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毁人亡 潘大裤裆到两家屯拜访他的一个铁哥们,他那个铁哥们叫李大麻子,有一身好 武艺,为人豪爽仗义,结交甚广。潘大裤裆家破人亡,对鬼子恨之入骨,他端了长 山镇伪警察署得了两条长枪,就想拉起一支队伍和鬼子大干一场。 拉队伍首先要找一个靠得住且有能力的帮手,李大麻子无疑是最好的人选。潘 大裤裆来到李大麻子家,跟李大麻子晓之以情,动之以礼地唠了一个晚上,终于如 愿以偿地说服了李大麻子。李大麻子在亲朋中物色二十几个胆子大、身体健壮的年 轻人,随后变卖家产购买粮草,选了个吉日召集那二十几个人在家中起誓,竖起平 东洋的旗号。 潘大裤裆和李大麻子带着人连砸了几个响窑,夺了几条快枪和许多粮食、财物, 乘鬼子、汉奸没反应过来,就带着壮大到百十来人的队伍钻进了乾县的老林里扎下 营寨。乾县的鬼子纠结了三个卡车的鬼子和伪警察去清剿,在林子里转悠了两天连 个人影也没逮着。 小菊每个夜晚都到村后的土坑与冯满江约会,每次出来都对她娘说田寡妇叫她 过去帮着做棉被。许王氏那天去田寡妇家串门,问起这件事,才知道小菊帮着做棉 被是没影的事。回去告诉许木匠,许木匠晚上偷偷跟着小菊出了村子,在村后一株 杨树后躲了一会,便看见冯满江骑着车子过来,窥见两个人亲热地交谈,差一点把 他的肺气炸了。 许木匠回到家预备了一根柳树条子,小菊一回家就被他劈头盖脸打了一顿,还 夹七夹八地骂了许多难听的话。小菊一气之下当晚跑到冯满江那,让冯满江带她远 走高飞,那个家自己是无论如何也呆不下去了。 冯满江和皮塔商量,最好带着小菊连夜赶回去,如果等到明天许家找过来就麻 烦了。然而他们不知道,在老林边上的两座木屋里刚刚发生了一幕悲剧。 鬼子在老林里转的人困马乏,出了林子见到两座木屋,便想过去寻些吃食,歇 歇脚。皮老六、皮刘氏和冯展当时正在屋子里吃饭,听到阿黄吠叫,接着传来一声 枪响和阿黄痛楚的惨叫。才发现院子里进来一伙鬼子。慌忙进屋把墙上挂的两杆三 八枪塞进炕洞子里。 鬼子牵着狼狗进了院子,狼狗嗅觉敏锐,又经过训练,窜到屋子里冲着炕洞子 一边大声吠叫一边把爪子伸进去刨,鬼子觉得蹊跷,趴在地上伸头向炕洞子里观瞧。 皮老六和冯展知道事情败露,与其束手待毙让鬼子折磨死不如同鬼子拼了,拉 几个同赴黄泉来得痛快。然而屋里有三个鬼子一条狼狗,菜刀和斧子都在外屋,转 身去取,家伙刚拿到手肯定就被鬼子的子弹撂倒了。不过炕桌下面正巧放着皮刘氏 的针线筐,里面有剪子和纳鞋底的锥子,看来也只能拿它们当武器了。 皮老六背对炕桌,偷偷伸手取出剪子和锥子,塞给站在自己身边的冯展那把锥 子,然后冲他使了个眼色。鬼子去够炕洞子里的三八枪时,冯展和皮老六便猝不及 防地结果了他。可是当剪子和锥子刺进那个鬼子身体时,他们也被身后的两个鬼子 的刺刀捅了个透心凉。鬼子去问呆立在外屋的皮刘氏三八枪是哪来的,皮刘氏目睹 男人的惨死,早将生死置之度外,一口痰吐到问话的鬼子脸上,随后挺身撞向鬼子 的刺刀…… 木屋灰烬前立起三座坟墓,皮塔和冯展跪在坟前,他们的悲泣声在暗沉沉的夜 色里听起来像是狼的哀嚎,里面不但有撕扯肝肠的悲,还有钢牙咬碎的恨。 皮塔、冯满江和小菊去了趟五家店,找到夏梦泽,带他把藏在田家草甸子的枪 支运走,夏梦泽留下一百五十块大洋。夏梦泽走后,三个人就进了老林子。皮塔和 冯满江在密林深处又盖了两间木屋。木屋盖好那天,冯满江带小菊到他爹的坟头烧 了一些纸钱,磕了几个响头。回到老林里的木屋就和小菊拜堂成亲了。木屋离潘大 裤裆的营地相距不远,三个人常去营地溜达。潘大裤裆劝皮塔和冯满江参加他的队 伍,但皮塔和冯满江都不肯,皮塔的理由是不想受人管制,还是一个人自由自在地 好,而冯满江就不用说了,他主要是舍不下小菊。潘大裤裆住的木屋下面有一个很 大的地窖,从大户那弄来的粮食、酒肉,财物都放在里面。皮塔和冯满江没了吃喝, 就带着大洋去潘大裤裆那取粮食和酒肉。 潘大裤裆见皮塔和冯满江出手阔绰,猜他们一定从鬼子那弄了不少财物,就教 他们三个玩麻将。目的自然是要把他们手里的大洋赢到手。三个人跟潘大裤裆玩了 几圈就上瘾了,成天惦记着去营地玩麻将,瘾头最大的要数小菊,简直着了魔,晚 上睡觉说的梦话都离不开麻将。 潘大裤裆为此把事务都推给了李大麻子,他在队伍中物色了八个麻将高手。在 自己屋子里摆三张八仙桌,他和他的弟兄每天陪着皮塔、冯展、小菊打四圈牌。夏 梦泽给的大洋以及自行车、怀表不到三天就都成了潘大裤裆的囊中之物。 潘大裤裆见他们蚀光了赌本,就对皮塔和冯满江说他派出去潜伏在五家站的密 探昨天过来报信,今晚有一辆鬼子运送军火的火车经过五家站,我正想搞他一家伙, 不知你们有没有胆量。皮塔和冯满江说去可以,但不能白去,要是遇到鬼子,弄不 好要掉脑袋。潘大裤裆说当然不会让你们白跟着出力,事情办成了,我给你们三百 块大洋。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