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功法初成 金歌吟只觉得麻痹已经变成了剧痛,那种痛苦使得他全身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忽然,诗中的一句话出现在脑海里,他立刻醒悟地大喊道:“不着体意一气贯之, 神意观止始于了无。”然后便没有了声息。 张羽闻言心中一震,瞬间也明白了其中的奥妙,于是他也紧守住心神,将思绪 扩散开,不再着意那身体上的感觉。又过了不知多久,二人只觉得双腿中一阵的清 凉滚动,麻痹的感觉忽然便没有了。然后一股股暖洋洋的热流沿着他们事先观想的 穴脉开始运转了起来,并且迅速游走过全身诸脉,形成了一个个首尾相连的真气循 环。 他们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渡过了练气过程中的第一个难关,那就是不着体意。不 知有多少人在练功之初,因为在意身体上的各种感觉而无法闯过这一关,他们甚至 要经过好几年的体悟才能了解到其中的奥妙。 张羽二人实在是捡了心法上的便宜,有高老夫子的玄妙口诀指引,再加上他们 自己的聪慧,这才得以如此之快的闯过难关。时间就在这无知无觉的修炼中快速流 逝,当两个人睁开双眼的时候,天空已经微微发白。 金歌吟眼也不眨地瞪视着四周的景物,为那清晰的感官而倍觉到新奇,虽然天 色还很灰暗,但是他已经能够微微看清许多远方的景物,那些景物即使在白天,也 不过能看到大致的形体。再就是他感到精神上的神完气足,在一夜未眠的情况下, 这种感觉尤为明显,所以他可以肯定自己已经练有所成了。 转身向张羽看去,只见他也在四处观望着,看到自己瞧过来,他却咧嘴笑道: “真是神奇啊!感觉到自己的变化吗?看来我们是真的练对路数了,只要以后勤加 练习,早晚我们会成为真正的武林高手。” 金歌吟闻言也点了点头,只说了声:“是呀!我们会成功的。”然后望着那还 没有消失的星辰沉思起来。 经过一个月的昼思夜练,二人都有了长足的进步。最明显的变化就是再怎么干 重活,他们也感觉不到劳累,身形则越来越矫健,步履轻盈到互相走得很近才能有 所发觉;夜里他们已经能逐渐视物,即使在云涌月没的时候也能跃沟过槛的,体内 的真气更是壮大不少,运行的速度也加快了许多。 唯一让他们失望的是,功力的进步速度比最初慢了不少,现在每一天的改变都 不如开始时候明显了,并且大有停滞不前的趋势。 二人这几天一直在寻找其中的原因,隐约中他们感到似乎还是那些诗句方面的 问题,在他们反复推敲每一句的含义时,发现只有那两句“功莫妄求常观世外,宇 内遨游唯心什照”有些不甚透彻。 一直以来两个人都将这两句当作是不求急进、心神放开的意思来理解的,但是 现在想来这又与前两句的意思有重复之处,看来它代表的可能是心神的另一种状态。 但是想归想,做归做,二人还是找不到关键的地方,以至于在夜晚的时候也练 不下去了,只想着如何弄明白其中的真正意思。最后他们还是决定去找高老夫子问 个明白,免得因此耽误了大好时光。 然而当二人来到大院内院的时候,竟然发现这个老人已经 开堂里好几天了, 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回来。无奈之余两个人只有接着以往的方法练下去,希望这只是 练气过程中一时的瓶颈,只要坚持过去便能继续大步前进了。 这天夜里,两个人照旧练了一会儿“星相决”,便发现实在是练不下去了。二 人仰天躺在草地上,一边感受着湿漉漉的水气,一边望着满天的星斗默默地思索着 问题的所在。想来想去还是觉得是那两句诗词的问题,由于两人这几天来一直思考 着这个问题,精神上甚是疲惫,所以这一躺下来,倦意便涌上心头,口中虽然念叨 着词句,但是在不知不觉中就那么睡着了。 不知到了什么时辰,张羽首先睁开了眼楮。经过这番短暂的休息,他感到精神 上异常的振奋,进入视线的都是数不尽的星斗和氤氲的星云,一时间他也不知道是 不是在梦里,只是觉得星空的异常壮阔和无法描述的伟大,这一刻他的心神为之包 容了进去,再也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了。 突然间,一股熟悉的感觉流遍了他的全身,转眼间这种感觉已经澎湃鼓动起来, 好半响他才弄明白,原来那是他的真气在体内运行着。无需再想,他已经明白了诗 句的真正含义,原来那是真的需要他的心神去遨游宇宙的。 天色见亮的时候,张羽才将心神收回到体内,起身一看,周围的草地干爽的有 如烈日晒过一般,没有了一点水份。再看向金歌吟,发现与自己的情形并无两样, 只是他还在沉睡不起。 看到这副情景他不由苦笑着自语道:“这小子比我还厉害,在梦里就能悟透这 个玄机,真不是普通的有福气啊!”说话间远处已经传来了声声鸡鸣,金歌吟便在 这同时睁开了眼楮。 看到张羽望着他的样子,他不由疑惑地问道:“你昨夜难道没有睡着吗?说来 你可能不相信,我昨夜在梦中终于明白了诗中的含义。” 说完见对方没有反应,便知道他也是有所境遇了。张羽突然失笑着一屁股坐在 了他的旁边,然后搂着他的肩膀将昨夜的经历讲了一遍,两个人经过了一番分析, 这才真正了解到高老夫子的高明之处。 “星相决”实在是一种极上乘的先天气功,其关键之处并不再于真气路径的走 向,而是如何将心神与宇宙星辰进行相互的印证,所以并不是能用语言说清楚的。 高老夫子所画的人体轮廓虽然很准确地勾勒出此功的运转范围,但是其运气方 法并不是简单地照本宣科,而是涉及到了人类意识深层的感悟。 而那两句诗词便是在这方面做了足够的表白,只是一般人实在是想像不到那种 天人合一是怎样的情形,所以困住人思想的往往是人自身的狭隘,象张羽二人的情 形只能算是机缘巧合下的福至心灵了。 就在两个人商议练功之事时,司马大院方向却传来了悠长的号角声,号角声三 长两短,预示着其中所传达的暗语。 张羽站起身来望了望那边,疑惑地说道:“奇怪,这大白天的,堂里怎么开始 紧急阶uX了,难道有什么帮会要打过来了?” 金歌吟皱眉道:“我看堂里最近要有大事发生了,你没看这两天飞鹰香堂调动 的极其频繁吗?这种情况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呢!不过,再怎么变故也是不关我们侍 候香堂的事情,我们还是 紧练好功夫,以防将来的不测。” 张羽沉吟了一下,果决地说道:“不行,为了我们以后平安,我得前去弄个明 白才行,知己知彼方能运筹帷幄,这是高老夫子教导我们的应变方法。我便先去丌 大叔那里打听一下情况,也许会有很大的收获也说不定。” 金歌吟想了想觉得确实应该先了解一下情况,便同意地说道:“那你就前去打 听一下好了,我到马场看看马儿,不过要是有什么紧急的情况,你就用我们约定的 信号传递消息好了,可不要一个人去冒什么风险,因为我们的身价已经不是原先的 穷小子了,知道吗?” 张羽听后不由失笑道:“哈!你不说我到是忘了自己现在已经是大财主了。放 心吧!这些情况我心里自然是有数的,你就等我的好消息吧!”说完他就一路小跑 地向大院的方向 去了。 张羽只过了一个时辰便 了回来,一见面便兴奋地说道:“司马辛终于行动了, 他现在正在调兵遣将,说是要与商业联会合作,我看到马棚的丌大叔很是紧张,可 能这次行动没有表面上说的那么简单。” 金歌吟闻言长出了一口气道:“我们现在还没有能力参与这样的争斗,能够了 解到其中的要害便已经足够了。” 张羽想了想点头道:“你说的不错,现在我们的首要任务就是先练好武功,兵 荒马乱时期,只有安身立命以后才能侍机发财。”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又想起什么似的高兴地说道:“其实我们可以利用堂 里的这次混乱,去进行一项寻宝的活动,你说怎样?” 金歌吟先是一楞,旋即明白了他的意图,于是也笑道:“不错,要行动今夜便 是最好的时候,趁着司马辛忙于调动人马的间隙,我们到密道里一探究竟去。” 临近子时,金歌吟和张羽又来到了马棚前。张羽刚想推门进去,不料触手间却 碰上了一个大铁锁。 他回头对金歌吟耳语道:“必定是魏肖又找到了什么宝马良驹,你看,这门上 的大锁不就是上一次用过的那一把吗?” 于是他们又通过獾洞进入了马棚,入目的是十几匹上等的骏马,其中还有一匹 神骏异常的雪白色战马,正是上次救过他们的“千里独行兽”。 金歌吟看到它不由高兴地走到近前,伸手轻轻地抚摸着它那柔滑无比的鬃毛, 细声说道:“听说你被司马辛安排到了专养宝马的‘玉兽轩’,我还以为今后再也 看不到你了呢!没想到今天又在这里见到了你。对了,你怎么又被安置到马场里来 了,难道他们想把你送到内地去吗?” 独行兽扬了一下大头,轻声地嘶鸣了一下,算是回答了他的疑问。 张羽听后不禁笑道:“我只听说过对牛弹琴这回事儿,今天竟然又看到了与马 谈话的奇景,这要是用来作为说书的素材,那必定会很受欢迎的。” 金歌吟转头斥笑道:“你没见过的事情还多着呢!这只能说明你见识浅薄,‘ 独行兽’通灵无比,你又如何能晓得它听不懂我们的谈话呢!” 正当两个人互相逗嘴时,宝马“独行兽”突然不安地大声嘶鸣了一声,其独特 如猛兽嘶吼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里分外显得刺耳。 张羽听后先是一楞,瞬即便明白过来,他 紧拉着金歌吟的骼膊说道:“必是 有人来了,而且还是我们听不到脚步声的高手,快些躲到獾洞里去。” 就在他们刚刚放好头上的木板时,地面传来一阵细不可闻的脚步声,随后只听 “喀嚓”一声,密道口的暗门便被人打开了。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心里都知道是 谁来了。 从密道出来的正是司马辛和魏肖,他们一路有说有笑地行来,显得非常亲近。 司马辛一看到“独行兽”便笑道:“二弟果然没有说错,这匹‘风不追’灵异 之极,竟能听到你我的脚步声,若以武功来论,它已经是个了不得的高手了。” 魏肖一边猜测着司马辛让他将此马牵到此处的意图,一边小心地说道:“此兽 其实并非马类,而是异兽之种,除了长相似马以外,其他能力都不是马儿能够匹敌 的,只是由于其繁殖能力很弱,现在存活于世上的恐怕不出十匹,也是面临绝种的 一个物种了。” 司马辛默默地绕着“独行兽”走了一圈,然后突然对魏肖说道:“二弟,既然 你如此了解这个异兽,我就将此马送给你吧!到时你就可以凭借它的神奇之处建功 立业了。” 魏肖立即拱手说道:“大哥,此举丌丌不可,小弟也绝不敢收下此等宝贝。常 言说‘物有所随、人有所忠’,象‘独行兽’这样的奇兽都有自己的特定主人,否 则物克人命,会不得善终的。小弟知道自己福缘有限,不象大哥是真龙格局,所以 请大哥原谅我不收之举。” 司马辛笑了笑说道:“哪有如此严重,你也太过信命了,世间之事往往出人意 表,大家常常以为应该如此的,其结果往往是那样的结局。就像我们堂里的一些老 人,本来怎么看都是精忠之辈,但是背地里却干着叛逆之事,你说这又如何凭常理 论断呢?” 魏肖心里不由一 ,没想到司马辛突然将话题转移到这个方面,也不知是否在 试探于他。于是他小心地答道:“事情一旦涉及到争权夺利便会脱 常理的轨道, 以我丌马堂现在的规模,有几个叛逆之人是很正常的,只要我们严加防范,自不会 让这些小贼得逞的。” 司马辛看着他淡然地说道:“如果是一般的堂众,也兴不起多大的风浪来,怕 就怕那些位及重要职位,又不甘心目前地位的人,他们的破坏能力可是非同小可啊!” 魏肖脸色微变,立刻躬身叩首道:“小弟对大哥忠心不二,绝无半点不满,否 则先前也绝不会献出 器那样的宝物来,望大哥明察。” 司马辛哈哈大笑道:“说你认真,你到认真起没完来了,我刚才所指都是香堂 主一级的人,和你又有什么关系,你还是少给我添乱吧!”说话的同时,他已经将 魏肖的双臂给扶住了。 魏肖激动地颤声说道:“多谢大哥的信任,小弟今后即使肝脑涂地也要报答大 哥的知遇之恩,就请大哥放心好。。。” 话还没讲完,他就觉得两只手腕突然一紧,一股催心裂肺的劲气沿着双臂的阳 维二脉急冲向他的心脉肺经。 下面的张羽二人只听到魏肖大吼一声,震的马棚都为之晃了一晃,接着便传来 “蓬”的一下闷响,然后又是一阵轰隆巨响,东面的山墙便随之倒塌了。 魏肖嘴角溢出一丝鲜血,身躯无力地斜倚在坍塌了近半的山墙上,一只无力的 右手颤微微地指着司马辛说道:“我。。。我何处得罪了你,竟。。。竟让你使出 这种卑鄙的偷袭手段,难道随你打江山的老弟兄们,你都不想放过吗?” 下面的二人发梦也想不到刚才还是你情我义的兄弟俩,转眼间已经重伤了一个, 两人不禁同时想起了一句俗话,就是“人心难测”。 这时上面又响起了司马辛阴险的笑声,只听他感叹地说道:“嘿嘿!二弟,我 的好二弟,这就叫先下手为强啊!不要怪大哥我心狠手辣,你我之间的矛盾非是一 天两天的了,即使你是和我一起打天下的老弟兄,只要仿碍了我的前途大业,我就 绝不会有丝毫的心软,你以为自己在暗地里和那些老人之间的协议我不知道吗?想 争夺堂主的位置,你还不够资格。” 说到这里他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事情,便自顾地笑道:“你还不知道是谁出卖了 你的吧!其实也怨不得那个在‘翡翠楼’的婊子,小英红对你也算是死心塌地了, 周丘为了问出实情也着实费了不少非人的手段,要不是你在出发前装得太过认真, 我还发现不了你的异常呢! 今天这夜黑风高的日子正好送你西去,如果你还喜欢那个婊子,我稍后也为你 送去好了。虽然你处心积虑的想扳倒我,不过大哥我还是要感谢你献宝的一番美意, 将来为兄得了天下,一定会给你建座宏伟的祠堂,让世人瞻仰,这也算大哥对你的 一点回报吧!“ 说完他就挥拳向魏肖击去。 -------- 爬爬书库