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九 紧接着举杯频频,三下两下,本来酒量就不大的刘大牙已经有五分醉意。 他自言自语:“为什么?我他妈也不知为什么?” 和尚一看有门,也劝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苦海无涯、回头是岸。” “就是、过去的事老想他干啥,你帮我们翻译,又不是帮日本人,你怕个毬啊!” “对对对,咱都是中国人,我们也都看见了,你现在也算条汉子,从不和日本 人说话,连他们瞧都不瞧一眼,这一点比我们哥几个都有骨气。” 一听这话,刘大牙高兴了,睁着白多黑少的三角眼天真地问到:“真的?在你 们眼里我还是一条汉子,还算个中国爷们?” 原来他的心病在这里! 大家又是一顿臭捧,把个刘大牙夸地如岳飞在世、文天祥重生一般。还说只要 他帮忙就等于救人于水火,胜造七级浮屠。 高兴地刘大牙当即决定,从明日起,继续翻译。 条件只有一个:从明日起每日再加两个菜一壶酒。 光阴荏苒、时光如梭,转眼又到了秋季。 “桃园酒家”的朱砂已在据点鬼子的身上渐渐发生作用了,据点里越来越多的 鬼子开始大把大把的掉头发,情况严重的鬼子眉毛和刚长出的胡子也一并开始脱落。 这些十* 岁的鬼子俨然是一个个小太监,他们面色苍白,表情呆滞,顶着一个 个光光如鸡蛋一样的脑袋,整日里感到浑身乏力、手足麻木,声音嘶哑,吃饭喝水 都有困难。 不长时间,这些患病士兵就一个个骨瘦如柴。 别说出操训练了,连站岗放哨都成问题。 据点里的军医山野少尉最近可忙坏了,天天有人排着长队来打针吃药。 这些人的表面症状好像是水土不服而引起的肠胃病,吃了药、打了针治后症状 往往能稍微到缓解,但过不了几天,病情会再一次发作。 他不得不一次次将情况严重者往省城的陆军医院送,但去了的人几乎没有再回 来的。他们在陆军医院里病是越治越重,最后不是一命呜呼就是躺在床上再也起不 来了。 可怜这些小鬼子到死也不明白怎么好好的就没命了? 从九月份开始到现在已有二十多名鬼子陆续死在医院,其余的病情轻重不一。 这种现象引起了陆军医院鬼子专家的注意,他们对这些患病鬼子进行了详细的 病理检查,但查来查去,却没有查出丝毫病因。 和治疗时的思路一样,他们把注意力全放在消化道传染病上,所使用的设备和 手段均和此有关,当然是一无所获了。 这种怪病起了据点鬼子的一片惊慌。 越来越多的鬼子因为心情郁闷而频繁地到“桃园酒家”来喝酒解闷,以排解心 中的紧张和不安。 更多的鬼子开始渐露症状。 于是大批的鬼子医生和细菌专家被派往柳林镇据点,他们对据点的饮食卫生状 况、饮用水的水质、宿舍卫生状况分别进行了化验、分析、综合评估,最后得出结 论:“据点壕沟的水质恶化并污染了井里的饮用水导致的胃肠道急性传染病。” 并建议:“为防止此类传染病的大规模流行,据点的井水已不宜饮用,应从据 点外引进饮用水。” 无奈的濑川只好驱赶着那些身体尚好的士兵开始了他们的饮水工程。 鬼子据点发生的这些情况被张胜他们了解得一清二楚,他们心里这个乐啊,别 提多高兴了! “和尚的方法真管用,据点的鬼子做梦也想不到他们的病是爷们给他们作的。” “快来喝朱砂酒啊砸碎们,喝完就舒服了。” 占魁高兴得几乎要扯着嗓子喊起来了。 然而濑川却很清醒。 他心里骂道:“什么水质污染?狗屁!” 引起他警觉的是那些参与饮水工程施工的的士兵们的牢骚。 “我们真命苦!他们天天饮酒作乐反倒得病,还要我们替他们出苦力。” “纯粹是饮酒过量把胃喝坏了。” “喝喝喝,怎么不喝死他们。” 所有患病的士兵似乎都嗜酒,难道是酒导致这一怪病发作的主要因素? 于是他把士兵们分成三类进行统计调查,第一类是滴酒不沾的;第二类是稍饮 辄醉的;第三类是嗜酒如命的。 通过比对,他发现了一个大体规律,即第三类多病情严重,前一阵子死亡的士 兵也多出自此类。 但这里又有一个特殊的现象,滴酒不沾者中也有人患病,而嗜酒如命的酒徒中 还有身体健康如初之人。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百思不得其解。 问题似乎出在酒上,无论如何,对士兵饮酒问题,一定要重视起来,今后要严 禁饮酒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柳林镇据点的鬼子们开始了他们的禁酒运动。 酒是不敢公开喝了,但依然没能阻止住还在不断发作的怪病。 据点里几乎每天都有士兵死去。 而没有了酒精刺激的士兵们一日日显得更加萎靡不振、面色阴沉。 那些没有得病的士兵则在胆战心惊的等待着厄运的来临,不知道哪一天这种病 就会降临到自己头上。 整个柳林镇据点每天都静悄悄的,死一般寂静。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冬天第一场雪来临。 濑川大队因病减员严重,还活着的鬼子在长期的忧心忡忡中几乎也都不同程度 的患上了各种稀奇古怪的病,一个个几乎都快成了“人干”。 柳林镇据点的这种久治不愈的怪病一直被上报到华北派遣军司令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