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广州局六处的李振国从西北E 省宁川市的市府出来就星夜乘飞机赶回了广州。 他得到了线报,代号“红树林”的张先生在天河区出现,只是不见他跟谁有过接头, 后来失踪了。李振国命令马上收网,正式逮捕“红树林”。 2006年10月20日临晨2 :45。 “红树林”满脸颓唐地被押进了深圳宝安机场附近一家电子设备仓库时,就已 经明白自己的归宿了。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暴露的,他刚把熊青龙送出了边境自己跟着就进来了。 李振国什么话也没说就挥手把抓到的花红英带了进来,花红英看见他就失声喊 道:“福哥……”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就被押她进来的特勤强行扭送了出去。门“咣” 地就关上了。张老板顿时什么都明白了,他绝望地摇了摇头,本来已没有血色的脸 上此时在白炽灯的照射下更加地显得惨无皮色。 他不由自主地打起了哆嗦,特别是双腿想不动都不行,满头的蓬蒿、凌乱的衣 衫,一改平日温文尔雅的风度和老花花公子的作派。 虽然在中国的北方此时已是天寒地冻,但南国特有的亚热带气候,使得这里有 时清凉,有时却闷得令人心里发慌。这间仓库虽然很大,可是他们却在一间并不是 很通风的小房间里,象是个临时的办公场所,是个房中房。室内空气无比的浑浊, 令人胸口闷胀。李振国和他的同事却象没事人似的在里面工作着。 李振国高大的身影在白炽灯的照射下就象是一头大象在不停地移动着,这给低 着头想事的张老板带来无比恐慌的遐想,他膝盖抖得越发利害了。他做了很久的特 务,是富有很强的反讯问能力的,但由于灵魂深处没一种受正义思想为依托的信仰 在内,他始终还是感到自己是个坏人,特别是在中国,他已自醒到自己是个与人民 为敌的反革命分子,因为他熟谙中国的这句口号的由来。这时他的政治偏见就全都 抛在脑后了,只想着怎样才能脱身。但在李振国和旁边几个彪形大汉虎视眈眈的注 视下,他知道任何的狡辩都会变得苍白无力,在这点上他是知道的,进来了就别想 出去,能找上你就肯定盯了你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个道理他是懂得的。中国的公安 从来不乱抓人,就算是抓错了人,想轻易地出去那也是要费一番周折的。何况是象 他这样有着外籍身份的人,一想到自己的外籍身份,他忽然就更加地无力起来,他 知道自己的这个外籍身份,现在在这群公安面前显得是多么的苍白和无用。 正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李振国走上前给他递过一支广州产的特醇红双喜烟, 不徐不急地说:“既然你不讲,我就替你讲了吧。‘红树林’先生?” 李振国此言一出,张老板就脸色大变,面部的肌肉不由自主地剧烈抖动了一下。 李振国看在眼里,不动声色地继续说道:“我知道你的人都唤你作‘张老板’,而 且我还知道你就是当年“**”大串联分子中的成员之一,是从海南的东方跑出去的 吧。你真名应该叫桑德凯希,藏族人,当年一直流亡到葡萄牙的里斯本,后来因一 直宣扬反华言论,被当地政府驱逐到西班牙的莱昂,然后被M 国的反华组织吸收, 成了他们的铁杆吹鼓手。99年你接受命令潜回国以自由旅行家身份在中国境内长期 搜集情报,发展间谍组织。这些人现在都在我们的掌控之中……”任何人在自己以 为隐藏得很深而长期无人发觉的时候时会感到一种成就感而自鸣得意,但当狐狸尾 巴露出来时便有一种山倾天塌的灾难临头的崩溃感,此时的桑德凯希就有这种临近 边缘的绝望。 其实这都是司法机关对付犯罪分子使用敲山震虎的惯招,当然不知道底细也是 不可能乱说的,故意透露一点,让罪犯会觉得是暴露了自己所知道的,这好象是露 出了一个空档让对手进攻,而实际上这正是对手所需要的。但在没有抓到花红英之 前,李振国其实并没有撑握桑德凯希这么多事,早知道早就把他抓进来了,还会让 桑德凯希在法网下游走这么多年?这都要归功于一个星期前广州局六处对花红英的 成功抓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