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 “哥几个干的漂亮。”他大口喝了一口酒,由衷地赞道。 “那自然。”占魁掩饰不住内心的兴奋,脸上放着光。 “不过这样一来,鬼子们也就更加小心了,以后要找机会下手恐怕就更困难了。” 继宗冷静地分析着。 “这你别担心,常言道‘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咱哥几个还就和这帮鬼子泡 上了,我就不信找不找机会下手。” 张胜眯着眼,慢条斯理地说着,一副运筹帷幄的样子。 “张胜说的在理。” 王金龙接过话“鬼子不可能老缩在柳林镇和据点里不出来,他们得不时补充粮 草军需吧?只要他们出镇,我就有办法知道他们的路线,咱们就可以在半路上伏击 他们一家伙。”到底是行伍出身,一张口就是两军对阵,开枪放炮。 “对,咱们也换换口味,尝尝用枪的滋味。”占魁反应积极。 “咱们现在就有几支长枪,如果能再搞几支短枪就更好了。” “短枪的事包在我身上。” 王金龙一口答应。 驻在县城的皇协军大队长叫洪吉永,原来是奉军郭松龄手下的一个营长,保定 讲武堂出身,郭松龄兵变事败,洪吉永逃回老家来,有些勘破红尘的感觉,原想在 家乡耕几亩地、读几本书了此余生,无奈多事之秋,树欲静而风不止。 家乡一带一直是奉军与其他派系军阀拉锯拉战的主要战区,加上民风剽悍,拉 杆子、树绺子的是一拨一拨,闹腾地贼蝎虎。 于是大家推举他出来成立护庄队,他念过讲武堂、又带过兵打过仗,通晓兵法 韬略,牛刀小试,那些胡子、土匪便被打得四散奔逃不敢近庄。 周围庄子也纷纷仿效成立了护庄队,但他们没有实战经验,看见胡子、土匪近 庄老远就放枪放炮,浪费子弹不说,没打着一个土匪,自己人倒伤亡不少。 没办法,大伙只好找到洪吉永请他统一指挥,实行联防、保境安民。 县里也注意到了洪吉永这样一位人物,索性由县政府出面成立了保安团,由他 来任团长。 从此这一带地面风平浪静,他也成了这一带的实力派人物,要风得风、要雨得 雨,那几年光景确实是他人生中最为踌躇满志、春风得意的一段时光。 然而,好景不常在,好花不常开,日本人来了。 他原打算解散保安团,然后自己解甲归田,好赖自己是个中国人,当汉奸他不 干。 但日本人容不得他不干,日本人暗示:如不归顺皇军,那么,这些保安团士兵 将被视为* 政府军士兵而被处决,无奈,他只好接受改编,但他也提出了只保境安 民、绥靖地方,不参与日军任何军事行动的条件,日本人也默许了。 他和王金龙的交往还是在保安团被改编成皇协军之后,在此之前他并不了解自 己的这个属下。 那年改编刚刚结束,酒井联队长为了表示亲善,亲自到这个新改编的皇协军大 队来视察,随行的有他手下的一些军官和参谋勤务人员。 这些随行人员对皇协军的军事素质表示出极大的蔑视和不屑,当操演还在进行 的时候,看台上的日军军官们仿佛是在看马戏表演一样,笑得直不起腰来。 这种毫不掩饰的轻蔑使军人出身的洪吉永的自尊受到了极大的伤害,于是他向 酒井提议:能否让自己的手下和酒井的随行军官进行一对一徒手格斗。 理由当然是冠冕堂皇的,无非是向大日本皇军学习而已。 酒井三郎大佐出生于武士世家,他对这对这项提议当然欣然同意。 酒井的随行军官大多修习过柔道、空手道、剑道等日本武学,加上长期军旅生 活和战场厮杀所养成的那种凶悍之气,一上场便将洪吉永的几个手下给逼得畏畏缩 缩,不敢放手一搏,几个回合下来,日军军官全胜,而洪吉永的几个手下则鼻青脸 肿、灰头土脸地回到队列中。 酒井含笑不语,他的笑容使他的部下们受到了鼓励,几个随行军官耀武扬威地 在操场上叫阵。 一大群的皇协军官兵如绵羊般低头沉默。 洪吉永脸色一瞬间变得苍白,他有种痛不欲生的感觉。 皇协军队伍中一阵轻微的骚动,一个身材高大的小队长分开人群走了出来,他、 就是王金龙。 当年在西北军中当排长时,不知有多少日军的脑袋被他用大刀砍下,他压根就 没瞧得上眼前这几个日本人的那两下子。 今天他本不想出场,上场的都是洪吉永的亲信,平时都有点牛皮哄哄、张牙舞 爪的意思。保安团不过是自己暂时栖身之地而已,不值得为这支已经变节了的汉奸 队伍出头露面。但眼前这几个日本军官不可一世的样子,简直就没把中国人放在眼 里,他忍了再忍,终于忍不住了。 他向四周抱了抱拳,然后渊停岳峙般站立在校场中间。 一个日军官迫不急待地冲了过来。伸右手抓住了王金龙的皮带,想用柔道中的 摔法给王金龙一个过背摔,他出手很快,但王金龙更快;王金龙左手一扣日军官抓 自己皮带的手,右手已经钳住日军官的肘关节,往怀里一带,然后侧身、撞肩,日 军官像一片树叶般飘了出去,摔倒在地。 这一手兔起鹊落,干净利索。 不远处观战的人还没反应过来,交手已经结束。 中华武学博大精深、源远流长,王金龙从小习武,今天使用的不过是其中的擒 拿、散手等小巧手法而已。 一见同伴败阵,另一日军官气势汹汹地冲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