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冷兵器时代走来的海上角逐 自从人类使用桨帆划开碧波、驾驶战舰驶向海洋以来,海洋便成为人类角逐的 战场,刀光剑影从此不绝于蓝色波涛之上。 在冷兵器时代,海洋上驰骋的战船是用木头做成的,靠人工划桨和风帆作为动 力。最初的一艘战船往往需要数十人乃至上百人划桨,鼓声、号子声,伴着桨声, 可以壮军威、破敌胆。双方交战只能以舰首那长长尖尖的铁撞角撞击敌船,靠自身 的冲击力将敌船撞沉撞翻;或者在有效的距离内用弓箭射杀,造成对方的人员伤亡 ;在不能奏效的情况下,只有使用带铁钩的长杆钩住敌船,兵勇们手持长矛、大刀, 拿着盾牌,跳帮上船,乒乒乓乓砍杀一气,把海战变成“陆战”。后来发明了风帆, 人力得到解放,战舰的速度和作战式样也有很大改观。但是,真正把战舰带进到一 个新时代的,还是我们祖先的伟大发明:用于航海的指南针,装配在舰船上的火药。 于是,从冷兵器时代走来的人类,开始了更大规模、更加残酷的海上角逐。 5. 波斯帝国1 300 艘战船远征,雅典城一片浩劫。希腊人略施小计,杀它一 个回马枪。奥斯曼帝国纵横海洋,罗马教皇参与结盟讨伐。上帝未能获得制海权。 公元前5 世纪,小亚细亚的爱奥尼亚人起来反对统治他们的波斯人,起义烽火 烧红了地中海。位于希腊半岛上的雅典人因为与爱奥尼亚人是同一种族,便极力支 持他们的起义活动。于是,就招来了波斯人的远征讨伐。这一持续了半个世纪的海 战,不仅是世界海战史上桨帆战船作战的典范,也是地中海文明的催化剂。 这场世纪海战开始于公元前497 年。波斯帝国在对希腊三次海上大讨伐都没有 达到预期目的之后,于公元前480 年又开始了新的征战。 这一年,波斯国王薛西斯费尽苦心纠集了1 300 艘战船和18万军队,并亲自率 领,从海陆向希腊推进。 在波斯军队强大的攻势下,希腊的许多部落相继投降。薛西斯的军队在雅典城 外的温泉关饮完战马,便一举夺得举世瞩目的世界文化名城——雅典,那些精美绝 伦的雕刻顷刻毁于一旦。愤怒的希腊联军要从海上与波斯军队决一雌雄,又一场旷 日持久的海战拉开了帷幕。 在其卓越的统帅泰米斯托克利的指挥下,希腊军队集中了366 艘三座桨战船、 7 艘50支桨战船,与拥有1300艘战船的波斯舰队展开了殊死较量。由于希腊陆军败 退到科林斯海峡,希腊舰队也在这时撤退到萨拉米斯岛与大陆之间的海峡中。与此 同时,波斯舰队开进萨拉米斯海峡以东几海里的如姆湾。双方的舰队都能望到对方 的桅杆,一场恶战在所难免。 这时,一些人提出把希腊的舰队撤到科林斯半岛。然而,泰米斯托克利却主张 舰队保持原来的位置,因为这里地形狭窄,不利于波斯舰队大兵团作战,同时,又 不至于把自己的舰队暴露在大海之上。为了能阻止希腊舰队后撤,他派出一个双重 间谍给薛西斯送去一个情报,说希腊军队正计划逃遁。波斯国王立即派出200 艘战 船团团围住了萨拉米海峡西口,并派出主力舰队封锁了海峡的东口。希腊舰队获知 这一情况时,已是深夜,最后一丝逃走的希望也破灭了,只有决一死战,别无出路。 于是,希腊指挥官派出一支分舰队去纠缠海峡西口的波斯舰队,其他舰只做好迎战 的准备。 第二天天刚亮,希腊舰队在萨拉米斯海峡以东海面上做缓缓运动,以假撤退迷 惑敌人,企图把波斯舰队引入海峡里面,一举歼灭。这一招果然奏效,当波斯舰队 的先头部队接近海峡窄口时,希腊人突然改变航向,掉头杀了个回马枪。只见希腊 舰船桨橹一齐冲向敌舰队,位于舰首的弓弩手万箭齐发,其中夹杂着许多燃烧着的 火箭。 希腊海军的战船技术性能良好,士兵操船技巧熟练。他们的船只是长而矮的三 层桨座的桨帆战船,在甲板上载有40名陆战士兵。这些战船最主要的武器是船首用 青铜包裹着的撞角。战时,每艘战船上约有170 名桨手,分乘在三层甲板上划动长 桨推动战船前进,其速度可以达到7 节。战船的撞角利用这个速度能产生巨大的撞 击力。相比之下,波斯人的桨帆战船不够灵活,它们是按照跳帮战术设计的。尽管 他们希望敌我船只绞在一起,以利于他们跳帮作战,但希腊舰队以其飞快的速度接 近他们时,不是将其撞沉,就是把他们逼回到自己的舰船当中。灵便的希腊三层桨 座战船左突右撞,绕着敌人的战船兜圈子,以免被波斯人的锚钩钩住。同时,他们 用坚硬的撞角一次次地撞击敌船,直到最外层的敌船变成一堆漂浮在海面的碎木板 为止。 当西风刮来的时候,波斯人的舰船都升起风帆准备逃跑。虽然在实力上波斯仍 占上风,但他们已被狭窄的海峡和拥挤的战船吓破了胆,薛西斯不得不下令把他的 舰队撤到小亚细亚。 这场海战,希腊人虽在数量上处于劣势,但在战术方面却表现出高超的指挥艺 术,参战人员为捍卫国土和自由而战,因而士气旺盛,终以40艘战船的代价击沉波 斯战船200 余艘,迫使波斯军队转入守势。 第二年春天,希腊联合舰队乘胜追击,将搁浅在海滩上的波斯战船全部焚毁, 基本奠定了希腊人的胜局。 桨帆时代最后一次大规模海战是发生在奥斯曼帝国舰队与西班牙、罗马教皇和 威尼斯联合舰队之间的勒班陀海战。从15世纪开始,奥斯曼土耳其帝国攻陷维也纳, 成为跨欧、亚、非三大洲的庞大帝国,之后他们四处扩张,版图大增,并多次打败 西班牙舰队,从而控制了爱奥尼亚海。 为了遏止土耳其人继续扩张,夺回制海权,由罗马教皇保罗五世提议,由西班 牙、威尼斯和罗马教皇结成联盟,共同抵抗奥斯曼土耳其的侵略。经过磋商,任命 西班牙国王的异母胞弟约翰为联军统帅,罗马教皇的海军将领科仑纳为副帅,各国 参加联军的舰只共316 艘,于1571年8 月下旬集中在西西里岛的墨西拿。这支舰队 中,除水手、武士约5 万余人外,还有3 万余人的陆战部队。舰队中的大船为双层 桨船,每艘可乘200 ~400 人,船首装有平台,装备5 ~8 门火炮。威尼斯的8 艘 大船,多是4 桅杆大木船,可装50门火炮。 土耳其的舰队由阿里指挥,共有247 艘战船,多为快船,每船装3 ~5 门火炮。 阿里舰队攻克塞浦路斯后,继续西进,其攻势凶猛。 联军的舰队于9 月15日出战迎敌,但因大小舰只航速不一,难以协调,未能按 计划赶到指定海域汇合,错过了一次战机。土耳其舰队在运动中基本掌握了联合舰 队的兵力与动向,于是积极备战。10月3 日,阿里召开作战会议,决定迎击敌人。 6 日,舰队离开勒潘托港,西进15海里抛锚,而这时联合舰队已从西边逼近。阿里 立即命令舰队在佩特雷湾口向北展开,右翼支队以56艘战船组成,左翼支队以93艘 战船组成,中央支队以96艘战船组成,另有29艘战船作为预备队。 7 日晨,联军发现土耳其舰队后,也将其舰队平均分为4 个支队布阵,并以6 艘威尼斯大船为先导,力求在交锋之前就把对方的阵形冲散。 海战10时许在3个战场全面展开,土耳其右翼支队进入联军左翼支队前面,便 遭到两艘大船火炮的猛烈射击。土耳其右翼舰队难以招架,便向岸边驶去。联军左 翼舰队穷追不舍,土耳其人弃船登岸逃走,主帅受伤被俘。 双方的中央支队打的是接舷战。阿里的武士两次跳上约翰的旗舰“皇家”号上, 均被击退,约翰的武士也两次跳上阿里的旗舰,并将阿里击毙。土军的中央支队随 即大乱,旗舰被俘。 联军的右翼支队与土耳其的左翼支队相遇,但土军因中央支队失利,缺口难以 堵住,已获胜的约翰支队又前来助阵,土耳其的左翼支队就更加不堪一击了。战至 黄昏,土军只剩30艘战船,见败局已定,便顺风逃走。 这次海战,双方损失都很大,联军损失1.5 万人,战船12艘;土军损失3.8 万 人,战船被击沉100 余艘,被俘获100 余艘。 这次海战,使信奉上帝的诸国认清了一点:骄横一世的奥斯曼帝国并不是天下 无敌。但是,当罗马教皇高兴地举起鸡尾酒时,新的危机已经来临了,联合舰队诸 国因内部发生矛盾,联盟开始解体,土耳其人因此仍然享有地中海的制海权,奥斯 曼帝国的海上争霸和对外扩张一直持续到17世纪中期。 6. 造火药的中国人没想到造出来一个“黑火药”时代。坚船利炮打到了家门 口。美利坚乘快速战舰的风帆独立。沙俄海军开创“炮舰示威”的先河。 正如诗人艾青形容的那样:蚕在吐丝的时候,没想到会吐出来一条丝绸之路。 我们的祖先最早发明火药,只是为了驱鬼迎神,造出个烟花爆竹,听听响声,看看 热闹,图个吉利,甚至连开天辟地都没有想过使用火药。因此,在“黑火药”时代 到来之际,祖先们个个显得手足无措,甚至为自己制造出这种新的“杀人武器”而 备感内疚。 据说,我们的先民们在公元5 世纪时用硫磺、盐硝、草木灰最早配制出一种黑 乎乎的东西,遇火燃烧时能产生剧烈的爆炸,“其声如雷,其势如虹”。后来,被 蒙古人传到了西方,到公元12世纪时,西方人用中国人发明的这种东西,制造出 “炸弹”,并把它装进一种简单的滑膛炮里发射出去,人类便结束了“冷兵器”时 代,进入到“黑火药”时代。这种滑膛炮一经造出,立即就装备到舰船上,使双方 作战的兵器改为由滑膛前装火炮为主,冷兵器为辅,并逐渐由实心弹发展到爆炸弹, 火炮也由滑膛炮发展到后装线膛炮,作战能力大大提高。 1513年,葡萄牙人的舰队最先来到中国广东屯门,强行闯入珠江,并向岸上开 炮示威。中国的老百姓还没有见过这种“能喷火”的玩意儿,但深知其厉害,没人 敢上前阻止。后来英国人到来时,更是把这种火炮运用到了淋漓尽致的程度,无怪 乎清朝的官员惊呼道:“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真不敢相信夷人船坚炮猛,非兵力所 能制服。”就这样,发明火药的中国人被洋人的火炮打得山河破碎,任人宰割。 岂知,这时洋人已经走过了“黑火药”时代,开始步入“工业革命”时代了。 我们整整落后了一个时代,岂有不挨打之理? 在“黑火药”时代,随着火炮口径的增大、射程距离的增加,海战的方式也由 双方战船接舷搏杀,转变到摆开阵势,拉开距离,展开炮战。自从奥斯曼帝国的庞 大舰队在地中海败给威尼斯联合舰队中那6 艘大舰之后,人们越来越清楚地认识到 大舰在海战中的作用,于是纷纷造出上千吨乃至数千吨的军舰来,装配的火炮也从 开始的3~ 5门,发展到100 门以上。那些吨位大、火炮多的战舰在海战中自然就 占了上风。这种大吨位的战舰往往排成单列纵队,形成战列线方式作战,因此这种 主力舰叫做“战列舰”,而那些吨位较小、速度较快、火炮不多的战舰,则担当起 巡逻、警戒、侦察、护航等任务。 当时,英国皇家海军按战舰上装备的火炮数量,把全部战舰分为5个等级。第 一级:90门炮以上;第二级:80~90门炮;第三级:50~80门炮;第四级:38~50 门炮;第五级:18门炮以下。前三级属战列舰,第四级为快速帆船,最后一级为小 型护航舰。 快速帆船多是单层甲板,也有的是二层甲板,木质舰壳。三根桅杆,也称“三 桅炮舰”。像英国的“马其顿”号快速帆船,装备38门炮,排水量为1325吨,舰的 长度为158 英尺,军官和士兵共301 人,这是比较标准的作战舰船。 木质风帆战船对风能的依赖性较大,一般风力下航速为5 ~10海里。它的最大 优点就是只要装载有足够的食品、水和作战物资,战舰就能够在海上随风逐浪活动 几个月。而最大的弱点就是缺乏作战机动,进攻时,必须驶到敌舰的上风用火炮轰 击敌船,风向不对或无风时,它就很难捕捉到战机。它还有一个致命的弱点,就是 如果风帆或桅杆受损被毁,战舰就失去了前进动力。因此,在英法战争期间,法国 战舰专门对准英国军舰的桅杆和风帆射击,把风帆打坏了,英舰就失去了追击能力, 法舰便逃之夭夭。 快速风帆战舰用途广泛,除了担负侦察任务外,还执行袭击商船队、快速运输、 送信、到外国港口炫耀武力等任务。正因为快速风帆战舰编队在海战中有着举足轻 重的作用,所以在世界海军强国发展战列舰的同时,也大力建造快速风帆巡洋舰。 到1812年,英国皇家海军服役的战列舰就有112 艘。 作为英国殖民地的美国,早期还没有海军,英国不允许他发展海军,美国只也 靠“私掠船”来同英国军舰斗。1775年,美国抓住英法“七年战争”后英国海军外 强中干的间隙,在罗得岛州成立了第一支海军,向英国人打响了“独立战争”的第 一枪。紧接着,13个州中有11个州办起了自己的海军,船只数量加起来并不少,但 大多是吃水浅的单层甲板帆船和武装小艇。就是这样一支“不像样”的海军,他们 同“私掠船”一道,竟然给了英国商船贸易致命的打击,除了被俘赎回和再次被俘 的以外,落入美国人手中的英国商船就有2208艘,平均每艘以3 万美元计,英国就 损失达6 600 万元以上,这在当时是个不小的数字。 美国赢得八年独立战争的胜利之后,于1797年建造了装备44门火炮的快速风帆 巡洋舰“宪法”号、“美国”号和“总统”号,排水量都在1500吨左右,舰员400 多人。这种舰速度快,火力强,成为美国海军的“杀手锏”。美国海军将这些新舰 组成分舰队,到北非沿海国家炫耀武力,打击专门劫掠美国商船的北非海盗船,保 证了美国贸易船在北非沿岸的安全,也给美国政府对非洲的掠夺性贸易撑了腰。 1812年,日渐壮大的美国海军快速风帆巡洋舰队,同英国皇家海军巡洋舰队交 战。美国的“黄蜂”号一举击败英国双桅快速帆船“欢乐号”;“美国”号在英舰 “马其顿”号18磅炮弹射程之外,从容发射24磅炮弹,把对方舰体打穿、后桅打断、 火炮打哑,使其只得投降,编入美国海军。这年12月,美国的“宪法”号又打得英 国“爪哇”号投了降。 沙俄原本没有海军,所以在历史上很难找到它留下的痕迹。只是到了1547年, 也就是说是郑和七下西洋之后的第三年,明王朝实行禁海的同时,伊凡四世第一次 提出了建立沙俄海军的主张。第一支6 艘雇佣船队组建时,已到了1570年。这支 “小得可怜”却被丹麦国王视为“无法无天”的船队,仅仅存在了半年,就被丹麦 人“没收”了。 到17世纪末的彼得一世时期,俄国开始建造舰船,同时有了第一支舰队——亚 速海舰队,由帆船和桨船组建。 彼得一世不能容忍俄国在世界上无足轻重的地位,不久,又成立了波罗的海舰 队和海军士兵团和专门的海军军官、水兵培训学校。同时,造船业也飞速发展。 从17世纪起,沙俄海军便开始了远征。先是远征亚得里亚海,同法国和土耳其 在海上交手,接着又派出舰队驶入博斯普鲁斯海峡,迫使埃及答应签订和约。但真 正使俄国海军风光的要数远征北美了。1861~1865 年的美国内战期间,站在北方联 邦政府立场上的沙俄政府,为了向美国南方政权炫耀武力,于1863年专门派出两舰 队,分别横渡大西洋、太平洋,在旧金山和纽约两地示威,对支援美国南方政权的 英法海军构成了威胁,有力地促进了北方人在全国的胜利,这使俄国的地位一下子 跃居世界前列。 这就是沙俄舰队开辟的“炮舰示威”或“炮舰外交”或“炮舰政治”的先河。 7. 是谁发明了蒸汽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蒸汽机带来一个工业革命时代。风 帆战舰逐步退出海战场。铁甲战舰登场亮相,海战将领得心应手。 18世纪初,一个叫纽可门的英国铁匠敲敲打打,造出一部“又黑又笨的机器, 它把煤吃进肚里,能发出老牛一般的吼叫”。这是人们最早形容蒸汽机的模样。据 这位铁匠讲,它是从法国人巴宾和英国人塞维莱那里学来的。起初,没有人看好这 “丑陋的东西”有什么用处,是一个叫瓦特的人挽救了蒸汽机的命运。 瓦特是一个修理工,一次他在修理一台蒸汽机时,突发奇想,用蒸汽推动轮子, 用于生产,不就可以发挥蒸汽的效能了吗?于是,瓦特认真研究,加以改进,终于 在1768年创造了瓦特蒸汽机。这种蒸汽机一经问世,立即引起造船业的极大兴趣, 人们争先把它与驱动船舶相结合。 1783年7 月15日,法国的居夫洛瓦·泰巴将他的第一艘蒸汽机船“庇洛斯卡夫” 号,徐徐滑入里昂市附近的索恩河中。在场的人都为泰巴的发明捏了一把汗。结果, 试验取得了极大成功,随着一声汽笛奏鸣,乳白色的蒸汽推动着巨大的轮子,使这 艘船缓缓驶向远方。在场的里昂市科学院院士把世界第一艘蒸汽机船记录在案,并 把它叫做“轮船”。20年后,美国的罗伯特·富尔顿也使他的著名的“克莱蒙特” 号蒸汽机船下水试航。 早期的蒸汽机船两舷各有一个又圆又亮的明轮,以“克莱蒙特”号为例,每个 轮子的直径为15英尺,每个轮子安装有8 个轮翼,每个翼4 英尺高,整个轮船活像 一架大水车。 美国海军在建造蒸汽巡洋舰方面做出了不懈的努力。1842年,美国的3220吨的 明轮船“密西西比”号和“密苏里”号下水,与世界其他国家相比,这两艘舰的技 术遥遥领先。“密西西比”号在墨西哥战争中发挥了重要作用,特别是当这艘军舰 千里迢迢开到日本的浦贺湾时,日本幕府政权在黑森森的炮口之下,被迫签订了开 放门户的《安政条约》。二战后期,日本的无条件投降书,也是在同名的战列舰 “密苏里”号上签订的。日本人不会忘记蒸汽机给他们带来了什么。 轮船的发明,给世界造船业带来了革命性的变化,但当时的明轮缺点还比较多, 一是马力不足,速度不快;二是火炮数量减少,影响火力发挥;三是明轮在外,易 受攻击;四是清理麻烦。在它问世不久,人们便开始设计一种螺旋桨推进器,其中 一个叫史密斯的英国人设计的效果最好,从1839年起开始推广使用。 美国造出的第一艘螺旋桨蒸汽船是轻型巡洋舰“普林斯顿”号,英国也随后造 出了带螺旋桨的巡洋舰“响尾蛇”号。为了证实螺旋桨推进与明轮推进的优劣,英 国海军于1845年安排了一场有趣的拔河比赛。两艘有着同样220 匹马力、880 吨的 螺旋桨式巡洋舰“响尾蛇”号和蒸汽明轮“爱里克托”号船的船尾用钢缆系在一起, 发出信号后,两舰都用全速向相反方向开航。开始时难以分出胜负,但过了一会儿, “响尾蛇”号便显示出威力,“爱里克托”号再也难以支撑,开始倒退了。这次比 赛,使人们认识到螺旋桨的力量,再加上蒸汽锅炉用上了蒸馏水,解除了停机清盐 之忧,一个崭新的蒸汽机时代到来了。 蒸汽机时代的开始,预示着风帆时代的结束。但真正让人们认识到蒸汽机的威 力,还是在俄国与土耳其之间发生的“锡诺普海战”。 克里木战争期间,土耳其为了运送大批登陆部队在高加索的苏呼米等地登陆, 于1853年11月派奥斯曼海军上将率领16艘战舰驶入黑海南岸的锡诺普锚地。这16艘 各种类型的战舰配有舰炮472 门,另有44门岸炮保护,但这16艘战艘只有1 艘为蒸 汽巡洋舰,其余的全部为桨帆船。 这时,俄国海军中将纳希莫夫率领3 艘战列舰和1 艘双桅帆船来巡航,土耳其 人发现后,自认为俄国军舰寥寥数艘,不足为患,因而放松了警惕。而俄国海军的 增援舰只不久便赶到了,使俄国的战列舰增至6 艘、巡航舰2 艘、共720 门火炮, 封锁了土耳其分舰队的港口。 11月30日,俄国军舰向港内的土耳其军舰发起攻击,从几百米的近距离内轰击 敌舰,仅半个小时,土耳其舰队的旗舰就中弹起火,没法抢滩。不一会儿,港内的 土军舰相继起火受伤,沉的沉,爆的爆,16艘军舰只有1 艘蒸汽巡洋舰幸免于难。 这艘军舰凭借着启动快,机动灵活,独自迎战俄“狼群”舰队的捕食,将俄舰队最 好的一艘三层甲板战列舰击成重伤,伤亡270 人。 这场海战给人们诸多启示。在风帆时代,军舰之间的战斗因受动力的制约,其 机动能力较差,但这对作战双方来说是共同的。一旦蒸汽机代替了风帆动力,军舰 对风能的依赖性减少,机动作战能力增强,风帆舰船就会处于被动挨打的地步。紧 接着,英法海军充分展示了蒸汽机军舰机动灵活的优势,从而给风帆舰真正画上了 历史的句号。 19世纪的工业革命,不仅带来了生产力的解放,也给军舰带来了空前的发展机 遇。1812年,法国拿破仑手下一名叫汉斯的技师发明了爆破弹。这种炮弹比以往使 用的圆形实心弹威力大多了。几乎同时,美国一个叫来复的人在炮膛里加上膛线, 以减少炮弹发射时的阻力,使炮弹的出膛速度和发射准确度提高了几倍。这个时期 的木壳舰船可就倒了大霉,它的躯体往往被这种平射炮打得七零八落,以致一些木 壳战舰不敢出海应战。 有矛就有盾,这是事物发展的必然规律。不久,汉斯写了一本小册子,提倡使 用重装甲来防护平射的爆破弹。当时冶金业的发展也提供了这种可能。于是,英、 法、俄、美等国纷纷研制铁甲战舰。在堪布尔要塞攻坚战中,法国海军率先投入3 艘用10厘米厚的锻铁装甲制造的活动炮台。作战中射来的炮弹尽管把装甲撞击得 “砰砰”直响,但就是难以穿透。相反,这些活动炮台却冒着敌人的炮火驶近要塞, 用炮火把要塞炸成了废墟。这是世界上首批投入的装甲舰。 这次海战的奇迹,促使世界各海军强国紧锣密鼓地研制装甲舰,法国率先于1859 年制造出世界第一艘铁甲巡洋舰“光荣”号。该舰排水量为5600吨,木壳船体的外 面包裹着4.5 英寸的铁板装甲,36门重炮,航速13节。英国人也不甘落后,建造了 “爵士”号、“黑王子”号等铁甲战舰。 由此,世界海洋逐渐被这种“钢铁王子”所控制。 8. 有盾就有矛,有矛必有盾。美国国务卿、海军部长为铸造铁矛命丧黄泉。 中国造船业的觉醒与奋起。 随着工业革命的到来,不久,在铁的基础上冶炼出了优质钢材,舰船的装甲变 得越来越坚硬。19世纪80年代,德国的克鲁伯工厂生产出一种又硬又轻的钢板。5.75 英寸厚的克鲁伯钢板的防护作用与12英寸厚的合金钢或与15英寸的熟铁一样,这种 钢板很快被许多国家的海军采用。 铁甲战舰问世并广泛应用于海战后,很快就显示出与众不同的威力。在1862年 美国南北战争中,南方军专门改装修造了“梅里马克”号战舰。该舰原来船身吃水 线以上部分被全部去掉,在船中部装配了矮而平的炮台,四面用半米厚的木板作壁, 最外层包着厚铁板。一次海战中,“梅里马克”号受到北方军两艘战舰及沿岸炮台 的疯狂炮击,令人感到意外的是,炮弹大部分被弹了回去。“梅里马克”号就是凭 借着钢板的防护,在炮火中皮毛无损,反而把对方的木质战舰打得难以招架。就在 这时,北方舰队一艘经过精心设计的“莫尼多尔”号战舰及时赶到。这艘新式装甲 战舰的船身在海面上仅露出半米,船舷吃水线以上包着5 层2.5 毫米厚的铁板,甲 板上也包着铁皮,甲板中间的旋转炮台竟包着8 层铁板。这舰战舰凭借着装甲的防 护和灵活性,四面出击,顽强迎敌,双方分不出高下。 舰船越来越坚固了,原先的火炮打不透了,那打仗还有什么意思?所以,人们 又开始研制火炮问题,要给战舰铸造出“利矛”。 当时,世界上不知有多少技术顶尖的科学家投入到了火炮的研制之中,就连美 国总统都亲自过问此事。不久,美国人约翰·埃利克森和斯托克顿各设计出一门12 英寸口径的火炮,据说这种熟铁炮可发射225 磅的炮弹,这种炮弹能穿透57英寸的 木板和4 英寸厚的熟铁板。1844年2 月28日,美国总统约翰·泰勒及其幕僚和国会 高级人士,加上社会名流,兴致勃勃地登上“普林斯顿”号巡洋舰,沿波多马克河 而下,观看新炮的实弹射击。 开始几发打得又准又狠,总统高兴得像个小孩似的不停地鼓掌,他的情人米莉 娅攀着他的脖子,不时发出尖利的惊呼。人们完全沉浸在有能力打败墨西哥人的幸 福之中。就在这时,一场事故发生了。被称做“和事佬”的那门新火炮在击发的一 瞬间,突然一声巨响,炮尾发生爆炸,炽热尖利的金属碎片飞入人群,9 人当场死 亡。其中有刚刚担任国务卿的厄普舒尔、才上任10天的海军部长吉尔默、参议员加 德纳等。泰勒总统这时正沿着甲板走来,但忽然在指挥塔的一角停下脚步,吻了一 下他那漂亮的情人,因而没有受伤,甚至连一根头发丝都没有动着。总统很幸运, 后来他就同米莉娅结了婚。 在战舰革新的年代里,真可谓一日千里,“十日不见,令当刮目相看”。“和 事佬”爆炸之后,美国海军中校达尔格伦立即设计出一种像啤酒瓶子形状的大炮。 这种炮后膛粗,后膛到炮口逐渐变细,这样可使炮口的爆炸气体压力减小,以免炸 膛。后来,英国人又设计出一种火炮,这种炮由内外两层炮管组成,使炮管承受的 爆炸压力沿纵向而不是横向扩展,从根本解决了炸膛问题。紧接着,旋转炮塔就问 世了。 旋转炮塔的设计开始是为炮手提供防护用的。那时候,在英国皇家海军的法律 上,海战中双方的舰队排成单纵队进行舰炮对射来决定胜负,并且这是海军军舰交 战的唯一战术,违背此战术擅自行动者,要送交军事法庭惩处,甚至处以死刑。但 旋转炮塔的出现,为火炮提供了灵活多变的攻击方位,大大提高了火炮的攻击力, 从而使作战舰艇编队完全统一的行动显得不那么重要了,蒸汽装甲舰艇的机动战术 可以对敌方舰队实施穿插分割,围而歼之。然而,在中日甲午黄海海战中,参战的 中日两支海军舰队实力相差不大,中国舰艇的吨位、装甲的防护力、舰炮口径和航 速上都略占优势,但是,中国舰队却采用了古老而常见的单横队作战战术,也叫做 撞击战术,各舰始终以舰首对敌。而日本舰队却根据舰队内各舰只的不同情况及火 力分布,分编出两个战术分队,对中国舰队实施了有效的穿插分割,其灵活机动的 战术大为奏效,舰炮口径占明显劣势的日本舰队居然击沉击毁中国5 艘军舰,从而 夺得了赢得战争最关键的制海权。 其实,在19世纪末,当外国为制造新型军舰而展开一轮竞争的时候,饱尝鸦片 战争之苦和外国列强多次入侵的中国,也在奋起建造自己的“坚船利炮”。福建船 政局制造出我国第一艘装甲巡洋舰“龙威”号。该舰排水量为2100吨、长60米、宽 12米,军舰前端装甲厚12.7厘米,后段装甲厚15.24 厘米,机舱、锅炉房、弹药舱 的防护装甲宽16米,厚20.3厘米,装备260 毫米前主炮,在当时来说并不比外国落 后多少。该舰调入北洋水师后更名为“平远”号。此外,中国还从英国和德国购买 了大型战列舰2 艘、装甲巡洋船7 艘,组成了当时远东地区最大规模的海军舰队— —北洋水师。这是清朝海军曾拥有的昙花一现的辉煌。 第十章“大舰巨炮”的海上较量 在上个世纪之交,地球的各个角落都充满着火药味。 美国海军学院院长马汉撰写的《海权论对历史的影响》一书,震动了世界各个 海军强国。被称做“鼓吹帝国主义的传教士”的马汉宣称:国家的生存,有赖于对 海洋的控制。制海权的取得,必须拥有一支强大的海上军队,建造装备大口径火炮 的重型战舰,这也是美国的当务之急。一个“大舰巨炮”主义就这样诞生了。 当时,迅猛发展的工业革命为建造大舰巨炮提供了有力的保障。于是,世界各 海军强国展开了空前规模的造船竞赛,战舰吨位越造越大,炮口越造越粗。大舰巨 炮正日益深刻地影响着各国在战争中的胜负及其战后的国际地位和未来命运。 9. 清王朝坐山观虎斗,却被虎狼欺。大舰巨炮的军备竞赛,演变成第一次世 界大战。数百艘战舰对射,谁是胜家? 难以想象,大舰巨炮海上较量的前奏是在我们的家门口发生的,这就是1904~1905 年的日俄战争。这场战争是围绕争夺远东霸主地位展开的。 曾在甲午战争中担任“浪速”号巡洋舰舰长的东乡平八郎出任日本联合舰队司 令长官。他首先指挥日本舰队用水雷封锁了旅顺口军港,使俄国驻旅顺口地区的所 有舰船损失殆尽,几代沙皇处心积虑经营的太平洋出海口和远东海上霸权地位正经 受着严重威胁。 1904年9 月26日,芬兰港的勒法尔湾旌旗招展,由罗热特文斯基海军上将率领 的波罗的海舰队就要赴远东战区同日本海军决一雌雄了。沙皇尼古拉二世亲自登上 旗舰“苏沃洛夫”号,为这支肩负特殊使命的舰队举行隆重而盛大的远征起航送别 仪式。在一片“胜利地返回故乡”的祝福声中,这支由38艘战舰和13艘辅助船组成 的庞大舰队开始了遥远而艰难的航程。这时还没有人想到,他们要到达的海域将是 他们的葬身之地。 历经8 个月的海上颠沛,终于在第二年的5 月驶进了日本海海域,再有3 天就 可穿过对马海峡抵达目的港海参崴了,舰员们搬出了船舱里的“威士忌”酒,准备 痛饮一番。就在这时,东乡平八郎在“三笠”号旗舰上升起了“国家使命在此一战, 全体官兵奋勇杀敌”的战斗信号,联合舰队饿狼一般扑向疲惫不堪的俄国舰队。 27日14时,日俄舰队开始交火,举世闻名的对马大海战爆发了。 精于机动战术的日本舰队将其主力舰只分为两大战术群,对排成纵列的俄国舰 队实施穿插和分割包抄,其战术与甲午海战如出一辙。瞬间,交战海域方圆数十海 里的海空上,响彻着300 毫米以上口径巨炮的轰鸣。日本舰队首先抢占了“T”字 横头对舰攻击的有利阵位,继而又利用舰炮的优势与敌平行航向的舷向射击。经过 一昼夜的激战,日本舰队大获全胜,俄国第二太平洋舰队全军覆没,罗热斯特文斯 基及司令部人员还没有来得及喝一口海参崴的淡水,就全部做了日本人的俘虏。 对马海战的结果,使俄国远征军的38艘作战舰艇有21艘被击沉,9 艘被俘,损 失总吨位高达20万吨之巨;俄军官兵死亡4 380 人,被俘6106人。而日本舰队仅损 失3 艘鱼雷艇,吨位不过300 吨,阵亡117 人。日本舰队凯旋。 沙俄失去了太平洋地区的制海权后,日军在辽东半岛和库页岛相继登陆,迫使 沙皇政府接受了日本的媾和条件。中国的东北逐渐沦为日本人的殖民地。大舰巨炮, 使“观战”的中国人饱尝了战争的辛酸。 早在日俄战争爆发之前,“英国海军理想的战舰”就被著名的意大利工程师托 里奥·坎奈贝尔蒂上校设计出来了。这种新式战列舰排水量达1.7 万吨,配备12门 能够齐射的305 毫米口径的巨炮,5 具水下鱼雷发射管,装甲最厚处达300 毫米, 最大航速24节。这艘战舰的全新设计和强大火力,使得以往的任何战舰都黯然失色。 为了早日造出这种巨舰,英国委任海军大巨约翰·费希尔着手实施。 两年后,这艘被称做“无畏”级的战列舰终于造出来了,其排水量达到了17900 吨。面对世界上第一艘面目狰狞的巨艘,世界海军震惊了。紧接着,英国又造出一 批“无畏”级巨舰,1908年又造出“常胜”级战列舰,排水量为17300 吨,航速26.5 节,装备356 毫米火炮8 门,102 毫米火炮16门。 这时候,欧洲大陆中部的德国再也不能沉默下去了,这个以坚韧、缜密著称的 日耳曼民族奋起直追,仅在英国造出第一艘“无畏”级战列舰的第二年,就造出了 4 艘同样规模的巨型战舰,其排水量达到18873 吨,并敷设有300 ~400 毫米厚的 装甲。 英吉利深知德意志与其竞争的真实目的,自然不会落后。在这“大舰巨炮”时 代,竞争的成败将决定着本民族的命运。独钟海权的英国人立即还以颜色,于1911 年专门成立了“巡洋舰委员会”,以领导造船业的发展。委员会决定建造新的“林 仙”级巡洋舰,该舰采用世界最新技术:在水线部位装有装甲,对舷侧甲板增加强 度;采用烧重油的蒸汽轮机以取代煤作为燃料,航速从25节提高到30节;混装102 毫米和152 毫米火炮,还在部分巡洋舰上进行搭载飞机的试验。 两国“大舰巨炮”的竞争到了疯狂的地步,1913年英国又建成装备8 门381 毫 米火炮的“伊丽莎白女王”号,使战列舰的发展达到了顶点。而其“狮”级巡洋舰 则达到30000 吨级,航速高达28节。这时候,英国已有战列舰68艘,巡洋舰58艘, 驱逐舰、鱼雷艇301 艘,潜艇78艘,总计505 艘;德国拥有战列艘40艘,巡洋舰7 艘,驱逐艘、鱼雷艇144 艘,潜艇28艘,总计219 艘。英、德海军舰艇的比例为9:4。 花钱造出这么多的舰艇,不打仗干什么?1914年6 月,奥国皇太子在南斯拉夫 的萨拉热窝遇刺身亡,这本来是一件意外事件,却由此引发了血流成河的第一次世 界大战。 分别居世界第一、第二位的英国、德国海军舰队在地中海、北美、西印度群岛、 太平洋沿岸和北海等广大海域,展开了旷日持久的海上较量。在前两年各有胜负的 海战中,舰艇占绝对优势的英国人没有占到多少便宜。于是,英国筹谋着能与德国 决一死战,当然是想把德国的“大舰巨炮”全部吞掉。 时机终于来到了。1916年,拥有28艘“无畏”级战列艘和9 艘巡洋舰的英国主 力舰队对德国实施海上封锁。这时,由于东线和西线战场都处于不利于德国的胶着 状态,德国统帅部决定出动其海军公海舰队与英国海军主力舰队进行一场大会战, 以期打破和摆脱英国海军的远程封锁对德国形成的严重威胁。 5 月31日,冯·舍尔海军上将指挥的德国海军公海舰队与海军上将约翰·杰克 利勋爵统率的英国海军主力舰队,在日德兰半岛以西的斯卡格拉克海峡附近的海域 相遇,一场世界海战史上空前规模的战列舰大会战,摆开了阵容。 此次海上会战,参战的英国主力舰队有“无畏”级战列舰28艘,巡洋舰9 艘, 装甲巡洋舰8 艘,轻型巡洋舰26艘,驱逐舰和鱼雷艇77艘等,共151 艘,总吨位1 250000吨;德国参战的有“无畏”级战列舰16艘,准“无畏”级战列舰6 艘,巡洋 舰5 艘,轻型巡洋舰11艘,驱逐舰和鱼雷艇61艘等,共110 艘,总吨位660000吨。 参战的英国兵力为60 000人,德国为45 000人。 这次海战,英国航空母舰“坎帕尼亚”号起飞武装侦察机前去侦察,这是世界 战争史上舰载航空兵首次参加海战。英国的潜艇则担负着监视任务。 英、德海军这两支代表世界级的以“大舰巨炮”为主的舰队,主要采取了传统 的战列舰战术,在进行了小的交火之后,便将主力战舰排成长长的单纵队,以平行 的航向相互实施舷向的炮舰对射攻击。双方在日德兰海峡里摆开了长达13海里的攻 击阵势,真可谓海战奇观。 经过长达12小时的酷战,其结果为:英国海军主力舰队损失战列巡洋舰和装甲 巡洋舰3 艘,驱逐舰8 艘,吨位共计15.5万吨,舰员阵亡6097人,伤510 人,被俘 117 人,占参战舰员数的11.3%。德国海军公海舰队损失战列舰、巡洋舰各1 艘, 轻型巡洋舰4 艘,驱逐舰5 艘,吨位共计6.1 万吨,舰员阵亡2551人,伤507 人, 占参战舰员数的6.8 %。 海战结束后,英、德海军当局都宣称自己是胜利者,实际上两家均为失败者。 从数字上看,英国主力舰队损失大于德国公海舰队,是理所当然的失败者;而德军 的战略企图并没有实现,制海权仍在英国海军手中,因此德军也是失败者。特别是 英海军进一步把德国海军封锁在港湾里,使其成为无所作为的“要塞舰队”,使德 国人陷入极其严重的危机之中,后来引发了德国海军的哗变,导致第一次世界大战 以德国失败而告结束。 10. 画家达·芬奇创造了“蒙娜丽莎”永恒的微笑,但也发明了一种邪恶的 “海底怪物”——潜艇。第一次世界大战,潜艇崭露头角。希特勒“要大炮不要黄 油”,铸造“狼群”。 日德兰大海战成为“大舰巨炮”主义主宰海洋的历史顶点,永载世界史册。就 在“大舰巨炮”主义继续升温的时刻,海军舰艇家族一个新生的婴儿诞生了,它的 名字叫——潜艇。 据说,潜艇的发明与欧洲文艺复兴时期的著名画家达·芬奇有关。达·芬奇创 作的名画《最后的晚餐》、《蒙娜丽莎》至今仍令世人瞩目。其实,达·芬奇还是 一个伟大的科学家、发明家、工程师。他一生中发明过起重机、纺织机、自动锯、 水车、闹钟等等,他同时还对潜水有着浓厚的兴趣。在他绘画的草稿中,人们发现 了他设计的水下呼吸管、护目镜、头盔、潜水服等,当然还有一个与今天的潜艇完 全相似的“水下怪物”。不过,他设计完这个“潜水装置”,并没有制造出来,而 是把这个草稿烧毁了,因为他担心会引起人们进行“海底暗杀”。 传说归传说。人类历史上有记载的进行潜艇研究的是意大利人伦纳德,他于1500 年就提出了“水下航行船体结构”的理论,后来一名英国中尉完成了设计,但直到 1776年美国青年发明一种被称做“海龟”的潜艇之前,都没有实质性的突破。“海 龟”艇有水平和垂直两个螺旋桨,能够潜浮和航行,可以装载68公斤重的水雷,基 本具备了用于军事目的的条件。在一次对英国军舰的突袭中,虽然未能命中目标, 但足以让英国人吓了个跟头,从而赢得了“世界第一艘军用潜艇”的美名。 潜艇的发展与一些有奇思冥想和献身精神的人有着直接关系。美国南北战争期 间,南方军为了打破北方军的封锁,决定偷袭北方的战舰。有一个叫亨莱的上校军 官设计制造出一种“亨莱”号潜艇,3 次试航,都沉没海底,舰员全部丧生。尽管 这样,他们仍不放弃试验,最终于1864年2 月17日获得了令人意外的战果。这天夜 里,“亨莱”号潜艇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到查尔斯顿港外,在哨兵的眼皮底下,把撑 杆水雷撞到北方军轻巡洋舰“休斯顿”号的舷尾。只听一声巨响,军舰被炸开一个 大豁口,海水“呼呼”地灌进舱里,舰体随即倾斜沉没。这次行动,使225 名官兵 成了之前死难的35名试航者的殉葬品。然而,“亨莱”艇并没有载誉而归,它被 “死不瞑目”的“休斯顿”号下沉时的涡流吸住了,只得同归于尽。3 年后潜水员 才找到它的残骸。 爱尔兰人约翰·霍兰是一个超级潜艇迷。他设计制造潜艇的目的是要攻击不可 一世的英国军舰,以报英国人强占爱尔兰土地的一箭之仇。他于1873年带着他的图 纸到了美国,但美国人并不需要他设计的“小把戏”。3 年后,一个流亡美国的爱 尔兰组织帮他建成了长5 米、装有内燃机、每小时航行3.5 海里的单人驾驶的潜艇 “霍兰-Ⅰ”号。但水下航行需要的空气问题没有解决,他的设计太粗糙了。1881 年,霍兰又造出了“霍兰-Ⅱ”号。这艘潜艇的排水量为19吨,它解决了长期困扰 专家们的即潜艇在前进中下潜而保持纵向稳定的问题,并装了一门加农炮,能在水 下发射鱼雷。这无疑是潜艇史上的里程碑。 这时候,潜艇已引起许多国家的兴趣。1893年,法国人制造出一艘电动潜艇。 日本人的潜艇制造起点很高,一跃步入前列。西班牙人声称也在研制潜艇。美国政 府担心西班牙人建成潜艇会对美国构成威胁,便不惜血本拨出200 万美元征集潜艇 设计图纸,霍兰独占鳌头。他设计制造的“霍兰-Ⅵ”号潜艇长约15米,装有45马 力的汽油发动机和蓄电池,能以每小时7 海里的速度航行1000海里。该艇有5 名艇 员,并能水下发射鱼雷,水上航行平稳,下潜迅速快,成为一代水下先锋。霍兰也 由此赢得“现代潜艇之父”的美名。 这时候,一个叫西蒙·莱克的美国青年受凡尔纳拉科幻小说《海底两万里》的 影响,完全出于领略海底风光的目的,设计制造出一种叫“小亚尔古爸爸”的潜艇。 别小看了这个小东西,它解决了现代潜艇的压缩空气问题,而且利用水箱来带动潜 艇的沉浮。 科学的发明就是这样一点一滴积累起来的,到第一次世界大战时,潜艇已臻于 完善,不失时机地乘上了大战的末班车。 1914年9 月5 日,英国“开路者”号军舰在福思湾河口巡逻,突然一声爆炸, “开路者”粉身碎骨。原来,这是德国海军的U-21潜艇所为。随着舰身下沉,250 余名官兵葬身鱼腹。这是一战中第一艘被潜艇击沉的军舰。 仅仅过去17天,德国海军U-9 潜艇奉命在比利时西北的海上巡逻,因偏航竟 漂到了荷兰沿海。舰长韦迪根正为寻找归窝的路线发愁时,突然眼睛一亮,前面竟 有3 个小黑点——3 艘英国的军舰。 U-9 没入海水之中,神不知鬼不觉地靠上英国军舰,占领攻击位置,首先向 “阿布尔基”号巡洋舰发射一枚鱼雷。英舰上的指挥官还以为是触雷了,便向伙伴 发出求救信号。但仅仅十几分钟后,另外两艘巡洋舰“霍格”号和“克雷西”号也 被这艘潜艇发射的鱼雷击中,身首异地。 前后不到1 个小时,U-9 潜艇连中三元,3 艘巡洋舰沉入海底,2 200 名舰 员仅有741 人获救,1459人成为“冤死鬼”。而潜艇艇长韦迪根却成了民族英雄, 被德皇亲自授予一级铁十字勋章,全体艇员每人一枚二级铁十字勋章。同时,这也 为潜艇作战赢得了极高的声誉。 第二年,德国潜艇对英伦三岛和整个英吉利海峡实施战略封锁,凡在该地带活 动的敌国商船一律被击毁,中立国的船只也不例外。此举被世人称为“无限制的潜 艇战”,导致“露西塔尼亚”号邮轮上的2200多名无辜公民成为战争的殉葬品,也 开创了潜艇袭击商船特别是客轮的先例。据统计,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仅被德国 潜艇击沉的运输船就有6 000 余艘,共计1300万吨。 一战之后,潜艇的性能有了较大的提高,其地位也一再攀升,数量发展相当惊 人。到第二次世界大战前,几个主要海军国家已拥有694 艘各类潜艇。其中美国112 艘,英国69艘,法国72艘,前苏联212 艘,德国57艘,意大利115 艘,日本63艘。 这时的潜艇无论是在吨位上、航速上、下潜深度上、续航能力上还是武器装备、水 声设备、无线电设备、导航设备等装备性能上,都比第一次世界大战有较大的提高。 第一次世界大战战败国德国的海军上将舍尔在战后曾预言:潜艇“将在未来海 战中居首要地位”。在战后的协定中,德国被允许保持同英国数量相当的潜艇,这 无疑给德国纳粹埋下了复仇的种子。随着德国经济的恢复,希特勒打起了“要大炮 不要黄油”的旗帜,在战前铸造了大批潜艇,成为凶恶的“海上狼群”。 新一轮“大舰巨炮”的竞争,给本来就动荡不安的地球,又蒙上了一层厚厚的 阴影。 11. 大舰巨炮白热化竞争,航空母舰横空出世。大舰雄风带来海军三维立体作 战空间。问滔滔大海,谁主沉浮? 如果有人要问,什么军舰是最大的军舰?大家一定会异口同声地回答:航空母 舰。 是的,航空母舰无论是吨位、体积还是作战能力,都位居各舰种之首。人们说 它是“海上的浮动机场”,一点也不过分。 一艘现代的核动力航空母舰总长有330 多米,宽约80米,高则70多米,相当于 一座15层大厦。舰上共有2 000 多个舱室,6300名舰员。动力装置为2 台原子能反 应堆,总功率达到30万马力,排水量约10万吨,航速33节,加一次核燃料可用13年, 续航力达到100 万海里,相当于绕地球30圈。航空母舰上每一个锚重就有30吨,锚 链重达246 吨,仅4 个螺旋桨就总重240 吨。 这么大个的庞然大物并不可怕,关键是它的武器装备。这种航空母舰上有230 部雷达,70多个雷达天线,近百部无线电台,装载着100 多架飞机,各类火炮和不 计其数据的弹药。其作战半径在1000公里内的海域和空域,完全控制范围在100 平 方公里。 1903年12月17日,美国自行车修理工莱特兄弟乘着自己发明的世界上第一架飞 机作了升空飞行表演,这是人类有史以来首次成功的载人飞行。尽管这种飞机还不 完善,但它一出世,就被军事家们看好。1908年,美国的罗斯福总统下令让陆军部 负责对这种飞机进行改进,使它尽快用于军事目的。 美国海军中有一批喜欢标新立异的人,就在总统下令的同时,这些人就提出了 让飞机在一艘战列舰上起飞的设想,不过当时只是说说而已。第二年,一个叫克莱 门特·艾德尔的法国人在他的一部名为《军事飞行》的著作中提出了在军舰上驾驶 飞机的必要条件。他认为,飞机在军舰上起降需要宽敞平坦的起降甲板、甲板升降 机、岛式上层建筑、机库。他的理论实际上已为航空母舰的发展指明了方向。 浪漫的法国人把他的理论看做是浪漫的空想,但务实的德国人却真的干了起来。 1909年,在德国汉堡开往美国的一艘邮船上,德国人尝试着在轮船的前甲板平台上 起飞飞机,以加快向纽约投递邮件的速度。 消息一经传出,吓得美国人一身冷汗。敏感的美国人已经猜想到德国人只是以 邮政作掩护,在试验一项攻击美国的新技术。海军物资局局长助理钱伯斯立即被任 命为飞机在军舰上起飞试验的总负责人。 钱伯斯两手空空,不过他有一张巧嘴和游说的本领。他先是说服一个出版商捐 资1 000 美元,又说服了一名民间飞行员尤金·伊利参与他的使命。 1910年11月9 日,在美国新型巡洋舰“伯明翰”号的前甲板上,竖立起一个向 前倾的平台,一切起飞的准备工作已经就绪,并定于11月14日试飞。为了让美国海 军加快舰载机的试验进度,《世界报》支持一名叫麦克迪的飞行员抢在11月12日在 “宾夕法尼亚”号邮船上做起飞试验。但那天并不走运,麦克迪在启动引擎时,不 慎打坏了桨叶,试验流产了。 邮船上起飞试验没有成功,极大地刺激了尤金·伊利的好胜心,他庆幸上帝能 把这个奇迹留给他来创造。11月14日,在汉普顿锚地,“伯明翰”号巡洋舰昂首挺 立,舰首长25.3米、宽7.3 米的木质飞行跑道格外惹人注目。在飞行跑道的顶端, 一架待飞的60马力单人双翼军用飞机正迎风而立。按计划,要等待舰船迎风航行时 才能起飞,谁知天公不作美,突然狂风骤起。眼看计划就要落空了,飞行员一咬牙 :“起飞!” 随着螺旋桨的飞转,机身迅速向前滑去。就在飞机脱离甲板的那一瞬间,人们 看到飞机并没有达到起飞速度,机头没有抬起,而直往海里扎去,驾驶员同指挥台 的通讯联络也莫名其妙地中断了。所有的人都惊呆了,眼看一场不可避免的惨剧就 要发生了。 但是,人们没有看到机毁人亡的场面。沉着的飞行员就在飞机擦着水面的一瞬 间,巧妙地操纵起飞机的尾水平舵,终于使飞机昂起了头。飞机紧贴着水面蹒跚飞 行了几公里,顺利地降落在海滩旁边的一排小木屋附近。 人们欢呼着、拥抱着,但更加艰巨的试飞在等待着尤金·伊利。 飞机在军舰上仅能起飞还不够,还要能降落。1911年1 月18日,在旧金山海湾 的“宾夕法尼亚”号上,一场新的考验在等待着尤金·伊利。巡洋舰尾部安装了一 块长36米、宽9.6 米的平台。为防止飞机降落时冲出平台,他们在平台横向设置了 22道钩索,每道钩索用50磅重的沙袋系住。当然,他们还在甲板的尽头设置了一个 用巨大的帆布做成的斜坡屏障,这样飞机冲出甲板后不至于落入水中难以打捞。 尤金·伊利似乎胸有成竹,人们在他的腰间缠了些充气的自行车内胎作为救生 衣,而他把这些橡胶品当成了舒适的靠垫。 这一天天气很坏,由于风很大,舰长临时抛锚,竟将船尾迎风。这是一个极其 错误而又危险的决断,但飞行员竟丝毫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尤金·伊利仍平安无事 地飞行,并在接触甲板前迅速降低高度冲向舰尾,贴近平台,关闭引擎。由于飞机 的冲力巨大,专门制作的铁挂钩只挂住了后面的11根拦阻索,飞机在距平台前端9 米处停了下来。军舰上降落飞机成功了。 1 个小时后,伊利又驾着飞机从这艘巡洋舰上起飞,安全降落在海岸上。 这是人类最为大胆而成功的壮举,尤金·伊利为世界航空母舰的发展作出了特 殊的贡献。然而,信奉实用主义的美国人常常做出过河拆桥的事情来。就在这年底, 尤金·伊利在一次飞行事故中丧生了,美国海军部除了给死者一封感谢信外,竟没 有任何报酬。愤怒的航空母舰爱好者写信痛骂海军部,但也无济于事,只有一家私 人基金会为他支付了500 美元。这就是美国社会的“慈善”。 1917年,第一次世界大战中期,德国潜艇的作战威力已日益显露,从空中侦察 潜艇的踪迹迫在眉睫。这时,英国海军已经开始用飞机协助舰艇作战。为了彻底解 决舰、机协同问题,英国海军将“暴怒”号巡洋舰的前后甲板上炮塔拆除,铺上木 质跑道,以甲板中部的上层建筑为界,前面的跑道供飞机起飞,后面的跑道供飞机 降落。当时这艘改装后的巡洋舰有一个土得不能再土的名字,叫“飞机搭载舰”, 其排水量为22500 吨,能装载20架飞机。同年7 月,从这艘舰上起飞的飞机,轰炸 了德国一个空军基地,初显了航空母舰的威力。 美国的航空母舰虽然发展较早,但由于没有战争的压力,所以迟迟没有投入建 造。到了1922年,英、法、德、意、日五个海军强国都在航空母舰的研制上有了重 大突破,美国海军部才不得不力排众议,把一艘运煤船改装成了美国第一艘航空母 舰,这就是“兰格利”号航空母舰。该舰标准排水量为11050 吨,全长542 英尺, 宽65英尺,吃水18英尺,最高航速15节,续航力1.2 万海里,可载机30多架。这艘 舰因为外型难看,被挑剔的美国人戏称为“帆布篷顶大马车”。 日本人做事不爱凑合。1922年底,世界上第一艘直接设计和建造的航空母舰在 日本完成。这艘取名为“凤翔”号的航空母舰是1919年设计的,该舰的飞行甲板右 舷有3 个烟囱,飞机起飞时,烟囱可以放倒,其火炮装备也很少,可载26架飞机。 “凤翔”号航空母舰的出现,标志着浩瀚的大海从此出现了初具规模的“海上 航空基地”。最初,“凤翔”号航空母舰上采用了岛式上层建筑,有两部中线配置 的升降机。1923年,经过试航后,拆除了上层建筑,从此得到了平甲板。 初期的航空母舰虽然配置了少量的战斗机、侦察机和轰炸机,但这些飞机都是 平常的陆战飞机,在甲板上起降比较困难,而且危险性很大,因此使用较少,对战 争的胜负还没有起到什么大的作用,但这毕竟迈出了关键的一步。 一个以巨型巡洋舰、潜艇和航空母舰主宰海洋的时代已经来临。 12. 各国打各国的小算盘,限制大舰巨炮的条约形同虚设。日本人疯狂建造大 航母,希特勒钟情潜水艇。第二次世界大战一触即发。 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后,各海军强国并没有因为大战中潜艇的出现,而放弃 “大舰巨炮”制胜主义。战场上的硝烟尚未散尽,建造大舰巨炮的新一轮竞赛又开 始了。 战后,美、英、法等国的经济并不景气,为了削减建造巨舰的浩大经济开支, 美、英、法、日、意5 个大国经过一番讨价还价,于1922年2 月6 日在美国首都华 盛顿签订了《关于限制海军军备条约》,即《华盛顿海军协定》。该条约规定,5 个海军强军可拥有的舰船总吨位是: 主力舰,美、英各52.5万吨,日本31.5万吨, 法、意各国17.5万吨。条约对各主力战舰又作了专门限制:战列舰单舰排水量不得 超过3.5 万吨,不得装备口径超过406 毫米主炮;航空母舰单舰排水量不得超过2.7 万吨,不得装备口径超过203 毫米舰炮。 条约归条约,可各国都懂得,谁落后谁就要挨打。美国人早在制定条约前就知 道要削减正在建造中的6 艘大型战列巡洋舰,所以提早把一艘改装成了航空母舰。 各国也都做了手脚,决心利用战争间隙,大力发展航空母舰。到协议签订时,美国 发现英、法、日等国对航空母舰的研制已经远远超过了自己,所以临时决定将正在 建造中的大型战列巡洋舰都改成航空母舰。但是,这时的美国政府因囊中羞涩,只 改装了两舰——“列克星顿”号和“萨拉托加”号。这两艘航空母舰属同类同型舰 艇,排水量3.3 万吨,载机90架,航速33节,基本上具备了现代航空母舰的外型。 由于当时的“大舰巨炮”主义仍占据上风,所以舰上装备了许多大口径远程火炮, 其火力并不亚于一艘重型巡洋舰。这种舰的汽轮机电动主机功率达18万马力,贮油 量为6668吨,以15节的航速行驶可连续航行1 万海里。 这时,日本人也疯狂地建造起航空母舰来。他们把41200 吨的战列巡洋舰改装 成“赤城”号和“天诚”号航空母舰。1923年9 月1 日的东京大地震使“天诚”号 遭到严重破坏。日本人顾不上清理地震废墟,就又造出了“加贺”号来取代“天诚” 号。 英国改装航空母舰没有太多的选择余地,因为整个海军的军舰只有3 艘适合改 装成航空母舰,它们分别是“暴怒”号、“勇敢”号和“光荣”号,并于1930年前 改装完毕。 法国航空母舰的改装由5 艘“诺曼底”级战列舰改装,不过,法国当时只改装 了1 艘“贝亚恩”号。这艘航空母舰有不少优点,但缺点也比较明显,根本问题是 航速慢,飞行作业困难,其航行速度只有21.5节。不过,这时的法国没有战争野心, 差就差点吧。可是,日本人就不同了。 到1930年,世界各海军强国所建的航空母舰吨位普遍比日本第一艘“凤翔”号 航空母舰大好几倍,航速也从20节提高到最快的34节,配备的小型飞机已多达90架, 各种舰炮20多门。相比之下,日本的“凤翔”号在真正的“凤凰”面前只能算只 “小鸡”,日本人好没面子。想再造新的,却受到《协定》的制约。 1934年,日本政府宣布,单方面退出《华盛顿海军协定》,并开始秘密建造世 界上最大的战列舰“大和”号和“武藏”号。“大和”号满载排水量为72800 吨, 甲板以上的上层建筑就有13层之多,3 座三联装的主炮口径达460 毫米,堪称世界 之最,每座炮塔重达2200吨。另有2 座三联装155 毫米火炮、12座双联装127 毫米 火炮、115 门25毫米火炮(后增加到156 门)。舰舷部位采用5 层钢板防护,以410 毫米的厚度创造了世界战列舰的最高纪录,全舰装甲总重量高达2.1 万吨。 日本在航空母舰的建造上更是不遗余力。为了弥补飞机数量的不足,日本政府 拨出巨款,建造了世界上最先进的航空母舰。到第二次世界大战发生前夕,日本已 有10艘航空母舰在役,另有5 艘在建造之中;美国有7 艘在役,另有8 艘在建造之 中;英国有7 艘在役,另有5 艘在建造之中;法国有2 艘在役,另有6 艘在建造之 中;德国有2 艘在建造。 建造数量如此之多的航空母舰,世界的海洋能装得下吗? 1936年,世界局势日趋紧张。在东方,日本对中国的侵略态势已经形成,从海 上、空中和陆地已构成了战略包围;在西方,第一次世界大战的战败国德国开始蠢 蠢欲动,希特勒的纳粹党上台后,积极扩军备战。当时,德国人不仅受到《华盛顿 条约》的约束,而后还受到《凡尔赛条约》的限制。为了打破德国拥有的新舰排水 量不得超过1 万吨的限制,德国人在新造的3 艘巡洋舰上动了脑筋。他们采用轻便 的铝材和新技术焊接法,减少自重,使3 艘舰的排水量实际上达到了1.2 万吨,装 备6 门280 毫米主炮,航速达28节,有装甲防护。德国在潜艇生产技术上也达到了 炉火纯青的地步。这时候的反潜技术还不成熟,连航空母舰都惧怕潜艇三分,德国 正是抓住这个时机,突击制造了一批潜艇和3000架飞机,发动战争的野心昭然若揭。 这时候,所有限制武器发展的条约已经名存实亡。一战后苏联十月革命成功, 原有的世界格局已经打破,新的国际秩序还没有建立起来。面对德、意、日的扩军 备战,曾发过战争横财的美国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今天去同这些国家签订互不 侵犯条约,明天派友好代表团去献媚讨好,生怕战火烧到自己的土地上,客观上为 纳粹德国和日本军国主义扩军备战、发动新的世界大战,提供了温床。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