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 老港茶楼。 从快戕龙的总部出来,临飞并没有回华兴社,而是来到了老港茶楼。他没敢直 接进去,觉得自己进去的理由实在不充分,便围着茶楼转了几圈,最后找到了进茶 楼的后门。这是一条仅供一辆人力小三轮进去的狭长通道。临飞进到后面,装着是 找地方上厕所。一时没人注意,他便进入到厨房,几个厨倌正在挥汗如雨掌着勺, 冷不丁临飞窜到他们身边,把他们吓了一跳。 临飞问:“师父,席月红在哪?” 厨师是广东人,竟然听不懂普通话,伊呀了半天,把个临飞气得半死。最后还 是端菜的服务生告诉他说席月红被青洪会的人带走了,去哪不知道。临飞一听,觉 得不对劲,席月红可能有危险。于是他直接来到前台,一眼就见到正在翻帐本的老 板娘阿秀嫂。 “阿秀……嫂,好啊?”临飞站在柜台前语调生硬地跟阿秀嫂打招呼。 “你……哦,是临先生啊。你好你好,你吃饭啊?”阿秀嫂突见临飞,除意外 之下还有点慌乱,总之不自在。 “我向你打听个人,还请实话实说。”临飞着急道。 “谁,你打听谁?”阿秀嫂睁圆了眼睛,一脸的警惕。 “席月红去哪了?”临飞单刀直入。 “她……你打听她干嘛?”阿秀嫂顿时变了脸色。 “你还是老实告诉我吧,不然……” “不然怎样?你别以为这是在大陆,我可是M 国公民,受法律保护的!”阿秀 嫂把脸横了下来。 “法律会保护你,那你为什么要怕青洪会的人?你说啊?”临飞不客气地反驳 她。 阿秀嫂无语地看着临飞。临飞再次说道:“你是不想告诉我了是不是?” “你认识龙老大,那你为什么不去直接问他?这可都是他的事!”阿秀嫂也把 球扔回给临飞。 “那巴雄呢?巴雄也知道是不是?”临飞追问道。 “是啊,是啊,你也可以去找他嘛,他跟龙老大就是一伙的嘛!”阿秀嫂立刻 应道,现在只要有利于己的人她都不放过了。 “这么说巴雄也参与了?”临飞追问。 “啊哟,我,我可没这么说啊,这是你自己说的啊。”阿秀嫂突感自己说漏了 嘴,忙又掩饰起来。 “明白了。好,我再问最后一个问题……” “别问了别问了,你谁呀?我忙着呢!”阿秀嫂急忙抽身就要走。 临飞立刻拦在她前面,继续追问:“席月红现在在哪?你只要指个方向就行, 我不会为难你的。”临飞两眼炯炯有神地盯着她的脸扫来扫去。 阿秀嫂被闹得没法,她感到不自在,脸上也是一副非常为难的神色。临飞见状, 便说:“阿秀嫂,你们都是女人,而且是同胞,你就忍心见死不救?如果这个席月 红出了什么问题,我看你晚上也安心不到哪去!她在你这干过,你又认识她,又知 道她的事,你不帮她?那还有谁会帮她?以后又有谁会帮你?你说是不是?你看看, 你看看,你这店里竖这么多菩萨,到底是为了什么?求财就不求平安吗?难道这世 上就没有报应?!” 也许是这最后一句话打动了阿秀嫂,她一招手把临飞让到了柜台后的一间小办 公室里,又警惕地扫了外厅一眼才关上门。阿秀嫂转过身抚了抚鼓鼓的**,看定临 飞说:“临先生,我说了,以后我有什么事,你可要帮我啊?”临飞答应了,其实 他也不知道自己能帮她什么。 阿秀嫂压着声音说:“这事得从一年前说起,青洪会的龙老大接了新掌门后, 就拓展新财路,一年半前吧,他不知通过什么渠道,能从中国内地招人,再从沿海 的商船把人运过来。这种生意虽然风险大,但来钱快,一个人头就二万多块,全是 美金,有的甚至不止,碰到有钱的人要出逃,那价钱更是高得不了,甚至上百万美 金的都有。但龙老大后来碰到一个最大的麻烦,就是从大陆来的人多了没地方安置, 这是因为大同市场来了个管理中国区的巴雄,对人口管理的很严,任何来的新人, 都必须到他那去报到,来历不明的一旦被抓到送回去,龙老大那里可就要损失一笔 钱啊!因为他输入进来的人,有些是必须先垫付运费的,然后这欠他钱的人就必须 为他干活,直到把本息全还清才能获得自由。所以一碰到这样的人,就全得有安排, 安排的地方自然就是我们这些人开的店了。我们这些人又归青洪会管,有他们管着, 也有个好处,就是移民办的人不会经常来,就是来了也有人报信。所以我们平日也 不敢得罪他们呀,何况我们都是唇亡齿寒的关系,没办法的。后来,巴雄就跟龙老 大他们搅到一起,这以后,这里一直就是如此了。平时也有很多的事情发生,这从 国内来的人吧,很多也有不服管教的,龙老大自然有办法整他们,男的不服从管教 的,巴雄就把他们赶到码头去做苦力,女的不服从管教的就送到红灯区去**。这席 月红的妹妹,性子烈,今年初来的,就被龙老大送去做那个了,昨天席月红才听说 这事,跟我闹了半天,我去问过龙老大,反被他骂了一顿,他说今天来找我,可吓 死我了。后来才知道,他是跟巴雄有事。可没想到一时没看住席月红,这下坏事了。 一个小时前,龙老大的手下就把她带走了,我估计也是被弄去做那个了,不做,打 都要打半死。你是不知道,她姐俩没钱就偷跑出来,全是欠的龙老大的钱,有四万 多,到现在是什么情况,我也说不清楚。” 临飞问:“这欠了龙老大的钱,一般要干多久才还得清呀?” “这要因人而异,会干的,听话的,一般一年两年的就还完了,也有四年多才 还清的,而且还有结余呢。这闹事不听话的,估计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当年就还 完了,但人也毁了,就象是做**的,出来后就是一身的病,这中国女人的身子有几 个是经得起死外国佬折腾的?第二种是十年都不见得还得清,人也毁了。”阿秀嫂 很认真地告诉临飞。 临飞又问:“怎么就十年也还不清了呢?” “你是不知道龙老大这人,狠着呢,不听话的人,他的利息就永远也还不完。 搞到最后,也许命都会没了。要不就被他派去干亡命的事,好了就没事,不好就肯 定是死的了。”阿秀嫂说到这,不由自主地打了冷颤。 “那巴雄在这主要是起什么作用呢?” “睁一支眼闭一眼呗,如来的人里有出了问题的,他就负责要不送回国去,要 不就放到码头做苦力。现在这些人不仅是欠龙老大的钱,还有人欠了巴雄不少。” “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临飞半信半疑地问道。 “当然是真的了,我干吗到这会儿还说瞎话呀,我骗你干嘛?现在人都是这样 子的,有什么好奇怪的?别说他一个巴雄了,你们那华兴社……” “华兴社又怎么了?”临飞惊异地瞪大了眼睛,连忙问道。 “算了算了,我讲这个干啥?我把这些事都告诉你了,你打算如何救席月红?” 临飞觉得脑子蒙蒙的,阿秀嫂后来说了什么,他竟然没听见,出来后连走在马 路上都没感觉。直到邵甜甜在喊他,他才醒悟过来。 “飞哥,你在这干嘛?” “嗯?邵秘书,你怎么在这?”临飞觉得有点奇怪。 “什么我在这,我不是住在这啊,你是来找我的吗?” “哦,你不上班,怎么回家来了?” “我拿东西呀!你怎么了,精神恍惚的,喝酒了?” “没有。” “病了?”邵秘书关心地问道。 “你有时间吗?” “怎么了?” “这说话不方便,还是到你屋里谈吧?” “哦”邵秘书看了看手表“那,你跟我来。” 两个来到住室。临飞先进卫生间方便后又洗了把脸才出来,然后一屁股坐在沙 发上。邵秘书跟着也进了卫生间。临飞想着事,手边触到邵秘书要送去的文件夹, 便拿起来随便翻翻,忽他定睛地注视着文件签名的地方,半天说不出话来。 “说话呀?你碰到什么事了?”邵秘书有点着急地问临飞,一边从临飞手中夺 下文件夹说:“这可全是公文,你不能随便翻的,这要让田主任知道会骂死我的!” “是要骂死你了。”临飞一边顺口说道一边从裤袋里掏出一个精致的盒子,那 是一部小录音机,临飞把耳机接上递给邵秘书。邵秘书接过把耳塞按进耳朵里,临 飞拧下开关,然后看着邵秘书的表情。不一会儿,邵秘书的神色变得紧张起来,蹙 眉、瞪眼、咬唇,最后拿下耳机,看着临飞:“这是你什么时候录的?” “就刚才。” “我怎么听着里面有个声音象是巴哥呀?” “什么象巴哥,就是他!”临飞咬了咬牙,眼睛里喷出了火。 “这怎么可能呢?他那么伟大的人,我是那么的崇拜他,我还爱……他怎么会 是这样的人呢?”邵秘书就开始有点雨打梨花了,末了她失神地看着临飞:“飞哥, 你打算怎么办?” “我把下面的事都跟你说了,你就知道该怎么办了。这个录音你留着,不到万 不得已不要拿出来。还有,如果我出了什么事,你不要去找田主任,你马上打电话 给使馆,找巫参赞。把我的事跟他一讲,他就明白了,懂吗?”临飞皱着眉吩咐邵 秘书“现在也只有你能帮我了。记住,一定不能向田主任透露半个字。” 邵甜甜紧张而后怕地使劲点着头,然后又紧张起来:“你刚才是什么意思?这 里面还有田主任什么事吗?” “不好说,你以后就知道了。”临飞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睛说道。 临飞从邵秘书那一出来就奔了自己屋里。他决定搬家。 当旧城警察打开临飞住的地下室时,里面空无一人。詹姆斯气得大骂,在警察 局的办公室里,他拨通电话:“喂,你是怎么做事的?这可是第二次了!你搞得什 么事情呀?……没有,连根毛都没有!妈的!”他气急败坏地摔下电话。 巴雄放下电话马上起身奔到衣柜前拉开抽屉掀起铺在里面的衣物一角,从里面 抽出一把乌黑锃亮的新型勃朗宁手枪,退下弹夹看了看又重新顶上并拉了枪栓插进 后腰,拉门就冲了出去。 午候时分,快戕龙处理了席月红的事情,便拉着个脸郁郁寡欢地回到他的住室 准备睡个午觉。他脱了外衣,见内衣袋里还插着本要给临飞的钱封,他恨恨地抽出 来顺手扔在茶几上,忽发出一声金属的碰撞声,这令他好生奇怪,他急忙打开信封 把装在里面的一沓票子倒了出来,同时一个圆滚滚的金属纽扣也从里面掉出来,叮 当作响地在玻璃面上翻了几翻。快戕龙觉得头皮有点在发麻,他神情怪异地上前把 它捏在手上放到眼前仔细地端详了起来,接着他的脸和嘴便渐渐地都拧到了一块, 最后他狠狠地摔在了茶几上,金属纽扣被摔得四分五裂。他拿起电话打给巴雄…… 接到快戕龙的电话后,巴雄感到自己这回是要栽在临飞的手中了,但他转念一 想,现在亡羊补牢还来得及,只要在临飞还没有大的动作之前除掉这个后患,一切 主动权就还在自己的手中。还好他已经在临飞可能出现的地方都安排了快戕龙的人, 只要一有动静便会马上通知他。不久快戕龙的手下就打来电话,说临飞进了自己的 地下室。巴雄便马上将这一消息提供给在金城警局特行组的詹姆斯,可是晚上他便 接到詹姆斯行动失败的电话。巴雄立刻打电话想质问看在临飞住处的那个探子,结 果电话一直无人接听。这时他想到只有一个地方能找到临飞,那就是邵甜甜的寓所, 他打电话给监视邵甜甜住处的人,结果也是电话无人接听,心里明白,这个坐探十 有八九也已被临飞干掉了。他又接连询问了其他地方的人,结果都回话没有发现临 飞的踪影,看来临飞现在只能是躲在邵甜甜那了。 巴雄安排妥当后驱车来到邵甜甜住的寓所楼下,刚把车泊进车位,人还没下来, 就见楼口内奔出一人,凭着身段,巴雄一眼就认出,这人正是临飞。 “好家伙,你终于出现了!”巴雄拔出枪来就要下车,却眼见着临飞行步匆匆 地往大街上而去,不禁心疑:这小子又是要去哪? 坐在车里的巴雄目光跟着临飞的背影在转。他决定跟踪临飞,再伺机下手,然 后他又透过车前挡风玻璃往楼上看,忽见邵甜甜的窗口有一个暗影立在那,明显着 窗台处有人在往楼下窥视,他立时判断那人肯定是邵甜甜,心里不禁有点难过,可 是现实的事情让他再也顾不了这许多:不是你死,就是我死,先收拾了临飞,回头 再收拾你!他咬咬牙,点火发车,车轮缓缓地朝着临飞消失的方向行去。 临飞踪迹是在华兴社的楼下不见的。这让同时追到这的巴雄好生疑惑:难道又 去地下室了?不会吧?想到这,巴雄把车停在华兴社对面的街边,支身悄悄地也来 到了华兴社楼下。这时他已通知了龙老大的手下,命他们火速包围华兴楼。 巴雄围着华兴楼四周打了一个圈,左瞧右瞧也没发现可疑的踪影,倒是在里面 的值勤保安见到巴雄在外面东张西望不知何事,其中一人便把门打开上前问巴雄有 什么事没有?巴雄还是有点搞不清临飞在忙些什么,见保安发问,于是他干脆就走 进华兴社一楼接待大厅,问保安:“刚才你见到什么人没有?比如说我的师弟临飞?” 两个保安都摇头说没有。于是心急火燎的巴雄站在大厅里走了一个来回,忽脑筋一 转,他快步来到监控室,对里面所有监控的地带进行了仔细的搜查,但是却没有发 现任何可疑动静。最后他无力地坐在值班椅上一边看着监视器,一边在想这毛小子 这会儿在忙些啥呢?他这时对四楼的监控图像多看了几眼,忽总有一种不太对劲感 觉在干扰着他的思维,是哪不对劲他一时偏又找不出毛病,于是他命令保安把这一 段录相倒回去,看了一遍后,他又倒回去,如此连看了三遍,这时他无意中抬头透 过玻璃看到大厅外对面的那幢楼宇。突然他一拍脑袋,心中暗叫“不好!”就拉上 保安急口道:“快快快!上四楼,田主任办公室有人!” 两名保安顿时大惊失色,抽出手枪和电棒紧跟着巴雄从安全通道上往四楼爬去 …… 巴雄把录相倒回去,看到四楼过道上本应有马路对面大楼霓虹灯的华彩影子闪 动的画面,可是现在他看到的录相是那霓虹灯光射进来的华彩在录相上的色彩竟然 一动不动,这说明镜头被人用固定的跟这一模一样场景的图像给盖住了,不仔细瞧 到这微妙的差距,任谁也不会注意到这是个假场景。四楼只有一间办公室是有窗子 与室内的窗子对称的,平日也没有窗帘拉上,所以马路对面的灯光自然就会透过来, 一直射到过道和相对应的墙上,并且是随着霓虹灯光的变幻而不断改变着颜色的, 这就让细心的巴雄无意中看出了端睨,他想这做假的人还能是谁呢?但是他还是有 点想不通,这临飞冒险夜闯田主任的办公室又是为了哪桩? 巴雄和保安蹑手蹑脚地靠近了田主任办公室的门,巴雄命两保安靠两边,他自 己退后一步接着就猛然朝门上扑去,门“咣!”地被撞开,巴雄持枪同时进入并大 喝一声:“不许动!”双手握着枪连续空指了几个目标,然后就愣住了,屋里一个 人毛也没见着,但巴雄注意到田广华办公桌旁边的窗子竟被推开,窗帘也拉得很开。 他奔到窗前往外查看却没发现什么,于是回到桌边,见搁在桌上的电脑正开着,显 见着是临飞逃跑时已来不及关掉了,不由得俯身也随意地拨弄了几下鼠标,他在查 看刚才临飞用过的文件路径,结果屏幕上所显示的内容,让他觉得自己的瞳孔在放 大,同时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时楼下传来好多人急速奔跑的声音和人言断喝的叫声。 巴雄急忙趴到窗台往下看,只见七八个黑影正簇拥着一人在打斗。他便急忙又跑出 房间往安全楼梯奔下。到了门外,临飞已打倒了三个,还有几人正在苦斗。巴雄便 举着枪一路上前,想只要瞅准空档就毫不犹豫开枪,但就这时,四边路口忽然警灯 狂闪,笛声急鸣。四辆警车瞬息间就蜂涌而至,龙老大的人见势不妙立刻就一哄而 散。巴雄也急忙退回到华兴社观动静。 警察把来不及跑走的临飞给逮住抓上车。 巴雄擦了一把汗,忙又跑回田主任的办公室把电脑关了。楼下的警察进来正在 和保安说话,保安按照刚才巴雄的交待,只说是见外面有人打架才报了警,把临飞 盗闯田主任办公室的事情给隐瞒了下来。因为刚才保安在田主任的办公室发现盗情 时,当即就按响了报警铃,不然那警察哪有跑这么快的,为此,巴雄心里暗骂不已, 可是人家那是为工作,哪里知道你们这些人肚子里的事情?还好他是赶在警察询问 保安前交待了他们不要把刚才社里发生的事讲出去,否则这后果才真是不知该如何 收场了。 这些警察实际也是冲华兴社来的,抓的倒是同一个人,但性质却完全变了。詹 姆斯一而再再而三地想抓到巴雄提供给他的人,却总是扑空,让他在手下人面前颜 面丢大了,故他便一直安排警力在华兴楼周围巡逻,结果瞎猫撞着死耗子,还真把 人给抓进来了。只是他一心想抓的是那个被告知贩毒的中国小子,而不是现在在街 上打架斗殴的临飞。 临飞被关进了警所临时看押嫌疑犯的铁笼子里,双手双脚让铐得动弹不得,身 上乱七八糟,脏兮兮的,脸上也是青一块紫一块,这都是警察们刚才留给他的痕迹。 警察在他身上除了他手上戴得那块表外便什么也没搜到,一个个失望地看着身陷囹 圄的临飞,不断地吐着唾沫翻着白眼无计可施了。 詹姆斯急匆匆地推门进来,一进来就高嚷:“抓到了?人呢?”手下指着临飞。 临飞正斜着眼看着他。詹姆斯一看到临飞先是表情夸张地大叫一声:“哈哈,哈哈 哈,原来弄了几个晚上,要抓的人就是你呀?听得懂我说话吗?啊,小子?” 临飞冷冷笑了一下,伸出舌头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用英语回答詹姆斯:“你们 这些人是在干什么?我做什么了,你们把我抓到这来?啊?我是学生,到这里来只 是为了看亲戚。” “亲戚?你是学生?不会吧?我们接到报案,你的情况可不是你嘴里说得这样 啊?这回想从我这混过去,你可得好好想清楚!”詹姆斯根本不相信他说的话,他 叫手下抓紧审问。 临晨的时候,临飞被人叫醒,睁眼一看,是使馆的巫参赞。临飞急忙扑到栅栏 前,轻声告诉了巫参赞一组帐号。巫参赞便交待詹姆斯不要虐待临飞,否则你将受 到法庭的传讯,然后还专门留下一名律师坐镇警局看着詹姆斯,吓得詹姆斯只好放 弃继续审问的念头,心想这个中国小子还真是有来头的。 临飞被关的第二天下午,使馆的工作人员递交了正式的文书,詹姆斯拿过一看, 跟纽约圣保丁学院发过来的传真件基本符合,只好一边道歉一边放人。临飞出来时, 巫参赞就站在使馆的轿车前冲他微笑,他急忙上前与之握手。巫参赞告诉他,这里 已经没事了,你可以继续回纽约去上学。临飞说这里的事不是还没有完成吗?我怎 么能就这么走了?巫参赞收起笑脸,严肃地对他说:善后的事自有人会处理,你的 任务已经完成。接着便转达了国内林伯元的问候,说他对你的表现较为满意。 较为满意?什么意思?那就是不满意了?临飞愣怔地看着巫参赞上车离去。 临飞离开的时候,连邵甜甜都没有来送他,这令他别提有多没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