得一场大闹剧,是一个大骗局,一个天大的政治阴谋,是 他们两国之间玩得又一场苦肉计,是M 国反华集团和J 国右翼分子相互勾结故意制 造的又一起事端,想籍此次事件再一次污蔑中国,以达到他们不可告人的目的!其 险恶的用心尽人皆知,假相最终掩盖不了事实,他们之间制造的这起阴谋又以失败 而告终! 究竟J 国鬼子为什么要窃取这批航空图纸又转而嫁祸于中国,开这么大的国际 玩笑?这让皮特罗很费了一番周折才算弄清楚了。但结果表明,他皮特罗在这场看 不见硝烟的暗战中是彻底地遭到了失败,也成了不折不扣地牺牲品。 原来这都是M 国中央情报局刚上任的局长劳德精心策划出来的事件,他派人重 金收买了小J 两个右翼分子,让他们以死达到嫁祸中国的目的。可惜得是由于两个 敢死队员没有演好最后这场戏而遭至失败。而后,受到污蔑的中国派出外交官员不 依不饶地继续到国际上去申诉,一定要在国际上讨个说法以得到公正的对待,让M 国和小J 疲于应付,最后只好把皮特罗当成替罪羊给扔了出去。可是皮特罗却不甘 心被人玩弄,在事件仍调查期间,他也私下通过各种渠道搞起了反调查。事情当然 很快就被他调查清楚,以他当时的身份,他也没地方告去,所以他跑去找埃德评理, 坚持要在内部公开此次事件,还自己清白。正焦头烂额的埃德气急败坏地几乎是用 脚把他给踢出了情报中心。 他心情坏透到极点!心说没见过这么不懂事的笨驴。 后来,皮特罗还是在威利斯议员的帮助下,将他安置在柯尔特公司监督其武器 制造与军售等工作。三年的勤劳苦干终于再一次得到威利斯议员的推荐,由埃德的 继任者霍斯狄恩接纳进中央情报局非洲区情报中心。这次他是专门从事情报分析工 作。 吃过一次亏的皮特罗再不敢轻举妄言,踏踏实实地一干就是十个春秋。在这期 间,皮特罗积累了丰富的做一名情报分析员的经验,成了霍斯狄恩手下一名举足轻 重的情报分析专家。最后他在霍斯狄恩退休后接任了他的位置,成了负责掌管非洲 区情报中心的主任,从此在这个位置上独挡一面又将近十年了。 皮特罗因有过“菲律宾事件”的不平凡经历,故从事非常小心。这些年来他从 不敢与人说道,但这却是他一个解不开的“心结”,因他到现在还背负着制造“菲 律宾事件”蓄意污蔑中国,破坏M 中友好的罪名,被列为最不受中国人欢迎的M 国 人。所以皮特罗在对待中国方面的问题总是表现得非常敏感。在他的内心里,他十 分害怕面对面地跟中国人打交道,中国人那种不依不饶,死缠烂打的精神是他所害 怕的。尤其是那些中国的外交官员,表面上都显得书生气十足,温文尔雅,待人遇 事都总是一副很理性、谦恭、忠厚且平凡的样子,但其实个个都不是酒囊饭袋!总 能在非常时期突然就表现出非凡的能力,让任何与之打交道的西方政治家都得万分 小心,怕一不留神就着了道,使自己的政治生涯从此划上一个不圆满的句号,他们 身上都是长着刺的。当年在选择管辖区域的时候,他有意识地避开亚洲地区,而选 择使他起家的非洲区情报中心,这能使他干得得心应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