顽敌 晟来到门旁,屋内有些昏暗,他用枪上的刺刀将门捅得开大了一些,然后小心 地迈进一条腿。在一张桌子后面,那个日本兵慢慢地探出身子,他望着晟有些疑惑, 但在与晟目光对视的那一刻,霎时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那是一个体形肥胖的日本兵,他正要开枪,晟已乘势欺近,一脚踢在他的右腿 上。日本兵“啊”地惊叫一声,向前跪倒,晟挺枪疾刺,刺刀斜着深深地戳进了鬼 子的后背。 晟用力拔枪,但刺刀竟插在了那个日军后背的骨逢之间,没有拔出来。晟抬脚 踹在日本兵的背上,骂了句:“去死吧,狗日的。”一使劲,终于把刺刀抽了出来。 隔壁的房间传来几声孩童的啼哭声,晟愣了愣,转身走过去。屋内的景象使他 不忍入目,地上趴着一个二、三岁的幼女,在幼童旁边的墙壁上,有一个十五、六 岁的少女,四肢被钉子“大”字形钉在了墙上,下身还楔着一瓶“正广和”汽水。 在墙边的床上,还有一位女子,全身一丝不挂、体无完肤,四肢被捆绑在床柱上, 腹部被切开,肠子一直流淌到地上。 晟轻轻地走上前,想将女童抱起来。忽然,他觉得孩童望向自己的神情有异, 晟霍地转身,屋内竟然还有两个日本兵,已然悄无声息地潜到了他的身后。 晟提高了警觉,身子微微下沉,拉开马步,静静地端着刺刀,站在原地不动。 “嗨!”一声叫喊打破令人窒息的寂静,冲在前面的一个日本兵,双手紧握 “三八”步枪,眼睛紧紧地盯着晟,脸上充满杀气,刺刀狠狠地刺向晟的胸部。 晟注意到鬼子的刺刀是以45度角,刺得十分有力道。他举枪撩格,却挡空了, 那个日本兵刺刀斜挑,又从意想不到的方位向晟捅过来。晟连忙抢上一步,步枪竖 格,顺势横扫,硬把日本兵逼迫得退了一步。 那个鬼子怪叫一声,挺枪又刺,另一个日本兵也上前一步,举枪拨挡晟的刺刀。 他们拼刺的技法极是熟练,虽然晟连换了几种步法和招式,始终刺不倒两人。 两个日本兵似乎练过合击术,对中国的武术也很了解,他们瞪着血红的眼睛, 时分时合,左挡右刺,和晟殊死搏刺。 忽然,屋子外面传来一阵日军叽哩哇啦的怪叫声,晟知道不能再和这两人纠缠 下去,猛然后退一步,从怀中拽出了驳壳枪。两个日本兵见状,知道不妙,猛扑向 前。晟猛地扣下扳机,子弹呼啸而出,巨大的动能,把两个日本兵射得向后直跌了 出去。 晟发现外面来的是一伙日本宪兵,对方此时也发现了晟,喝令他不要动。晟并 不答话,转身从侧门冲出,几步就到了巷子里。 巷口方向,有一辆刚刚发动的日军卡车,晟来不及多想,紧跑几步追了上去。 一个日本兵从后车厢上探出头,并向晟伸出了一只手。晟略微犹豫了一下,一咬牙 关,借力翻身上了卡车。 卡车上竟然有八、九个日本兵,一个小队长正在给他们训话:“天皇陛下的士 兵没有懦夫和胆小鬼,你们都要成为大日本帝国的勇士,我现在带你们这些新兵去 壮壮胆量……” 小队长话声一顿,瞅了晟一眼,粗声问:“你也是新调过来的吗?” “是。”晟蓦地紧张起来,假装拘谨,低声答道:“我以前在运输队。” 小队长撇了一下嘴,不屑地转过头,继续道:“支那猪是‘低劣’的民族,你 们要把他们统统杀光,为死去的大和武士报仇……” 晟想起曾听人说过,日军在训练新兵时,常常抓中国人当作“活靶子”,来练 刺杀和射击。更有些鬼子在所谓的“壮胆教育”中,挖人胆、煎人心、吃人肉、喝 人脑…… 那些新兵看起来有些紧张,没有一个人说话。 晟从车上望下去,只见道路两旁有不少男女尸体,大部分是平民百姓,有的河 渠和沟壑,竟然已被死尸填满。几乎到处是尸体横陈、人血染地、惨不忍睹的景象。 对面开过来一辆冒着黑烟的坦克车,毫不留情地从尸体上碾了过去,晟听到车 底履带发出令人心碎的“咔嚓咔嚓”声。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