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旱鸭子”出任海军司令员 华东地区的人民海军在战斗中逐步成长。 中南地区的人民海军也初成雏形。1949 年10 月,广州解放,成立了广州市 军事管制委员会海军接管处;12 月15 日,以海军接管处和两广纵队第2 师部分 人员为基础,组成了广东军区江防司令部,由广东军区副司令员洪学智兼任司令员。 华东和华南人民海军相继建立后,急需要有一个全国性的领导机关。中央军委 适应这一需要,报请党中央和毛泽东主席批准,决定成立全国海军领导机关。1949 年12 月中旬,中央军委发电报给中南军区、第四野战军:“为统一管理指挥各地 人民海军及现有舰艇,调十二兵团兼湖南军区司令员肖劲光为中国人民解放军海军 司令员,刘道生同志为海军副政治委员兼政治部主任,并允许原兵团直属队抽调部 分机关与干部,以作为海军直属机构之基础。”不到一个月,即1950 年1 月12 日,中央军委正式任命肖劲光为海军司令员。 肖劲光对这个任命,并不感到突然。在这以前,毛泽东主席曾两次召见肖劲光 谈了组建海军机关的事。 毛主席第一次召见肖劲光是在1949 年10 月中旬衡(阳)宝(庆)战役以后。 在这次战役中,肖劲光统一指挥6 个军、19 个师,担任正面攻击的作战任务,歼 灭白崇禧部4 个师,为进军广西、解放华南创造了重要条件。肖劲光刚回到长沙, 突然接到中央军委电报,说是毛泽东主席要召见他,有要事面商。肖劲光带着一个 秘书,急忙赶到北京,住在前门外西河沿的“解放饭店”。一天,肖劲光根据预约, 驱车来到中南海。 肖劲光快步上前,向毛主席敬礼、问候。毛主席见是肖劲光,很是高兴。 两人坐下后,操着浓重的湖南口音交谈起来。 毛主席说,解放全国的作战任务虽然还很繁重,但是建设一支空军和一支海军 的任务,已经提到了议事日程。空军的筹建工作已经差不多了,中央决定让刘亚楼 同志去当司令员。现在要加强整个海军建设,我们想让你当司令员。毛主席又说, 今天先给你打个招呼,并听听你的意见。 肖劲光毫无思想准备,直率地说:“主席,我是个‘旱鸭子’,又不懂海军, 哪能当海军司令员?!我晕船挺厉害,连海船都坐不得。我这辈子总共坐过五六次 海船,每次都晕得不轻。”毛主席弹了弹手中的烟头,笑着说:我就是看中你这个 “旱鸭子”,是让你去组织指挥,又不是让你成天出海!毛主席停了片刻,吸了一 口烟,又意味深长地说: 20 多年来,我们和日本鬼子打仗,和国民党反动派打仗, 都是钻山沟,钻青纱帐,主要在陆地上。现在要建设海军、建设空军了,派谁去当 司令员呢?你懂得我军的优良传统,又在苏联学习过。我们建设海军,要向苏联学 习,要依靠苏联援助。你会俄语,又比较了解苏联军队,我看,选定你来当司令员, 还是合适的。毛主席望望肖劲光,继续说:有海就要有海军。过去我国有海无防, 受人欺负,我们把海军搞起来,就不怕帝国主义欺负了。再说,我们要解放台湾, 也要有海军。海军一定要搞,没有海军不行。要搞海军,就总得有个人去领头。 毛主席第二次召见肖劲光,是在同年12 月中旬。地点也是在中南海毛主席的 住所。这次是毛主席在出访苏联前夕。毛主席说:这次出访苏联,主要是为了进一 步巩固和加强中苏两党两国的友谊,与苏联领导人会谈中,将会涉及苏联对我国的 援助。其中也包括海军的技术装备。毛主席征求了肖劲光对解决海军装备的意见, 并询问了肖劲光所知道的苏联的一些情况。毛主席最后强调说,当前世界上愿意真 诚援助我们的大国只有苏联,我们要积极争取苏联的援助,在海军建设过程中,要 很好地向苏联海军学习。 现在,中央军委的命令终于到了。 此时此刻,肖劲光的心情是非常复杂的。 建设海军,对肖劲光来说,是一道崭新的课题,而且是一道难题。 困难首先来自缺乏海军知识。几十年中,肖劲光都是在陆军部队工作。 青年时代,两次赴苏联学习军事,也都是学的陆军部队科目。除了到波罗的海 苏联的一艘巡洋舰上去参观一次训练外,从没有接触过海军。海军有哪些兵种组成, 需要哪些武器装备?各国海军的过去和现状怎么样?建设海军应该从哪一环入手? 等等,等等,对搞海军建设最起码的知识都没有呀。 困难又来自我国海军的基础非常薄弱。华东军区海军刚刚组建起来半年多。这 是人民海军第一支部队。张爱萍同志在负责组建这支部队时,是白手起家,艰苦创 业,克服了许多困难。他们拥有的装备,主要是接受国民党海军起义、投诚的一些 舰艇,不但质量差,数量也不多。华南地区和青岛地区的海军,连架子都还没有搭 起来。可是国家底子薄,经济非常困难,眼前也拿不出多少钱来搞海军建设。困难 是可想而知的。 困难还来自所处的环境和面临的斗争任务。大陆上的解放斗争虽已基本结束, 但东南沿海的岛屿尚未解放。撤退到台湾的国民党残余势力,利用他们还暂时拥有 的海、空优势,一面对我实行海上封锁,一面天天派飞机来对我进行狂轰乱炸。刚 刚开始组建的人民海军,不但要同敌人的骚扰破坏进行频繁的斗争,而且担负着解 放沿海岛屿,同时积极准备解放台湾的繁重作战任务。这种严峻的客观形势,迫使 我们不可能按步就班地进行建设,只能是一边打仗一边建设,这就显得特别棘手。 面对这些困难,肖劲光也看到了建设海军的有利条件:主要有党中央和毛主席 的坚强领导,有各地党政机关和人民群众的积极支持,有苏联的热情援助,还有海 军广大指战员积极行动。所有这些。将会形成一股巨大的力量,什么困难都能征服! 肖劲光正是怀着这种既感到任务艰巨,又满怀信心的复杂心情来到北京的。 -------- 泉石书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