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第二天一早,蔡锷在小武的掺扶下,在总统府前下了车,蔡锷吩咐到:“待会 见了袁世凯可别太紧张。” 小武回答说:“说实话将军,我还真想见见那个袁皇帝,看他是不是跟咱们不 一样。” 蔡锷:“你还挺天真的。”就这样蔡锷被小武扶着虚弱的身体,微勾着背来到 总统府大门。 总统府看门的士卫见蔡锷来了,立即立正敬礼,领头见蔡锷这般走路赶紧问道 :“将军您怎么了?”准备过来扶着蔡锷。 小武客气地说道:“谢谢这位大哥,不用了!有我就可以了。” 士卫见小武有些坚持,只好说道:“好的!我先去给总统先生通报一声。” 士卫向袁世凯禀报到:“报告总统,蔡锷求见!” 袁世凯并不惊讶:“快有请!” 士卫刚一转身就又被袁世凯给叫住:“等等,他是怎么来的?” 士卫有些迷茫:“他是走着来的。”因不知该如何回答,说起话来有些不流利。 袁世凯一下撇了下嘴,想直接问又担心失了礼术:“我不是问他是不是走着来 的,他是不是一个人来的?” 士卫还是有些范糊涂:“还有一个卫士跟着他。”又想了想,“蔡将军今天脸 色不太好,像是生了病让他的士卫掺扶着来的。” 袁世凯点了点头,然后挺直了腰说道:“快去。” 士卫回答了声:“是!”赶紧出去了。 蔡锷在小武和刚才那位士卫的掺扶下进来了。袁世凯一见蔡锷现状,不知是真 心还是假意,一副惊讶之状:“唉呀!蔡老弟。”赶快过来迎接,很是热情,“唉! 你瞧瞧你瞧瞧,你的身体都这般了,应该在家里躺着嘛,还亲自过来,应该我去看 望你才是嘛!”似有三分责怪蔡锷之意。 蔡锷谦虚地说:“总统您是日理万机,何必为我等操心呢?” 袁世凯假惺惺地说道:“蔡老弟乃吾之手足,岂有不理之理。来!快坐下。” 赶紧叫自己的士卫出去,自己亲自去扶蔡锷坐下。 蔡锷用着“无力”的手向袁世凯摆了摆:“总统!您可千万这么说,属下万不 敢当啊。” 袁世凯坐到蔡锷身旁:“唉!你我共事多年,早已亲如弟兄,这里没外人,还 叫我总统总统的,这样多见外呀!不是。” 蔡锷随机应变到:“大哥!” 袁世凯这才满意地笑了笑:“唉!这才对了嘛,兄弟。”袁世凯明知蔡锷的来 意,蔡锷也知道袁世凯心中早有已算盘,可袁世凯就是不挑明了先开口,等着蔡锷。 蔡锷当然只能先开口了:“大哥你看我这病呐``````” 袁世凯见蔡锷已先开口,赶紧的抢先说:“唉!” 蔡锷问道:“大哥何以叹气?” 袁世凯伤心地说道:“没想到你的病情都严重到这般地步,都怪犬子和那个日 本大夫怕我担心,你看看!隐瞒实情,这不是陷我于不义吗?”很是伤心地样子, 就差掉眼泪了。 蔡锷正想说话,又被袁世凯给拦住了:“你放心,待会我一定得好好地责罚他 们,岂能这般处事呢。” 蔡锷被袁世凯的这般“真情”给“打动”:“大哥!” 袁世凯握着蔡锷的手:“老弟!” 蔡锷直接进入主题:“大哥!我这病呐。” 袁世凯一听这话,就知道他将说去天津治病的事,先下手为强:“你的信我已 经看过了,唉!昨日克定回来禀报时怕我担心,说你病情不是特别严重,休息两日 便无大碍。我当时一想啊,这现正值国家兴旺之初,正是急需用人之际,如何能少 得了你呢,我当然不允了。” 蔡锷:“我``````” 袁世凯不容蔡锷插嘴:“我虽然不是大夫,但今日见你这般虚弱,如此之严重, 当然一定得求名医治疗。本想让你远赴日本以寻名医,但这山高水远的一路颠簸, 我又担心你身体吃不消,何况时日有限,我还指望贤弟你能早日回来辅佐大哥呢, 你说这叫为兄何忍呐。” 蔡锷又想插嘴又没机会,“但我这个做大哥的总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足兄 弟的病,就这样一天天恶化下去对吧?所以昨晚思考一宿,你说的到天津治病乃万 全之策,虽然也得一路颠簸,但这只要不到一天的路程。” 蔡锷一听这话,知道时机来了,还故做感激地说道:“啊!谢谢总统!” 袁世凯不高兴了:“你看看你,又叫我什么来着?” 蔡锷赶紧改口:“对不起大哥!” 袁世凯这才又露出了笑容,满意地说道:“这才对了嘛!”蔡锷也对袁世凯笑 了笑。 袁世凯又说道:“虽然大哥是一粗人,但我得为你这一路考虑周全不是。我又 担心你的人这一路上对你照顾不周,所以特地让克定与你这一路随行,还精心挑选 了几名士卫保护你这一路上的安全。” 刚刚来了一会儿的袁克定站在蔡锷面前鞠了个躬:“我势必保证将军这一路安 全,并安全将将军护送回京。”双手还托着一根拐杖。 袁世凯还特地问道:“不知为兄如此安排是否妥当?” 蔡锷故作感激地准备站起来道谢,袁世凯连忙起身制止到:“坐下慢慢说,啊。” 蔡锷感激道:“大哥为小弟想得如此周到,小弟不知该如何感激是好!” 袁世凯也故作谦虚地说:“这是我这个做大哥理应之份内事,应该的,应该的。” 蔡锷感叹到:“小弟今生如有机会,必当誓死报答。” 袁世凯:“言重了言重了!贤弟也不应过度担忧,我相信你的病定能早日康复 的。” 蔡锷感激得不知所云,只是说道:“大哥的这份恩情,小弟将万分感激。” 袁世凯又说道:“如果贤弟在这么客气,那就太见外了。”又问道:“不知贤 弟何日起程。” 蔡锷回答道:“小弟准备明日起程。” 袁世凯虽早有准备,但还是楞了一下,又笑着说:“对对对!你这病不能在拖 了,得越快越好。你就安心养病去吧,好好休息,无关紧要的事就别多想了,啊!” 蔡锷回道:“小弟对大哥的恩情已是无法表达,如果再说感激之语又怕大哥说 我见外。小弟病欲后只当尽心截力,以报大哥之恩。” 袁世凯高兴道:“好!大哥相信你。”又对站在一旁的袁克定招了招手叫他过 来,袁世凯站起来拿起袁克定手中的拐杖递给蔡锷说道:“大哥每日忙碌无暇,明 日将不能送贤弟了,这根拐杖赠与贤弟以示饯行。” 蔡锷立即站起来客气地说:“不必了大哥,何必这么客气呢?” 袁世凯正经地说道:“贤弟可别小瞧了这根拐杖啊!这可是大哥多年前在五台 山求得之物,我自己留有一根,与这根本为一双。求得之时从那位大师处得知:这 一双拐杖为该寺前长老所筑,实为一雌一雄。但因长老圆寂,未能最终将其标注, 实为憾事。” 蔡锷护住袁世凯的手说道:“听大哥这么一说,小弟何以授之?” 袁世凯又推给蔡锷:“众观当今豪杰,除贤弟之外,何人又以担当呢?” 蔡锷只好收下:“大哥!”然后接过来递给了小武。 袁世凯才满意地回答说:“这才对嘛。”拍了拍蔡锷的肩,“好吧!大哥就不 留你了,你先回去安心养病。 蔡锷:“那小弟就先走了。” 袁世凯叫到袁克定:“你赶紧送送蔡将军。” 袁克定:“是!”然后又对蔡锷说:“将军请!”然后和小武又掺扶着蔡锷离 开了。 袁世凯的军师从幕后出来,向袁世凯担心地说道:“我始终不造成让他去天津。” 袁世凯胸有诚足地说:“军师是担心他跑回云南去?” 军师:“是的!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呀。” 这时袁克定进来了,向军师说道:“军师不必多虑!蔡锷此去,无论是死是活, 本公子定将把他带回来。” 军师摇摇头叹了口气,袁克定又问到军师:“敢问滇军几何?” 军师回道说:“三千。” 袁克定又问道:“那又敢问军师,我北洋大军又有几何啊?” 军师又回答说:“30万!” 袁克定得意地说道:“他区区三千人对阵我北洋30万大军,用鸡蛋碰石头来形 容都算抬举他了,我30万大军就算踩也能把云南给踏平了。” 军师还是顾虑地说:“星星之火可以潦原,讲武堂的那帮学生也不得不防。” 袁克定有些不高兴了:“军师你就别说了,就算他们将军在多,没兵可带也是 白搭,难道我父皇还怕区区一个蔡锷不成。”说得袁世凯的军师哑口无言。 袁世凯其实心里早已有结论,因此转移话题:“军师啊!我的龙袍你督造得怎 样了?” 军师:“正在加紧赶制,不出几日便可供皇上试穿。” 袁世凯:“嗯!好啊,你在去催一下,朕可等不急了。 军师回答说:“是!”然后灰溜溜地走了。 这边代杰扶着蔡锷上了车?代杰?龙团座怎在此。原来他假扮小武,一直陪着 蔡锷进出了总统府。 在车上,代杰笑着说:“没想到袁世凯这么看得起将军!” 蔡锷笑着说:“你也看出来了。” 代杰也笑着说:“袁世凯傲慢多年,不见他把任何人看在眼里,连孙文都不是 他的对手,没想到今天他会送这根拐杖给将军。” 蔡锷看着这根拐杖说:“是啊!虽然这只是个象征,但看得出他是在提醒我与 他同心则共享天下,如若异心则如这根拐杖,定当分出雌雄。” 代杰打趣到:“袁世凯这么瞧得起将军,将军可要将此物保管好啊。” 蔡锷微笑着说:“那是自然!难得他一片苦心嘛。不过他居然这么明目张胆的 派人监视我,这么大排场虽说在意料之中,但我也算领教了。” 代杰又问到:“现在云南那边准备得怎么样了?” 蔡锷:“昨天张副官从你那儿带回的信我已经收到了,唐督军说那边已经准备 得差不多了,军费和枪械都已到位,并已开始秘密招集中兵力,到起义之时定能拉 起一支上万人的队伍。” 代杰深叹到:“可要对付袁世凯30万北洋军,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啊。” 蔡锷:“是啊!所以单赁我们之力还远远不行,得从贵州、四川、广西等省做 文章,并结合广东孙文之力才能与之抗衡。” 代杰说道:“我建议明日我代替您的司机一路随行。” 蔡锷:“这样会不会太冒险了!我身边的每一个人袁世凯的眼线都认识,如果 见一生人定当起疑,今日带你随行都是形势所迫,冒险而为。因此你断然不能与我 们同行,袁克定此人生性多疑,尽量避之。” 代杰:“我可以到时候装傻冲愣,如有什么突发事件,应对起来我比较有经验!” 蔡锷:“这样也好,既然如此,今天你就随我进蔡府不得露面,听张副官说在 京城里除了你之外还有一个兄弟。” 代杰:“是的!” 蔡锷:“待会我叫张副官去通知他,计划有变,让他随张副官和小武同行。” 就这样,很平静的一天就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袁克定带着重10个手下分剩三辆车来到蔡府,在家恭候多时的 蔡锷“托着”坚硬的身躯出来恭迎。袁克定赶紧上前拜到:“将军安好!” 蔡锷强撑着:“托公子的福,还能说话呢!” 袁克定:“将军贱笑了!敢问将军是否已准备妥当。” 蔡锷:“我就两件换洗衣裳和一路上的药外,没什么可带的。” 袁克定:“既然如此,那就请将军上车吧。”袁克定又看着站在一旁五大三粗 的龙座,一脸无辜的样子望着他,身上背着一大包衣物和药品,傻里巴叽地站在那 里。 蔡锷怕袁克定生疑,赶紧说道:“还不快把包袱拿给大公子看看,这一路上大 公子可是奉总统之命保护我随行,我如果出了什么差尺大公子可不好交差呀。” 代杰装傻了:“可``` 可``` 可是,这!” 袁克定一听这话,气不打一处来,没见进这么傻的人,拿过包袱掂了掂,又说 道:“算了算了!”又对着蔡锷客气地说道:“将军的东西我哪敢乱翻呐。” 蔡锷说:“这也是大公子的职责所在,还不快给大公子看看。” 代杰又在那犯傻地说道:“啊。”然后又傻傻地递给了袁克定。 袁克定一见他气又上来了:“不用了,我已经检查过了。”又说道,“看见你 就生气。” 代杰确还真答应了,应了声:“噢。” 袁克定的手下走过来:“你哪儿来的呀,以前怎么没见过?” 代杰向那个手下鞠了个躬又应了声:“啊!” 小武赶紧上来解释说:“这位是龙师傅,先生的司机应有事回家了,特地请来 这位龙师傅的。” 蔡锷也赶紧过来解释说:“大公子别看他老实,他力气可大了。” 袁克定已被他气得没语言了,见蔡锷正朝自己的车子走去,赶紧上前拦住说: “将军还是住后面辆车吧,那可是我父皇``````”立即改口:“我是说是我父亲特 意将自己的坐驾供给将军使用的。” 龙座故意在后面慌乱从后面跑过来,有意地撞到袁克定身上,又赶紧向袁克定 道歉:“对,对不起袁,袁大,大公子。” 张副官跑过来训斥到:“你这人怎么这样笨手笨脚的,早知道就让我陪着将军 去了。” 袁克定虽然一肚子火,但心算吃了颗定心丸,这样的人能成什么事,只得将一 肚子的火给压了下去:“算了!算了,本公子不与你这等人计较。”说完就扶着蔡 锷往后边那辆车走去。 代杰也傻跑到后面那辆车旁准备开车,被那辆车的司机给叫住了:“咋了,你 还会开车不成?” 代杰恭敬地说道:“会!” 那位司机说道:“你瞧你那样,你觉得我们家公子坐你开的车,你觉得安全吗?” 代杰又傻傻地望着那位司机,那司机又说道:“再说了,你知道这是谁的车吗? 你配吗?滚前边去。” 代杰脸不红气不喘,乖乖地又跑到前面那辆车前,又正准备开车,前边那位仁 兄对代杰说道:“老兄!还是让我来吧,我不是担心你开车的技术,我是担心这半 道上车轮子少了一个没法换,啊!” 代杰又傻里巴叽地答应了,坐到了副驾座上,就这样,一群人就出发了,这位 龙团座也装得够超乎想象地,身子向前弓,双手下垂,就这么傻傻地望着前方,不 一会就还“睡”着了,口中还流出了清澈地唾液。 一行人就这样出了京城。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