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就在医生给蔡锷进行会诊的时机,龙团座亦假以端茶倒水等,跑遍了整个医院, 并视察每一个角落,每一个人,每一个可行的通道。还假以装作给蔡锷买一些生活 必须品,来回于医院外围。虽然买的东西不多,但以龙师傅这般傻里巴叽的头脑, 是得跑遍整个大街小巷方才买完这些东西。 傍晚,医生为蔡锷作过一些简单治疗后,也全部都散去了。这时,龙师傅一下 恢复了自己昔日的本貌。走进蔡锷的病房后,还没给蔡锷打声招呼,就迅速地直冲 病房后面,查看房屋架构情形。 这时,蔡锷先开口了:“不用看了,我已经查看过了。那后面是一个密闭空间, 虽然有一个可以开起的窗户,但是不可能有人躲在那里。”说得很是悠闲。 但龙团座还是不放心,还是小心为妙。在仔细查看后,确定确如蔡锷所说一样 后,方才安心下来。 但龙团座并未就此立即与蔡锷交谈起来。而是又朝着四处墙上,用手左敲敲右 敲敲。 蔡锷又说话了:“看来龙老弟还够谨慎的。看出什么端倪来没有。” 龙团座:“墙体砖实结构,无回声,墙体无空心。不可能被监听。” 这时,龙团座正巧在门口里边向外看了看。 蔡锷:“龙老弟不仅机敏,就连演戏的功夫也是淋漓尽致啊。”一边说,一边 穿着衣服起来了。 一听蔡锷说出这般话,立即表露出他可爱的一面,笑着并有些谦虚地说道: “将军言重了。这完全是出于对您的安危嘛。”龙团座一边说一边往外过道观望着, 奇怪的是,他为什么没去搀扶蔡锷呢? 而蔡锷则自己穿好衣服后,拖着布拖走向了该病房门口。走到门口后,二人侧 立于门口两侧,向外互望着门外对向的走廊。 二人立即开始交流起来。龙团座先开口了,小声地说道:“据我观察,不光是 病房门口没有袁克定的手下,就连整个医院也没有什么可疑的人员。甚是奇怪呀。” 蔡锷亦小声而气质不减地说道:“这虽然不在我们的预料之中,但其实也不为 奇怪。” 龙团座小声问道:“将军的意思是?” 蔡锷:“这个袁大公子是想故意弄出一些破绽,让我们感到有出走的机会,然 后伺机抓住我的把柄。” 龙团座:“想不到这个袁世凯可真够毒的。” 蔡锷立即否定道:“不!这不像是袁世凯的作风。袁世凯在当皇帝之前,他还 不敢动我。而这个袁克定,为了这个皇太子之位,早就想对我痛下杀手。” 龙团座虽经历过无数的江湖上的腥风血雨,明刀暗箭,但对于这政治上的较量, 他还知知甚少。于是问道:“将军的意思是,这个太子假传圣旨了。” 蔡锷又向外探了探,继续说道:“如果你非要这么说,也未常不可呀。” 龙团座有些面露苦色地说道:“这医院里面虽然没有一个袁克定的手下,但我 今天到四周的大街小巷去转了转,袁克定的人马至少在两三百人。而且一听到枪声, 城里的警察和城防部队,在一刻钟之内,就能聚集上千人。这个对我们来说非常棘 手。” 蔡锷:“那对面袁克定所住的汇宾楼情况如何?” 龙团座:“我怕引起袁克定手下的怀疑,所以没敢轻易进去。但相信,那里面 也应该是戒备森严。但可以肯定,决不能从这个医院动手。” 蔡锷:“何以见得?” 龙团座:“这所医院本有两个出口。后门前几天被警察局以治安隐患为由给封 死了。”“在对面的茶楼和至高点,都有可疑人员出没。甚至有些民宅的窗户外, 也不时有可疑人影来回晃动。” 蔡锷:“现在时间紧迫,我们可得立即摸清敌人的布署才行。” 龙团座:“我想今晚,趁夜赶到黄兴那边去一趟,看看他们革命党所准备的情 况。顺便打听一下他们所掌握的情报。” 蔡锷:“不准!袁克定的手下现在都认识你了,你出去太显眼,容易露出马脚。” 龙团座:“将军放心!如果不露出点马脚,袁克定是不会心安的。” 蔡锷:“你想故意露出点破绽?” 龙团座:“如果我们露出了破绽,袁克定必定会顺着我们留下的破绽去抓我们 的把柄。而我们则可以声东击西,趁机寻找机会。” 蔡锷:“然而你留的破绽,还不至于让袁克定出手,他定会静观其便,当什么 事都不会发生?” 龙团座:“将军英明!” 蔡锷深吸一口气:“继尧兄有龙将军这般的虎将,真可谓甚幸啊。” 龙团座:“将军过奖了。”又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其实将军早就知道, 我虽然是来营救将军的,但营救的同时也是在监视将军。将军为何不予揭穿呢?” 蔡锷看了龙团座一眼后,见不能再隐瞒了,于是说道:“你是什么时候看出来 我已经知晓的。” 龙团座:“当年护送你进京的时候,将军就理应有所查觉,只不过碍于我对将 军并没有恶意,因此将军没有把话说透。” 蔡锷拍了拍龙团座的肩:“如果果真能顺利回到云南,我蔡某,可真想结识你 这个兄弟。” 龙团座双手抱拳:“和将军做兄弟,在下万不敢从。但从今往后,只要将军一 声吩咐,我龙文章定当誓死追随将军。” 蔡锷伸出手抱住龙团座双手抱拳的双手,激动的说道:“龙老弟!” 龙文章则小声,但又深情万分地低头叫道:“将军!” 不过,正在此时,正当二人想尽情诉说之时。一个戴着口罩的医生正快步向这 边走来。 蔡锷与龙文章几乎同时看见了。蔡锷立即回到病床上,由于时间来不及了,身 上的衣服已经来不及脱了,只好合衣而卧,静静地躺着。龙文章则继续装傻冲愣起 来。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