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卢保用球棍瞄准一只球,正要击出时,却忽然停住,抬起了颈,站在对面看着 他的嘉娜公主回头,杜雷就站在门口,正吸着一枝香烟。 “这个时间打桌球?”杜雷微笑着走到两人中间。 卢保耸耸肩,说:“今晚,谁能睡着呢?” 杜雷拿了一根球棍,一下就把球打进洞了,嘉娜公主凝视着,充满了希望的。 “既然不能睡着,告诉我关于高剑峰的密室的情形吧!” “你的意思是,杜雷——”嘉娜公主吶呐着说。 “我已经想过了,”杜雷说,“三千万并不是一个小数目,我是希望赚到它的 ——假如我能的话。” “该很容易的,”卢保说,“密室是和百花宫里的一模一样是在高剑峰的住宅 里,那住宅是在赌场的后面,如果你能进去,应该毫无困难。” “你进去过吗?”杜雷说。 卢保点头,“那一次,他招待我进去看他那颗明珠。” “详细地告诉我你的所见吧!”杜雷说。 卢保详细地告诉杜雷,他们一直都在打球,很明显地,卢保是比杜雷技高数筹 的,但杜雷不介意,他们的心也不在球上。 卢保告诉杜雷,那住宅只有一个进口,就是通过赌场进去,那一度用电力控制 的钢门,正正对着赌桌。由于赌场是二十四小时不停营业的,因此二十四小时之内, 每一秒钟都有不少眼睛看着那门,绝对没有可能乘人不觉而抚撬门进去之类的。 “很聪明。”杜雷喃喃着,“在赌钱的客人也给他当义务守卫了!” 正是这样,如果是高剑峰自己要进门,那当然没有困难,门内的守卫会从闭路 电视看见他而开门给他,但是别人就很难进这门了。 “简直是不可能进去的!”卢保说,“没有别的门口了。” “窗子又如何?” 卢保想了一会。‘哦在那里时似乎没有看见过窗子,到处都是封密的,靠空气 调节。“ 杜雷沉默着,击了几球,“高剑峰很爱游泳吗?” “什么?”卢保似乎怀疑自己听错了,“不,他是一个很怕死的人,我相信游 泳对他是一种危险的玩意——随时有淹死的可能,不,他没有什么活动的,只是整 天躲在赌场里。” “那他的住宅里一定有一个接触阳光的地方,”杜雷说道,“也许在天台上吧, 因为,他的皮肤有一种很可爱的金色,他是一个每天都晒太阳的人。 卢保怔怔地看着杜雷,说:“这个他从来没有对我讲过。” “不要紧,”杜雷挥了挥手,“你再说下去吧!” 卢保说下去,在高剑峰的住宅之内,还有重重防范的。楼下,满布了打手,他 相信有七八个之多。这些打手,如果发觉有人闯入,是毫不迟疑地会开枪的;至于 楼上,那则是高剑峰私人的地方,即使那些打手也不能擅自上去,除非警钟响起来。 杜雷催促道:“说得要详细一点!” 卢保耸耸肩,“我说过了,和百花宫那里面的一样,他就是学那样子而建设这 间密室的。” “详细形容一次吧!”杜雷说。 卢保只好详细地把那间密室的模样形容了一遍。 “高剑峰是一个傻瓜,”杜雷说。“为什么他要建一间一模一样的密室?” “他认为这是最保险的密室了。”卢保说。 “这密室如果是那么保险。”杜雷不屑地讲。“你也不能把明珠拿给他了,是 不是?” “他认为那是唯一的缺点。”卢保说。“而那只是人事上的缺点。他说他不会 在换电池的时候病倒的,而且,他也没有一个像我这么难靠的手下。”他有点惭愧 地低下了头,“不过,现在事实证明,那密室也不是十全十美的,不然,你也不能 把明珠取出来。” “那密室是什么样子的?”杜雷问,“再形容一遍。” “我不是已说过了吗?”卢保不耐烦地说道。 “听着,”杜雷道,“别跟我发脾气,我现在是帮你一个忙!而且;我们现在 不是玩游戏,游戏可以错,这个却是不能错的,我们必须一切都弄清楚,一切都肯 定!” “好吧!”卢保耸耸肩,他只好又把那密室的情形详细地述说一遍。 “再来一次,”杜雷说,“从赌场的进口开始。” 卢保咬着牙,要他再三重复地叙述。他实在感到十分气闷。但是,杜雷如此, 他也只好如此。 最后,他形容到那密室的墙壁:“墙壁是深绿色的——”杜雷忽然放下棍子, “你刚才并没有说墙壁是绿色的。这和百花宫内那密室就不同了!” “只是颜色不同罢了,”卢保说,“有什么关系?” “只是颜色不同?” 卢保皱起了眉头。想了很久。“那墙壁也没有铺水松木。” “没有铺水松木?”杜雷大声叫起来了。 “铺水松木是不重要的,”卢保说,“百花宫那密室,以前国王是在里面玩电 唱机的,那水松木的作用只是吸声,和明珠并没有关系——”“并没有关系!”杜 雷双目朝天,“你才不知道有多大关系呢!” “究竟有什么关系?” “没有水松木,我就不能把明珠取出来,”杜雷说,“好在你早说,不然我们 进去了,才发觉明珠是取不出来的,那才有趣呢!” “你是靠水松木把明珠取出来的?”嘉娜公主问,“怎样?” “那只是一片光滑的墙壁?”杜雷问:“没有水松木?如果是一片光滑的墙壁, 那么,一只透明胶的吸盘也许可以代替小箭——”“不,”卢保摇着头,“那不是 一片光滑的墙壁。那是很粗糙的,你知道,故意弄成粗糙,好像上面有许多沙粒的 那一种。” 杜雷抱歉地看着嘉娜公主,“对不起,这件事变成不可能,我是真的想帮忙的, 但是,这件事变成是不可能的了。” 卢保只是低着头,拿着球棍,小心地瞄准,然后击出一球。 “晚安。”杜雷说完,便再头也不回地走了。 卢保继续打球,仍然打得十分准确,似乎,心情的恶劣,丝毫不会影响他的眼 界。 嘉娜公主只是站在那里,呆呆地看着他。终于、卢保叹了一口气。“我看,” 他说,“我们还是准备逃走吧!” “不,”嘉娜公主固执地摇头,“我不会离开这里的,我永远不会离开!” “我们非离开不可,”卢保又叹了一口气,“你也许没事,但我,我会给杀头 的!” “你要走,”她冷冷地看着他,“那么你自己走好了!我是一定要留下来的了!” 卢保摇头,“算了吧!你不走,我也不会走的!不要紧,杜雷不肯干,我们只 有自己想办法好了!” “你有办法?” 卢保耸耸肩。“我想的办法不见得很差。如果不是碰上了杜雷这种特别聪明的 人。我们已经成功了。” “那你最好快点想办法!”嘉娜公主说。 “我会的,”卢保说,“你先去睡吧!” “不,”她摇着头,“谁睡得着呢?” 看她的样子,她实在很累的了,但她仍然是勉强支持着,站在那里。 卢保也没有睬她,只是自顾自地在玩球,似乎,在这世界上,再没有什么比玩 桌球更能吸引他的兴趣了。他一定是正在动着脑筋,不过,没有人会知道他是在想 着什么的。 “嘘,嘉娜!”他低声叫,但是她并没有反应,她已经睡着了。 卢保走过去,轻轻扶着她,露出一个宠爱的微笑,轻轻地把她拦腰抱了起来, 她的头在他的肩上一伏,这一次眼睛张开来了。 “噢,不,”她睡眼煌松地说,“我不要去睡觉!” “别傻吧,”卢保吃吃笑,“天已经快亮了,我们总不能不休息吧。” “别去睡!”门口忽然有人说。 嘉娜公主站直了。“杜雷!”她诧异地,也带着期望他。 “来,我们来玩两局球。”杜雷走到球桌的旁边。 “你疯了,”卢保困惑地看着他,“我已经很累,我没有心情玩!” 杜雷只是在摆着球,似乎不容他有异议的余地。嘉娜公主到底是女人,她有女 人的奇异本能告诉她,卢保是应该照杜雷的提议去做的,于是她碰碰卢保的手肘, 卢保只好走过去。杜雷还在摆着球,卢保皱起了眉头。 卢保问:“你究竟要玩什么什?”因为杜雷摆放那些球的方式是很怪异的,卢 保从来没见过。 “这是一种新的玩法,”杜雷说,“好比考牌,我做老牌官,我叫你开过什么 路,你就开进什么路去,开得好,你就及格,明白吗?” “不,”卢保摇着头,“我不明白!” “看着吧。”杜雷说着把一只白球放在卢保的面前,“我要你把这只白球打过 这里,经过这红球与绿球之间,再经过这黄球和咖啡球之间,再——”杜雷作了一 连串的指示,最后说:“然后击中这一只橙球。记着,途中不能触及任何一只球, 只是把这只橙球击进洞去。” “这不难,”卢保说,“我闭上眼睛都可以做到!他随便地瞄准,把球开出去。 那只白球以相当复杂的路线,在其他的颜色球之间穿过,撞中桌球的边缘,又回到 球桌中间,在别些颜色球之间,依足杜雷的路线,最后撞中了杜雷所指定的那只橙 球,把它撞进洞内。 “怎么样?”卢保问。 “干得很好,”杜雷拍起手掌,“一流!” “我早告诉你我是一流的!”卢保说,“但,你告诉我你究竟在弄什么把戏好 吗?我已经很累,我想上床去了,我没有空和你玩游戏!” 杜雷微笑,“卢保,你要我替你做那件工作,你就得陪我玩。” “你这个人是疯子!”卢保叫道。 “卢保,”嘉娜公主说,“陪他玩吧!” “好吧,好吧,”卢保无可奈何地,“现在,下一步又玩什么?” 杜雷又把那些球重新摆放一次,然后又把那只白球放到卢保的面前。“现在,” 他说,“我要你通过这里,这里,这里——把这只橙球打中,但不是击进洞里。只 是把它和这只绿球贴着!” 卢保叹了口气。“这并不是件很难的事,杜雷,你以为你会难得倒我吗?” “我是玩得很认真的,”杜雪严重的声明,“不能碰其他的球,一碰就完了! 一碰我就不替你做这件工作!” 这一次,卢保是略一思索,才击出那一球,不过他是击得同样成功的,那只白 球依足杜雷指定的路线滚动,完全没有触及其它的球的旁边停住了,刚好与绿球贴 着。 “好家伙!”杜雷又拍起手来。 以后的半个钟头之内、杜雷就一直这样在试验着卢保,试得愈来愈复杂。卢保 虽然不断打呵欠,显得很累了,但是他却干得很好,没有错过一次。 最后,杜雷站直了身子,长叹一声:“卢保,你真是一个天才!现在,那张支 票写给我吧!” “什么?”卢保愕然看着他。“ “我去拿支票!”嘉娜公主乖巧地说。她很快就把支票拿来了,卢保略一迟疑, 写了一张支票交给杜雷。 “谢谢。”杜雷把支票放进了衣袋。 卢保问道:“究竟你在打什么主意?刚才,你说不可能的。” “但有你这样一个桌球好手就行了。”杜雷说。 “桌球?”卢保惊愕地看着他,“我看不出桌球和这个有什么关系!” 杜雷微笑,“火岛明珠,也是一个球,不是吗?” 那是一度钢门,打抹得闪闪生光,就像一面大镜子似的。门关上之后,根本就 看不出它是在哪里合缝的,门的两旁有四个座位,每个座位中坐着一个穿着制服、 配了枪的守卫。 “这四个守卫只是防止闲人接近那度门,”嘉娜公主指出,“即使你用枪指着 他们,他们也无法把门弄开的。” 现在,他们当然就是在高剑峰的赌场里了。他们面前的就是赌场那唯一的进口, 他们是坐在门对面的酒吧之中。 在这里,他们有很多时间,他们就可以接连二十四小时不断地研究那门,也不 会有人理会他们的,这赌场是通宵不断地营业,从不休息,任何时间,客人都有权 坐在这里。但正因如此,偷偷地去撬开那门的机会则是完全没有的了。 嘉娜公主又说:“外面是没有开门掣的,门的开关由门内的人操纵。那是由两 个高剑峰的最亲信所率领的守卫团。他们可以从闭路电视看到门外。”她扭扭头表 示方向,“看到那电眼吗?只有在看到高剑峰本人回来时,他们才会开门。” 杜雷摇着头:“这是没有可能的!这门是没有可能进去的!” “即使你也没有可能?” “即使我也没有可能!”杜雷泄气地说。 嘉娜公主耸耸肩,“你慢慢看吧,我要到赌桌那边去玩玩,来了而不赌钱,高 剑峰是会疑心。” 她走到赌桌那边去了,杜雷仍然留在那里,浅浅地呷着他那杯酒,看着那度门, 想从没有办法之中想出一个办法来,他也不是第一次这样做了,他是善于从没有办 法之中想出办法来的人。 那边,嘉娜公主到筹码柜去写了字条,换了筹码,到轮盘桌去,她现在是,没 有比赌博更能使她感到兴奋了。 可是,这一次,她的运气却似乎不大好了,那些筹码很快就用完,她只好再到 筹码柜去一次……天气是那么好,天上一点云都没有,从很高的高空,都可以清楚 地看到地上的景物,那架单引擎的双人飞机俯瞰着高剑峰的赌场的情形。即使太高 也不要紧,他们已经带来了望远镜。 飞机上的两个人就是杜雷和卢保,卢保担任驾驶,杜雷小心地向下面望。那是 一座很奇怪的建筑物,分开两截,一截是比较矮的,装饰得金碧辉煌。那就是赌场 的部分了,另一部分高得多,朴素无华的,那就是高剑峰的住宅部分。 “没有窗的。”卢保说。 “不错,这一部分的屋子是全没有窗口的,四面都是墙壁。正如卢保所说,有 空气调节设备,不需要窗口,冷气机发明了之后,窃贼这一行业显然是难做得多了, 他们少了很多入屋的门路。 “但是,看那屋顶。”杜雷说。 果然,杜雷也猜得没有错,高剑峰的健康肤色,就是由于他经常接触阳光而获 致的。而,高剑峰晒太阳的场所,就是这屋子的天台。 这天台是很宽大的,一边有一座葡萄藤,棚的阴影里放着包塑胶的沙滩藤椅、 藤桌,还有体操用的弹簧床、木马、钢架之类。显然,高剑峰这个人相信经常运动 是可以保持健康的,而运动的场所,就是宽大的天台了。 “这个天台有路通到屋中的,”杜雷说,“我们只要到达这天台就行了。 “怎样到达天台呢,”卢保问,“你又不能爬上去。” 杜雷举起望远镜来,看清楚一点。不错,即使能到达那屋子墙脚下,能否爬上 天台去,也是一个问题。因为,那墙壁在两旁不同的高度,都有一圈不规则的金属 尖刺伸出着,这些尖刺密得就像刺勾一样,在墙壁上,两个不同的高度绕这么两圈, 要爬上屋顶去,是必须经过这里的。但,除非爬墙的人是有铜皮铁骨,否则就根本 不可能通过这两圈尖刺的。 而且,屋子的墙脚周围又围着铁丝网,铁丝网须是有刺铁丝缠绕着的。这铁丝 网可以肯定,其上必然通了电流的了,至于墙壁上那些刺,是否也是通了电,还是 未知之数呢。 杜雷收起了望远镜。“在我的字典里,不可能这三个字是不存在在的!” “你告诉我怎样可能吧!”卢保没好气地说。 “卢保,”杜雷柔声说,“你会跳伞吗?” “你的意思是那种玩的跳伞?”卢保苦笑,“会的、在未来火岛之前我玩过, 但,到了火岛之后,我却似乎变成了女人的奴隶了。” “不是懂得玩而已,”杜雷说,“要很精。譬如,指定一个方横十码的地方, 你就要在那上面降落,一尺也不差的!” 卢保想了一想,“我不知道现在能不能,以前我是闭着眼睛都做得到的。” “现在,”杜雷说,“假如叫你跳伞,降落在高剑峰这天台上,你有把握吗?” 卢保抬起眉头。“这天台差不多有一万方尺,”他说,“即使初学的人也不难 办到。” “你办得到吗?这是一个重要的关头,”杜雷向,“如果给你一些时间练习。” “用不着练习我也办得到!”卢保自负地说。 “那好得很,”杜雷说,“我们做飞将军吧,我们跳伞降落那天台就行了。” 卢保叫着:“等一等!”他眉头紧皱起来,“等一等!假设我们能降落在那天 台,我们又怎么离开?我们可不能就这样爬下去的!” “我有一个主意。”杜雷微笑,“我们还有一点时间的,我们可以有很充足的 准备,是不是?” 卢保耸耸肩,“你的字典里没有‘不可能’这三个字的!” “好了,”杜雷的脸上露着一个得意的微笑,“现在,我们回去吧!” 在以后的几天里,他们的生活程序有了一点改变了。歌舞团那一群女孩子,改 由若兰领导去进行练习,杜雷、卢保及嘉娜公主则在大清早就出去了。 他们一早就到火岛近郊那唯一的小小机场中,由嘉娜公主驾驶国王拥有的那一 架小小的单引擎飞机,把两个男人载上天空,到了适当的高度,就让他们跳伞下去。 机场就是他们的目的地,机场上的草地已经用白粉画好一个相当小的方框,他 们就是要降到这方框上。 跳伞这其实是一门相当好玩的玩意,只要风不太强,要落中目的地并不太难, 左右方向,可以挥动手脚去控制,至于降落的速度,亦可以拉动绳子,使伞顶的漏 气口变大或变小,及甚至丢弃腰间缚着的铅块而加以调节。 他们的练习是很满意的,卢保并没有吹牛,他的确是一位跳伞的好手,他唯一 的缺点只是失练,现在给他练习的机会,他就做得很美妙了。 嘉娜公主把他们在天空放了之后,便回到机场和他们会合,当她降落时,他们 差不多到地了,等他们收拾好降落伞之后,她便又载他们上去,她飞机开得很好, 技术高超,一如她开跑车,杜雷相信,他们是可以合作得很好的。 他们练习了三天,杜雷就对卢保及嘉娜公主的能力完全满意了。 那天晚上,收队回皇宫的时候,杜雷说:“好了,我们明天不用再练了,练得 太多,事情传出去就不太好,虽然高剑峰未必会知道我们是在计划着什么。” “那么现在我们只需要等了。”嘉娜公主说。 “是的,”杜雷说,“现在要靠你们两个了。你要肯定高剑峰那天晚上必须来 赴国王的生辰宴,否则,当我们降落他的天台时,发现他正在家里,那就相当尴尬 了。” “放心好了,”嘉娜公主说,“他会来的!” “而你呢,”杜雷转对卢保说,“也得肯定我们的其他用具必须依时到达,否 则就一切都白费了。” “那些东西会依时到达的!”卢保说道。 车子驶进那夜静的皇宫里,停下来,嘉娜公主和卢保互相依偎着走了。用不着 再假装,这使他们有一种解脱之感。 杜雷回到房间的时候,他是打算洗过一个澡之后就到若兰的房间去一趟,但是 他发觉他并不需要如此,因为,若兰已经在他的床上等着他了。 “别开灯!”她柔声地说,于是杜雷把伸向灯掣的手缩回来。 杜雷走到床边,坐了下来,对她微笑地说:“我还以为你已经睡了!” “你不是须要早起的吗?” “我听说今晚是最后一晚,”若兰说,“而且,近来我睡得不大熟,如果能使 我睡得熟点,那就睡得少一点也没有关系了。” “也许,”杜雷说,“你睡得不熟,是因为在半夜里肚子饿吧?” “绝对是的。”若兰说。 “很好,”杜雷说,“让我替你解决饥饿的问题吧!”他在黑暗中伸出手去, 触到她,发觉那是没有衣服遮蔽的皮肤。他沿着那皮肤再摸下去,就发觉她是完全 没有穿衣服的。这就是为什么她不要开灯了,而当他摸清楚了这一点的时候,他是 已经差不多摸遍了她的全身的了,这使她发出了低低的呻吟。 最后,他的手摸到她的颈间,发觉那挂着金相盒的颈链,接着两只手就伸了上 来,箍住他的颈子把他扳下去……然后,在事后那情倦之中,杜雷是巴不得马上睡 着的,可是,她却要说话,男女就是这样矛盾的,杜雷只好和她谈话。 “那个国王,”若兰埋怨地说,“我不喜欢他的习惯。” “什么习惯?”杜雷问。 “他老是在偷窥我们练习。” “哦,”杜雷笑起来“这只是一个老人的怪癖,他不会有什么大害的。他不来 动手,那不是很好了吗?” “有时,孩子们就在那下面的厅中脱衣服。”若兰说“我又不敢提星她们。” “让国王开心一下吧。”杜雷说。“反正看看又没有什么损失。” “我猜桂花儿是知道的,”若兰说,“桂花儿就是她们之中唯一外作风比较大 胆的女孩子。那一次她无缘无故地脱得精精光光的,只是站在匙孔的面前不肯走开, 我知道国王就在那个匙孔外面的。” 杜雷不禁笑起来,“这很容易使那老家伙心脏病发的!” “总之,他使我很不安宁。”若兰说着又抖了一抖,“好像有一条虫在我的背 上爬着似的!”她紧紧地抱着他,“好在有你,替我除去这种可怕的动物。同是男 人,这个男人和那个男人的分别哪那么大,那个男人,多看我一眼我都不愿意……” 她就这样地说下去,杜雷也不大有心机听她的,他很快就睡着了。不过,她也像不 大介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