组合效应
1991年海湾战争后,军事当局决心,应充分发挥精确打击与侦察、监视和捕捉
目标之间日益有效的组合效应。E-8 联合监视目标攻击雷达系统(JSTARS)的空中
图像、改进的U-2 侦察机性能和无人驾驶飞行器(UVAs)的潜能提升了美军侦察、
监视和捕捉目标的能力。这一进程是循序渐进的,从训练和作战演习开始,到1995
年对波斯尼亚和1998年对伊拉克的打击,从不断飞跃伊拉克的禁飞区,到1999年78
天的科索沃空袭,再到2001年对阿富汗塔利班的战争,美军不断进行演练、分析、
改革和完善。美军不断配备新的武器;12年后,在解放伊拉克的军事行动中,1991
年海湾战争中的上尉和少校军官已晋升为上校和少将。他们不仅研究各军种的所有
军事行动,自身也积累了经验和教训。
1996年,在各军事部门协助下,美国联合参谋部提出了第一个真正概念上的联
合作战蓝图:“2010联合设想”。这一非保密文件阐明了一系列的概念,如全方位
控制、精确打击、优势机动、全维度保护和集中的后勤等,所有这些都在伊拉克战
场上得以演练。就转型构想而言,在2001年的政府更迭之前,就已经出现了,它已
成为一个共同的看法:在军事院校讲授,在训练和演习中讨论,而且与理论、必要
的物质保证、研究开发和政府采购融为一体。
但是,这一设想极为强调精确打击。正如一位高级官员的解释:“想象敌人位
于一个正方形区域内,方框范围是100 公里宽、100 公里深;我们应该能发现里面
的每个敌军目标,打击并消灭我们想要摧毁的任何目标。”比喻简单明了,很有说
服力。这一设想势在必行,在规划、预算、国会听证会甚至大众文化中,它已经以
某种方式得以反映。军队转型背后的集体意愿是难以抗拒的。
二十年来,特种作战部队努力争取获得合法地位,他们在伊拉克实现了这一目
标。尽管骁勇善战、战果辉煌,但丑闻和优越感败坏了他们的名声,在越南战争后,
特种部队遭到排斥。随后,特种部队逐步采取措施,打破了那些妨碍自身完全融入
战场对抗的安全、神秘的壁垒。在巴拿马,在沙漠风暴中、在俯瞰科索沃的小山顶
上、在阿富汗和目前在伊拉克境内,他们以出色的技巧、勇敢和极少的部队赢得了
战场的胜利。
因此,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布什政府和唐纳德. 拉姆斯菲尔德曾鼓吹的军队转
型,即在一个高技术战场上,借助一系列探测手段实施侦察,在战斗中,依靠精确
打击和小规模的地面部队赢得胜利,在很大程度上,这是他们2001年掌管政权时所
接受的一个既成事实。
那些坚持军队转型尚未完成的人,正是那些主张陆军需要改进战略部署能力的
人。在1999年的科索沃,当军事部署遇到困难后,陆军专心致志地建立了临时组织,
即配备轮式战车的旅规模建制的部队。这仍然是实施中的一项工作。其它人认为,
需要把大的、所谓臃肿的师级建制改革为小的、更富机动性的单位。但是对于地面
部队,本质上,得到的许多教训看上去是保守的。例如,在没有M1A1主战坦克的情
况下我们愿意开战吗?事实证明,伊拉克炮火几乎无法伤害这种坦克。在进攻巴格
达前的那些天,当我军油料几乎耗尽时,前方是否需要更多的后勤补给?这些年来,
尽管所有的批评都落到了陆军师身上,但这些师已经证明,自己是有机动性的,必
要时,完全有能力以旅或军的建制进行战斗。军队的转型需要向前推进,但是,要
吸取2003年战役的教训,以一种现实的眼光来看待它。
当然,美军必须继续而且更加坚定地进行更广泛的防御转型:更优良的监控设
施、更高的性能、更稳定的通讯、更远的距离、更快的导弹、部队部署的“痕迹”
更小、更为一体化的服务和特种作战能力。我们可以利用高分辨率图像来识破伪装
;部署大功率、多频谱的雷达以发现地面目标;利用多色激光传输数量惊人的通讯
信号;用高能激光击落敌人的导弹,并对飞机和其它发射平台实施近距离防御;以
无人驾驶飞行器在战场上空盘旋,发现敌人的电子设备或导弹,并且几乎同时计算
出发射装置或武器的位置等等。但是,构想的本质,即以美军的最低风险发现并摧
毁集结于战场的敌人,仍然没有改变。
在战场均衡中,占有优势的空军剿灭了敌军,首先是敌人的空军,然后是防空
部队,最后是地面部队,只要美国对任何可预想的敌人保持其技术上的优势,空军
就是一个胜利者。这也就是说,我们必须保持航空航天和信息上的优势。必须保护
我们的卫星,避免在第一次打击中被彻底摧毁,空军必须有能力粉碎任何敌人的防
空体系,保证通讯体系不被中断和破坏。可以设想,在10到20年的跨度内,美国的
军事主导是有保证的,除非潜在的对手出现了重要的反卫星系统,或者装备了稳定
的、深入地下的、能摧毁美国飞机和导弹的高能激光网络。这些威胁可能导致另一
种情形出现,即直接对抗美军的转型,并且可能把战争拉回到20世纪的真实状态:
大规模的部队和大规模的伤亡。
或许,正在发展这种能力并且已经有些眉目的国家不会超过两个。中国就是其
中之一,但是,很多年以后他们才能具备这一能力。现在,想与美国作战的国家或
组织必须采取非对称的行动,即他们必须寻找新的办法,以削弱美国战争模式的效
能。这些潜在的对手将从伊拉克目前的形势中汲取有价值的教训。
但是,在伊拉克的经历应该提醒我们,仅仅集中于“决定性战役”、“快速”
结束各种可能发生的战斗,这种计划和转型,或者至少我们所听到的国防部对此的
看法,都是片面的。在20世纪90年代中期,当我们第一次形成“2010联合设想”时,
许多人认为,需要在战斗的快节奏、高强度与战斗前后所发生的现实情况之间保持
平衡。这不仅仅是陆军或者军队各部门的本位主义:相反,陆军将很可能不得不应
付这些必要条件,很大程度上,军队有权表述这样的关注。我们已不断看到,在大
多数情况下,美军自己也能发现,要真正“战胜”敌人,毁灭他们是不够的。打败
敌军对赢得战役是必须的,但并不足以赢得战争。
我们已经目睹了美军在巴拿马平民中进行战斗、寻找躲藏的曼纽尔·诺列加总
统遇到的困难;注意到海湾战争后,在处理难民、不稳定和战争罪犯等战争后果时
面临的问题;还有索马里的失败、海地的困难、巴尔干维和行动的挑战等等。每次
冲突都包含一个短期的、激烈的军事上的遭遇战和一个长期的、不太激烈的但或许
更为关键的后续使命,尽管为应对这些情况,武装部队已经接受了训练、实施了准
备并配发了装备。
在有关军队转型的讨论中,只有极少的支持者赞同以这种方式实施转型。在制
度上,陆军没有把这些需要当作陆军的本质工作,以此表明保持或者增加投入、增
设机构是正确的,而是长期以来,拒绝准备并参与战后行动以及维和使命。在一定
程度上,这与现行的《美国法典》有关(特别是第10章),它规定了军队的任务与
使命,要求美国陆军为“持续的地面战斗”进行训练、组织与装备。
但客观地讲,多数的不情愿可追溯到军事工业联合体以及组织生存的政治学。
当按照流行多年、影响广泛的转型视野,自身的重要性将被降低时,陆军像其它军
种一样,将其组织上的存在与高技术创新和吸引人的、富有远见的政府采购计划挂
起钩来,这些计划是为中东或朝鲜爆发激烈的冲突而制定。考虑到美国总体防卫优
先权,看起来,这更像是为成功获得资金而进行的竞争,一旦获得资助,就会得到
许多国会选区的承包人和转包商的重要支持。
——转自泉石小说书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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