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上战事 炎暑退去,转眼是白露时节,为了做到总部万无一失,茗山雕在红花寺北面的 山上新建了一座小寨,让北狼带几个弟兄守着,配了一门山炮,一挺机枪。一切安 排妥当后,准备出门做两件事,一是打算去金牛疏通关节,在那里开个澡堂;二是 去水上分会看看。吩咐毛雨生胡小妹夫妇协同小凤守总部,小凤身体不适,这次让 小妹跟着照顾丈夫。小妹穿上男装后,红袖武装,自是别样风情。撩得茗山雕性起, 当场抱着亲了几口。 茗山雕来到桐花会在夏埠街开的茶馆,坐下来,小桃亲热的叫了声大哥,上了 三杯茶,递茶给玉面狐时,冲他甜甜地笑了笑。茗山雕看了,附在小妹耳旁说:这 两个年轻人倒是天生的一对。小妹笑着点头。 稍做准备,茗山雕带着老六王旦和玉面狐毛小龙在金牛街转了大半天,讲好了 房子的租金,不过,问题的关键是要与日本鬼子拉上点关系,或者找个与日本金牛 警备大队长大冢正博少佐能说得着话的人做后台。也是机缘巧合,三人正摸不着头 脑在街上闲转时,见一行人从身旁走过,打前走的是几个军官模样的人,后面是一 位戴眼镜的书生,一会儿,书生转身来了,玉面狐眼一亮,上前招呼:三舅! 那人停下脚步,细瞅了玉面狐一番:小龙啊,你母亲还好吧? 唉,一言难尽!日本鬼子烧了我们村庄,无家可归,只好在山中搭个草棚暂时 住着,生活无着,多亏遇到这位柯财主看得起,让我在手下混口饭吃,并与我结为 兄弟。——三舅,听说您在武昌发财的呢? 我现在给警备大队长大冢正博少佐当翻译。 三舅,那我们算是找着人了,他介绍说,这是我义兄柯大棚先生,想在这里开 家澡堂,没有人在皇军那里打通关节,办个证件,三舅,您肯帮这个忙吗? 许翻译官笑了笑:没问题,走,家里坐坐。 玉面狐瞅了茗山雕一眼,茗山雕微微的点了点头,便说:大哥,去我三舅家坐 坐吧。 许翻译官热情的招呼:既然是小龙的朋友,不必见外,去寒舍小坐,喝杯开水。 三人来到许翻译官家,这是一个很别致的小院。坐下后,便有一个青年妇女上 来倒茶。茗山雕接过茶,起身从钱兜里掏出二十块光洋,码在许翻译官身旁的桌子 上,说:希望三舅鼎立帮忙。 柯老板别客气,大家朋友嘛,帮点小忙不值什么的。开张之日我将大冢正博少 佐请来给你捧场。许翻译官说。 那太谢谢了!茗山雕再次站起来表示感谢,然后告辞。 也好,我们改日再聊,刚才替大冢正博少佐送客,还没有回复他。 都是什么贵客?玉面狐好奇的问。 哪是什么贵客!不过是有几支枪的草头王。成渠的手下叫什么刘志彭的,他们 要投靠了日本人。 回来的路上玉面狐介绍,翻译官不是自己的嫡亲的舅舅,而是舅舅的堂弟,叫 许炎,早年去武昌读书,后来在一所中学教书,不知怎么给日本人当了翻译的,这 不是摆明做汉奸了吗?读书人就是贪生怕死,不讲节气! 也不尽是这样,牺牲在马鞍山的朱桂林将军也是读书人嘛,他可是顶天立地的 汉子哪!茗山雕想起了朱将军、张参谋和牺牲在马鞍山的五四六旅的弟兄们,神色 黯然,一路上没有再说话了。 回到夏埠,天已经黑尽,茗山雕决定不回红花寺,留宿长庆寺。原来王旦他们 夜里是不住店子里的,打烊后回长庆寺。吃过晚饭,茗山调涎着脸对小妹说:小妹, 今晚你一个人睡好吗?我陪你八姐说说话。 小妹拧着男人的耳朵说:不行!你就是好这两口,吃着碗里想着锅里,她可是 咱们的小妈呢,也不怕兄弟们笑话。 小妹,你最心疼我的,是不是?茗山雕纠缠着。 真拿你没有办法,要是凤姐来了,决然是不允许的。小妹叹了口气。 谢谢你啊。茗山调抱着小妹,吻了吻。 茗山雕一进门就被金花死死抱住,拖到床上,三把两把扯光了衣服,喘着气说 :真是没有良心的杂种,再不来老娘可打熬不住了!她很快就让渔郎进入了桃花园。 桐花会水上分会设在一个比较隐秘的小渔村,渔村藏在绿柳丛中,船只系在柳 树荫里,外人不容易瞧得出来。茗山雕看了,觉得老四很有心计,几十个兄弟中, 老二直率、侠义、豪爽,老三憨厚、耿直、善良,老四富余心计,老五勇敢而灵活, 均能独当一面。茗山雕走近水寨,西豹柯雷迎了进去。水寨搭建在湖边的一片杨柳 林中,十几间寨棚围出一个幽静的院落。坐下来后,茗山雕问起队伍训练和湖面的 情况,西豹做了汇报,反映说:近来保安的鬼子经常抢鱼,糟蹋渔家妇女,弄得渔 民们不得安生,大家纷纷要求桐花会打日本鬼子。 茗山雕问:鬼子有多少人?几条船?装备如何? 西豹回答说:不到二十个吧,两艘快艇,装有机枪。 估计他们今天会不会来?茗山雕又问。 说不准。西豹说。 走,我们出湖看看! 茗山雕带着西豹、玉面狐和小妹出湖,在舱里藏了一挺机枪,两支步枪,一箱 子弹。茗山雕让西豹撑船在鬼子经常出没的湖面转悠,小妹和十七潜伏在舱内,自 己站在船头,察看四周的地形,思索,这一仗要打,不打桐花会难以在湖里发展, 但是,目前只有十来只木船,一炮弹就可以报废一只,而敌人乘坐的是钢铁家伙, 不容易击沉,弄不好刚发展里起来的这点力量就玩完了,所以要打好。茗山雕望了 东面的湖汊和芦苇出了一回神,一个作战计划就有眉目了。 回到水寨,大家在议事厅坐下来,十一妹胡秀英上了一圈茶,也坐下来。茗山 雕谈出自己的作战方案:先让弟兄们埋伏在芦苇林里,然后用渔船将鬼子的快挺引 进湖汊,打它个措手不及。大家都称赞这方法好,西豹作了细节上的安排。茗山雕 派玉面虎回长庆寺老三那儿调十个弟兄,一门迫击炮,一挺机枪来。 五更时分,茗山雕让弟兄们带了水和干粮,开进芦苇林,埋伏起来,柯雷、何 仁福夫妇领着几艘船下湖捕鱼。九点多,远远的听到马达声,渔民们便开始收网, 待鬼子的快艇近了,西豹指挥渔船驶向湖汊,快艇穷追不舍,很快进入伏击圈。 茗山雕和玉面狐各用一门大炮锁定一艘快艇,鬼子的快艇很快就闯进了他们的 射程,小妹站着指挥,数到“三”,猛一挥小旗,两发炮弹几乎同时落在鬼子的船 上,其中的一艘轰的一声巨响,火光冲天,开始下沉,另一艘也浓烟滚滚,摇晃着 开始逃窜,这时,弟兄们手中的枪一同发出响声,埋伏在芦苇林中的船如离弦之剑, 冲向敌船,由于敌船速度快,没有击沉的那艘船很快逃走了。弟兄们用渔叉将水中 挣扎的鬼子一个个的刺死,整个战斗不到一个小时就结束。 回到水寨,只有十点多,茗山雕有点疲倦,让人搬来躺椅,在院中的柳荫下躺 下来,西豹和玉面狐也在他周围坐下,玉面狐还在后悔:要不是我的手颤动了一下, 鬼子的那艘快艇也沉了!还是大哥沉着冷静!茗山雕微笑道:你打得很准。杀敌多 了,自然就冷静了。转身对西豹说,老四,局面今天已经打开了,以后的事情就好 办了。发展会员时,首先要注意人品。西豹坐起身说:是。 正说着,一个青年女子走近西豹,问:四哥,是不是现在就开饭? 西豹站起来,指着茗山雕向女子介绍说:这是你大哥,又介绍玉面狐,这是你 十七哥,然后请示,大哥,吃过饭再休息? 好。茗山雕表示同意。 青年女子离去后,茗山雕问:哪里来的女子?这么清纯秀丽? 西豹介绍:她叫香荷,是我们渔家姑娘,父母在打渔时被鬼子枪杀了,成里孤 儿,生活无着,我们来这里时,找来要加入桐花会,我收下了她,让在厨房做事— —大哥有意思让她做我们的三嫂的话,我去做工作! 放屁!你大哥是个只要漂亮女子就上的人吗?你这话若叫你两个嫂子听见了, 可吃不了兜着走!茗山雕骂道。 三人哈哈大笑,笑过后,茗山雕认真地说:老四,你也老大不小了,对自己的 终身大事可要留意啊,看上香荷的话,叫你十六妹说去。 西豹的脸红了,王顾左右而言他:大哥,这里还凉快吧? 水寨还真是个理想所在,初秋的凉风起自清萍之末,携带着荷香,沁人心肺。 饭后,他们在院子里美美的睡了一觉。 果然不出茗山雕所料,不几天工夫,桐花会水上分会发展到52名会员。自此, 保安的鬼子不敢轻易下湖抢鱼了。 -------- 红袖添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