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地逢故人 第二天皮塔用鬼子军官的钱买了酒肉拿回家做了一顿丰盛的酒菜,晚上招呼張 甲夫妇过来吃饭,他们说什么也不肯过来。皮塔对张甲说自己一个人喝酒没意思, 大家凑在一起热闹。张甲说咱们刚认识,不好意思呀,说实话我这个人长这么大还 是第一次有人请咱喝酒,我倒是想喝你这顿酒,可是你看我家这个情况,能填饱肚 子就不错了,哪里有条件买酒肉请你哪,你还是自己喝吧。况且咱又没帮过你什么 忙,去吃人家白食,咱心里不舒服。 皮塔说老哥你是个厚道人,我跟你一样,也是苦出身,没别的,就想互相有个 照应。我做了很多菜,自己吃不了,扔掉太可惜,要是你们觉得不好意思,就算帮 我打扫剩菜了。你放心,决不用你们还人情。要是你们觉得欠我什么,那就让嫂子 给我洗几件衣服。 听皮塔这么说,张甲夫妇就过来了。喝酒的时候,张甲说起白天在街上听人讲 的新闻,我听说昨天城里死了个鬼子,还是个挺重要的鬼子官,死前喝醉了酒,是 被人活活掐死的。不知道谁这么大胆,可给老百姓解了恨。有人说是国民党的地下 暗杀团干的,也有人说是共产党干的。不管是谁干的,都是好汉。听说了这件事, 我一整天这心里都痛快。张甲媳妇小翠说我娘就是被鬼子的飞机炸死的,我恨死这 帮强盗了。 小翠虽然和小菊的长相没有半点共同之处,但看见小翠让皮塔想起了小菊,想 起了小菊就不可避免地想到了冯满江以及那些逝去的亲人和过去的岁月。皮塔有些 伤感,一时无话,只是大碗大碗地喝酒,不久就醉的一塌糊涂。 第二天皮塔从睡梦中醒过来,感觉头脑隐隐作痛,起身下地泡了杯茶喝下去感 觉好多了。屋子里收拾得干净利落、一尘不染,显然是小翠在他酒醉后收拾的。皮 塔又在屋子里呆了半个小时,觉得烦闷就出了门到街上信步溜达。转过一条胡同意 外地看见夏梦泽的身影,两个人见面十分亲热,夏梦泽当时有事要办,说了几句话, 问了皮塔的住址,就告辞了。 晚上,夏梦泽带着一个伙计,伙计拎着食盒,坐着小汽车来到皮塔家。夏梦泽 打发了伙计,两个人坐在炕上一边喝酒一边畅谈。聊天中皮塔得知杨靖宇的队伍被 鬼子打垮后,夏梦泽只身逃出鬼子的包围,来到哈尔滨,从亲戚手里借了一笔钱开 了一家当铺。他明里做买卖,暗地里却在搞枪支,卖给活动在哈尔滨周边的抗日组 织。皮塔把夏梦泽走后发生的事情说了,夏梦泽听说小菊和冯满江双双遇难,不禁 黯然神伤。 夏梦泽恨恨地道:“小鬼子欠了咱们一笔血债,只有多杀鬼子,九泉下的亲人 才能瞑目。” 皮塔说:“你搞枪的任务就交给我吧。你们要多少,我就能搞多少。可惜我怕 路上鬼子检查,乾县那些枪支都没带出来,现在身边只有一把手枪,还是那天杀鬼 子军官弄到手的。” “这么说现在惊动整个哈尔滨,被鬼子成为大案、要案的凶手是你了。”夏梦 泽玩笑道,“那小子还是个少佐呢,此人心狠手辣,杀了不少抗日英雄,我一直想 干掉他,始终没逮到机会,没想到你轻而易举地就把他干掉了。弄枪的事我们确实 需要你的帮助,需要什么可以到恒生当铺找我,我会尽量满足你的要求。” 皮塔说:“我现在缺钱花,我也不白要你的钱,我这有手表和金戒指,没法出 手,不如当给你,你该给多少就给多少。” 夏梦泽接过手表和戒指看过后赞道:“好东西!这两样值一百块大洋,我身上 没带那么多,明天你去我那取吧。” 第二天皮塔到夏梦泽的恒生当铺取了大洋,路上遇到张甲,就拉着张甲找了家 饭馆要了几样小菜,两个人边吃边聊。皮塔有心周济张甲,每天都坐张甲的黄包车 到街上溜达几圈,坐一次就给双倍的价钱。张甲为人厚道,觉着这样毫无缘由地受 人恩泽过意不去,百般推让,一文钱都不肯要。皮塔把钱扔到车上转身就走,结果 晚上张甲却把钱一文不少地给他送到家里。这样一来皮塔就不好意思再坐张甲的黄 包车了,皮塔索性自己买了一辆黄包车到街上拉活。他借拉活的机会掌握了活跃在 哈尔滨的日本军政要员及商人的住址。 一天夏梦泽向皮塔提供一条情报,市郊的日本洋行晚上只有五个鬼子值班。皮 塔就把这件事跟张甲说了,问他愿不愿意干。张甲也是个血性汉子,拍着胸脯说像 这么拉黄包车过一辈子有什么意思,活一百岁也是白活,倒不如轰轰烈烈把天地翻 他个底朝天来得痛快。皮塔与张甲利用几天的时间拉着黄包车到日本洋行附近熟悉 地形,观察情况,发现洋行围着高高的围墙,院子里养了两条狼狗,对面是伪警察 署,伪警察署晚上约有七八个值班警察。 一个夜晚皮塔带上夜行衣、匕首和张甲拉着黄包车来到洋行院外,在院墙外的 胡同里换上夜行衣,用黑布蒙住脸。掏出几个里面喂了蒙汗药的肉包子扔进院子, 院子里的狼狗吃下肉包子很快昏睡过去。 皮塔让张甲在外面打眼,自己攀上围墙,跳进院子。当时已是后半夜值夜班的 五个鬼子都睡熟了。皮塔撬开房门,摸进卧室,干净利落地干掉了五个鬼子。缴获 了五把手枪、两把军刀、一麻袋伪钞、半麻袋大洋、五十根金条,这些东西都装进 麻袋,又把两条狼狗,值钱的书画、古董,日用瓷器、西洋钟,甚至厨房的厨具、 米面……反正能带走的都装到黄包车上拉回家。 金条、钱钞、手枪、、军刀、书画古董都给了夏梦泽,剩下的物品和张甲分了。 担心鬼子来家里搜查,张甲和皮塔在各家的屋子里各挖了隐蔽的地窖,将那些物品 藏在里面。又过了几天皮塔把洋行对面的伪警察署端了,杀了里面值班的八个警察, 撬开库房,找到三十只长短枪,又运回许多值钱的物品,藏到地窖中。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