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光天化日之下,临飞知道有人在后面跟踪自己。储水佑也感觉到了,这小子生 来就是一副贼相,走哪他都象是长了十几双眼睛,脑袋不停地东西南北中的乱转悠。 他贴近临飞悄声地说:“飞哥,我们后面好象有人跟着。” 见临飞不理他,又问:“怎么办,飞哥?” 言下之意颇为担心,但他却一点也不害怕。跟着临飞这么些天,不仅没让他感 到恐惧,反而令他觉得自己高大了不少。因为他真得可以在大街上走来走去,没谁 招惹他了,这在他得罪侯东生和许思以后是不可想象的事情,以前有谁敢跟他们叫 板,这个人是不会活着走出凌阳地界的,既使是活着那也只是植物人,不知道自己 还会喘气的死人。 临飞径直钻进一条人烟稀少的小道,后面的人并没有跟进来,只是站在道口看 着,为首的在打电话。临飞靠着墙掏出烟来抽着,一声也不吭。过了十几分钟,道 口的马仔一阵**,但胡同口被堵得便严实了。 临飞对储水佑说:“你外号叫什么来着?” 储水佑不解地转头看向临哥:“泥……泥鳅啊?”。 “等下如果开火,你就得拿出看家的本领,有多快就跑多快,知道泥鳅是怎么 逃跑吗?” “见泥就钻啊?”储水佑这回反应不慢。 “那你就得往土里钻,如果你跑不出去的话。”临飞说完甩手中的烟头朝道口 走去。 人群分开处,走出两人,其中一个正是临飞在录相中看到过的许思、林峰。 许思吊起那双眼睛,上下打量着临飞,一副肆无忌禅的神色。他身后的林峰倒 显得冷静,但浑身也透着杀气。 “他就是那个姓李的?”许思发话问旁边的马仔。 “对,老大,就是他!”马仔答道。 临飞双目如炬,似要喷出熊熊的火焰,他盯着许思的眼睛说:“你是那位‘狼 狗’了?” “老大,他骂您呢!我他妈的先剁了他!”马仔从怀抽出一把砍刀就要上前, 被林峰给拉住。 “哼哼,你还有什么说啊?”许思嘴角狰狞,吊眼皮开始往外伸展。按照传闻, 这大概就是要准备杀人的心理表现了。 “说什么呀!动手吧!”临飞勿需与之多废言,脚上早催动真气,当话音刚落 临飞就先发制人,他的右脚便象出膛的子弹一样朝许思的心窝飞去。 许思不懂功夫,但他有的是杀气腾腾的锐意,加上动手后就不考虑后果,完全 是要把人往死里整,才使得人怕他,但他今天就算是到头了,因为他今天碰到得是 经过专业训练的特勤临飞。特殊的使命和任务让他今天必须先废了这个许思和林峰, 只有这样他才能彻底惊动一直还没有浮出水面的侯东生和坐在幕后操纵一切的韦立 扬,自己不能正面接触侯东生,那就意味着时间还要加长,然而临飞现在什么都不 缺,就是缺时间,时间就是生命。 临飞的这一脚用了八成的力,这是他第一次用了这么大的力道。许思只感觉自 己浑身一震,他连步也没挪一下,似乎临飞的这一脚象是踢在了棉花堆里,以至对 手毫无反应地就轻轻化解了?大家都愣愣地看着,好象时光在这一时刻都停顿了。 谁也没想到号称“狼眼”的许思今天还会碰上主动打他的人,多少年了没有过的事 情啊?他手下的马仔都觉得不可思议。这伙人扬起刀和钢管正准备冲上去,忽见许 思两腿一软,“扑嗵”一声跪在地上,接着就头朝下直直地趴在地面上了。林峰急 忙上前把许思翻了过来,这一看就吓呆了,只见许思满口喷着血,在那嘟哝着什么, 不时还有红色气泡飞出嘴角。林峰贴近嘴边听着,始终听不见,他气得两眼通红冲 周围的人喊一句:“吵他妈的什么吵!他在说话,我听不见!”周围立即都噤住了 口。林峰终于听清许思在说什么了:“快点……快点……送我去……去……医院!” 就昏死过去。林峰顿时暴喝着抄起身边的铁棍,狂叫着:“啊……”地就朝临飞扑 来,临飞立即正面地往右边闪开林峰劈来的一棍,左手抓准他持棍的右臂顺着余力 朝下一压,而露出他的头和喉部,便闪电般地伸出自己的右手准确地捏住了他的喉 节,上下左右晃了几下,林峰就象一支死狗一般瘫倒在地没有起来,接着那些不怕 死的马仔又东倒西歪地躺倒了三个,其他的人见势不妙顿时嚎叫着夺路而逃。 临飞也没有追去,只是掏出电话报了110 。然后他返身寻找储水佑,没有人, 他知道后面不远处还有一个小胡同,便转身走了过去,但刚到这个小胡同口,眼前 的景象让他呆住了。只见储水佑的脖子上,一股鲜血如自来水管爆了管子般地朝天 空射去,然后就汩汩地顺着脖子往身下流,而人早翻着白眼,只剩出的气而没有进 的气。 临飞跑到他身前蹲下,扯过一件衣物使劲地包扎着他的脖子,一边痛心疾道地 吼道:“我不是叫你跑吗!你怎么不跑啊!你是个笨蛋!找死啊?你他妈的!” 临飞的话音刚落,储水佑快闭上的眼睛忽然奇迹般地又睁开了,只见他用微弱 地声音说道:“飞哥,你也会……会骂人了。”嘴角挂出一丝笑意。 “我不是你的什么飞哥!”临飞冲他喊道,可手臂一沉,再看储水佑,已经命 赴黄泉,撒手归西了。 临飞不禁为储水佑的死感到很遗撼也很难过。遗撼的是这小子还有很多的事情 没有帮自己完成,他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成为自己不错的搭当;难过的是,他虽最终 逃不过法律的制裁,可他已经罪不至死。而自己却轻易让他失去了生命,没提前考 虑如何保护他的安全。 就在这时,有人奔进了胡同,临飞回头瞧去,来人竟是省厅安排在凌阳外线的 侦察员韩绽。韩绽见临飞搂着储水佑一副很悲痛的样子,便上前果决地说:“赶紧 走,这里我来处理。” 胡同口已响起刺耳的警笛声,接着是人纷纷下车和关车门的声音。 韩绽急了,她杏眼圆睁但声音尽量压低:“现在你还不能让他们发现你。快走!” 临飞见韩绽的脸上因激动而粉红一片,看样子急得不轻,点点头见旁边一堵墙, 后面不知是哪家的院子,便纵身跃上了墙头再一翻便消失了。 临飞听见院墙外的警察高声喝喊:“不许动,靠墙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