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 此时的周文坐在家里的沙发上,边抽着烟边默默地想着:一个风华正茂,事业 正在蒸蒸日上的市府高级官员怎么能私带人员上机而不上报给主管单位知道,这事 要是被人发现了,他的政治前途不就因此而葬送了吗?虽然他也听说过有些人曾就 这么干过,但没出过事,夹带几个人到香港去对于他来说也不是什么天大的事。他 们本身坐的就不是包机,韦立扬无非就是让他在省里上机时为他们三个人打一下掩 护,让他们能随代表团一同从贵宾关口上机,因为那里不用非常严格地验证每个人 的身份,至少不会在摄像镜头前留下出入境的影子。可是我犯得着为他这么做吗? 他值得我冒着罢官甚至坐牢的风险吗?事实是不值!那又为什么不值呢?自己能住 进市府大院这幢小别墅里不就是拜人家韦立扬所赐吗?自己到现在不是还欠下韦立 扬两百多万元的见不得光的“公家”债务吗?个人私债也高达八十几万。想到这里 他看了看摊在茶几上的那几十张他亲手签过名的帐单,那是韦立扬同他说这些事时 一手交给他的,而且都是原件,只求他一件事:带他们一家进特殊通道出关,并且 保证不让代表团的其他人看到,因为他们只坐普通舱。周文伸手拨弄了那些帐单, 从里又翻出一张金卡。韦立扬亲口告诉他,这里面有五十万,不需身份证,只要有 密码就行。 韦立扬自始至终对他所说的事就是:他们一家只是到香港玩几天,因为新任市 委书记看不起他,一来就抄了他的酒店,让他的生意现在不好做了,声誉也受到了 影响,所以借这个不景气的时机出门去散散心,避避这身霉气,但不想被市里其他 人知道,以免误会。 “误会!误会?”周文不由得笑出声来了。一想到韦立扬当时那说话的口气和 与内心真实所想的在脸上所漾现出的表情是多么的不一致,多么的矛盾!可是他并 不想拆穿他,他现在只想做一个倾听者。他知道韦立扬这么说也是怕日后真出了什 么事,至少口头上他并没有说出他是要逃跑了,他周文不会被落下有同流合污的口 实。 那一夜周文一个人干坐在客厅里熬到了临晨三点钟。他觉得自己好象掉了不少 头发。老婆不知什么时候就站在楼梯上面,而且可能是盯着看他好一阵子他才发现, 吓了他一跳,以为家里出了鬼,看清是她后不由怒目对峙了半天。 他老婆是因为他在客厅里烧纸闻到了焦味才出来的。 周文最后乖乖地无奈地上楼跟着老婆进了卧室,不过他在进卧室的最后那一瞬 间终于下了他一晚上都举棋不定的决心:斑马头也真是不容易。 唐欢收到临飞的信息,让他即刻跟踪韦立扬与侯东生的车,看他们要去哪,结 果唐欢回消息说他们是到儒艺茶庄,然后见到了石东名人启良山。临飞便让韩绽马 上把启良山的情况尽快反馈给汪剑。 临飞已经得知了裘武民是石东县经侦大队秘密派往宝山暗中调查启良山经济问 题的侦察员,直觉告诉他裘武民可能有变节的嫌疑。 汪剑非常重视这个突如其来又得来不易的情报,通知县公安局立即派员调查裘 武民。同时唐欢通过自己的渠道也在积极地寻找裘武民的行踪。然而,在这关键的 时刻,裘武民却神秘地失踪了。案情陡然变得复杂起来,汪剑心想:难道裘武民发 现了什么,已经遭到不测?还是同流合污已经潜逃了?可是汪剑又不能命本局的警 员去调查此事,因为他现在还不能派下属去参与韦立扬的案子,主要是怕走漏消息, 他一切的情报来源主要是靠临飞、韩绽及唐欢。在暗中调查这个案子时,突然冒出 一个裘武民来,这让汪剑一时有点措手不及。如果毒源是出在石东县,那石东县公 安局及县里所有的班子人员都不能轻信,一切只能靠自己和省里了。汪剑在征得马 政雄的同意后,打电话请省厅方志国增派侦察人员到凌阳。 而与此同时,唐欢也已经潜入到启良山的工厂,他在那竟然也意外地看到出现 在那里的侯东生和胡木清。 自从启良山再次到8 号聚点商谈出来后,启良山知道大势已去,自己已经是快 走到尽头了,他一回来就命令加班把所有剩下的能做多少就做多少,完了后就把东 西全部毁掉,里面的工作人员发完工资也立即遣散回家。这些事做完后,他立即打 电话通知侯东生取货,同时通知胡木清一同前来。这就是唐欢为什么会一下子在启 良山的厂子里同时看到两个的一幕。 唐欢的报告让方志国久久压在心头的疑问终于得到解释。他知道不能再等了, 便立即通知从外省借调而来的武警部队开始朝石东县秘密出发,任务是:实施对启 良山的抓捕行动。同时又派遣了另一支武警部队开赴凌阳的皇朝酒都,任务是:对 其地下车库进行全面搜查。 唐欢接到线报,在凌阳长途汽车站发现了裘武民的身影,汪剑马上让唐欢继续 跟踪裘武民,必要时实施逮捕。 临飞也做好了随时逮捕韦立扬的准备,就等方志国的人马到来了。可是当临飞 临晨五点钟例行在楼内巡查的时候,意外发现韦立扬睡的房间空无一人,他感到事 情不妙,这么早他能去哪呢?便立即上到韦立扬的办公室,办公室没有。于是马上 又上到韦立扬经常晨练的天台处也是不见人影,不好!临飞心头一暗,便马上跑去 韦玉珍住的房间,也是空无一人,而窝在**的被子仍有丝丝的余温。他立刻想了侯 东生,便回到保安室,只见刚才还睡在**的侯东生也不见了。临飞意识到消息还是 走漏了,而走漏消息的人现在只能是裘武民了。他马上打电话给韩绽,让她通知汪 局提前行动。韩绽急问临飞现在要去哪?临飞告诉她去找韦立扬。 临飞立即拿出红星一号查看地下停车场,然而却什么也没发现。他又把在这段 时间内录的相倒回去看一遍,也就在10多分钟前,他看见韦立扬和他女儿正急急忙 忙地跑到那辆大集装厢车后就再也没出来过。临飞感到一股热血涌上头顶,心里大 责:失职!他再不多想钻进电梯直往底层下去。 到了底层,他见一辆丰田吉普车不见了,并在停车位置闻到一股还没有完全散 去的从排汽管排出的汽油废气味,似有人刚开车走不久,心想:这又是谁刚开车走 了呢?他已来不及打开红星一号看起来,便立即跑向那辆集装厢车,忽然心头腾起 一丝不祥的念头,他暗叫不好!每次他的第六感觉突如而至的时候,他就知道这是 报警的信号。当即就一个侧趴,紧跟着耳中就听到“当”地一声,一颗子弹打在身 旁一辆宝马车的门框上。临飞瞬间就钻到了车尾并抽出自己的手枪,躲在另一辆车 的后面,只见一个穿黑西服模样的青年握着一柄手枪朝车前跑了过来,他还没完全 靠近宝马车边的时候,临飞就一跃而起,从车尾处扑了过来,同时手枪的握柄准确 地击在他的脑顶盖上,青年“哎呀!”一声就软绵绵地倒在了地上。 临飞扑上去按住他并下了他的手枪,仔细一看,原来是侯东生的跟随,也是韦 立扬的贴身保安之一,叫苏安,也是侯东生最信任的保镖,难怪他有枪。临飞低声 喝问仍然清醒着的苏安:“韦立扬上哪去了!” 苏安眼睛里闪过一丝恐惧,并不想说话,临飞的手指当即捏在他的肩锁骨处稍 一用力,他就痛苦地尖叫起来,临飞立即用另一只手掌捂住了他的嘴,不让他发出 声音,手腕中同时在加大力度。他顿时痛得不停地挣扎,可是临飞用膝盖死顶在他 的心窝与肚子之间,让他又动弹不得,不一会儿他就憋得满头满身都是汗,眼睛也 是一会儿睁一会儿闭的。终于他挺不住了,但是因为嘴被临飞死死捂住,头抵在地 板上不能动,只好拼命地眨着眼睛以示求饶。 临飞松开手再次问他:“韦立扬他们是从哪里走的?” 苏安在临飞的手掌离开的瞬间猛烈地咳嗽起来,临飞立即又作出要掐他的样子, 他吓得忙说:“我说我说,你别再掐我了。”他告诉临飞说,韦立扬是从那辆集装 厢车内走的,因为下面有个下水道是通到外面另一幢大厦的地下车库的。临飞这才 明白为什么外面监控的人总是检查出入的车辆时没有发现货源,原来秘密是在这里, 这两天韦立扬他们在这里倒腾车原来是在故布迷魂阵。他当即又问:“一共有几个 从下水道走的?”苏安说还有他女儿韦玉珍跟侯东生。临飞接着问:“那刚才是谁 开车离开这的?”司马安说是胡木清。临飞问还有其他几个保镖呢?苏安说昨晚就 送货走了,只留下他一个在这盯着。临飞问他们送货的地点时,他茫然地摇摇头表 示不清楚。 临飞也知道他可能真不知道,也就不再问什么了,突然出拳打在他的玉枕穴上, 苏安顿时头一歪晕了过去。临飞迅速跑到集装厢边,仔细侦察了一下,没有一点动 静,便打开车门跳了上去,按亮装在车厢壁上的灯扭开关,临飞在车厢内搜索起来, 车厢内并无一物。临飞便用脚轻轻敲打甲板,发现车厢地板中间有几条颜色非常暗 淡的四方线条,可是他蹲下去用手抠却怎么也打不开,便又环壁寻找起是不是有开 关才能打开,结果也没有。忽然他想到这开关该不是设在驾驶室里呀?便急忙跳出 车厢,打开驾驶室的门,四下找了起来。约过了五六分钟,他终于发现方向盘下靠 锁孔处有一个蓝色的小按纽,便按了下去,听见集装箱里响起轻微的震动(平常韦 立扬、侯东生他们用得是摇控器,故并不到车头去按按钮,这也是临飞和方志国他 们看不出毛病的所在,而临飞由于时间原因,来不及在集装厢另一侧也安装监控镜 头,所以他们始终不了解在集装厢另一侧到底是谁能马上就开车走的)。 临飞立即又返回车厢,见那块甲板果然扬起,露出一个只容一人进出的方坑。 他上前看了看,下面是一个小深井,由于车体宽大,底盘又很底,而且又十多个轮 胎挡住,在外面是根本看不出下面会是一个井口。他不再犹豫,顺着方位就钻了下 去,刚到井口就碰了下去的梯子。临飞一路沉到底,里面伸手不见五指,临飞迅速 离开原位,靠向一边,眼睛稍作适应,便基本上能看清周围的陈设,原来这里面竟 是一间装修得不错的房间,有桌有椅还有床。房间很大,摆在屋中间的桌子也很大。 临飞很快就触摸到一个开关,一按灯就亮了。他见那张很大的桌子上放了好几 个天秤和一些勺,桌上还有不少装药用的小塑料袋,及十多台给塑料封口用的热膜 压边机。临飞点点头,也无心搜查了,他终于明白那车为什么很快就有人开走了的 原因了。临飞在里面摸索了一会儿了,便找到了出到下水道的门口,打开门,见外 面风很大,风中还带着点哨音,并能听到路面传来的车轮行走的轰轰声,与屋内完 全是两个世界。临飞发现这里虽然是下水道,可是却并没有发现地上有水渍,反而 显得很干燥,并不是他所想向的阴暗潮湿,气味难闻,便顺着这条道往前跑去。突 然前面黑暗中火光一闪,临飞听到一声沉闷的枪声,他感到肩旁“嗖”得一下似有 东西擦身飞过,他赶忙机警地侧身靠在墙壁上。接着又是两声枪响,“叭叭!”子 弹打在了远远的砖壁上,溅出的石屑劈力叭拉地散落在地。 临飞伏身侧倒在地顺着火光闪处抬手便是连着两弹击发,枪响处听到一人闷哼 一声接着传来沉重的倒地声,枪摔在地上发出空洞地金属回音。 临飞跨过死者很快就到了尽头,那里也有一组嵌在墙体内用钢筋焊成的梯子。 他顺梯爬到顶部,打开井盖,果然如苏安所言,这里真得也是一个大型的停车场。 他立即用万能钥匙打开一辆小轿车的车门,点火后就推挡将车开向出口处。在道口 处他问守位的保安刚才是不是有一辆开了出去。保安回答是有一台皇冠车往左方向 开走了。保安便习惯性地向临飞索要停车牌,可是临飞就已经冲歪栏杆呼啸而去, 保安急忙拿起对讲机报警。 临飞驾车刚行驶出一段路后,就看见四辆满载着武警官兵的军用卡车朝皇朝酒 都的方向奔驰而去,他知道汪剑已经得到韩绽的汇报提前行动了。 也许人有时就是逃脱不了这么个定律:当你在未走到穷途末路之前,总是呼风 唤雨,耀武扬威、春风得意、目空一切、自得意满、忘乎所以、呦五喝六、说一不 二、独断专行、飞扬跋扈、蛮横无理、恣淫纵欲、自高自大、世事如我,我如世事、 如来如我,我如如来,真可谓是犹如神助。可是当你坏事做绝,东窗事发,急急如 丧家之犬忙于奔逃的时候,幂幂之中你的运数已到,老天就是想帮你也帮不了你了, 而且还会阴差阳错地给你制造一些麻烦来加速你的灭亡。 临飞似乎就象是知道他们的车往哪开的一样,他连想都没想就顺着金凌大道往 市外的国道上奔去。直觉告诉临飞,韦立扬一定是要往省里面赶去。至于为什么韦 立扬要跑到省城去,他并没有过多的时候去考虑。因为从金凌大道出去没有高速路 口,而只有一条通往省里的国道。临飞觉得韦立扬肯定不会想到他竟然会在后面追 他,因为他从表面上看不出一点有谁想抓他的意思。而他只不过是想在事情还没有 完全暴露之前开溜,他哪里想到警察出动是如此地迅速。 韦立扬从过了第一道收费亭的时候,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他提着的那颗心才稍 稍放宽了点,这说明没有人发现他的出逃。 这里也是方志国和汪剑唯一慢了一步的地方。他们安排的武警早在昨晚就已经 全部在高速公路上离凌阳市最近的一处服务区内待命,只等一声令下就开赴凌阳的 各个战区,其中也包括立即封锁进出凌阳市内的所有出入口。可惜当一队武警战士 赶到第一个收费站的时候,韦立扬他们已经走了约有二十多分钟。 此时临飞的车也已赶到,武警已经对收费站实行全面的全封锁,就是临飞也不 让过了。还是临飞直接用手机打电话联系了方志国,方志国才得知韦立扬已从国道 上跑了。方志国一下子就急了,因为通往省城的这条国道,中途的叉路实在是太多 了,如果是那样的话,无论从哪里布置人来拦劫也已是于事无补。方志国一面命临 飞立即追捕,一面命当时在场的另一名武警中队长率一队随后跟进。这样临飞才得 以驾车拼力前行。在路上临飞驾驶着这台“偷”来的现代索纳塔在国道上一度跑进 了 160迈,要不是凭借精湛的驾驶技术,也许早已人仰马翻,当时天色还没完全放 亮,国道上车少人稀也是一个重要原因吧? 虽是逃命却又不甚着急的韦立扬为了安全,让不时提速的侯东生尽量开慢一点, 千万不要路上出事。可是说不出事,偏偏他的车在离进入省城还有二十几公里的时 候,车胎漏了气。侯东生不得不花上几十分钟的时间来换轮胎。也许老天就是喜欢 开玩笑,当侯东生打开行李厢盖的时候,才发现备胎不在里面,这时他才想起是他 叫保镖把轮胎拿去补了,还没拿回来,而备胎实际上早就装在车子的前轮上了。侯 东生气得连扇自个儿几个嘴巴子。只好将车停在路边,一路招手看有没有去省城的 车,可是他哪里知道,凌阳的收费站早布满了武警战士,所有车辆一律不许通过, 哪里还有车过来? 不过他们还是等来了一辆车,当这辆车在他们的招手示意停下来时,见车上下 的人竟是李飞,韦立扬顿时感到脚一阵发软,要不是一旁的韦玉珍扶着,他可能就 坐在了地上。 侯东生如同见到了仇人一般,他不想多说什么,手中瞬间就多了一把**式手枪, 扬手就要开枪,然而临飞早有准备,只见他右手腕及时一抬,“叭”地一声先开了 枪,子弹准确地打在侯东生的枪管上,侯东生手指一麻,顿时就把他的枪给震飞到 路旁的稻田里。 侯东生“哎呀”叫了一声,一看手没事,就施展一招老鹰俯扑,手爪直向临飞 的眼睛抓来!临飞急忙将枪扔进车内,然后一个闪身躲过侯东生这一招,顺势用脚 一勾,勾住了侯东生的腹部,接着用力一带,自己也往地上扑去,侯东生吃不住这 劲也给一同摔在一堆。 侯东生必竟也是习武出身的人,身手颇为敏捷,没等临飞扣住他,他就马上翻 身一骨碌爬起来,不容喘息地就冲正要跟着起身的临飞腰眼处狠劲地飞起一脚,临 飞见势不好立即仰身从后一翻,还没完全站立起来,侯东生凌空一脚正中临飞的胸 部,紧接着侯东生在这一只脚还没落地时另一脚也跟着踢中临飞的腹部。临飞被他 踢得连连退出去好几步才站定脚。他不得不承认侯东生的两脚都非常的有力,饶是 自己也是一身精钢铁骨,也感觉颇为疼痛,有点喘不上气,便立即气沉丹田全身用 力抵抗这股强痛。 侯东生见吃了赢手越发地奋勇起来,他以为这姓李的也不过如此。以前他听手 下人是如何如何地说他了得,他心里还有所顾忌。因他在凌阳市内必竟从没有遇到 过对手,就总认为自己了不起,当许思这么个狠角一拳就让人打进医院起不来,他 还真有点害怕。他虽然从来没有和许思动过拳脚,因为那是他的人,他没必要打他, 所以他也搞不清楚自己在凌阳到底还有谁能与他抗衡。上次在卫生间里偷袭临飞时, 他认为是因为自己没完全展开手脚就被推进了衣柜里,接着是被开水烫伤了,因此 他还不太肯定自己到底能不能对付得了这个李飞。可是现在他发现对手并不是象许 思他们说得那样,他的信心顿时足了起来。 侯东生啊地一声吼叫扑上来就是一记黑虎掏心,接着使出连环脚。他的脚也踢 得十分有特点,一会儿朝心口踢,一会儿又往下三路踢。临飞沉着应战都一一退过, 当他突然见到侯东生出拳过后露出了右勒时,他丹田气一沉走气到右膀上,拿出钟 山开碑的架势冷不丁地就是一撞,只见侯东生被撞得凌空飞起达2 米之高,被冲力 抛出去有5 米远,犹如是被一辆急驰的汽车给撞上一般。侯东生在被撞的那一刹那 就已感到五脏六腑都挪了位,他头晕晕忽忽的,好象在梦幻之中。当他“咣当”一 声重重地摔在索纳塔轿车的引擎盖上时,就昏死过去再不能动弹了,口角接着便汪 出一摊污血。 一直作壁上观而帮不上忙的韦立扬两父女此时一个是呆若木鸡,脸如死灰,一 句话也说不出。一个是花容失色,嘴唇都哆嗦得泛出青白色,两手紧搂着父亲的一 支胳膊死不撒手,也许是因麻木紧张而不自知。 看着父女俩这副模样,临飞心里感到有种说不出来的味道。他拍拍胸前刚被侯 东生踢过的灰尘印迹,走上前来心平气和却又颇为严肃地对韦立扬说:“怎么样? 韦总,想不打招呼就这么走了?” 韦立扬听见临飞跟他说话,才缓过神来,他盯着临飞问:“你到底是谁?能跟 我说说吗?” 临飞摇摇头,说:“对不起,看来要让你失望了。不能!但我可以告诉你:我 是一名警察!”他的话刚一说完,韦玉珍竟然一下子清醒了,她理直气壮地说: “啊,我爸说你是贩毒的,你怎么会是警察?既然是警察,你怎么敢这么对我爸, 你不知道我爸是干什么的?” 临飞从来还没见过这么天真的女孩,不禁气乐了。他说:“警察怎么了,警察 怎么就不能拿你爸怎么了?啊?你知道他成天都干些什么事吗?” “我爸干了什么事?你说说清楚!”韦玉珍那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泼劲又上来了。 韦立扬见势不妙,他可不想自己事被女儿知道。他急忙接口道:“说吧?这里没别 人,你到底想要怎么样?你可以提条件。” 临飞的眼睛里忽然充满了鄙视,他冷冷地看着韦立扬默不作声。 韦立扬以为事有转机,便急忙又说:“你现在放了我,我告诉你一件事。我现 在还有一笔买卖正在进行。你现在只要赶过去,你就可以拿到三千万。本来这笔钱 是要汇到我的帐号上的,现在只要你放了我,那钱就归你了,如何?” 但是临飞仍不讲话,只是看着韦立扬,从嘴角处现出一丝讥诮的笑意。 韦立扬终于明白说什么也都是无用。他的心凉到了极点,他想:自己难道就这 么完了?日子从今天起就算是走到头了?他又看着临飞,不解地问:“你这又是何 苦呢?放着大把的钞票你不要,你图个啥?” 这回临飞脸上没有显出不屑的神情,他沉思了片刻,从牙缝里迸出一句话: “因为你为害生灵,所以我是为了一方百姓的安宁;因为你把警察都当成了傻瓜, 所以我又是为了维护警察的荣誉。” 韦玉珍这回好象听出了什么,她哭似地摇着韦立扬的胳膊,说:“爸,这到底 是怎么回事?你干了什么警察非要抓你?” 看着什么都不知道的女儿,韦立扬只有苦笑一下无话可说了。 这时,随后跟上来的三辆警车也赶到了。 下来的武警战士上前不由分说就把手铐“卡擦”一声给韦立扬戴上了,另一名 战士同样要给韦玉珍戴上时,韦立扬不由哀叫一声:“她又不犯事,她什么也不知 道,你们放了她吧?”那眼神中透露出慌乱和无助。 临飞上前对一名指挥官悄悄说了几句,那名上尉便冲要给韦玉珍上铐的战士一 摆手,那名战士才极不情愿地收回了手铐。 警车并没有回凌阳,而是直接奔了省城。 临飞还有事情没做完,便驱车返回凌阳,在半道上他听到韩绽用哭着的声音向 他打电话:唐欢出事了。 “卡!”地一声急刹车,车轮带着因急速刹车而发出的刺耳哨音滑出去十多米 远。临飞以为自己的耳朵听错了,他连声问是怎么回事? 裘武民本来是要侯东生把钱打到他的帐上,后来又改主意改要现金了。但是侯 东生说他手头上现金是有,可是他没有空到石东县来,如果要就亲自来拿。迫不得 已,裘武民乘着天亮赶上了头一班往凌阳市的中巴车。到了凌阳,他按照侯东生指 定的那家儒艺茶庄,也就是韦立扬有时会去与启良山密会的8 号处等候。侯东生果 然没有在这件事情上爽约,他到了茶庄直接进到里面的一处包厢,坐在外面等候的 裘武民在大厅里干坐了一会,见没有什么动静,便起身也跟着进入包厢。 侯东生似是很高兴地样子,他站起来拍拍裘武民的肩膀,说:“兄弟,几年不 见,你瘦多了啊?” 裘武民有点尴尬,也有点不耐烦的样子,他说:“行了,我们就别玩这些虚的。 东西呢?”他心里一直在戒备着这姓侯的,怕他杀人灭口,所以他的右手一直是放 在衣袋里的。他见侯东生是空着手来的,并没有带什么包呀袋呀什么的?心里便有 点后悔这一行,看来人家是做好了准备呀?但是他心里也想,你小也别太得意,老 子手里的可不是玩具。他坐下不言语,两眼一直阴毒地盯着侯东生的一举一动,做 好了随时扣动板机的准备。 谁知侯东生哈哈一笑,完全不在意的样子。他手刚扬起要伸往西装的内衣袋里 的时候,裘武民的右手在衣袋里就一动,侯东生忙伸手掌制止说:“别别别,兄弟, 你可别误会啊。我没别的意思,我是在拿手机,你总得让我打个电话,不然咱哥俩 这事就没法办了。”说完就从衣袋里真掏出一部手机来。侯东生当着裘武民的面打 了一个电话:“喂,把东西拿进来!注意,别让人看见。” 不一会儿,侯东生的贴身跟班苏安推开包厢门进来,手里拎着一个黑锃锃乌溜 亮的大密码箱。苏安稍有吃力地把箱子小心地平放在桌上,然后站在一边。侯东生 一摆手说:“你出去看着点,这里没你什么事。” 苏安马上依言转身就出去,门也被轻轻关上。 侯东生冲裘武民大大方方地一笑说:“打开看看。” 裘武民手扶着箱子四角很仔细地摸着,象是在抚摸一个躺在**的年经女人的**, 那细腻而白嫩的皮肤令他的心中充满着无限欲望与冲动,眼中飘逸着贪婪和**地神 往。他似乎不经意地就拨动了启箱的按纽,箱盖自动地弹起,现出了里面红花花的 一片颜色。他一辈子也没有拥有过这么多的钱!在这一瞬间,真正得到的快感似乎 又来得不是那么真实,似提前让他在没有完全进入**就泄了的失望而令他在梦醒后 又产生出恼怒与遗撼。他连数都不数,就马上象是一个**无意中看见相好的男人躲 在树林中小便被她看到后而感到一种无法比喻的羞耻一般马上盖起。他一点不加掩 饰自己的慌乱和激动,抬头看着侯东生。 而侯东生此时一脸的鄙视表情却并没有伤害到一向自尊的裘武民一丝一毫的自 尊心,他反而对侯东生带点讨好似地说:“侯哥,你够意思,如果这次我没事,我 一定会报答你的!”见侯东生依然是一副没有表情的冷冷的默默的样子,他这才感 到自己刚才的表现实在是跟他一惯的修养完全不符了。他觉得嗓子眼有点发干,便 说:“东生老兄,我走了。”说完拎起桌上的箱子打开门就往外走去。裘武民不知 道他走后侯东生是怎么回事,反正他是拎着箱子出了茶坊的后院就跳进一处院墙, 然后穿过这家暂时没人在内的宅院再翻出去到了一条马路上,然后就在一小店内买 了一条编织袋,躲在无人的角落里把密码箱打开,然后将里面的钞票全部倒进编织 袋中扎好。箱子被他一甩手就扔到连他也想不到的地方——女厕所内(这是后来审 案时一妇女在看到新闻报道后主动交出这个箱子时对临案的警察讲述此证物得来之 经过才知道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