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乡 夏梦泽付了酒钱,把皮塔扶到自己家里,吩咐三个亲信准备两辆马车,拉着皮 塔、自行车和五百块大洋离开五家站,向皮家木屋进发。 走了一段路,皮塔醒了酒,从马车上坐起身,揉揉眼睛,推一下坐在身旁打盹 的夏梦泽。 “这是去那呀?” “当然是去你家取枪了。”夏梦泽道。 “枪不是给你了吗?!” “我要的是你家灶坑下的暗道里那十只枪,一只五十块现大洋,酒桌上我们就 成交了,你可不能言而无信呀!” “我是这么说的吗?” 夏梦泽面带微笑点点头,“你打算白送我,可你大哥我不是那种不讲究的人。 五百块大洋我已准备好了,就在你身边的布口袋里,你数数吧。” “你请我喝酒就是为了这个目的?我还以为你是想交我这个朋友呢!”皮塔忿 忿地叨咕。 “你可以这么想,但我问你,你杀鬼子仅仅想从鬼子手里夺枪吗?” “我杀鬼子是因为鬼子该杀。”皮塔说。 “说得好。我认识一些人,他们都是英雄好汉,他们组织起来同鬼子在白山黑 水间周旋,无奈手里缺少武器。你那些枪支我正是给他们弄的。” 皮塔看夏梦泽的表情很严肃很郑重,不像在扯谎。 “既然是打鬼子的好汉要我的枪,那我怎么能要钱呢!”皮塔说。 “我手里这些钱都是我挣的,其实,一条三八枪值两百大洋,我只给你五百已 经很过意不去了。你若不肯收,我下次还怎么好意思向你要枪?” “那我就收下了,不过一条枪我只要十块大洋。那么多我没处花。” “好吧,就随你。”夏梦泽说。 天色擦黑时,一行人来到皮家木屋。皮塔从暗洞中取了枪支、弹药交给夏梦泽, 夏梦泽把自行车和一百块大洋留给皮塔。 皮塔帮夏梦泽和三个亲随往马车上搬运武器时,拿起木柄手榴弹和手雷向夏梦 泽请教,夏梦泽就把这两样武器的名字和使用方法告诉了皮塔。 夏梦泽带过来的两辆马车是专为运送武器准备的。抽去车上的五根长木板,会 发现中间都是按三八枪的形状、体积凿空的,每一根刚好塞下一条三八枪。把五根 木板拼在车上就可以坐人或者装载货物,无论怎么看都不会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冯满江和小菊从未谋面,但依据皮刘氏和皮塔对小菊的描述,他私下里把小菊 想象的仙女一般,这样一来他就害上了单相思。为此食不知味,寝不安眠。皮塔看 出了他的心思,就骑上自行车驮上满江去了田家。路上两人轮流骑乘,虽赶了三天 路程,却不觉得如何疲劳。 这天到了田家,当时天色已晚,两个人举着火把钻进草甸子,找到土坯房,简 单收拾一下房屋就睡下了。第二天,天刚蒙蒙亮,皮塔和冯满江做贼似的溜进田家 村,钻进皮塔家破败的院子。目光越过院墙能看到几十米远外村口的水井。皮塔知 道,许木匠家多年的老习惯,每天清晨都会担两桶水回去。从前一直是小菊的二姐 担水,小菊的二姐嫁人后,挑水的扁担就交给了小菊。小菊挑水必由皮塔家院墙外 的村路经过。 皮塔和冯满江等了半个小时,终于听到村路上响起脚步声。皮塔探头张望,果 然看到小菊担着扁担走过来。皮塔见路上没有别人,就轻声呼唤小菊。小菊认出了 皮塔,惊奇地问:“小塔呀,你怎么回来了?偷偷摸摸的跟做贼似的,我叔和我婶 回来了吗?”“别问那么多了,你到院子里来,我找你有点事。”“啥事呀?”小 菊问。“有个人要见你。”“谁呀?在哪呢?”“在屋子里等你呢。”皮塔说。 “屁小子,搞什么鬼?我还要挑水呢!”小菊说着转身就要离开,皮塔一把拉住她 的衣袖,冲躲在屋子里的冯满江喊:“冯大哥,你倒是出来呀,再不出来,小菊姐 就跑了!” 冯满江从屋里出来,咧着嘴冲小菊憨憨地笑着,“嘿嘿,我是冯满江,你就是 小菊吧!久仰大名,如雷贯耳。嘿嘿。” 小菊打量一眼冯满江,一张俊脸红到脖子根。小菊羞赧地垂下头,喃喃地道: “我知道你,你杀过汉奸,可是,我娘不同意咱两……” 小菊话没说完就跑出院子,冯满江拾起小菊丢在院子里的扁担和水桶,追出去。 可是小菊已经跑回家了。 “好看吗?”皮塔问。 “好看,好看,比我在梦里看到的还要好看。”冯满江兴奋地道。 “好看,你还不担了水送到她家去?小菊故意把扁担扔下,就是要让你把水担 到她家去。”皮塔老谋深算地道。 “他娘不同意,我去了人家不把我娘出来?” “你找的是小菊,关她娘屁事?你只管去就是了。”皮塔说。 冯满江到水井那打了两桶水向皮塔问了小居家的位置,担过去放在院子里就出 来了。皮塔问你怎么没进屋呀,冯满江说,我头一次去总得备一份礼不是?我看不 如咱们暂且在甸子里住下,一会儿咱们进城买点粮食和日常用的物品。皮塔也正是 这个心思。 两个人骑着车子来到马尾县城。买了半袋高粱米、几斤盐、一坛酒二十斤猪肉 以及几副碗筷,用车子驮着回到甸子。下午冯满江割了一半猪肉去许木匠家串门, 许木匠和许王氏连屋子都没让进就把冯满江轰了出来。 冯满江垂头丧气地出了村子,正没精打采地走路,小菊气喘吁吁地追过来,对 冯满江说晚上在村后的大土坑里等他,冯满江一听立即转忧为喜。 冯满江哼着小曲回到甸子里的土坯房,为了庆祝胜利,和皮塔喝了几斤酒。黄 昏时分骑着车子去同小菊约会。经过一个土坡,从土坡后面窜出个蒙面大汉,冯满 江措不及防,被他一把从车上揪下来扔在地上。那汉子扑过去抡起棍子将冯满江打 晕……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